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正迷蹤

大正迷蹤

林佟掉進了一片草叢中。

“嘩啦！”

因為掉下來的距離有些高，林佟的身體穿過層層樹枝，在草叢中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雖然植物起到了不小的緩沖作用，但是林佟還是重重地摔倒了地上，肩胛骨撞在地面上帶來尖銳的刺痛。林佟下意識地蜷起身體，咬着牙靜靜等待後背上的疼痛過去之後，這才緩慢地翻了身，仰面躺在草地上。

鼻尖是植物清新的氣味，肉眼可見的近處，嫩綠的樹葉上還挂着點點露水，周身掃過陣陣涼風，遠處有悠揚的鳥鳴傳來，這顯然是個跟原來的世界比更加原始、僻靜的地方。

林靜靜地躺在草地裏，眼睛透過頭頂上的層層交錯的樹葉，看到了高懸在空中的月亮。

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大半。

因為嚴重的工業污染，星際世界的月亮是常年都是不詳的紅色。

這樣清冷潔白的月亮，并不屬于他的世界。

……果然坐标還是偏了吧。林佟默默嘆了口氣，也是、作為世界阈值的五條悟就在那麽近的地方，勉強進行時空跳轉不管怎麽樣都是會偏的吧。

……偏就偏了吧。林佟扶着摔傷的肩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捂着傷處破罐子破摔地想道、反正都不是他自己的世界，随便到什麽地方都一樣。

其實他內心也知道，自己現在并不完全理智，十分明顯地從五條悟身邊逃走了。但是事情做都做了，他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林佟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随便在地上拾起一根樹枝，撐着自己的身體朝森林外走去。

他所降落的這片密林位置似乎十分偏僻，寂靜地聽不見一點人聲，四周沒有一絲城市的影子。

林佟走了整整四十分鐘都還沒走出森林，不免有些急躁，沒看清腳下，右腳直接撞在了一個在落葉掩埋之下、略微凸起的尖銳石頭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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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呼一聲，低頭看着腳踝上被石頭割開的、正在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疼的臉色發白。

林佟低着頭，看着腳上的傷口，沉默了一會兒，接着抽了抽鼻子，擡起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再擡起頭時，眼圈有點紅。

腳也好痛，而且好冷。

林佟看着面前一望無際的密林，心裏有一點點後悔。

他咬了咬下唇，在心裏暗罵自己，怎麽變得這麽矯情。

現在半裏地內一個人都沒有，林佟站在原地生了一陣悶氣，也沒氣出個所以然，只能深吸了口氣繼續往外走。

幸好，再又走了半個小時之後，林佟終于走出了密林，看到了一絲森林外的城市的影子。

“號外號外——”

”喂，別擋路啊。”

“這邊的不太好，到那邊去看看。”

“你多少錢一晚？”

“今晚是不是有花魁游街？”

在嘈雜的人聲之中、林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只見森林之外的是一處人流繁茂的城市、在明亮的霓虹燈之中，街道上的人群擠擠攘攘，其中大多數都是男人，正在提着聲音跟倚在街道兩邊穿着華麗和服，神情輕佻的女人們說話。

關鍵在于，這些人身上都穿着古樸的和服。

林佟眼珠轉動，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瞳孔都有點渙散了——

這時代怎麽還倒退了？！！

林佟胸膛劇烈地起伏一下，看着周圍氣氛略顯浮躁的人群，立即認出了自己所身處的地點——

歌舞伎町。

眼前街道的位置，走向，地勢等各種信息在一瞬間湧入了他的腦海，林佟在一瞬間判斷出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他并沒有轉移地點，腳下的這一片土地，依舊是東京、新宿。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城市的面積極小，且除去城市之外，大部分的地區都是原始森林。

因為過于震驚，林佟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

他的出現引起了周圍的注意，人群之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你們看……那個孩子……”

“……腳在流血……渾身都髒兮兮的……”

“……怎麽回事？是哪家跑出來的嗎？”

“這是誰家的孩子……有沒有人認識啊？”

“不知道……香子！過來看看——”

在衆人眼中，站在人群之外的林佟身上穿着形制有些奇怪的和服，長長的烏發蓬亂地鋪散在肩頭，渾身髒兮兮的，細白的腳踝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

在她們所處在的花街之中，其實這樣的孩子并不少見。

在游郭之中，每一個花屋都有自己從各處買來，從小培養的’孩子’。花屋之中對年紀較小，被稱為「舞子」的孩子們大多非常嚴格，舞子出錯後被嚴厲訓斥甚至體罰都不在少數，其中有許多孩子都會受不了嚴苛的規訓而選擇出逃。因此，在街上一旦發現疑似從屋裏逃跑的孩子，所有人都會幫忙尋找。

随着街上的騷亂越來越大，聞訊趕來的人越來越多。看着朝自己圍過來的女人們，林佟蹙起眉，有些警惕地退後了一步。

那名被同伴叫過來，名叫「香子」的女人站在最前面，打量了一下林佟烏發之下髒兮兮的小臉，在辨認了半響後搖頭道：

“不是我們家的。”

說罷，她又看向林佟，頗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捂着嘴道：

“真可惜……這孩子還蠻出色的，吶，要是沒人要的話我就帶回去了？”

她看着林佟雖然被髒污覆蓋，卻依舊看得出秀色的臉龐，頗有些眼饞地說。

雖然看起來年齡大了一點……但是這麽漂亮的孩子，稍微調教一下就可以了。

通過對話、林佟大概也猜到了她們的意思，驟然危險地眯起眼睛：“喂、你們再說什麽——”

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右肩。

“不好意思~~這孩子是我的。”

一個輕佻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林佟動作一頓，接着驟然回過頭，瞬間對上了一雙怪異的眼睛。

站在他身後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皮膚蒼白，身上穿着紅色的和服，頭發是罕見的白色，發絲微微翹起，梳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身後。見他回頭，陌生的男人也垂下眸，七彩的虹膜之中，奇異地漂浮着兩個文字。

林佟微微睜大眼睛，凝視着男人的眼眸，發現他的左右雙眼之中分別寫着「上弦」與「弐。

……這是怎麽回事？林佟盯着那雙怪異的眼睛、一時無法思考——人的眼睛裏是可以有字的嗎？

這時，周圍的女人們紛紛發出驚喜的聲音：“是童磨先生！”

“啊……原來這孩子是極樂教的嗎？”

“童磨先生，今天您也是如此的風姿出衆……等會兒要來我的店裏坐坐嗎？”

女人們向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發出熱情的邀請，顯然對方在游郭是個有名的人，林佟聞言蹙眉，敏銳地捕捉到「極樂教」——那又是什麽東西。

然而，這個被稱為’童磨’的男人并沒有理會女人們的聲音，他依舊低着頭看着林佟，片刻後，他突然說道：

“你喜歡我的眼睛嗎？”

聞言，林佟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盯着男人怪異的眼睛看了太久。然而童磨卻并沒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而是彎起如彩虹般的眼眸，看着林佟微笑道：

“喜歡的話，我挖出來給你玩吧？”

……什麽？

林佟的瞳孔驟然縮緊，不禁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啊拉，童磨先生又開始開玩笑了。”

“哈哈哈哈，童磨先生還是老樣子呢。”

他們周圍的女人們似乎并沒有把童磨的話放在心上，紛紛嬌笑着捂住嘴，似乎已經對這個男人時不時的語出驚人習以為常。

然而林佟卻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他有種預感，如果他答應這個男人，對方便真的會挖出自己的眼珠，給他當玻璃球玩。

“……不、不用。”

片刻後，林佟收斂好臉上的神情，謹慎地回答道。

聞言，童磨眨了眨眼，笑着道：“是嗎，真可惜。”

仿佛在為他沒能挖出自己的眼珠而可惜般。

在男人溫和的凝視下，林佟不自覺放緩了呼吸，額角上泌出些許冷汗——總感覺、這個男人很危險。

必須地逃開。

林佟心裏想道。然而、他的腳下剛剛一動，身後的男人便猝然伸出手，手臂從右肩到左腰整個将他扣在懷中。

童磨擡起頭，對周圍的女人露出一個微笑：“這孩子我就先帶走了。”

女人紛紛笑着朝男人揮手：“好好好，童磨先生一定要記得下次到我們店裏玩哦~~”

“一定。”

童磨伸手朝熱情的女人們揮揮手，接着微微低頭，看向懷裏的少年，柔聲道：

“我們走吧？”

說罷，還不等林佟回答。童磨突然恍然大悟地說道：“啊，抱歉，你的腳很痛吧？”

接着，林佟的雙腳驟然懸空，被童磨自顧自地抄起腿彎橫抱了起來——林佟睜大眼睛，雙手下意識地按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卻突然發現了什麽。

這個叫童磨的男人，體溫有些不正常地低。

童磨臉上一直挂着微笑，似乎很興高采烈一般，埋着輕快的步伐走在游郭的街道上，他似乎對這裏非常熟悉，拐過三兩個街口就走到了一處很偏僻的地方。

眼看着他們離人群越來越遠，林佟心裏閃過一絲陰影，他轉過頭，正要開口對童磨說些什麽，卻被對方突然停下的腳步打斷。

“到了。”

聞言，林佟轉過頭，快速地在他們面前的大門之上瞥見了「京極屋」三個字。

……這是準備把他賣給花街？

林佟眯起眼，就在他在心中猜測的同時，抱着他的童磨保持着臉上愉快的微笑、突然擡起腳、’砰’的一聲踹開的大門。

接着，林佟感到攬住他的雙手一松，他被動作急切地摔到了地上，雖然榻榻米上鋪着柔軟的被褥，但他原本就已經受傷的脊背突然撞上硬物，還是讓林佟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抱歉。”

男人輕快的聲音傳來。聽着那聲輕飄飄的道歉，林佟用雙手撐住自己，警惕地睜大眼睛，看着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在一片黑暗的和室內，童磨七彩的虹膜在月光之下閃爍着微光，他盯着坐在床榻中，臉色蒼白的少年，緩緩地歪過頭：“忘記你的肩膀受傷了，弄疼你了吧？真是抱歉——”

接着，他的身影轉瞬出現在林佟面前，直接伸手将他用力按到在地上！

童磨的眼中閃着幾乎如同野獸般的光芒，他瞳孔緊縮，嘴角的笑容擴大，接着猝然伸手拉起林佟正在受傷的右腿：：我平時也不會這麽粗暴的——”

在林佟詫異的目光中，他低下頭，神情癡迷地低頭湊近正在湧出血液的傷口：“但是面對這麽鮮甜的血液，應該沒有哪只鬼能保持冷靜吧？”

……鬼？林佟捕捉到他話語中的字眼。

下一瞬，腳踝的傷處傳來細密的麻癢。

林佟看着低下頭，正在用舌頭舔他腳踝上那道傷口的童磨，一瞬間僵在了原地。

……這個人，在幹什麽？

“……好甜。” 童磨舔了一口傷口上湧出的，新鮮的血液，頓時被香迷糊了。他擡起臉，嘴角還帶着絲縷血跡，神情空白地對林佟用贊美道：“你的血，嘗起來像花蜜一樣鮮甜。”

接着、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低下頭，嘴唇貼上少年絲綢般的肌膚，含住腳踝上的傷口用力吮吸了一口。

磨人的麻癢加上刺痛瞬間順着林佟的脊背竄上，他微微抽泣，反應過來之後猝然伸出手去推童磨的頭頂：“你這家夥在幹什麽？！放開我——”

被退了幾下之後，童磨短暫地擡起頭，伸手抓住少年推拒自己的雙手，在确保獵物無法掙紮之後、他擡起手中少年的腳踝，繼續貼在傷口上吮吸起來。

被迫擡起右腿的林佟：？！！腿根好痛！！

有些急切的吞咽聲在室內回蕩，童磨身上的和服外套半散開來，露出其下男人結實的臂膀，和不斷起伏的胸膛。他閉着眼睛，眉頭輕輕蹙着，喉結不斷上下滑動，神情有些迷醉地埋首于血液的香甜之中，在好幾分鐘之後才緩緩停止吮吸的動作。

他擡起頭，探出舌頭将唇邊漏出的一點鮮血卷入，接着垂眼看着手下腳踝上，別吮吸到泛白的傷口，眨了眨眼，低聲道：

“沒了……”

林佟腳踝上的傷口并不深，所有流出的血液已經被童磨吸了個一幹二淨。他的口腔裏還回味着那股奇異而香甜的滋味，竟然被稀血還美味上千倍——童磨作為可能是上弦鬼月之中最有理智的一個，但是在這樣香氣四溢的誘惑下，還是忍不住再次低下頭，在那道傷口上舔了舔。

林佟本來已經被吸地傷口發麻，沒什麽感覺了，驟然被放開後又舔了一下，難以忍受的麻癢瞬間竄上脊柱。

他忍不住喘息了一聲、從小腿到腳趾都瞬間繃緊。

“……很痛嗎？”

似乎是意識到傷口中确實沒有血了，童磨擡起頭，手中的力量一松，立刻被林佟瞅準機會收回了腿。

他急促地喘息幾下，抱着膝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低頭看着腳踝上紅腫的、還帶着兩個尖牙留下小孔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佟擡頭看向神色有些茫然，似乎還在回味着什麽的童磨，：“你是吸血鬼嗎？”

童磨聞言擡起頭，接着疑惑地一歪：“吸血鬼？不是哦，我是「鬼」。不僅僅吸血，我還吃人哦。”

接着，他雙手撐在地上，爬向林佟湊近少年神情驚訝的臉，七彩的瞳孔之中流光溢彩——他問：

“我可以吃了你嗎？”

在一瞬間的詫異之後，林佟垂眼，發現童磨俊秀的臉上神色很天真，似乎完全沒有覺得他在說什麽很恐怖的話。這個人、或者說這只鬼，是在真心實意地問他能不能成為自己的食物。

“……？” 林佟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一直受到各種沖擊的神經猛地一跳，他危險地眯起眼睛，俯身着湊到自己面前的童磨：“哈？”

然而就在這時，童磨自顧自地用力搖了搖頭，嘟嘴喃喃道：“不行，就這樣吃掉也太可惜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手心在林佟的腳踝上一撫，其上的傷口瞬間消失。

童磨擡起頭，朝林佟微笑道：“還是把傷口治好吧，要不然我會忍不住的。”

接着，不等林佟反應，童磨驟然撲了上來，用高大健碩的身體将走運撿到的美味人類緊緊環在懷中，興高采烈地說：

“真走運，好像每次來這邊都能撿到有趣的東西呢~~我難道和游郭很有緣嗎？要不要直接把極樂教搬到這裏來呢~~”

接着，他低下頭，埋進懷中人類的頸窩中，在動脈跳動的溫熱頸側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微啞地贊美道：“好香，為什麽會有這麽香的人類？光是聞到就好滿足……“

完全不覺得滿身灰塵的自己又什麽好聞的林佟蹙起眉，不适地仰起下颌。然而下一瞬，他驟然感到有什麽柔滑的東西舔過了自己的頸側。

童磨石雙眼閃着光，伸出舌頭用力地舔過少年頸側的皮膚，好像饞的不行又強忍着自己的欲望一般，用尖利的犬齒輕輕撫過其下跳動的血管，卻遲遲沒有咬下去。

“啊……真的好想吃掉……”

人類的頸動脈中流淌着最為新鮮的血液，因此香甜的氣味也最濃，童磨眼中閃過癡迷的神色，雙臂緊緊把懷中的人箍在懷中，将溫暖柔滑的頸窩都舔了個遍。

林佟被那粘膩麻癢的觸覺惡心地不行，低下頭怒斥道：“喂、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童磨聞言，動作停滞了一秒，接着直接翻身将林佟壓在了身下，一只手抵住他尖細的下颌。低頭在月光下凝視少年被舔地粉一塊紅一塊粉的頸部肌膚。

在看到他喉間的凸起時，童磨臉上神色怔住，半響之後才喃喃道：

“騙人，你是男的啊？”

他歪過頭，俯下身湊近林佟，像是無法理解般道：

“真奇怪，我明明一般都不吃男人來着？”

聞言，林佟皺眉、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道：“我就是男的，怎麽了？不吃就滾。”

聽他這樣說，童磨略微驚訝地睜大眼睛，接着他勾出一笑，低下頭在少年小巧的喉結上吮吸了一口：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食物。”

如果因為性別就将這樣到嘴的珍馐放走，那童磨「最有做鬼天賦的十二鬼月」幹脆拱手讓給最不會做鬼的猗窩座算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林佟也差不多搞清楚了狀況。他仰着頭躺在床榻上，看着頭上樸的木質天花板轉了轉眼珠，接着，他垂眼看着神色癡迷的童磨，勾唇道：

“你想吃我……不給點什麽做交換嗎？”

“嗯？” 正埋首于少年頸側，吸得正起勁的童磨聞言擡起頭，神情有點空白地歪過頭——鬼吃人需要給什麽嗎？不用吧，因為他很強嘛。人類什麽的，随随便便就能殺死了。

然而童磨又想到，這次不太一樣——他不舍得就這樣吃掉眼前這個人類。

想通這一點後，他看向林佟，問道：“你想要什麽？”

林佟道：“住的地方，食物，很多很多的錢，還有你能找到的所有貴金屬。”

前三樣很好辦到——作為極樂教教主，加上百餘年的積蓄，童磨的權力和財力都非常強勁，那麽剩下的就是——

童磨好奇地問：“「貴金屬」是什麽？”

林佟一怔，接着垂眼看到這只鬼臉上純粹的好奇，眼角一抽。

他媽的，真是受夠這些未開化的封建時代了。

接着，他按耐住情緒，緩緩解釋道：“……就是任何稀有的，或者特殊的石頭。”

“原來如此。” 童磨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接着擡起頭，一手撐着下颌對林佟微笑道：“收集石頭是你的愛好嗎，真可愛。”

人類總是沉迷于嗜好、愛情等奇奇怪怪的事情裏，像在地上爬着的螞蟻，規律又執着地沉溺與這些無聊的事情，可悲地很可愛。

林佟對面前這個腦子明顯有什麽地方沒搭對的鬼沒什麽好說的，回避地垂下了眼。

童磨也并不覺得冒犯，他張開嘴，興致勃勃地想說些什麽，卻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

和室大門被’唰‘得一聲拉開，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林佟與童磨同時擡起頭，超門外看去。

只見和室門口，一個穿着短打和服，有着一頭銀白色長發的美豔女子低着頭，看着童磨和他身下的林佟，以及兩人身下淩亂的被褥，緩緩挑起了眉鋒：

“……你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