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怎麽樣?”

“證據不足被駁回了。”

丁歲坐在會議室裏唉聲嘆氣,“都兩次了,聯系的人沒一個承認自己受賄,互聯網的記錄都擺在他們面前,嘴巴比石頭還硬,那霍廖是能通天嗎?”

許溫容垂首,霍廖背後的勢力她是知道一點的,且不說他本身的商業價值,單單他這些年給資本賺的利益就足夠讓他身後的資本家為他保駕護航。

吳媛看着許溫容沉默不語,心再強硬的她也不禁感到難過,四年前那些輿論幾乎壓垮了剛剛初為人母的她。

将近有三十多個營銷號在發虛無的信息,還有一些截取影視片段潑她髒水的。

那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最終以她在微博上蒼白的辯解告終。

一陣電話鈴響,打破了暫時的靜谧。

“喂,游小姐?”

丁歲和許溫容眼睛瞬間放光,兩人湊上前期待地看着她。

等吳媛挂了電話,丁歲迫不及待地問:“是不是......!”

吳媛激動地捏起手機和拳頭,“她說她會出庭作證并且會把原視頻發出來!”

許溫容興奮地叫起來,“啊!終于!咱們奴隸翻身做主人了!”

吳媛敲了兩下桌子,朝擁抱的兩人道:“先冷靜點兒,游小姐改主意是好事兒,但那好幾十個營銷號還要繼續搞,我去聯系他們公司高層。賴敏交給你了丁歲,記得安排。”

丁歲喜笑顏于表地站直身子,“是,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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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媛看着許溫容雨後天晴的樣子,欣慰地呼出一口氣。

總算有進展了。

丁歲和吳媛對視一眼就去幹自己的活了,她們覺得許溫容應該想自己冷靜會兒。

會議室裏只留下了許溫容一個人,她走到旁邊的窗戶往下看,一輛輛車極速而過,又在紅綠燈下等待,而後繼續飛馳,她的腦子也快速閃過當年的點滴,以及現在還在幼兒園上學的孩子。

當初發完微博後,她能做的只有停滞等待。時間過的很快,營銷號的通稿發完,互聯網就開始忘記她了,一切的消息在她的無措中成真。

但還好,現在她的綠燈終于開始通行了。

樓下,吳媛開車立即去某個MCN機構,據她了解,發過許溫容被包養打胎以及秘密生子的是同一家機構名下的營銷號,以及一位不知哪冒出來的狗仔。

一個小時後,吳媛從袖口上取下極小的錄音器,這種談機密事兒的,她早就預料到談之前會被檢查,還好她留了一手。

她輕笑一聲,證據到手了。

丁歲約了早前爆出自稱是許溫容的初中同學,親身經歷被許溫容校園暴力。

許溫容也認出了她,确實是初中同學,但許溫容本人一直都是很活潑開朗的人,和誰都可以說上兩句話,在她的年級裏很少有不認識她。

那位初中同學所說的在她的頭發上沾口香糖,在廁所給她潑水,甚至是帶着一些人圍堵她到家門口,許溫容面對這些言論難得的沉默了。

“丁小姐,我說得很清楚,做假證這種事兒,我可做不來。”

“假證麽?”丁歲不慌不忙地反問。

她将幾張洗好的照片移到她面前,“賴小姐,這些是您當初發出來的照片,背後有她的解釋。”

賴敏抿了抿唇翻開一張,——口香糖是後桌男生因為上課被老師點名,情急之下黏到了你的頭發上,我只是順手而已,沒想你會誤會。

她不屑地笑了一下,“為什麽她不親自向我解釋,叫你來跟我澄清有什麽意義?”

丁歲擡眸,飽含深意地看着她,“她要是來見你,你猜外面的狗仔會不會放過她,您的大戲恐怕也會上演吧。”

“霍廖的人聯系過你,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得到的好處應該不少。”

賴敏聽到霍廖這個名字,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哪有機會見到霍廖的人,你別污蔑我!”

丁歲料到她會狡辯,把手機裏調出到當晚她和霍廖的人見面的照片,放到她面前,“怎麽樣,覺不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賴敏徹底慌了,她想起他們警告過她的話,任何人把證據擺在她面前她都不能承認。

“撞臉的人多了,你怎麽這麽肯定照片裏的人就是我。”

丁歲皺眉,暗自道:“執迷不悟。”

這種情況再糾纏恐怕她也不會承認了,丁歲見狀起身,“照片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所有解釋都寫了,三天後,賴小姐要是沒聯系我,那我們一起法庭上見吧。”

賴敏看着丁歲走遠的背影,驀地大聲叫住她,“等一下!”

丁歲唇角一勾,心理戰還挺好用。

“你們.......小心,”她輕聲說着,眼裏藏着絲絲恐懼,“我沒有後路了。”

丁歲轉身面色凝重地盯着她,“什麽叫沒有後路?”

她經不起這樣的質問,逃也似的拎起包就跑了。

她坐在車上打了通電話給吳媛,“吳姐,他們同意合作了嗎?”

“沒有。”

她的聲音沉了沉,“回公司。”

吳媛頭一次聽見丁歲這樣嚴肅的聲音,心裏一緊也知道事情不容樂觀。

她趕忙到自己的辦公室,見丁歲正皺着眉低頭思量着,她連忙問:“怎麽了,是賴敏說什麽了嗎?”

丁歲點了一下頭,“她說她沒有後路。我覺得我們之前想的方向不對,他們不是收了多少好處,而是......受脅迫。難怪我們提了那麽多條件,他們也沒心動。”

吳媛若有所思,“霍廖抓着他們的把柄,比起好處,保住自身才是他們的首選,難怪......”

兩人沉默片刻,吳媛突然說起:“對了,游妨不是願意出庭作證嗎,她會不會願意把這些說出來?”

丁歲苦惱,“那就要看看她自己的把柄夠不夠重了。”

意識到調查方向錯了之後,丁歲和吳媛沒有再去聯系那些人,她們在辦公室裏重新商讨着方案。

吳媛要回家帶孩子睡覺,比丁歲提前走,等到丁歲忙完手裏活擡頭一看,辦公室裏唯一亮起的燈就是自己的位置。

她用力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肩膀,有些喪氣趴回桌子上,“白忙活一場......笨死了。”

年前忙活那麽久,早早準備資料就等着年後開始對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結果重點還沒搞清楚,還白白浪費了吳媛的時間。

吳媛是經紀人,要比她忙得多的多,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去辦,結果一團亂。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麽。

丁歲收拾完自己的心情,下樓開自己的小電動回家,她沒有意識到身後跟着一輛低調的車。

自從她搬了家,她開小電動上班多了半小時,原本是想和許溫容東奔西跑,那樣就算搬家,影響也不大。

現在那些個事兒還沒着落,通勤時間長了是該考慮考個駕照了。

到了門口,一個小保安給她開門,他朝她敬了禮,熱情地向她打招呼,“周太太,今天加班啊。”

“是啊,又是你值夜班?”

“啊,和隊長調班了,真不愧是夫妻啊,問得問題都一樣。”

丁歲象征性地笑了一下,“要不然能成呢,我先回去了,您繼續值班吧。”

“行,慢點兒。”小保安撓撓頭,明明這麽有錢,怎麽還騎着個小電驢上班,風吹日曬的,這周太太真是不見半點兒有錢人家的影子。

招呼完,丁歲往自己家裏的地下車庫騎,停完車,她都會在數着車牌子進家門,“瑪莎,大奔,賓利,嗯?卡宴呢?......算了到家了。”

她往回看了一眼,這種走路非要數着東西走的習慣還真是改不掉。

回到家,往常亮起的燈沒亮,疲倦的她還沒意識這點,換完鞋子伸手想開燈卻被抓住。

一個龐大的黑影籠罩着她,丁歲一下洩了氣靠過去,她知道家裏只有他在,信息裏她說在家等她就好,不用來接,現在她有點後悔,早點兒見到他就能早點兒放松了。

“周季禮。”

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出,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周季禮像抱小孩兒似得将她抱起,邊往沙發上走邊回答她,“在呢。”

丁歲坐在他腿上,頭抵在他的肩膀,手還扣着他睡衣的扣子。

她不說話,周季禮也沒開口問,空氣裏都是寂靜的味道。

半刻,丁歲呼出一口氣,嘴角微微勾起,擡首問他:“你今天怎麽不開燈啊。”

周季禮眉眼冷淡地盯着她,“刺眼。”

他定定地看她,心裏的氣不能朝着她,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兩個人已經結婚了,為什麽她遇到棘手的事情不告訴他,為什麽要瞞着丁安如的事情。

明明知道他可以很快讓這些人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為什麽就是不和他說,哪怕連抱怨一句都沒有。自己消化完所有事情,然後第二天繼續加班,明明已經很累了,還要逞強,在他面前總是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

丁歲對上他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她不假思索地閃躲,感覺和他對視上了自己剛建立起來的城牆會瞬間土崩瓦解。

她先一步開口,心虛地問:“怎麽了?”

周季禮抵着她的頭,手在她後頸揉了揉,“不裝了,好嗎?”

丁歲的眼眶霎時一片通紅,她抿住下唇忍着眼淚掉下來,“嗯?”

很明顯的哭腔,她還在故作堅強地反問他,這讓他心裏的挫敗感不斷放大。

或許在某些事情上對她不用這麽......顯得尊重。

他捏着她的下颌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語氣及其冷淡:“你不願意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丁歲,我是你的合法伴侶也是你的愛人,我尊重你的工作,不代表你內耗自己,我會冷眼旁觀。”

他心裏有氣,對着她倔強的目光繼續說:“我很喜歡你工作的樣子,并不是你可以為家裏賺多少錢,而是你會更享受在工作中的成就感,同時也感受到作為丁歲的存在價值。”

“沒有你,游妨不會幫你們,她們的路會更難走,吳媛和許溫容也堅持不下來。”

“最後一點,我想她們說得比我多。”

丁歲用袖子把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擦了一遍,冷靜說:“要不是我想錯了方向,把她們帶偏了,不會浪費那麽多的時間,也不會受那麽多的白眼。”

聽完她的話,周季禮松了一大口氣,總算撬開一角了,“這個方向是大家默認并不是你獨斷的,不是嗎?”

“就算你找錯了方向,那現在是不是找回來了?這說明我家丁歲歲還是很聰明的。”

聽他語氣變軟,丁歲撲在他懷裏默不作聲,周季禮拍着她的背,該說的也說完了,他想剩下的她應該會想清楚。

至于其它事情,不是今晚就能徹底說清,把人解決了再和她算這筆帳吧。

沉默片刻,她擡頭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老婆每天累成這樣,你當我是死的?”他小心擦着她臉上的淚水,眼裏滿是心疼,“受委屈也不和我說,我在你心裏就是個吉祥物?”

她紅着眼解釋,“我看你也在忙工作呀,總不能事事找你,我又不是不能解決,就是費點兒時間。”

“我的第一是你,其次才是工作。”他認真地看着她,“丁歲歲永遠最重要。”

屋內漆黑一片,丁歲又開始流淚,她不知道是此刻安全感爆膨的原因,還是因為這些年習慣了獨善其身,而此刻她轉身看見身後有人會為她保駕護航。

周季禮聽着她明顯的抽泣聲,心裏一塊兒大石頭落下了,他垂首吻着埋在他頸窩的腦袋。

等她聲音漸小,她再次擡頭望着他,“之前的事,是你做的嗎?”

“是。”

“所以木晴和淩齡還有她助理,柏安的代言是你在幫我們。”

周季禮詫異問:“你不是記憶力不好嗎?”居然還能每件事都一一複述出來。

丁歲有一搭沒一搭地勾着他的衣領,“我備忘錄記着,過年回周家的時候翻出來看了幾遍。”

當她聽見衛綏宜說他們周家的人都護短,就有股神奇的力量促使她點開了備忘錄。

“不可以嗎?”他的聲音稍微大了點兒,頗有種虛張聲勢的味道。

丁歲噗呲一下笑了出來,她将臉上未幹的淚水糊到他臉上,本就硬不起來的心,為他一塌再塌。

“髒死了。”他一副嫌棄的樣子。

只是嘴上說說,頭一動也不動任她蹭,甚至調整角度讓她臉對臉将淚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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