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由計劃

自由計劃

數小時後，某太平洋島國機場。

随着飛機滑翔的轟鳴聲，熱帶島國濕熱的氣流吹起咒術師順滑蓬松的白發。

穿了一身黑的五條悟身形完美，兩條長腿被定制西褲包裹，高挑修長地站在機場貴賓廳內，引得前來度假的旅客們紛紛矚目。

然而他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臉上，現在卻露出了不怎麽美好的表情。

五條悟挑眉看向不遠處臉上纏着繃帶，卻依舊遮不住那頭礙眼金發的人影：“哈？”

被打的破破爛爛還沒恢複的禪院直哉：“……哈？

候機廳中的氣氛有些凝滞。

這座海島小國人口稀少，除了旅游業外當地只有零星的漁業，因此機場也很小，候機室裏并沒有貴賓廳，所有乘客都混合在一處。

此時，候機廳中的人群自覺分成了三份。

普通的旅客喧鬧地湊在一處，其中99%都在看在候機廳入口，時不時還有拍照的快門聲響起，人群中紛紛讨論着男時不時又哪國明星來島上拍攝。

另一邊，是乘坐提前幾個小時的航班抵達的禦三家咒術師們。

以禪院直哉為首，幾個禪院家的人緊緊簇擁再側。禪院直哉自上次在橫濱與港口黑手黨對戰，受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他臉上纏着繃帶，被揍成豬頭的臉在近日的恢複之下終于依稀看得出原本俊美的影子，此時正坐在輪椅上表情陰沉地看着候機室入口處。

而最後一角，則五條悟。

身高190+的咒術師站在候機廳門下，頭發幾乎觸到門框頂部，穿着依舊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參加頒獎典禮的富二代。他一手插在褲兜裏，單手抱着一個正靠在肩上睡得正香的少年，白發下俊美的五官露出嫌惡的神情：

“你們在這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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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禪院直哉頓時皺起了眉，道：“這話該我們問吧。你在這裏幹什麽，五條悟？”

禪院直哉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咒術師，道：“祓除島上咒靈的任務已經由我們禪院家接收了，這裏不需要你、五條。”

“哈？” 五條悟短暫地嗤笑一聲，視線面無表情地向下一掃：“既然變成殘廢了就少出來湊熱鬧啊，雜碎。”

“你！！”

聽到這句話，禪院直哉瞬間爆炸，一下子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仿佛證明自己還有行動能力般上前幾步，盯着五條悟道：“說誰是殘廢呢！！”

禪院直哉攥緊了拳，視線移到五條悟懷中，還披着一件寬大的、一看就屬于五條悟的外套，靠在他肩頭睡覺的某個人。

在看到對方從男子臂彎中垂下的纖長小腿，和外套下露出幾縷的長發時，禪院直哉神色一愣，接着露出惡劣又玩味的表情：“還帶着女人來？這座島上可是又數十只二級、一級的咒靈啊，你就不怕這女人随便走到哪裏死掉嗎——”

他們所在的這處海洋小島在近年間飽受自然災害的摧殘，幾次大規模死傷事件讓島上滋生出了極為密集的高等咒靈，可以說是個活生生的煉獄之島。

禪院直哉在心底嗤笑一聲。看來五條悟是當最強當太久了，放松警惕了啊……以為是在度假嗎？居然還敢帶女人來、等會兒随便找個咒靈把那女人弄死——

然而就在這時，那趴在五條悟肩膀上的人影動了動，似乎是被聲音吵醒了般，緩慢地擡起了頭。

在看到那人從外套之下露出的側臉時，禪院直哉猛地睜大了眼睛。

“……嗯？已經到了嗎？”

林佟伸手揉了揉還有些模糊的眼睛，在發現他們已經到候機廳後，他自然地伸出手抱住五條悟的肩膀，用剛睡醒還帶着些慵懶的聲音抱怨道：“快放我下來，睡久了身體好酸。”

讓他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真是個難伺候的家夥。

“好好~~” 五條悟笑着彎下腰，順從地将少年輕輕放在地上，打趣道：“這就把我們公主殿下放下來，請問這次旅途您還滿意嗎？”

林佟站在地上，因為睡了太久手腳有些發軟，于是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了五條悟的右手，緩緩打了個哈切道：“還行吧。幹嘛要來這麽遠的地方——”

他話說到一半，猝不及防地跟禪院直哉對上了眼神。

林佟：……！！！

看着禪院直哉逐漸從震驚轉換成憤怒的眼神，林佟頓時就被吓醒了。

這倒黴玩意兒怎麽在這？！

林佟被驟然驚吓地後退了小半步，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形勢，很快知道禪院直哉應該也是被派來出任務的咒術師之一。

他看着禪院直哉被包了一半的臉，還有看起來有點瘸的右腿、林佟在心底暗罵——你們禦三家咒術師這麽敬業的嗎？既然都被打成這樣了為什麽還要來出任務啊？

另一邊，禪院直哉看着行為親密的兩人，眼神落在林佟與五條悟交握的手上，胸膛劇烈地起伏幾下，眼底泛上血紅。

“……你們是怎麽回事？” 禪院直哉額上青筋暴起，顯然是被氣得不清，他粗喘幾下、盯着林佟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說啊！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看着禪院直哉癫狂的樣子，林佟難得地有點心虛，他确實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他，下意識地松開了牽着五條悟的右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更用力地握住。

林佟驚訝地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被咒術師寬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再次嘗試性地抽了抽。

果然被握地更緊，這次還十指相扣了。

“啧。”

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林佟偏頭看去，便見五條悟下颌線條繃緊，眉眼下壓，六眼盯着禪院直哉道：“這都看不出來嗎？蠢貨。”

五條悟猝不及防地舉起與林佟十指相扣的右手，擡起下颌，很潇灑地挑眉道：“我們當然是在交往啊。”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啊，突然就被交往了。

林佟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在一片寂靜之中偏頭去看五條悟的臉，卻在對方看似鎮定的表情之下，看到了那蓬松白發間微粉的耳垂。

普通游客的人群和咒術師堆裏同時傳來驚訝的抽氣聲。兩者同時為不同的人感到驚訝，游客們震驚自己随便出來度個假居然能撞見顏值這麽高、又關系這麽狗血的同性情侶三角關系。

而咒術師們則是下巴都掉到了地上，紛紛向禪院直哉投去同情的目光……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母體」根本不是被什麽人擄走，而是逃婚了吧？偏偏出軌對象還是那個五條悟……直哉少爺真可憐。

沒錯，無論是從權力，地位，還是實力上來看，衆人都認為禪院直哉對上五條悟沒有絲毫勝算。

作為珍貴的「母體」，還有那樣一副相貌，雖然從道德上來說有點問題，但是林佟會在禦三家裏選擇更強大的五條悟也是理所當然。

不少人這樣想着。更何況……

幾人看向對面雙手交握的兩人，五條悟沒有再纏那詭異的繃帶，高聳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一張臉帥得天妒人怨。而在的身邊，随意披散着一頭烏發的少年美得雌雄莫辨，濃豔的五官宛若故事裏才會有的女妖，貼在高大的最強咒術師身邊像是一株風情搖曳的花朵。

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怎麽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咒術師們投向禪院直哉的眼神頓時更可憐了。直哉少爺，既打不過五條悟，又帥不過人家，感覺要搶回未婚妻的勝算很低啊——

“你、你們——”

禪院直哉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兩人，顫抖地伸出手，看起來下一秒就要被氣得暈過去了。

見狀，林佟眼珠一轉，在衆人眼前上前小半步，很親密地貼着五條悟對禪院直哉道：“直哉大人，我、我是自願的。”

他神情哀傷地看向禪院直哉，濃密的睫毛上下翻飛，一滴淚順着臉頰流下，哀切地道：“求求您成全我們吧。”

“你、你——你們——”

聞言，禪院直哉大受打擊。他上挑的眼睛裏瞳孔緊縮，接着後退幾步，終于兩眼一翻、向後跌坐在了輪椅上。

“直、直哉少爺！”

“不好！直哉少爺被氣暈了！”

“快、快去叫醫生來！”

随着禪院直哉失去意識。現場瞬間亂作一團。在喧鬧的人群之中，林佟臉上可憐又哀傷的神情如流水般消逝，漆黑的雙瞳中只剩下冷漠。

暈吧，最好永遠都別醒了。省得跟個跳蚤一樣地到處亂跳。

林佟這樣想着，看着咒術師紛紛簇擁着禪院直哉離去，收回視線，微微動了動被扣住的左手。

這次，在一瞬的猶豫後，他的手被緩緩放開。

林佟抽回右手，低頭看着留下些許紅痕的手背，不滿道：“你握地太緊了，好痛。”

“啊？真的？”

五條悟低頭，伸手将墨鏡下拉，果然看到少年白嫩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微紅的手印。在歪頭觀察了片刻後，突然擡起了右手：

“那這樣呢？”

林佟略微驚訝地低頭，看着五條悟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略微彎曲，接着勾住了自己小手指。

五條悟溫柔而略帶笑意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這樣就不會痛了吧？”

林佟低頭看着兩根呈環狀相扣的小指，神情略微怔愣。接着他擡起頭，看着正低頭，彎着湛藍的六眼看着自己的五條悟，小聲道：“真是狡猾啊，五條大人。”

“看，那個是抹香鯨哦~~”

當新田明急匆匆地跑進候機廳時，聽到的便是五條悟歡快又輕佻的聲音。

因為一路奔跑過來，新田明不住地粗喘着，她擡手摸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擡眼就看見候機廳外的露臺上并肩站立的兩人。

她一眼就認出了五條悟高大的背影，對方正舉着右手指向露臺下翻湧的海浪之中，正從海水下翹起尾巴的一頭抹香鯨。

“……好可愛”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身材嬌小的身影正有些好奇地撐着身子向下看，身後絲綢般順滑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從發絲間露出的一小半側臉精致完美地不可思議。

新田明甚至還看見了兩人中間，很甜蜜地勾在一起的小手指

……這是在拍什麽偶像劇嗎。

禪院家那邊兵荒馬亂的場景還猶在眼前，現在就要面對落跑的未婚妻和其出軌對象了嗎？這個接洽任務會不會太難了點啊！伊地知前輩！

新田明在內心發出吶喊。想起剛剛從伊地知的電話裏得知的一切，崩潰地伸手揪起自己的頭發—

她到底是為什麽非要被派來處理這種狗血的事情啊！

然而容不得她猶豫，五條悟已經發現了第三個人的呼吸，偏過頭看向她道：

“啊……你是那個，新田？”

新田明聞言身體一僵，立刻收起了心中的雜念，朝五條悟躬身道：

“是！我這是負責本次任務接洽的新田明！來晚了真的十分抱歉——”

“哦，沒事。”

新田明還沒說完，便看見五條悟很随意地揮了揮手表示完全OK。她頓了頓，接着遲疑地直起身，接着一擡頭便對上了五條悟身側少年看過來的眼睛。

……啊，原來這世界上真有美人這回事啊。

新田明這樣想到。

接着，她便看見那雙眼睛緩慢地眨動了視線，接着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後——

“啊，是加茂君。”

林佟看着站在短發輔助監督身後，穿着狩衣的少年，彎起眼睛道：

“好久不見，你長高了呢。”

新田明聞言一愣，接着轉頭向後看去——她身後的正是禦三家之一，加茂家的嫡子，年前入學京都咒術專門學校一年級的加茂憲紀。

……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認識。不過既然都是禦三家的人，也正常嗎……

新田明正在思考着，就看見在她身後的加茂憲紀上前一步，沖露臺上的美麗少年道：

“好久不見，佟君。你變得更加美麗了。”

新田明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裏。

在幾秒的沉默後，她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加茂憲紀面無表情的側臉。

少年還是那副正經又冷淡的樣子，标準的禦三家撲克臉。其實從很早之前，新田明就暗暗覺得比起跳脫的五條悟、目中無人的禪院直哉，她還是更喜歡這個一板一眼、正經得有點可愛的加茂家嫡子。

沒想到對方不出口則已，一開口就炸了大的。

新田明額上冷汗直流，幾乎能聽見自己胸膛裏心髒蹦跳的巨響。她緩緩轉過眼珠，果然在餘光裏看到本來姿勢放松靠在露臺上的五條悟逐漸直起了身體。

露臺之上，林佟聽到這句直白的贊美也有點驚訝，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撐着下巴看向加茂憲紀，柔聲道：

“加茂君真會說話，這點倒不像禦三家那些古板的老頭子呢。”

加茂憲紀聞言頓了頓，嘴角擰緊。他并沒有說謊，也不是故意說好話讨林佟開心。加茂憲紀微微睜開眼，視線落在逆光之處，少年仿佛散發着柔光的臉龐上——

自上次在禪院家婚宴上的見面，林佟身上的氣質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跟在禪院直哉身邊溫順又謙卑的美人不同，現在的林佟像是純潔的花蕊之中混雜進了些許邪氣，他散亂着頭發，伏在露臺上的樣子像只惑人的精怪，仿佛随時都要将人拉入地獄。

而那種似邪非正，帶着叛逆的魅力，對于從小在封建家族壓抑的環境中按部就班長大的少年來說，更加充滿魔性的吸引力。

加茂憲紀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露臺上，五條悟靠在欄杆上的右手微微一動。

然而在加茂憲紀能夠再次開口之前，新田明抓住時機一個跨步上前，将他擋在身後，再次向五條悟鞠躬道：“五條先生！這、這是任務資料，還請您過目！”

“……啊。哦，辛苦你了。”

五條悟略微一頓，接着擡手接過資料，随意地翻閱起來。同時，新田明微微直起身，向衆人解釋道：“這次的任務，因為島上的咒靈數量衆多且分布極廣，因此我們安排了以禪院家為首的禦三家咒術們進行協助。”

“其他咒術師會主要集中負責島嶼周圍的一、二級咒靈——” 新田明頓了頓，看着正低頭單手翻着材料的白發咒術師道：“而五條先生您，會主要負責找出、并祓除潛伏在這座島嶼上的潛在未登錄特級咒靈。”

特級咒靈？

聞言，加茂憲紀臉上的神情一愣。在全世界的範圍，特級咒靈的數量并不多，更別提這種并未被咒術協會發現并記錄的特級咒靈。

一般來說，未登錄的特級咒靈只會比已知的更強，且更善于隐藏。

加茂憲紀的神情微沉，下意識地看向五條悟。

白發的咒術師靠在露臺上，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仿佛聽到的只是「今晚吃咖喱」一般普通的話題般點了點頭：“哦，知道了。”

接着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林佟，嘴角勾起一點笑容：“等做完任務之後我們出海去看鯨魚吧，聽說往深處走還有海豚。”

聞言，對任務并不敢興趣、神情有點無聊的林佟頓時亮起了眼睛，道：“好啊！”

作為一個星際世界住民，他對這些在那個世界早已滅絕的動物比較感興趣。

見兩人就這樣輕松地聊了起來，絲毫沒有把特級咒靈放在眼裏，新田明微微睜大了眼睛，接着緩緩呼出一口氣。

……應該說不愧是五條悟嗎？也許這就是最強的實力帶來的底氣。

在她的身邊，加茂憲紀擰起了唇，垂在身邊的雙手不自覺地攥起。

就在這時，新田明突然想起了什麽，鼓起勇氣上前一步道：

“那個……五條先生、其實還有一件事——“

新田明臉上的表情有些許尴尬，在五條悟偏頭看過來，用表情做出疑問狀時，她硬着頭皮側開甚，指着身後的加茂憲紀說道：

“這孩子我相信您也認識……加茂君是京都咒術高專的一年級生。這次任務，還請您帶一下他，就當是社會實踐——”

“哈？”

還沒等新田明說完，五條悟便不滿地拉長了聲音，雙手向後搭在露臺的欄杆上，挑眉看向加茂憲紀道：

“為什麽要把這小子扔給我？這該是歌姬的活吧？”

新田明額角滑下冷汗，心底叫苦連天——往常五條悟不會這麽難搞！但偏偏是今天！偏偏是林佟在場的時候！但為了完成工作，她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道：

“雖然加茂君不是東京校的學生……但是、畢竟大家都是咒術界珍貴的人才——”

她話還沒說完，就在餘光裏看見加茂憲紀向前踏出一步，擡頭向五條悟道：

“五條先生，請讓我加入。我不會拖後腿的。”

加茂憲紀沉着地說，接着還看了一眼林佟，聲音弱了幾分，道：

“在五條先生祓除特級的時候……我可以幫忙保護佟君。”

啊。

這句話一出，就算是在一邊撐着下巴看戲的林佟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他看向站在兩人中間的輔助監督，發現有着金色短發的女子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在幾秒之內，露臺上安靜的只有風聲。

接着，随着’咔嚓’的一聲脆響，露臺的欄杆在新田明震驚的視線下碎成了兩半。

“……啊。”

在衆人震驚的注視下，白發的咒術師低下頭，看了看斷成兩截的欄杆，片刻後拍幹淨手上的碎片。随即他伸長手臂，握住神色有點怔愣的林佟的手臂，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邊，低頭道：“過來，那邊危險。”

林佟不置可否地回頭看了看掉進海中的欄杆碎片，又回頭看向面前的男人，覺得哪邊更危險還真不好說。

但是根據當前的情況，林佟還是順着手臂上的力道，乖順地走到了五條悟身邊。

“任務我已經知道了。”

五條悟朝已經被氣氛吓得一整個僵住的新田明點頭，接着拉着林佟錯過兩人往候機廳外走。見兩人的動作，加茂憲紀收起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右腳下意識地移動。

“至于你。”

就在這時，五條悟微微偏過頭，六眼鎖定加茂憲紀，瞬間讓少年全身僵在了原地。

“能跟的上來再說吧。”

他收回視線，話語之間已經踏出候機廳，長臂一撈将林佟橫抱在了懷裏，接着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在高空之中，林佟已經很習慣地伸出雙手咒術師寬闊的肩背，接着歪頭打量了一會兒男人緊繃的下颌線，突然噗嗤地一下笑出聲。

”……你笑什麽啊。”

在少年清脆的笑聲中，五條悟低下頭，原本有些緊繃的眉眼微微放松，帶上了些許無奈。

“沒什麽，只是在想……原來五條大人也會有孩子氣的時候。”

林佟止住笑聲，眼尾暧昧地彎起，攬住男人肩背的手臂微微發力，向上貼在咒術師泛粉的耳廓邊道：“在學生面前。不是要當好教師才行的嗎？怎麽可以欺負人呢？”

“五·條·老·師——”

少年的聲音調皮又可惡，聽得五條悟耳根發麻。他攬住林佟的雙手不自覺地加大力道，緊緊箍住少年的腰肢将人壓在懷中，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頗有些惡狠狠地說：“閉嘴。他又不是我的學生。”

接着，在林佟得意又狡黠的笑聲中，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