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國慶七天,周季禮沒有回涿陽,和韓尤貝明屈溜了一圈南城,他對這座小城有了初步認識。

最近,南城的商業圈開了一家酒吧,叫将夜,韓尤愛玩兒,他把周季禮叫上,在他那一群狐朋狗友中他見到了谷韶印,是貝明屈帶過來的。

“這就是周季禮,叫周哥就行。”

貝明屈頂着噪雜的音樂,在她耳邊介紹新融入他們圈子的男生。

谷韶印向他舉了杯,他也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她撇了眼坐在角落的少年,他穿着普通的黑短袖卻格外顯得氣質卓然,優秀的相貌吸引着許多人的視線。

其實,他仍與他們格格不入。

即使周季禮坐在黑暗中還是有不少人舉着自己的二維碼,嘴上說着交朋友,另一只手給他塞房卡。

他被問得煩,随意回了一個人,“未成年,發育不良。”

他以為對方聽了會自讨沒趣的離開,誰知身穿紅吊帶的女人,靠得愈發進。

香水濃到頭暈,他往旁邊躲了躲。

那人紅唇一勾,威脅道:“弟弟,你最好識相點兒。”

她說完,旁邊突然出現幾個人想架着他走,他面色頓時陰沉,韓尤這邊也注意到了情況不對,本想過去打岔忽然被人隔開。

周季禮仍坐在位置上不動,酒吧不是個打架的好地方,更何況還是新開業的店,剛開就砸不太好。

他給了韓尤一個眼神,之後假意順從,到了門外他數了數人數,十一個,可以打。

Advertisement

他突然行動把離自己最近的人鎖喉撂倒,後将另四人打趴,帶頭的六人發現身後的暴動想将周季禮制服,顯然,來不及了。

他下手很重,那些人倒在地上起不來,紅裙女看着神色狠戾的少年朝她揮了拳,她尖叫一聲,拳頭砸的是她身後的牆壁。

“我不打女人,再有下次就不一定了。”

紅裙女顫顫巍巍的抱頭跪坐在地上,聽見少年淡漠的聲音,忙不疊地點頭。

周季禮跟韓尤報了平安,随後點開小程序打車回家。

他在家附近下了車,這個點外婆大概還沒睡,她聽見動靜會起來,他身上酒味明顯,在離家不近不遠的分岔口坐着,正好醒醒神。

他在閉眼冥想時,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問:“你好,你的手……在流血,需要幫忙嗎?”

他眼皮松動,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垂眸淡然地回她“不用,謝謝。”

丁歲下班的時候,看見一個年歲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靠坐在椅子上,她看見他的手破皮了,好像......還嚴重,于是壯着膽子問他。

既然他說不用,那就算了。

正與他擦身而過時,她的手腕突然被握住,她被吓一大跳随即用力掙脫,對方察覺自己失禮立刻松了手。

“丁歲?”

遲緩的少女對上那雙烏黑的眸子,疑惑問:“你認識我?”不想讓對方尴尬,又多嘴問了句,“你是......學習委員?”

剛說完的話,她就後悔了,怎麽會問這麽蠢的問題。

他眼底笑意沉浮,唇角微揚,“我是周季禮。”

丁歲呆愣片刻,“啊......是你啊。”

其實她并不記得周季禮是誰,也許她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但又不想讓對方尴尬,就這麽回應了他。

聽到意外答案的少年挑了眉,沒有戳穿她,“是我。”

“我手疼。”

很突兀的話,他重新回答了她的問題,丁歲聽了沒毛病,“我......我現在去買藥,你在這坐着等我,很快。”

話音剛落,她就往藥店門口跑。

他一直看着她跑走的方向心裏湧出一絲期待,如她所說她很快買好了藥。

塑料袋中裝了一瓶碘伏和一卷紗布還有一盒棉簽。

“我感覺你的傷口比較廢止血貼,所以給你買了紗布......”她看他拿起紗布,又不解地望向她,于是向他解釋了一下。

丁歲第一次幫人處理傷口,照着藥店醫生說的步驟,把棉簽沾滿藥水,下一步......

她怔怔地看着他,可以...直接拉過他的手嗎?

周季禮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唇邊揚起不明顯的弧度,他将手伸了過去,丁歲小心翼翼地牽起他的手,輕柔地塗上藥水,再用紗布纏繞,他盯着她緊張的神色,灰蒙蒙的眉頭微蹙,燈光下的她顯得更格外生動溫和。

她擡眼看他,周季禮狼狽閃躲她的視線,他臉上擦傷的痕跡暴露無餘,丁歲把碘伏的蓋子蓋好将東西收拾整齊,又将塑料袋遞給他,“你臉上的傷自己回家再塗吧,我怕弄疼你就不幫你塗了。”

他沒有繼續麻煩她,應了聲好,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後,起身跟着她。

丁歲回頭問他,“你家也是往這條路走嗎?”

他說:“不是,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她沒拒絕,私心想,這條路有一半的燈是暗的,她心驚膽戰地走了那麽久,今天終于不用害怕了。

她走到一個老小區的門口,轉身朝跟着她的少年說:“我到了,謝謝你,周季禮。”

他低頭看着一本正經叫他名字的人,眼底閃現一絲複雜的情緒,“不用謝,希望下次見到,你能叫出我的名字。”

丁歲認真的保證,“會的,我會努力記得你,和你的名字。”

假期很快過去,這周日補課,教室裏仍有學生對補課這種東西心生怨怼。

谷韶印趁着大課間的時候找丁歲,“咱們現在要去借志願者馬甲,走吧。”

丁歲對這個不了解,只能跟着她,兩人登記完姓名班級成功拿到馬甲後,高挑的女生搭着稍矮的女生的肩膀回了教室。

谷韶印性格比較開朗,一路都在和丁歲說話,倆人就像兔子和烏龜,在一起時又意外的和諧。

有些人見谷韶印和丁歲走太近,暗暗提醒她。

“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她那個表妹最見不得有人和她走得近,你怎麽還上杆子當背心?”

“現在是法治社會她能把我怎麽樣,丁歲好好的一人,名聲被她搞臭了多少年,我才不怕她。”

再說,她要是被欺負,那胖子還不得跟人拼命。

即使有不少人勸她,她聽了一如既往秉持自己的個性,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丁歲知道丁安如的手段,也想讓谷韶印離自己遠點,可對方不僅忽略她的勸告還愈加親近她,這讓她為此感到擔憂。

過了兩個“周一”,同學們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兩個學校也很重視這次的籃球賽,槐柳中學的室內籃球場足夠大,學校挑出了聯考總分前三的班級松懈一下午,他們排隊進了籃球場,坐在提前分好的位置。

高二十九班沒實力到場,但高一的丁如安來了,她冷眼看着丁歲被人指示跑前跑後的樣子,心裏一陣暢快。

丁歲的便簽記滿了整頁需要她做的事情,她不明白為什麽籃球賽結束需要她一人清掃場地。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乖乖記下了,她不能反駁這些人,他們會惱羞成怒,勢單力薄的她只會更加難堪。

球員進場時,場內觀衆席上登時一陣呼聲,沒人會想到新轉來的轉學生會加入籃球隊,三十中隊伍的男生熱身完坐以待斃等着和新人切磋。

丁歲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坐在了自己學校方觀衆席的第一排,她對籃球并不感興趣也看不懂,于是掏出自己的便簽看了又看。

這時被叫走的谷韶印回來坐在了她旁邊,她往便簽瞥了眼,蹙緊眉頭,“你怎麽要幹那麽多事?”

她搶過她的筆,将多餘的事情劃掉,“只要做這點就夠了,別管這群傻B。”

“好的......”谷韶印那不容置疑的話,她不敢反駁。

貝明屈坐在觀衆席上,朝谷韶印興奮地揮動雙手,對方看見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應了他。

韓尤在一旁吃了滿滿一盆狗糧,嚼着薯片也同嚼蠟。

周季禮在熱身時看見了他們的互動,也看見安靜地坐在她旁邊的丁歲。

他沒忍住朝丁歲也揮了揮手,好在對方看見了他,只用微笑回應了他。

他瞬間揚起了笑臉,她還記得自己。

周季禮的動靜不大,奈何關注度高,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拍了下來,發到的論壇上。

表白牆的公衆號在此之前已經被發爆了,之後管理公衆號的人拒絕接收有關他的消息。

一下子那層樓的人多了起來,罵丁歲的人也越來越多。

裁判的口哨聲将衆人的目光重新聚在了場上,球在離開主裁判員手中時,比賽開始了。

于漾拿到球,對面死守,兩人僵持不下,他想用假動作傳球但被對方識破,眼疾手快将他的球搶了過去。

對面率先得了兩分。

隊內中鋒袁正路過他時拍了拍他的肩,十三中隊長齊平蔔見狀輕蔑一笑。

比賽如火如荼進行,谷韶印想站槐柳方但自己身處位置不便,況且還有主任在場,她不好發揮。

她見旁邊的人看得認真,便悄聲問:“你支持哪隊?”

“周季禮那一隊。”

谷韶印瞬間瞳孔放大,“你也禁不住他的美色?”

“啊?因為我只知道他。”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槐柳已經連着三屆沒贏了,這次估計......懸。”

“是嗎,可是現在槐柳已經比十三中高兩分了。”

兩人聊天之際賽場上的比分差距漸漸浮現。

她質疑的朝比分牌上仔細看,皮笑肉不笑地說,“是十三中比槐柳高兩分。”

“好吧,現在一樣了欸。”

槐柳就像異軍突起似的不斷追趕,進攻防守像蜘蛛結網一樣,井井有條又讓對方無法掙脫。

“卧槽!”

觀衆席上不斷有人發出類似的驚嘆,直到上半場結束,十三中隊伍面露灰色下場。

志願者向他們遞水,直到丁歲發完最後一瓶水,遞給一個男生沒料到他直接忽視走過去,拿了其他人的水。

周季禮下場後一直往丁歲的方向張望,見到這樣的場景他有些怒,于是快步走過去,接過已經随着手垂下的礦泉水。

十三中見他走過來,以為他要挑釁,沒想到他只是拿了一瓶水,有人嘲諷道:“槐柳現在窮得連水都買不起了嗎?”

他沒正眼看他們,自顧自地俯身支着雙膝小聲和丁歲說:“沒人送我水,所以留一瓶給我,可以嗎?”

“可以。”

聽到她的答案後才直起身子面向他們,學着齊平蔔輕蔑一笑,“怎麽好意思在槐柳籃球室說槐柳沒錢,你們眼睛長頭上,可別賴我搶水。”

忽視丁歲的男生感覺被內涵垂下的手掌收緊,可他不敢大庭廣衆對周季禮怎麽樣,于是窩囊地咽了下這口悶氣。

周季禮說完向站在旁邊的女孩示意自己要歸隊,而後慢悠悠地頭也不回朝自己隊伍裏走。

二十分鐘後,下半場開始。

丁歲搞清楚了比分牌上哪一隊是記着槐柳的分,哪邊的球筐是槐柳該進的。

周季禮就像一匹黑馬,帶着槐柳奪了兩分又三分,最終槐柳隊以54:50的比分戰勝十三中隊。

直到最後,丁歲還是留了下來,清掃賽場上的殘留,但好在不是她一個人。

周季禮落到最後一個走,他跑到她面前,由于身高的差距他仍撐着雙膝俯身與她說話,“我叫什麽名字?”

她老實答:“周季禮。”

對面的少年因為她的話而喜笑顏開,又見他将手伸張她面前,掌心有幾顆糖,包裝閃着彩色,很漂亮。

“這是你回答正确的獎勵,下次見,丁歲。”

丁歲看他要跑連忙叫住他,他剛挪兩步又倒了回來,她跑到剛剛坐的位置将座位上一瓶未開封的水拿給他。

“答應你的水。”下一秒又拘謹回應了他,“額,下次見。”

周季禮朝她笑了又笑,将水攥在手心,手心上一突一突像是他的心跳,“謝謝。”

回學校的路上,谷韶印湊到她旁邊,調侃道:“深藏不露啊小同學,竟然和周季禮認識。”

“意外。嗯......我也挺意外的。”回她時心裏還想着口袋的幾顆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