第33章 橫濱風雲

橫濱風雲

少年的笑容倒映在森鷗外眼中。他臉上的驚訝逐漸收斂，向四周的護衛游擊隊打了個手勢，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朝林佟道：

“日安，佟君。“

森鷗外看了看已然變成一片廢墟的一樓，含蓄地道：“看來你有非常不好的駕駛習慣，這很危險。”

他身邊，游擊隊成員們将槍口下壓，森鷗外的手勢，意思是讓他們不要輕易開槍。

林佟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作，亦或是他根本不怕他們開槍。在槍口之下，他将雙手交疊着搭在車窗上，擡着下巴自顧自地和森鷗外說：

“森首領，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

“談生意？” 森鷗外略微驚訝地睜大眼睛，掃了一眼周圍的廢墟，向林佟道：“這可不像是談生意的态度。”

林佟笑着挑挑眉，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脾氣比較大。要是不消火沒辦法談生意。”

他這話說的太理直氣壯，森鷗外氣過了頭，反而不覺得如何憤怒。他低頭看着這個氣焰嚣張的少年，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那你說說看，想跟我談什麽生意？”

林佟張嘴，剛想說什麽，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印在了蘭博基尼的右車窗上。

林佟吓了一跳，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麽，回頭便看見禪院直哉帶血的面孔。

“小佟，我終于找到你了。” 禪院直哉盯着車內少年美麗的面孔，眼神有些陰鸷，擡起右拳狠狠在車窗上錘了一下，道：“快離開這裏，跟我回禪院家！”

林佟看着禪院直哉面目全非的臉，驚訝道：“直哉，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他完全忽略了禪院直哉說的話，回頭看向森鷗外，正好看見了滿手是血腥，沉着臉站在他旁邊的中原中也。

林佟一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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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中原中也緩緩握緊了拳頭，血液還在從黑色的手套裏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但他現在已經完全沒心思去管禪院直哉。他緊緊盯着趴在車窗上的林佟，他眼神沒了之前的柔軟，眉宇間還帶着從戰場帶下來的絲縷殺意，顯得有些陰沉。

林佟看着中原中也，心裏對這個溫柔的黑手黨感官比較好，因此他笑了笑，很柔和地說：“中也先生，你瘦了好多。是最近沒休息好嗎？”

中原中也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心中驟然升起怒火。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或許是在氣林佟的冷漠，又氣自己的心看到少年的一個笑容就立刻動搖起來。

而另一邊，禪院直哉妒火中燒，他親眼看着美麗的妻子當着自己的面跟別人挑情，氣的五官都扭曲了。接着他看着少年精致的側臉，想到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放到自己身上，心又激烈地絞痛起來。

兩個男人臉色都異常難看。林佟夾在他們中間，臉上卻一絲異色都沒有，還是美麗得像朵搖曳盛開的花。

森鷗外見狀，又嘆了口氣，用一只手安撫般地放在中原中也的右肩上。此時，禪院直哉心痛氣憤到了極點，他聽見林佟居然在自己面前對別的男人說出那樣溫柔缱绻的話，終于怒不可遏，雙手猛地拍在車窗上沖裏面林佟怒吼：

“佟！你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我一定會把你關起來！在生下我們的孩子之前——”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塊飛來的巨石砸中太陽穴，頓時神色一片空白。

另一邊，中原中也身上異能的紅光閃爍，看着禪院直哉倒在地上、聲音低沉又沙啞：

“閉嘴。”

“好了好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森鷗外不得不出來打圓場。他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暗示他後退一步，接着轉頭向剩下的禪院家咒術師笑着道：“我相信這一切都只是誤會。”

聞言，臺階下剩下的禪院家咒術師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他們的人死傷過半，板上釘釘的繼承人禪院直哉被按在地上摩擦，可謂是面子裏子都丢完了。而這一切傷害，都被森鷗外輕飄飄的一句“誤會”帶過。

然而，縱然智障如禪院家，在純粹的實力碾壓面前也是會認慫的。在中原中也充滿壓迫感的存在下，咒術師中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了一致。”

森鷗外露出滿意的微笑。接着他回過頭去看林佟。只見他既沒有看倒在地上的禪院直哉，也沒有看滿手是血的中原中也，而是自顧自地垂眼吸着煙，注意到他看過來的視線還擡起頭，很從容地向他微笑。

兩個男人為了他搏殺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似乎并不對林佟産生任何困擾，或者說，橫濱市近日由他引起的一系列混亂，都未曾讓林佟産生任何感情上的困擾。

多麽美麗的皮囊，多麽冰冷的心。森鷗外微微眯起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林佟，他不得不承認這讓少年更加魅力四射。

特別是對于他們這些在黑暗中潛行，對危險甘之如饴的人來說。

森鷗外将雙手背在身後，心中最後一點怒意也随着少年呼出的煙霧消散，他開口道：“那麽佟君，請問你說的交易具體是？”

林佟沒有賣關子，擡頭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要成為港口黑手黨的武器供應商。”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森鷗外吃了一驚，他确實沒想到少年想要的交易是這個。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婉拒道：“很不巧，我們的武器現在還夠用。”

港口黑手黨作為一個暴力組織，對武器的消耗是很驚人的。他們與海外的武器供應商有長期訂單，暫時用不到的武器都被儲存在多個武器庫中。

森鷗外的拒絕并沒有讓林佟臉上出現任何失望的表情。林佟淺笑着吸了口煙，接着道：“再等等，很快就不夠了。”

聞言，森鷗外愣了愣，心中快速地滑過一縷陰雲。就在下一秒，一樓的電梯突然打開，冷着一張臉的芥川龍之介從電梯中疾步走出，俯身到森鷗外耳邊說了什麽。

聽清他的話，森鷗外臉上驟然變色。

林佟見狀，唇邊的笑容更深。

”……佟君。” 森鷗外揮退芥川龍之介，發沉的紫眸看向林佟，道：“這就是你做生意的方式？炸掉我的武器庫？嗯？”

他尾音發沉，終于沒了往日溫和的僞裝，透出了幾分真實的戾氣，森鷗外身上突然爆發的氣勢讓在場的衆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不敢跟他的眼睛對視。

然而林佟臉上卻一絲懼色也無，他笑着聳了聳肩，道：“我說了，我得先消氣才能做生意。”

森鷗外眯起眼睛，道：“你認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會跟你做交易？”

林佟向後靠在車座上，仰起下巴：“如果你答應和我合作，我在太陽落山之前就能重新裝滿你的武器庫。”

接着，他随手向森鷗外抛出一把槍，道：“試試看。”

森鷗外精準地伸手接住，低頭略一打量後出聲道：“芥川君。”

“是。”

芥川龍之介應聲出列，森鷗外面無表情地朝他舉起槍，扣下扳機。

“砰！”

随着一聲槍響，芥川龍之介身上紅光大作、無數黑色布條瞬間重疊地護在主任身前。

森鷗外垂下還帶着硝煙的槍口，擡眼看向芥川龍之介。

男子腳下有兩條明顯向後移動的痕跡，漆黑的布條一層層移開，直到護在芥川龍之介臉前的最後一層，深嵌于其中的子彈才展現在衆人面前。

芥川龍之介緩緩吐出一口氣，擡眼朝森鷗外道：“很強。”

森鷗外瞳孔微微縮緊，片刻後，他轉頭看向林佟。

林佟笑着拍了拍手，歪頭道：“只要森首領能給我想要的，這樣的東西你想要多少，我就能供給多少。”

聞言，森鷗外還沒說話，階梯之下的禪院家咒術師們就率先開始叫嚣起來。

“喂，佟少爺、你怎麽能把這種武器給敵人——”

“胳膊肘往外拐……還幫着那個黑手黨的男人對付直哉少爺……”

“他已經不是少爺了！他是家族的罪人！”

禪院家的惡劣之處其中之一，對外人唯唯諾諾，對自家人重拳出擊。林佟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跳腳，看起來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下一瞬，一塊巨石猛地砸在人群之前，離最前面的人只有幾厘米遠。

衆人驟然噤聲。

中原中也身上，異能發動的紅光一閃而逝。森鷗外見狀，收回放在咒術師上的視線，重新看向林佟，問道：

“你的條件是？”

林佟慢悠悠地收回看向階梯下的視線，伸手撐着下巴做沉思狀：“嗯……條件是什麽呢——”

在衆人震驚的視線下，林佟一拍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說：“啊！我想到了！”

林佟彎起眼睛，微笑地指了指臺階下的所有人，他道：“你殺了他們所有人，這就是我的條件。”

現場頓時傳出抽氣聲。

森鷗外微微睜大眼睛。随後他含蓄地勸說：“佟君，我并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殺掉這些咒術師對森鷗外來說一點也不難。但是這件事他來做，和林佟在現場的要求下他來做，其中意義天差地別。

他知道林佟已經暗中派人，大概是他的哥哥，殺掉了不少的禪院家高層。但将這件事擺在明面上，無疑是向對整個咒術界宣戰。

森鷗外看着林佟，像是在看一個過于任性的小輩，緩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也許對你來說這并不夠酷，但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暫時忍耐，細心謀劃，才能達到最終的目的。”

然而林佟并不領情。他蹙起精致的眉頭，态度很惡劣地說：“別說廢話，你答不答應？不行拉倒。”

見他的樣子，森鷗外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在禪院家的咒術師們以為他要拒絕林佟之時，森鷗外向芥川龍之介測過臉，輕聲道：“芥川君，拜托你了。”

“是。”

芥川龍之介點頭，接着便回頭朝階梯的方向走去。

見他走來，咒術師們臉上赫然面色，他們看着全是漆黑、面容冷淡的芥川龍之介大步走來，仿佛看到了一尊死神——他們已經被中原中也吓破了膽，又失去了禪院直哉這個戰力，基本上等同于粘板上的魚，呆呆地張開嘴等死。

随着芥川龍之介越走越近，禪院家的人群中開始有人尖叫求饒，接着、一股細小的水聲傳來——竟然有人被生生吓尿了。

“哈哈哈哈哈——”

見衆人的醜态畢露，林佟捧腹大笑，在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發動的前一秒，林佟才出聲叫住了對方，道：“停下，我改變主意了。”

芥川龍之介已經習慣了林佟的變幻莫測，他立刻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森鷗外。

森鷗外看向林佟，用表情做出疑問狀。林佟伸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道：“如果條件只是殺掉這些廢物也太不劃算了。森首領，我想要別的條件。”

面對林佟任性與善變，森鷗外發現自己竟很難生出怒氣——要是換成另外随便什麽人，敢這樣戲耍他，他的腦漿早就在牆上了。

森鷗外将這種奇異的體驗歸于美人的特權，聽說華夏古代有君主為博美人一笑，以烽火戲弄諸侯。森鷗外認為自己為了這樣一位美麗的少年差遣一下下屬，也還算說的過去。

“芥川君，你回來吧。”

森鷗外說道。接着他微笑着看向林佟，微微加重語氣：“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的條件是什麽？”

聞言，林佟臉上微微正色，他凝視森鷗外紫色的雙瞳，道：“我跟港口黑手黨之間的所有恩怨一筆勾銷。我希望我的家人能夠安全地在橫濱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擾。”

森鷗外點點頭，很輕易地答應了這個條件。他不認為林佟要的只有這些，于是颔首做傾聽狀。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林佟勾起一個笑容，向森鷗外豎起食指道：“另外，我需要一個能差遣港口黑手黨的機會。”

林佟看着森鷗外道：“當我未來陷入無法解決的危險，希望能夠得到森首領的幫助。”

聞言，森鷗外略略思考一瞬，接着點頭：“好，我答應你。”

接着，他上前一步，低頭認真地看向趴在車窗上的少年，謹慎地組織語言道：“其實，如果佟君願意，港口黑手黨可以為你提供一切必要的保護。”

森鷗外意有所指地說：“只要你繼續留在橫濱，無論是佟君不喜歡的未婚夫，還是那些讨厭的家族成員，都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

他這話說的很真摯。林佟擡起頭，看到森鷗外微暗的紫色眼眸，好不懷疑這個男人做的到他所說的。他笑了笑，将香煙放在唇邊，道：“不好意思，橫濱對我來說實在太小了。”

聞言，森鷗外也沒有再勸，他點點頭，很體面地退後一步，表現出自己沒有逼迫的意思，很是彬彬有禮地說：“那麽我能請問一下，佟君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麽嗎？”

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林佟笑着道：“我要去殺掉一個人，然後去一個地方。”

他說的非常模糊，但短短一句中卻也能聽出其下的驚濤駭浪，森鷗外點點頭，向林佟伸出手，微笑着道：

“既然這樣，佟君，祝你武運昌隆。”

林佟勾起嘴角，擡手握住森鷗外的手，也學着對方的樣子很體面地說：

“合作愉快，森首領。”

接着，他收回手，一邊發動蘭博基尼一邊朝森鷗外身後的中原中也道：

“中也大人，你能過來一下嗎？”

中原中也沒想到少年會叫住自己，聞言愣了一下，接着他看向森鷗外，在對方的點頭下才擡起腳，頗有些猶豫地走到了蘭博基尼旁邊，在離車身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林佟笑着朝對方勾勾手：“再近一點。”

中原中也頓了頓，最後還是又上前了一步。

接着，一只手驟然伸出，勾住了他脖頸上的chocker。

中原中也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拉地彎下了腰，接着，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他的側臉上。

少年柔和的氣息拂過，林佟貼着他的面頰耳語道：

“好心的黑手黨大人，其實你還蠻可愛的。”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睛。

在他的身邊，森鷗外臉上的笑容一僵，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

然而，在他們都沒能反應過來之前，引擎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黑綠相間的蘭博基尼在幾秒之中沖出重圍，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飛馳而去。

幾日後，東京。

東京十三區內的着名奢侈品購物區，代官山町的某條街道之上，正排着長長的隊伍。

一般來說，在這樣的街區看到如此長的隊伍，人們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某家奢侈品店的新品發布現場，又或許是某家名奢中古店請來了明星網紅站臺。

然而今天，人們正排着隊等待的卻是一家甜品店。

小小的店面之外，隊伍中有從穿着校服的少女到剛下班的上班族等各色人等，長長的隊伍從店前的臺階一直拍到車道之上，非常引人注目。

在代官山熙攘的人群之中，一個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他非常高大，看起來身高有190cm往上，在平均男性身高只有170cm的日本鶴立雞群。然而更加吸引目光的是，這個男人眼睛部位竟然纏着幾圈繃帶，遮住了半邊面容，讓講究合群的日本人不自覺地移開目光，不把視線放在這個詭異的男人身上。

對于周圍人奇異的眼神，五條悟毫無察覺，或者說是他直接忽略到了這些人的存在。身高腿長的最強咒術師大人正低頭啪啪啪地手機上打字，差遣學弟伊地知潔高代替自己向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進行彙報。

他邁着長腿走在街上，在遇到一直從臺階排到馬路上的驚人隊伍時微微一頓。

五條悟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六眼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這個長隊的盡頭、店鋪的透明玻璃裏、放着的竟然是草莓千層蛋糕！

五條悟：甜品！好耶！

男人長腿一邁，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隊伍。強大如五條悟，卻也逃不過人性的一大弱點——堅信排着長隊的美食店一定好吃！

五條悟嘴裏哼着小曲，絲毫不在意這個長隊會浪費掉他寶貴的三十分鐘——甜品的事情怎麽能算是浪費呢？

然而，在隊伍裏站了幾分鐘後，五條悟逐漸覺得有些不對。

他前後排隊的客人中，談論的內容驚人的相似、

“那個服務員……超可愛……”

“我上次來的時候看到了……”

“真的像明星一樣……”

從周圍人的只言片語中，五條悟聽明白了一點，這家甜品店似乎有個很可愛的店員，而長隊裏的客人大半都是沖着他來的。

五條悟：……大掃興。

作為吃遍日本甜品店的探店專家，五條悟知道，這種以漂亮的裝修或者店員的美貌來吸引客人的店，一般味道都不怎麽樣。

理智的客人會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離開隊伍，選擇換一家店。但是五條悟這時又陷入了第二重人性的弱點：來都來了，還是試試吧。

畢竟隊都排到一半了，現在退出多虧啊。

于是五條悟站在原地沒動。

又是十五分鐘過去，随着隊伍越來越近，五條悟聞到了甜品店中散發出來的香甜氣味。這家店似乎除了千層蛋糕之外，還提供奶油面包、水果大福、巧克力冰沙等多種甜品，因此從氣味中可以聞到很多種不同的氣味——

五條悟突然站直了身體。

一股似曾相識的，清香而帶着些許甜蜜的櫻花餅的香味，正從甜品店的大門之中滲出。

“下一位客人！”

店員高揚的聲音響起。

五條悟頓了頓，擡腳走上臺階，伸手推開了店門。

随着門上風鈴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暖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整潔溫馨的店面呈現在五條悟的眼前。

而櫃臺之後，一個店員打扮的少年擡起頭。

“歡迎光臨——”

有着烏黑長發的美貌店員朝他微微一笑，貝齒從飽滿的紅唇下露出，唇齒之間流出他的名字：

“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