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春節

周季禮在廚房忙完将飯菜端上桌後,招呼了聲,“吃飯了。”

陳近和季扇落坐前喊了聲哥,這是陳近進來的第二句話,第一句是五嫂。

四人坐在一起看似冷冷清清,實際也不怎麽熱鬧。

後來吃着吃着就變成了丁歲和季扇坐一起聊天,周季禮和陳近也時不時說一句。

“你上一冊的漫畫出周邊了嘛,我怎麽看見網上有人賣?”

“空谷嗎?”

“對呀。”

“空谷沒有出過官方周邊呀。”

丁歲驚疑,“你要不要先收集證據?”這段日子她已經對證據二字有些魔怔了。

季扇微微點頭,“我先聯系人。”

正聊着兩人的碗多了幾個餃子,丁歲:“先暫停一下。”

季扇:“正有此意。”

丁歲轉頭見周季禮還和陳近說話,于是偷偷地邊看他邊把自己的碗和他的對調,還沒往回挪周季禮輕撇了她一眼。

和周季禮對視上的那一刻丁歲直接把碗推到他面前夾了兩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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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聽陳近說話時挑了眉,對丁歲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季扇簡單粗暴多了,直接把碗推回給陳近,還送了他兩個輕飄飄的字,“飽了。”

丁歲往嘴裏塞完後又和季扇聊了起來,直到夜晚他們要回自己的家。

等到睡覺時,丁歲又想起剛剛問過季扇,“你們每年都來找周五過小年嗎?”

“不是呀,一周前五哥讓我們來的。”

只是怔愣一瞬,一下就想明白了他的用意。

床頭留着一盞燈,她玩着他睡衣上的扣子問他,“你讓陳近季扇來,是不是想春節回周家的時候好讓我有個伴?”

暖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眼底的情意讓她看得真切,“咱們家寶寶怎麽這麽聰明啊”

丁歲還真驕傲上了,“那是,你別說,我一下子我就想通了你的小把戲。”

他假意為難,“那要怎麽獎勵寶寶呢?”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如……獎勵一天夫妻快樂日吧!”

丁歲:“唉唉唉!這怎麽是獎勵我呢,這事兒還是安安分分的遵守規則!你可不能輕舉妄動,今兒小年,喜氣祥和的日子別逼我踹你啊。你的手不能動還有你的腳,管好你自己哦……”

周季禮直直地盯着她,嘴邊的笑沒停,她的嘴仍一直嘚吧嘚吧說個不停。

她見他望着自己笑,有點兒瘆人,她往後蹭了蹭戒備地問:“你幹嘛?”

周季禮:“第一次聽你說那麽多字。”

丁歲一下又埋回在他懷裏,悶聲道:“都怪你。”

感受到他胸腔內微微震動,一擡頭看他正笑得歡,“你再笑就不理你了。”

他正和她唱反調,見她背過身又連忙哄着,“寶寶我錯了,我不笑了理理我吧......”

她被他強制轉回了身,抿着唇眼裏泛着委屈,“你不是挺愛笑的嗎?”

“誰說的,我生性不愛笑!”他急急否認。

這話一出,丁歲就憋不住笑了,“吵架呢,禁止玩兒梗。”

估摸着她不生氣又看了眼時間,抱着她輕拍她的背,“睡吧,不鬧你了。”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外頭一片雪白,光溜溜的枝丫也開出屬于寒冬的花。

白色覆蓋着大地,而人們也開始用紅來裝飾屬于自己的世界。

丁歲站在馬路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擡頭望着路燈上挂起的紅燈籠。

她想,今年,有個紅燈籠是屬于自己的了。

去年這時,丁歲還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低頭看下面的街坊四鄰挂燈籠,街市上的樹枝也被系上了紅飄絲,大約是游子思鄉,家人分隔,亦或者是有情人,難眷屬。

丁歲無牽無挂,紅飄絲和紅燈籠對于她而言毫無意義。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在系絲帶時也許了一個願望——她想永遠記得周季禮。

正想着,眼前停了一輛車,車窗被按下她仔細瞧了一眼,不認識,可對方好像認識她。

“呦!五弟妹?”

丁歲心裏掠過一絲慌張,怎麽辦,周五還沒來,聽着稱呼她不知道這是哪個哥。

“哥?”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心道叫哥總沒錯。

傅星橋咧嘴一笑,“上回給老五的小羊腿怎麽樣,那可是我在草原上追過的羊腿子!”

原來是傅三哥。

幸好周五那段時間念叨着讓三哥再寄點兒,要不然她還真記不住送羊腿的三哥。

“肉很筋道!謝謝三哥。”

馬路上他的車不宜停太久,要不然交警該貼條了,傅星橋揮了揮手,“去哪,哥送你?”

她笑着說:“周五等會兒就到,不麻煩三哥了。”

“那行,三十兒見啊。”

“好嘞。”

傅星橋前腳剛走,周季禮後腳就到了,他下了車接過丁歲手上的東西放進了後座,車子重新啓動時,周季禮把車內暖氣開大,“冷不冷?”

丁歲搖頭,“不冷。”

“買東西怎麽不叫我陪你一起?”話語一轉自言道:“怪我,竟然忘了買新年禮物。”

“我買你買不是一樣嘛,你忙你的,我又不是沒有手。”

周季禮手癢想捏一捏她的臉奈何自己現在握着方向盤,松了一只手紀律委員丁歲歲就會上線。

“好啦好啦,是我總想黏着你......”周季禮拉着長音撒嬌。

丁歲面露嫌棄,心裏卻美得很,她笑而不語看向他,眼裏的動容不露聲色,這人總是時不時表達自己對她的需要,叫人招架不住。

而更讓人招架不住的還在後頭。

年三十,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吃年夜飯,對于周家而言的一家人那真是一團接着一團來。

周叔陽作為周家的長子,居住在周家老宅,同樣在老宅的還有妻子衛綏宜以及兩位老人。

第一家到達的是周叔苴一家,按周季禮這一輩排輩兒的話,他是周紀陶周六的父親。

這一家看着凜然正氣,行事可是最離經叛道的,周叔苴早前被安排好學醫都說學醫濟世救人,周仲游覺得自己沒有學習的天賦,正好就出了一個周叔苴腦子好的,他聽是聽了,結果法醫。

周叔苴理直氣壯道:“濟世救人,死人也是人!”

周仲游被氣得團團轉轉,都說這個職業找媳婦困難,而後給他安排相親,人姑娘一聽法醫,連握他的手都覺得晦氣,就在他覺得兒子要打一輩子光棍時,人家自己也找了個法醫媳婦兒。

周紀陶更是,在學校早戀不說,對象不聲不響的消失,她氣得直接轉學出國一氣呵成,周叔苴慶幸她沒讓自己在四十二歲的時候當爺爺,要不然他得當場和屍體躺一塊兒,當然還有姜霖大法醫。

“哥!在家嗎?”

衛綏宜正和廚師商讨晚餐聽見門口的動靜,“喲,來啦。”

姜霖走上前,“嫂子要幫忙嗎?”

正寒暄着,此時門鈴又響了,這會兒來得是周淑喻和陳知,怪不得是親兄妹呢,來得都很早,陳近和季扇跟在大家長身後,手裏也拎着大袋小袋的東西。

周淑喻一進門就扯着嗓子喊:“嫂子,也別忘了我的深海大龍蝦!”

衛綏宜無奈一笑還睨了她一眼,“少不了你的。”

小輩們湊在一起玩兒,長輩們開始家長裏短。

半晌過後,周淑桑和傅由領着傅行歌進門,在門口就已經能聽到裏頭熱鬧的聲音。

周淑喻先發覺門口的動靜,“大姐來啦,快快,餃子餡兒交給你昂,正巧說着大姐的餡兒一流,這不就來了。”

一旁搗亂的周紀陶往後看了看,“姑媽,我三哥呢?”

傅由一邊将手裏的東西遞給保姆努姨,一邊替周淑桑回答,“你三哥要晚點兒。”

周紀陶努努嘴,“好吧。”

周淑桑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怎麽?你三哥又答應給你買什麽了?”

周紀陶小聲道:“三哥說給我搞了一個限量版球衣!”

傅由在一旁跟着笑了聲。

晌午來的人分工明确,往年只要早來得就會準備一些簡單的菜品,複雜的廚師會接手。

像傅行歌這輩的,就開始娛樂了,并不是他們不會做,而是在大人眼裏他們除了吃就是睡,在爸媽面前幹活永遠幹不明白,還會讨一聲嫌。

下午兩點外頭的雪被烈日照耀,在冰雪消融之時,周紀沅和周季秋領着各自的對象進了家門,和長輩們打了招呼就去找傅行歌一行人了。

幾人剛要開始手裏的游戲,周季禮帶着丁歲進門了,“怎麽?這就開始了。”

他們齊刷刷地看向周季禮旁邊的丁歲,靜默一秒後他們熱情似火的朝丁歲招呼。

周紀陶:“五嫂!我我我,我是周六,這麽好看的五嫂怎麽跟了周五呢。”

傅行歌靠坐在沙發上,“可惜啊,好好的美人兒被周五糟蹋了。哦,對了,我是傅四。”

周季秋與周紀沅無奈相視一笑,分別向丁歲介紹了自己,順帶介紹了自己的另一半。

陳近和季扇沒有吭聲,他們早在小年的時候就已熟識,加之季扇和丁歲在微信上密切聯系着。

季扇默默将自己另一邊的位置空出來,又新拿了一罐飲料放在對應的桌上。

丁歲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旁邊,回想起剛進門的時候一一認了一遍幾位姑媽和叔叔,她的腦子還在盤旋現在還要區分幾位兄弟姐妹,她也不知道周季禮的家原來這麽多親戚。

天要亡她!

一邊的季扇表示理解,前年她也經歷過一遍,雖然認人的過程很糟糕,但還好周家人都很和善。

不一會兒,傅星橋牽着梁已進來,“呦呵,到齊了?”

丁歲前些天才見過傅星橋所以對于這位傅三哥并不陌生,就是這位三嫂......有點兒眼熟。

後來經介紹,她是涿陽市氣象臺的主持人,真不愧是主持人聽她說話吐字就很舒服。

将近晚上用飯時,戚野和許細雨帶着一對女兒到了,還未開始說上話蘇松月和江行也帶着一對兒子踏進家門。

至此,周家人的年夜飯才正式開始享用,周季禮這一輩的孩子有自己的飯桌,和大人們吃不到一塊兒去。

而周一到陳七這兒自成一桌,剩下戚露和江星河四人自成一小桌,他們未成年,而已經結婚的一行人免不了喝酒逗樂,所以盡管戚露站起來反對,也被那些個三四五六駁回。

丁歲除了參加過同事的婚宴酒席外就沒有和一大桌子的人吃過飯,更何況他們很統一的格外照顧自己,她有些招架不住。

隔壁桌的家長也隔三岔五的對她噓寒問暖,耳邊是周季禮一一提示的稱呼,丁歲每個名字對上臉後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的眼中更多的是探究和好奇,開始她還不以為意,到了最後的四個弟弟妹妹她才逐漸發覺。

“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麽他們好像有點兒奇怪?”丁歲還摸了摸自己的臉。

周季禮仔細端詳着她的臉,正兒八經道:“還真有點兒東西。”

她慌張地擦了擦臉,“什麽東西?”

“有點兒美麗。”

丁歲:......

周紀沅一掌拍向周季禮的腦袋,“混賬玩意兒,好好說話!”

丁歲一下笑彎了腰,“活該。”

周季禮委屈地靠着自己媳婦兒的肩膀,“我錯了。”還沒完全發揮無賴精神,江星河走過來拉住他的手,“五哥,我要換衣服。”

周季禮湊近看,他的衣領上有一小點的油漬,“走,哥哥帶你換衣服。”

他還想拉着丁歲一起,但她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在這兒坐着等你。”

等周季禮走後,她正經問周紀沅:“姐,為什麽大人小孩兒都很好奇我,他們不是見過我的照片嗎?”

周季秋在一旁插話,“因為他們好奇老五這個急性子等了八年的人是哪路神仙。”

“急性子?”她指着周季禮消失的方向問:“他?急性子?”

丁歲突然覺得每個人說的周季禮,都不是她認識的周季禮。她從來沒有見過周季禮急燥,不耐煩的樣子,就算自己因為工作冷落他,因為同事相邀放他鴿子,又或者自己打扮而花費兩三個小時,他也不會露出一點煩躁的神情。

她的忘性大,在一起的這一年半裏,他也從來不會因為自己三番四次落了東西而數落自己,相反,任勞任怨的幫她送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是提醒也是溫柔又耐心。

周季秋挑了眉,“也是,他最大的耐心也就在你身上了。”

傅行歌嗤笑道:“再像以前那樣兒,就該跑一輩子了。”

丁歲又看向周紀沅,她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她突然好奇,周季禮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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