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第二天一早,霧蒙蒙的天,丁歲睜開眼感受到左肩的重量,小楊還沒睡醒,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偏頭看向窗外,外面依舊掠過一座座山。

太陽逐漸升起,陽光透過雲層變得有些刺眼,她順手拉上窗簾,拿起手機第一件事就是點開信息。

看了信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時間定格在六點整。

周五:“寶寶,醒了嗎?坐着睡一晚趕緊站起來松松骨頭,等你回來我給你按按腿揉揉腰。”

間隔十分鐘又發了一條:“我想你。”

看着信息已經能想象到高大的男人委屈着臉趴在她肩頭上說想你了。

丁歲:“我醒啦,現在去懷縣的路上,到桑棉村應該是傍午了,要是聯系不到我,不要着急。

丁歲:“我也想你。”

回完信息她就關上了手機,充電寶的電要留着,周季禮給她準備的小夜燈需要用上它。她拿出濕紙巾擦了擦臉和手,小楊這時醒來,語氣裏還懵懵懂懂:“丁姐,咱到懷縣了嗎?”

她搖頭:“還沒,還要好幾個小時呢。”

小楊吸了吸鼻子:“等會兒是還要在一個服務區停嗎?”

“嗯,停二十分鐘下車洗漱,現在才七點半下午到了懷縣的農貿市場,可以停會兒,下去買點兒吃的。”

小楊默默摸了摸平緩的肚子:“還真別說,剛好餓了。”

丁歲微微笑着。到了服務區待衆人洗漱完畢後,大巴車重新出發。

Advertisement

下午兩點,車內的人又睜開了眼,車停在了一處稍稍空曠的馬路上,為了不耽誤時間,導演讓他們買完東西就趕緊回來。

丁歲和小楊先去了面包店,回去的路上意外地發現一個包子攤索性買了一點兒,買完就回了車裏。

小楊将手裏的熱騰騰的包子遞給後坐的許溫容和吳媛,兩人去了商場買了些沒來得及準備的日常用品。

待人齊後車子駛向了更貧瘠的路。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衆人下車踩着泥地亦步亦趨地跟上前一個人的步伐,許溫容,貝明屈和導演以及其他場務和村長介紹寒暄着。

小楊和丁歲跟在隊伍中,環顧四周,和會議上展示的PPT圖片沒兩樣,四面環山,路過其他房屋時每家每戶的空地上都曬着菜幹,臘肉,小魚仔等能蓄存的食物。

懷縣的市場是桑棉村最近的農貿市場,想出來一趟,來回大約要四五個小時,翻山越嶺的實在讓上了年紀的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索性家家戶戶養着雞鴨,窮困一點兒的人家,附近都會種些蔬菜,更窮點兒的,例如丁歲正面對着的一戶人家。

房子是土房,頂上是破瓦,小院子中有口井,井口上放着透光的木桶,旁邊被曬黃的竹竿上還晾着幾件顏色褪得不成樣子的衣服,老人家的衣服,小孩兒的衣服,寥寥幾件。

如此,這個小院子已經沒有落足的地方了,更何況是種蔬菜。

丁歲轉頭望向村長的家,一層頂上是露天的右角邊還有間小屋子,小屋子的灰瓦有序地排列在一起,整體看紅磚堆砌的房屋更加整潔。

那座土房子在所有紅磚房裏倒顯得異類。

她斂目沉思。

現在不是都發展起來了嗎,按理桑棉村種桑養蠶也不至于那麽窮,好歹貼點兒瓷磚啊?

難道她平常看得新聞都是假的?

此時,小楊愁眉苦臉走回她身邊,“這破地方,連個信號都沒有,一格也行啊,這讓我一個沒手機的人咋過呀。”

被打斷思緒的丁歲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等忙起來就顧不上玩兒手機了。”

“走啦,咱們先去住的地方。”吳媛在門口喊着。

丁歲拉着二十九寸的笨重的行李箱淌過泥地,突然手下一輕她側眼看過去,貝明屈默默接過她手中的箱子,小聲說:“可不敢看你步履蹒跚還拎着大箱子,不等周五砍我,韶韶先追殺我。”

丁歲失語一笑,“沒那麽誇張,我以前可能搬了。”

貝明屈一臉不信,“得了吧,韶韶特別叮囑我,要是你有什麽事兒,一定一定要及時伸出援手,她可是耳提面命!”

她沒再強調自己并不弱,谷韶印還是把她當作以前那個瘦弱的丁歲,小小一只不堪一擊,她嘆口氣,朋友的關心也讓她好幸福。

她抿唇笑了一下:“那就辛苦你了,見到韶韶我一定好好表揚你。”

貝明屈:“倒也不用,拎個箱子而已。”

還想再說會兒時,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所疑惑。

只是往上走了幾步,村口的繁華呈現斷崖式下跌,原本還能看見紅磚,眼下全是土屋破瓦,還有個屋子的頂上只剩一半的黃泥煙囪。

這個村子看起來比他們想象得要窮苦。

據村長介紹,桑棉村是方圓幾百裏最大的村落,東邊兒翻過一個山頭是靈村,靈村的北邊兒是閑村。

這三個村子的人最是冥頑不靈,學校的學生主要也是這三個村子的。

人到底有多難纏,村長沒有細說。

夜晚很快降臨,打量完四周圍後,劇組的人要準備晚飯,黑漆漆的環境讓處慣了燈火通明的人來說,有些放不開手腳。

昏黃的燈光,吊在半空的燈泡被高個子的人頂得搖搖晃晃,一陣鍋碗瓢盤的撞擊聲還夾雜了幾聲兒‘哎呦’,讓等飯吃的人不免感到滑稽。

聽見聲音的她們齊齊向廚房裏張望,坐在小楊旁邊的小李笑出了聲。

劇組最高的小張做飯好吃,于是他被委以重任,還有被小張拉着打下手的馮少俠。兩人正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誰給誰打下手。

這時候她們坐在屋外看着他倆笑,小李坐在丁歲和小楊的中間,笑得最歡就屬小李。

小李并不知道丁歲記憶力有限,所以在看見她眼裏的陌生時還覺得奇怪。

盡管小楊已經提醒過丁歲,她還是不記得小李是哪位。

小李:“之前我和我前夫的事兒還多虧你倆。”

丁歲不解,小楊開口向小李解釋:“丁姐記性有點兒差,去年的事兒她幾乎不記得了,別見怪哈。”

小李擔憂道:“我認識一個老中醫,要不要介紹看看?”

當事人當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沒事兒。”

小李一本正經道:“行!以後我做你的腦子!”

丁歲失笑點點頭:“謝謝。”

小李嘀咕:“你這麽文靜,我還有點兒不習慣呢。”

小楊捂嘴偷笑,丁歲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麽啞謎。

吃完了飯,洗漱又是一件難事兒。

一間房住六人,鐵架的上下床還搖搖晃晃,地面崎岖不堪,東西一放房間基本沒有下腳的地兒。

浴室在出了房門的左側,要熱水洗澡還需在廚房裏燒水再提進去。

于是在等第一個人洗澡時,其他十一人齊刷刷地站在外面刷牙,這讓送蚊香的馮少俠小小震撼了一下并‘唔~’了一聲。

他将蚊香放在房間門口的石墩上,潇灑地揮手說晚安,小李吐出最後一口水說了句:“好傻。”

小楊笑吐了。

洗漱完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丁歲坐在窗邊看了會兒月亮。

發呆似得盯了很久,吳媛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調侃:“想周總了?”

丁歲無奈點頭:“我以為他在我心裏,我不會那麽想他,誰知道把人放心裏,思念就越來越重。”

話說開,她一臉認真:“我來之前他說了好多叮囑我的話,怕我照顧不好自己,現在我才想到我也有好多話要叮囑他。我太遲鈍了。”

她擡頭望向一覽無餘的天空:“以相思寄明月,可是月亮不會一直在。”

她更怕這六個月會忘記他,和她對他的所有思念。

吳媛有意思地挑了下眉:“思念?你就不怕将關于他的所有事情包括情感全部忘掉嗎?”

她聽聞嘴角勾起一絲得意地笑:“八年尚且不能忘,更何況區區六個月。”

“扮豬吃老虎?丁姐挺行呀。”

她又否認:“我說的是周季禮。”又頓了頓:“這個名字。”

“吳姐,你相信......有無數次對同一個人一見鐘情嗎?我以為我情感淡漠,我見過很多種類型的人但只有看見他,我的話就會變得很多,甚至說着說着會臉紅,不經意間還會心跳加速,我按都按不住。”

“就算第一次見他,我也很想同他親近。”

她眼裏閃着無措:“我控制不住自己變成另一個人,這樣真的好嗎?”

吳媛抵着下巴思考:“你的意思是,你怕太依賴他,如果你們最終的結果不好,你會心理扭曲?”

丁歲猛猛點頭。

許溫容擦着頭發湊近:“你有沒有想過心理扭曲的會是周總呢,據我所知,等白月光出現并結婚中間還沒有亂七八糟的私生活,涿陽周五獨一份兒。”

許溫容就算經歷過霍廖,她心裏對待任何事還是會往美好的方向想,這算是和吳媛互補了。

她将頭發擦到半幹,将幹發帽搭在了吳媛的肩上,吹了聲兒哨:“少跟吳媛接觸,現在思維模式都一樣了。”

吳媛蹙着眉‘嘿’了一聲,随即用毛巾抽了一下她。

許溫容笑着閃躲,拉過一邊四處找信號的小楊當擋箭牌。

丁歲思忖着轉回身子又望向窗外的月亮,原本是被遮了的下半角再回頭已經是圓月了。

她掏出周季禮塞給她的新本子,方方正正小小的,很方便随身攜帶,她翻開第一頁寫下第一句話——周季禮,月亮越圓我越愛你,現在的月亮是我見過最圓的了。

他說,這個本子是他的專屬日記本,等她回去他要看的。

她想周季禮翻開的第一頁就明白她的愛有多濃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