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丁歲休假的第三天。

倆人飽食後窩在一起,周季禮半躺在沙發上對着電腦一頓敲打,丁歲坐在地毯上也開始游覽郵件,他們安靜工作互不打擾,偶爾丁歲會捏起桌上的葡萄投喂身後的人。

烈日午時驕陽似火,如此他們度過了一個閑暇又忙碌的下午。

陽臺上綠植的影子被逐漸拉長,丁歲向後靠着沙發邊抻了抻麻痹的雙腿,将墊在屁股下的坐墊抽出抱在懷裏,随後拿起手機刷起了短視頻。

周季禮在房間內開完視頻會議,走出來時看見她已經關了電腦在沙發玩手機。

他走過去與她靠在一起,“我們的朋友組了個局,明天晚上嘉善食府去嗎?”

自打那天晚上韓尤與周季禮通過電話聽見有人叫他,他們幾人的小群信息輪番轟炸他。

周季禮将手機遞給丁歲,她接過後震驚地看着上百條未讀信息,一點開聊天畫面話題就只關于她。

她微微張開嘴,“我們的朋友?”

“我們的朋友。”

丁歲想起卧室那張合照,“是那會兒一起在店裏複習的朋友的嗎?”

周季禮眼裏閃出一絲驚喜,“你想得起來?”

她點頭,“可以,只是很模糊。”

“沒關系,咱們慢慢來。”一想到她還有想起來的可能,內心的喜悅止不住的冒泡。

當晚周季禮将丁歲拉進群,群裏安靜幾秒後,一個昵稱我的眼睛就是尺的人發了一條: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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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不歲:是的。

我的眼睛就是尺:嗚嗚嗚,我都想死你了,丁歲。

為五鬥米折腰:卧槽!真人?

韓得是你:看吧我就說我沒聽錯,周五家裏除了丁歲還會有誰一叫他就走的。

歲不歲:真人,我真的是丁歲!

F:【結婚證】圖

呵呵呵:卧槽!這速度。

YU:卧槽!這速度。

韓得是你:卧槽!這速度。

為五鬥米折腰:卧槽!喜酒。

我的眼睛就是尺:卧槽!喜酒。

丁歲點開圖片看,是他們的結婚證,她轉頭望向他,“你什麽時候拍的?”

周季禮沒有掩飾,“當天晚上。”他将她正了正身子,“這個聚會來的只有群上的朋友,要是實在緊張就抓着我的衣服,要是想回家就晃了兩下,好嗎?”

昏暗的小燈照着他的目光柔情坦誠,像一汪池水倒映着皎潔的彎月,丁歲被他專注的目光盯着,臉上泛起一絲羞意,“知...知道了。”

周季禮眼波閃了閃,一只手撐在沙發邊緣逐漸靠她愈發近,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在落她的唇瓣上,旋即分開,他想更親近但又怕吓到她,只能淺淺輕吻上去。

兩人鼻尖輕微摩擦,丁歲往後仰了仰,盡管她後退半步她依舊能在他柔情的眼眸中看見自己,她雙手捂着嘴巴,睜大的眼眸裏浮現驚愕,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羞赫。

他忽略她的驚訝又朝她手背親了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裏帶着縷縷笑意,“洗澡睡覺吧。”

周季禮起身回了卧室,丁歲的大腦空白了一瞬,月光停留在她身上,她緩緩放下手,随後呼出一口氣,用手背貼了會兒臉頰,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的臉紅得像猴屁股。

丁歲進了卧室看見他眉飛色舞的回消息,她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周季禮現在正樂得開花兒,他叮囑完她,看她突然害羞沒忍住親了一口,她不排斥甚至臉紅了,他想沒羞沒臊的婚後生活指日可待,心裏還感嘆,這就要結束洗冷水澡的日子嗎。

丁歲出來時見他還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就一個吻,這麽開心?”

“就?”他心思不可控的朝另一個方向走,“那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她立即打斷他将要說出的虎狼之詞。

“噢。”出師未捷身先死。

丁歲背對着他躺下,旁邊的男人厚着臉皮湊近從後将她抱了個滿懷,他的下颌蹭了蹭她的頭頂,阖眸想還是香香軟軟的老婆抱得舒服。

她背靠着他的胸膛,漆黑的夜一雙如水的眸子轉了轉,她知道白天他想抱着她一起躺在沙發上,但她還有點別扭只能用喂葡萄的方式補償一二,這兩日她醒來是躺在他懷裏的,晚上,就讓他抱着吧。

次日,丁歲特意打扮了下,畫了個淡妝找出平常逛街才會穿的裙子。

周季禮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上身短袖下身長褲,丁歲哭喪着臉,“你能不能和我搭一下。”

周季禮見她穿着白色吊帶小長裙還化了妝,丁歲美而不自知,他的喉嚨不自覺的滑動,“我......我穿什麽?”

丁歲拉着他來到衣櫃前翻找,“你怎麽一水兒的短袖背心啊。”

“夏天,涼快。”他答。

她看着衣架上挂着僅有的兩套西裝,西裝一穿加上他倆的身高差,這不就是父親跟女兒嗎。

丁歲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為難,“行吧,就這樣吧。”,她也想不到配她裙子的衣服。

周季禮靠在另一邊的櫥櫃上,眼裏滿是欣賞,“我老婆怎麽跟仙女兒似的。”

她挑眉問他,“人家男朋友一般不喜歡自己的女朋友穿吊帶背心出去,你怎麽沒跟我提啊?”

他輕蔑一笑,“那是他們自己不自信,我老婆想怎麽穿就怎麽穿,想買什麽衣服就買什麽衣服。”

丁歲看着他一臉得瑟的樣子,沒忍住踮起腳往他臉上親了口,“走吧,再晚要遲到了。”

她直徑擦過呆滞的男人,走到門口還輕輕偷了聲笑。

上了車後,周季禮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聚精會神的開着車,但他上車時的手忙腳亂,丁歲看在眼裏反倒有些心疼他,分離八年的戀人如今一個吻就可以擾亂他的心池,他到底是怎麽捱過這些年的。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門口前,一位穿着黑色馬褂的男人為丁歲開了門。

周季禮将車鑰匙扔給了他,牽着丁歲輕車熟路的往裏走。

裏面和外面無差,上頭挂着紅燈籠,很敞亮不陰森,兩人穿過半圓拱門腳下踏着鵝軟石,石柱上明黃色的燈足以照亮漆黑的路,丁歲微微驚嘆,“這真像古代的禦花園。”

這時有位同樣穿着黑馬褂的年輕男子給他們帶路,他們穿過廊亭來到一處隐蔽的廂房,還未推門進去,丁歲就已經聽見裏頭的吵鬧的動靜。

周季禮摸了摸她微微濕潤的手,攬着她的腰俯身輕聲說着,“要是實在緊張我們就回家,嗯?”

丁歲攥了攥他腰間的衣料,“沒關系,熟悉之後就好了。”

周季禮示意服務員推門,門內的人瞬間安靜幾人齊齊看向門外,他們的眼裏無一不是期盼。

丁歲聽到周季禮在她耳邊提醒着“小心臺階”,她低頭走進去後,擡眼環顧一圈,三男一女,女生看見她後,眼眶瞬間蓄滿淚水朝她快步走過來,她手無足措的站在她面前,丁歲連忙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谷韶印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原本她在高三開學時想給她一個驚喜,那是她在補習班其他同學教她編制的彩虹手繩,她努力學了将近兩個月,終于編了個最好的想送給她,可她等了好多天都沒有等到她。

丁歲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回來啦。”

片刻,谷韶印止住眼淚,“這次不能再一聲不吭就走掉了。”

丁歲眼眶微紅,保證道:“好。”

她拉着丁歲坐到她右邊,從包裏掏出一個彩虹編織手繩帶在她的腕中,“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編,或許哪天編着編着就遇見你了,盡管你不會記得我,但我一直想送你一條彩虹。”

在叫服務生上菜之前,周季禮給她一一介紹一遍,他們都清楚丁歲的情況,老實坐等周季禮叫他們的名字。

視線轉到貝明屈時,丁歲神情微頓,“你不是上個月剛拿金華獎的最佳男主角嗎?”周季禮剛才還叫他胖子來着,她疑惑的叫了聲,“胖子?”,貝明屈也不胖啊。

貝明屈嬉笑道:“我大學期間減肥了。”

丁歲這才了然點點頭。

韓尤:“還有姜夏和何方柳,下回等他們有空了再約。”

丁歲:“好。”

周季禮端了一盅湯放到丁歲面前,“等會兒喝,先晾着。”

而丁歲還在和他們攀談,談着談着才發現這世界真的很小,但他們就是遇不上。

貝明屈是演員,早前演了一部電影叫《獨行者》,其中講述了一群有缺陷的人想參加市級比賽,最終又站上世界舞臺的故事。

許溫容當初也在裏面飾演一個跑龍套的角色,而遇見谷韶印的機遇更大,因為她是一名娛記,再簡單點兒來說她也是一名狗仔。

韓尤還是財大氣粗的樣子,他繼承了他家木業公司。

禹林川由于他自己獨愛甜品,熱身投入甜品行業,而他的連鎖店如今也如雷貫耳。

丁歲猶豫了會兒,豁出老臉說:“冒昧問一下,我去你店裏買甜品能打折嗎?”

衆人愣了下,随即哄堂大笑,韓尤捂着肚子仰頭笑着說:“我們去都是免費,你應該直接問拿多少。”

貝明屈笑着笑着,哭出了聲,“我不能吃!”

谷韶印一邊拍拍他的背安慰,一邊放刀子,“沒事兒,你看我吃就行了,寶。”

丁歲轉頭問起周季禮,“他們是情侶嗎?”

周季禮:“對,中間分過三年,又在一起了。韓尤和姜夏是一對兒,禹林川萬年單身狗。”

她聽見萬年單身狗的時候笑了下,想起小楊每次買到木木甜品一副要供起來的模樣,“要不我給他牽個線?”

周季禮挑眉,“行啊。”

禹林川此時盯着剛端上來的兔子布丁,腦子自動浮現那個每天來他店裏買甜品的兔牙姑娘。

一群人吃完飯去了旁邊的廂房,丁歲掃視了一眼,裏面的娛樂設施應有盡有,他們自動坐到了麻将桌上,韓尤按了搖色子的按鍵後,義憤填膺道:“上回周五這厮贏了我一套十萬的游戲皮膚,這回指定不能放過周五。”

丁歲坐在周季禮旁邊,頻繁聽到韓尤說起這個名字時,眸底浮現出一絲茫然,周五?

她心裏思量,遂安科技的老總好像就叫周五。

“要不要玩兒一把?”

丁歲感受到耳邊呼出的氣,她醒了神習慣性點點頭,等她坐到主位上時,她微微側頭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貼在她背後的周季禮。

而後丁歲感覺自己特別像名利場上随手招呼的路人甲,尤其是他出那句,“随便玩兒,輸了算我的。”

他們玩兒的太大,丁歲沒有傳說中的新手金手指,她心裏掂量了下自己已經輸了六位數了,她一個社畜有點接受無能,拉着谷韶印去了旁邊臺球桌上。

她們輪番打着球,谷韶印問:“你們是怎麽遇到的?”

丁歲:“我臨時有工作,打車回去的時候遇見的。”又好奇問了問,“我和周季禮在高中的時候是怎麽在一起的?”

谷韶印俯身瞄着球對準洞口一擊,白球擦過下3號球她直起身,疑惑的皺了眉,“你們沒在一起啊,我當年問了你好多遍,你都說你們只是朋友。”

她又想到當時她們學校論壇上鋪天蓋地關于他們的帖子,“對了,你可以去找找我們學校的論壇,那裏各種樓貼,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删。”

于是丁歲和谷韶印坐在旁邊的紅木椅上開始翻找論壇上的帖子,八年過去,十三中和槐柳的論壇依舊熱鬧,而關于丁歲和周季禮的只剩三倆個帖子。

但也足夠讓丁歲在其中獲取當年的信息。

她咬了咬下唇,這個周季禮一肚子壞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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