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猛踹瘸子那條好腿

猛踹瘸子那條好腿

正當他暢游美夢之際,破舊的門陡然被人踹開,塵埃紛飛。

張德缺被吓得從草席上猛然坐起來,還沒看清人的模樣就被一把蒙住腦袋。

緊接着鋪天蓋地的打罵落下,張德缺動彈不得開始還在大放厥詞憤怒不已,後來只能苦苦求饒。

他如破抹布一般被人踢來踢去,尤其是沒有瘸的那條好腿被人不停的猛踹。

那人還罵罵咧咧道:“再敢癡心妄想小心你剩下的這條好腿!”

等到人踹累了,外邊沒有傳來動靜,張德缺才敢掀開被子。

他龇牙咧嘴的捂住腿長,心都涼了半截,難不成是楊姑姑那裏事辦差了。

張德缺想去問清楚,但腿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無法正常行走,只能打算過幾天再去,但楊大娘早就人去樓空了。

月色溶溶,猶如銀霜灑落。

城郊護城河旁

一高一矮兩人腳步沉重,擡着一個麻袋往欄杆邊走。

未系緊的口端幾縷青絲垂落,昭示着裏面是個女人。

矮的将手中一端放下,忍不住擦擦汗,氣喘籲籲道:“我聽隔壁陳瞎子說醜時最容易撞鬼,要不咱們等會吧。”

高的男子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催促道:“麻溜的,別到時候鬼沒撞到,人倒是撞見了。”

矮的撇撇嘴只好照做,兩人剛脫下麻袋,就正對上一雙睜大的眼睛,在月色映照下還閃着綠光。

女人虛弱道:“救命,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矮男子吓得大叫,被旁邊的人陡然捂住嘴巴。

“閉嘴,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聽到嗎?”高的男子語氣陰狠道。

他惡狠狠的看着女人,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沒死,若是東窗事發……

男人閉了閉眼,他讓矮男人捂住女人的嘴巴,随後他撿起石頭朝着女人四肢砸去。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直砸得四肢血肉模糊才肯罷休。

女人原本就虛弱不堪被這麽一通折磨直接疼得暈了過去。

“扔下去。”看着愣住的矮男人,高個男子沒好氣吩咐道。

矮男人吞了口唾沫,利落的将人扔了進去。

“咚——咚——”

伴随着兩聲水聲,兇器和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矮男人看着寒光凜凜的水面,疑惑問道:“你咋沒砸死她?”

高個男人十分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你難道想讓人知道她是被殺的嗎,這河水湍急,她一時失足溺水也是常見,快走!”

夜色朦胧,将兩人的影子拉長,肮髒的泥土中一只長命鎖熠熠生輝。

春月多雨,一連幾天都是陰雨天,滂沱大雨伴着偶爾的雷聲,震得人心神不寧。

瞧着左右無事,溫俪就給院中的下人們放了個短假休息。

因為知曉她家中貧困,王叔只讓她有案子的時候去就行,一連休息了好幾日,溫俪想打聽父親當年的消息都找不到地方。

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看清上面的事情後,溫俪借故去看看首飾出了府門。

趙淮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看新收的小玉像,聽聞溫俪又出去了,他嗯了一聲并沒放在心上。

旁邊的雲霄一臉的有苦難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淮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耐煩道:“有什麽事你就說。”

雲霄吞吞吐吐道:“是,是老爺傳消息說,讓你好好對溫小姐,盡早……”

“盡早什麽?”

“盡早成婚生個大胖小子。”雲霄閉着眼睛一口氣說完,說完後便立即閉緊嘴巴。

趙淮頭也沒擡:“他想抱孫子,讓他自個生去。”

雲霄忍不住嘆氣,公子原本就對老爺亂點鴛鴦譜的行為十分厭惡,眼下定然不會聽老爺的話,只是可憐他夾在中間。

雲霄默默可憐了一下自己。

“對了公子,聽說今日護城河那邊出了怪事,河水暴漲,一時間河面上都是屍骨呢!”

雲霄說着自己從外邊聽來的事情。

趙淮想了想道:“讓府中的人約束好門戶。”

“那我叫管叔他們加強戒備。”雲霄塞了最後一口綠豆糕就連忙去外邊吩咐了。

衙門內

泥腳印踩了一地,阿武正在打水擦洗,看着溫俪來了連忙打招呼道:“你今日來得可真是時候。”

說着阿武一臉神秘的湊到溫俪眼前悄聲道:“聽說昨夜有人撞鬼了,今早有人看到護城河上飄了多具浮屍,都說是天神降怒呢,如今縣令頭可大了,你小心別觸他黴頭。”

正說着就聽到裏面傳來周縣令氣急敗壞的聲音,“這麽大件事都不知道,你們日夜巡邏的都是吃幹飯的不成!”

溫俪跟阿武對視一眼面面相觑,溫俪加快腳步去找王叔去了。

本就土腥味彌漫,到了驗屍房一股腐爛如臭泥的味道夾雜沖擊着脆弱的嗅覺。

饒是溫俪,也沒忍住屏住了呼吸。

王叔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遞給她一方白帕。

溫俪趕緊帶上,白帕上陳皮味十分濃郁,幾乎一瞬間提神醒腦。

王叔沙啞着聲音嘆氣道:“這次,可是個麻煩活了。”

溫俪的不解在看到密密麻麻的屍骨後消散了,只有骨而未有皮肉。

連判斷死因都很困難,更別說尋找致命傷,這是仵作最讨厭遇到的麻煩。

溫俪大致查驗了一圈驚訝的發現,屍骨之中十之八九都是女屍,衆多屍骨之中唯獨一具腫脹蒼白的女屍格外顯眼。

死者屍身肉色帶黃不甚蒼白,嘴巴微張,眼睛如死魚般瞪大,眼白渾濁,腹部高高鼓起來,輕輕敲打還有拍水聲。

王叔在一旁緩緩道:“這是最早發現的一具屍體,看樣子死亡的時間不超過兩日,屍體未生腐爛。”

死者的一切特征都符合溺水而亡的指征,溫俪靠近幾分,目光落在屍體泛紫的手指,指節修長,不似尋常農婦,指間不曾有老繭。

但讓溫俪感到奇怪的是死者的手并沒有握緊。

她蹲在一旁撐着下颚奇怪道:“一般溺水而亡,死者腹中湧入大量河水,窒息會讓他感到痛苦從而激發求生的欲望,會忍不住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所以一般溺水而亡的人手大多是死死握緊的。”

王叔接着溫俪的話道:“但若是死者昏迷也不符合特征,若是中途醒來怎麽不會求生,又不是手斷了。”

手斷了!

這句話瞬間點醒溫俪,她急忙詢問:“這具屍體可曾仔細驗過了?”

王叔搖搖頭道:“方才送來,按理要等找到家屬征詢其意見才能剖屍。”

溫俪這才将心中的想法緩緩壓下,轉頭去看別的屍骨。

雖說屍骨難斷死因,但大多都是從河底撈上來的,不出意外應該是溺死,但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投河自缢。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而且這麽久,屍體都白骨化了,官府都未曾收到失蹤報案,難不成是外地的?

屍體周圍也并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溫俪只能老老實實一個一個的驗明死因。

用水瓢舀水緩緩從顱骨頂端灌下,仔細的觀察着鼻腔處的情況。

很快,令兩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在将這些屍骨驗完後,那盆清水只有少許的泥沙。

溫俪驚訝的看着王叔,“這些屍骨大多都不是溺水而亡的!”

正常來說,溺水而亡口鼻中會有少許河底的髒東西或是泥沙或是水草,根本不可能幹幹淨淨的。

即便是化成了骨頭,殘留在裏面的泥沙即便消失也會有痕跡,怎麽可能幹幹淨淨。

王叔老練,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正色謹慎交代:“你在這守着,莫要亂走,我去找縣令。”

沛城一向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驟然出現這麽一件事,不僅是百姓惶恐,就連有司衙門都處在莫大的壓力中。

乍然間多條命案疊起,即便是周縣令想要大事化小也不能了,專門審理此事的有關人員已經報給了府衙。

而報說的時候趙太守就在旁邊。

趙太守瞬間火冒三丈,讓府衙好好管理此事,對此府衙給衙門下了死命令十日內破案。

說這話的時候,溫俪恰好就在旁邊喝茶。

她暗自想着這樁案子的疑點,身旁的趙夫人帶着溫柔的目光看了過來。

一手拿着一條帕子遞給她看,“瞧瞧這花樣如何?”

溫俪及時回神,認真的接過帕子,是大雁的花樣。

大雁代表忠貞,是定情之物。

溫俪有些詫異,卻不貿然說話,只憋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夫人繡工極好,我自是喜愛的。”

“你這丫頭。”

趙夫人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瓜,和一旁的趙太守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趙夫人試探問道:“這幾日在府中相處,你瞧着如何,可有什麽不順心的?”

溫俪早年喪父,輾轉親戚,寄人籬下,自然對旁人的用意會細心揣摩。

她只做着羞澀樣子,瞧着像是懷春的小姑娘,格外嬌羞。

“都,都挺好的,公子和夫人,大人都挺好的。”

聞言,趙夫人笑意更深了。

她溫溫柔柔的說着,“說來你這丫頭,我是一見如故,越看越喜歡,又是恩公的女兒,如今三年喪期停滿,我瞧着不若就将婚期定了下來,也好讓恩公在天之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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