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到了晚上,有了丁歲的加入,他們更加肆無忌憚,拿着話筒鬼哭狼嚎,桌子上的酒瓶也東倒西歪。而後他們在後院的小花園支了一個燒烤架,美名其曰該吃宵夜了。

丁歲坐在小圓桌後,看着被炭煙嗆到咳嗽的男人,滿眼笑意。

明明滿頭大汗,卻還不肯回卧室換一件薄衣。

借方若的話就是,他真的,我哭死。

全句是,他只要見到丁歲真的秒變傻狗,為什麽傻狗都有甜甜的愛情,我卻沒有,哭死。

正哭喊着又猝然安靜,她把頭輕輕靠在丁歲的肩上,悄聲問:“那個李輕研導演上部電影男主,清白嘛?”

丁歲詫異望向她:“看上了?”

她連連點頭,丁歲嚴肅地打開腦瓜兒app,點開寫着‘瓜田’标題一欄,她搜索着王希這個名字,結果是令人失望的。

“他上個月十八號夜會網紅......兩個,七點一個在嘉善,十一點又輾轉去了華同路某餐廳,定的VIP包廂。”

方若一臉青色,嫌棄地呸呸呸了幾聲,“什麽玩意兒。”

丁歲和花栽笑得幸災樂禍,她往下滑瞄一眼補充了一句,“他早年還被某個娛樂公司的高層包養過,不過就兩個月,知道的人很少,人品極差,太花心了。”

方若垂着肩膀,低落大喊:“到底正常人誰在談啊?!”

丁歲頭次見方若發瘋有些擔憂地問花栽:“她沒事兒吧?”

花栽對方若搭錯筋兒的狀态早習以為常,她吃着果盤裏的水果搖搖頭:“沒事兒,她今天就是被你和周五刺激的,明天又是那個高呼單身萬歲的好青年了。”

丁歲眨眨眼,“噢,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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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發瘋,那她精神狀态還挺好。

在屋內的韓尤剛打完電話朝周季禮走過去,匆匆瞥了眼丁歲,悄摸同他私語:“那村子的資料發你郵箱了啊。”

周季禮翻烤着蜜汁雞翅,不着痕跡地點點頭,他張口說:“我打算辦一場慈善晚會,初定八月,有沒有興趣?”

韓尤和他近十年的交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是吧,想找老婆還要辦晚會?”

他突然想起六年前周季禮成立了一個慈善工會,怎麽不直接以工會的名義捐贈,“我記得你有個慈善工會來着,直接捐不就好了,到時跟着募捐的車隊過去。”

周季禮挑起眼皮看丁歲一眼,斜過眼看向韓尤:“她不知道。”

韓尤微蹙着眉頭,“丁歲不知道?你別告訴我,這些年你怎麽過的她全不知道。兄弟勸你一句,別作啊,坦白從寬吧。”

周季禮垂下眼眸,似乎在認真思考韓尤的話,手裏的活計也沒耽誤熟練地翻烤着。

半晌,他輕輕嘆口氣,“我要怎麽和她說呢。”

怕她心疼,又怕她不心疼。

韓尤詫異:“咋?不打算告訴她?”

周季禮苦惱:“工會的事兒還好說,我的事兒......歲歲一直都很認真生活,別說還真怕她生氣。”

韓尤:“既然這樣你就更要坦白,這回兒她要走六個月,山區可沒信號讓你天天打電話,等哪天她要從別人嘴裏知道,那可有得哄了。”

他看着周季禮陷入沉思,又在一旁說風涼話:“瞞着也行,畢竟你是周五沒人敢戳你脊梁骨,只是瞞得越久啊,這事兒可就變成疙瘩橫在那兒了。”

“我心裏有數。”周季禮這麽說,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從他第一次踏進丁歲的小屋子就知道,她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若她知道曾經他不要命的玩兒,會不會重新審視他,會不會覺得他不靠譜。

這麽想着便越發苦惱。

思緒不斷更疊,手裏的動作也變得緩慢,丁歲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背,“我的雞翅要糊啦!”

周季禮瞬間回神,急忙擡手讓雞翅遠離燒烤架,丁歲嘴角噙着笑,“想什麽呢?”

她故作嚴肅吩咐他:“星期五先生,我餓了,趕快弄吃的給我。”

周季禮将手中烤焦的雞翅扔進垃圾桶,擦了擦手才摸她的頭,認真安撫她:“我重新烤,再等會兒我啊。”

她擡眸與他相視,他絲毫沒有察覺出剛才的話是在與他玩笑,她捏捏他的手,“開玩笑呢,你慢慢來,我剛才吃了好多水果。”

丁歲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沒打算現下問他,而且周季禮會自己坦白,包括下午花栽和她說起的六年前的事情。

過了片刻,周季禮将烤好的食物擺到她面前,丁歲淺淺瞥了眼他恢複如常的神色,心裏有了主意。

晚間,幾人吃飽喝足,韓尤叫來了司機,坐上保姆車後各自攤在座椅上,花栽和方若還興致高昂的與丁歲揮手。

靠在周季禮懷裏的丁歲紅着臉,一字一字把話說清:“下次再來!”

周季禮緊緊地摟着她,看着車越行越遠,他低頭瞧着臉頰微紅的人,俯身微微一笑用鼻尖蹭了蹭她,“頭暈不暈?”

丁歲眼神清澈,學着他親昵的動作,埋在他的頸間,“我沒喝多少,有分寸。”

他牽着她的手往屋裏走,“行吧,現在還早回去給你收拾行李了。”

末了還嘆氣,故意說得沉重些,她聽了之後假裝沒聽見他的哀怨:“那我坐在你身邊,免得給你添亂。”

周季禮輕輕呵了聲,不知道他是對她的話不滿還是埋怨她沒哄他的态度。

丁歲洗完澡,盤腿坐在衣帽間的沙發上,眼神随着四處走動的男人移動,直到她看見他把指南針,手電筒,手繩,地形圖,折疊刀具等等一系列工具裝進了一個袋子,她不禁好笑道:“我是去偏遠地區,不是要去荒郊野嶺,這些真的要帶上嗎?”

周季禮俯身兩手撐在她的兩側,無比認真地回答:“山區任何突發狀況都是危急的,寶寶,在我不能确保你不是百分百安全的情況下,一定要有保護自己的工具。”

她捧住他的臉,以同樣鄭重的眼神向他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然後等你來找我,好不好?”

“好寶兒。”周季禮往她唇上親了一口,然後繼續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早,丁歲被鬧鈴吵醒,她睜開眼習慣性往旁邊的位置掃一眼,發現身旁空空如也,她只是疑惑了一下,就起床洗漱了。

二十分鐘後,她從浴室出來換了一身黑衣黑褲,這是她強烈讓周季禮買的一套休閑衣服。

剛打開門,就看見周季禮抱着手靠在門框邊等她出來,他自然地伸手接過她的毛巾熟練地為她擦頭發,“早餐在桌上,吃了再走?”

丁歲坐着随他吹頭發,垂着頭微微點了點:“好。”

吃早餐時,周季禮還不忘叮囑:“桑棉村到了五月天氣變化很大,白天熱了你就把沖鋒衣的內膽拆下來,晚上冷記得要裝回去。要吃飯,要吃點兒肉營養均衡,口味不合實在吃不下的話,行李箱給你裝的自熱飯自熱火鍋什麽的吃了,快吃完或者想吃別的寫信告訴我,村子裏的小學有信箱可以郵寄,我想辦法給你寄......”

“對了,另一件白色的沖鋒衣內拉鏈的口袋我放了點兒現金,不夠也要寫信告訴我,想回家的話我也會來接你,知道了嗎?”

丁歲聽着他的話,忽然有種小朋友去郊外春游的感覺。

重重點頭:“知,道,啦!”

臨車來之際,周季禮仍舊蹙緊眉頭,恨不得将自己挂她身上和她一起走。

丁歲踮起腳輕輕撫平他的眉頭,連連哄他:“好啦好啦,我是成年人,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應酬的時候不要喝那麽多酒,平常吃飯也不能應付了事,不然我回來聽見魏助和我說你吃冷飯,我要生氣的。”

周季禮張口還未說出得話被一通電話打斷,丁歲接起應了幾聲就挂了,“周五幫我拿箱子,許姐快到了。”

他嗯了聲,沉默地拎起行李箱開了大門,不一會兒許溫容的車到了他們跟前,她按下車窗朝丁歲示意,“等久了?”

“沒有,剛出來。你們吃早餐了嗎?”

周季禮自主把行李放進後備箱,丁歲餘光還跟着他的身影走。

小楊半個身子湊出來,“吃啦,吃啦,上車吧。”

丁歲把背包遞給小楊,腼腆地笑了笑往車尾走了幾步,她抱了抱站在後面孤零零的男人,環着他的脖頸往下拉往他唇上親了一口,“我走啦,照顧好自己。我會想你的,寶寶。”

周季禮抱着她的腰,悶不吭聲。

實在要走時,他說:“我愛你,丁歲歲。要記得愛我。”

等丁歲坐上車,直到看不見她們的車後,周季禮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周五:“寶寶,我有件事兒瞞着你。我不敢和你說,怕你生氣,等你回來我再向你坦白,行嘛?[可憐.emoji]”

丁歲看着信息,大約猜到了他說的是什麽,瞬時心裏湧起一股酸澀的滋味兒。

她哪裏舍得和他生氣,心疼都來不及。

小楊閉着眼打了哈欠靠在丁歲的肩上,“到機場還一個小時呢,我眯會兒哈。”

丁歲思忖一下,回複:“大名鼎鼎的周五少爺居然會害怕呀,既然料到我會生氣,不如少爺先準備榴蓮殼?”

周五秒回:“想吃榴蓮直說。”

丁歲:“哈哈哈,別有壓力,我脾氣很好的。”

周五:“sing,趕緊睡會兒,到了機場還要被人擠。我開會去了,有事兒直接打電話,寶寶。”

丁歲:“收到!周總。”

到了機場,熱心腸的粉絲伸手遞信給許溫容,丁歲和小楊一人一邊收着信,新雇的保镖維護附近的秩序,過完安檢後許溫容一行人直奔VIP候機室。

等了一小時,她們終于踏上了此次路程,下了飛機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和劇組的人彙合後,坐上了他們租的大巴車,大巴車的行程要一天一夜。

丁歲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與城市漸行漸遠。夜半,高速路口禁止行駛的時段,大巴車停在了服務區。

小楊微擡着頭,念了一遍休息站的名字:“義和服務區。”

丁歲聽見聲兒,擡頭瞧了一眼,掏出手機點開聊天框,上面顯示上次發信息的時間是十二點整。

“寶貝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她抿唇偷笑,拍了一張服務區的名字發給他,哪知他仍然秒回。

“寶寶冷不冷?我在背包放了一件外套,睡的時候蓋上。”

丁歲看了眼時間詫異地走到一邊,給他打了個視頻。

對方接通後,她看見他半張臉陷入枕頭裏,後背離落地長燈有點兒距離,顯然他睡在了她的枕頭上。

“怎麽還不睡?”她輕聲問。

“睡不着。”他看着鏡頭另一邊樹影搖曳,又擔憂地說:“寶寶,你那邊起風了,快回車裏。”

“沒事兒,我想再看看你。明天晚上到山裏就不能給你打視頻了,我聽導演組的人說,村長家有臺座機,但只能在每月的十五十六號這兩天才能打,你要接哦。”

“好。”

沒說幾句又催促她回車裏,丁歲無奈,只好匆匆說完幾句就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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