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淮救場

趙淮救場

雖是同樣的破舊,但毫無損壞,持着這般猜想,溫俪走到香案前,眼神清冷,一把掀開桌子。

“砰!”

本就腐朽的香案随着溫俪的動作倒在地上破碎成幾塊。

身後的錢金看着溫俪默默吞了口口水,這小白臉怎麽這麽彪悍。

一般寺廟建築最是規整,連地磚都不能有一絲出錯。

溫俪定定的看着那塊地磚,周圍縫隙略大。

即便是年久失修,但上面比之旁邊的磚塊少灰,看樣子是經常松動導致。

這個地方一定有古怪,溫俪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此處距離護城河明面十分遙遠,可是若是抄近道不過一刻鐘,那麽此處很有可能就是兇手進行棄屍的路段。

溫俪打算讓人把這塊磚撬開的時,不知從哪來了一堆人将破廟團團圍住。

看樣子是附近的村民,每個人手中拿着農具一臉警惕的看着她們。

錢金瞬間覺得機會來了,他背着手企圖顯露出一身官威吓退這群刁民。

他挺着肚腩,一嘴官腔厲聲喝道:“官府辦案閑人勿擾,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誰知那群村民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爛菜葉死魚爛蝦紛紛扔了過去。

錢金嘴還沒來得及合上,一片爛菜葉飛了過來糊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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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錢金氣急敗壞的就讓衙役去抓人,但駐紮的衙役不過幾人哪裏抵得過烏泱泱一群人。

“滾出去!”

“滾出去!這是我們的地方!”

“就是就是!”

“……”

人群吵吵嚷嚷,都吵着讓溫俪一行人離開這裏。

劍拔弩張之時,從村民後方又來了一波人,将其團團圍住,為首帶領的正是趙淮。

溫俪瞳孔驟縮,下意識垂下了頭,他怎麽會來這裏。

“你們一個一個的圍在這裏,是想跟官府對着幹嗎?”趙淮疾言厲色的呵斥道。

配上他一身錦衣華袍的氣勢,倒真有幾分官府衙門的模樣。

“這是我們的地方,你們不準到這裏來,快走!官府衙門也不能強迫!”

村民中的老者村長杵着拐杖敲了敲地,不肯退讓一步。

“你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麽你們還想當土皇帝不成。”

趙淮冷笑一聲,雙手環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你,你們!”老者氣的臉紅脖子粗,指着趙淮的手都在顫抖。

怕生變故,溫俪啞着嗓子高聲道:“大人,這破廟之中有線索,他們如此阻攔難不成跟那些屍首有關系!”

話一出口,村民們頓時議論紛紛,有的只是跟着看熱鬧來的,哪裏敢真的跟官府對着幹。

“什麽屍首,不能胡說什麽,這裏是我們村的地方,我們只是想保護祠堂!”

有個年歲不大的青年人連忙撇清嫌疑。

老者聽到這話,連忙呵斥他,“王三,你住口!”

這副慌亂的模樣很難不讓人想歪。

趙淮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沛城之內,誰家的王公子弟見着他不退一射之地。

他想幹的事,還沒誰可以阻攔。

何況是面對這等刁民,無非是誰比誰更橫罷了。

他道:“破廟怎麽又成了你們祠堂?怎麽你家祖宗城隍爺啊。”

“你!你!”

那青年被這麽怼了一通,氣得想跟趙淮理論。

但看着村長老者的眼神,他只能偃旗息鼓,憤憤的瞪了趙淮一眼。

村長敲了敲拐杖,周圍暴動的村民才安靜下來。

村長如枯樹皮一般的臉上扯出一抹笑,“這樣啊,各退一步,你們官府也不能擅自查人家祖宗祠堂吧,你們不查,我們自然也不會多生事端,不然你死我傷的,你們怕是也不好交差。”

村長顯然是拿捏住了官府衙門辦事的命脈。

自從前朝有官員狐假虎威,對查抄的無辜村名非打即罵之後,本朝律法便規定了。

無罪之人,官府衙門行事不可張狂,若傷及無辜者,仗五十。

周圍的衙役都是敢怒不敢言。

氣氛一時間沉寂了下來,村長像是自認為拿捏住了面前之人,摸了一把胡子,面上笑得沉穩。

溫俪心中有些着急,今日找到這地方是巧合,若不日再來,即便真有什麽蹊跷,只怕早就被人銷毀,豈不是坐等兇手逃之夭夭。

一時間,溫俪也不管會不會暴露身份,她一咬牙上前躬身禀報。

“大人,這廟中定然有蹊跷,此處距離護城河不過寸餘,又臨近城內,尋常乞丐怎麽可能突然暴斃,定然是看到了什麽被滅口,草民肯請大人徹查此事!”

溫俪着急的把話噼裏啪啦的說了出來。

她死死低着頭,只露出烏黑的發頂在男人面前。

趙淮低頭看着這小少年,他原本就是被迫領老頭子命令而來。

本來也只想讓這些刁民不要過分行動,并不打算多加幹預。

只是看着這小少年如此着急的模樣,他斂下神色。

村長看着趙淮依舊沉默的模樣,以為十拿九穩。

他便笑眯眯的開口道:“那就請大人帶着人離……”開

“圍住這群村民!本公子懷疑他們是護城河案的從犯,有疑從罪,你想跟本公子将律法嗎?”

趙淮兩手叉着腰帶,微微俯身看着那村長,嘴角輕勾起弧度,透着不羁的态度。

他看着衙役們一字一句殺雞儆猴道:“誰敢讓他們出來搗亂,自己回去領板子。”

衙役們頓時提起精神,“是!”

趙淮說完拍了拍溫俪的腦袋瓜,“走吧,不是要查嗎。”

“你們,你們空口白牙就要污蔑我們,我們不服!”

村長沒想到這家夥軟硬不吃,氣的當即就要讓人鬧起來。

而走在前面的趙淮突然停了下來。

溫俪原本低着頭跟在人身後,沒料到他突然停下,腦袋瓜一下就頂在人後脊骨上。

“……”

趙淮被頂的喉嚨微哽,他最近是有什麽容易被撞的運勢不成。

不過他也懶得計較這小少年莽莽撞撞是作風。

他回頭,神色随意,幽深的眸子緊盯着那群村民。

他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陰森的白牙,“那就看看你們想不想進大牢了,誰敢輕舉妄動,立刻當作兇手同謀拿下!”

躁動的村民頓時安靜了下來,畢竟槍打出頭鳥,這樣一番動作,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囫囵個的離開。

村長看着這群不争氣的東西,氣的差點厥了過去,但又被官兵攔着不得其法。

只能一個勁的敲着拐杖幹着急,混濁的眼睛滿是慌亂。

若是,若是被這群人發現了……

他只能無法的高喊一句,“你們如此冒犯,定然會被神靈大人懲罰的!”

而聽到這句話的趙淮只當做耳旁風,畢竟從小幹的缺德事多了,債多不壓身。

不過,想到什麽他又突然停了下來,這次溫俪離他有一段距離了,見狀也乖乖的停了下來。

只是半晌都沒聽到這家夥動靜,溫俪有些奇怪的擡起頭,卻正好對上青年的面容。

四目相對,看着眼前澄澈烏黑的眸子,趙淮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他語氣随意,“這麽喜歡低着頭,地上有金子啊。”

“……”

溫俪打定主意不說話,多說多錯。

看着這悶葫蘆,趙淮索然無味,也失了逗弄這人的樂趣。

小小年紀,真是跟那群古板的老夫子一樣無趣。

他提溜着少年頭上裹成丸子樣式的頭發,将人提到了面前,揚了揚下颌。

命令道:“走前面,不是有蹊跷嘛,找你的蹊跷去,可別撞我身上,我身上沒蹊跷。”

溫俪:“……”

她道:“是。”

她擡腳來到了先前的那處板磚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敲了敲。

“咚——咚——”

聲音空蕩,全無一般石板的瓷實。

這石板果然有問題。

溫俪嘗試着用手将這石板挪開,但石板重量非她一人可挪開。

嘗試無果後,溫俪默默擡眼看向一旁看熱鬧的趙淮。

趙淮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看了看四周,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

溫俪非常老實的點頭。

沒錯,就是你。

趙淮當即不樂意,“開玩笑,本公子怎麽會做這種苦力一樣的事情,我去給你找別人。”

剛轉身走到一半,他才發現,帶來的那群官兵都用去鎮守村民了,若是貿然抽人,只怕會引起躁動。

趙淮抿了抿嘴,眉頭微蹙。

溫俪默默道:“聽聞趙公子自幼習武,想來定是功夫高深之人,自然比草民這種文弱強了不少。”

趙淮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溫俪:“……”

她哽了哽,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大人,這就是你成功路上的必經之路啊。”

趙淮想了想總感覺有點不對。

但溫俪用十分堅定的眼神看着他,他莫名有種膨脹的感覺。

于是大搖大擺的來到人面前,他揮了揮手,“閃開點,公子我等會用力,可別傷着你這小身板。”

趙淮握緊石板兩端,手中使勁,肌肉頓時緊繃。

石板沉得有點出乎意料,他一下沒擡起來。

但想着旁邊還有人,吹牛的話都放下了,要是不能完成,他趙淮說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話。

他輕咳一聲,自圓其說道:“這石板倒是不錯,不過比本公子平日練得差遠了。”

溫俪點頭附和,“公子好生厲害。”

手下繼續用力,趙淮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将石板擡起,随後慢慢的挪到一旁。

“砰!”

石板被趙淮扔在一邊發出巨響,他擺了擺手上的灰塵,單手撩了撩面前的碎發。

他啧了一聲,道:“不過如此,你這身板還得練啊,都是衙門的人,到時候可別被兇手幹翻了,丢人。”

溫俪此時無心跟他說話,她定定的看着石板挪開後那一出黑漆漆的洞口。

方才石板挪開光亮照進去的那一刻,有雙眼睛。

趙淮探着身子一看,“嘿,居然還有個大洞诶,難不成兇手就藏在這裏面?”

“大人,裏面有人,可能會是兇手。”溫俪不想讓眼前的線索就這麽逃之夭夭。

說完話她就想往裏面跳進去,卻中途被人拉住衣領,被迫打斷行動。

“嘿,你這小衙役,怎麽這麽莽撞,你一個人怎麽去抓,去送死啊。”

趙淮雖然平時喜歡感謝招貓逗狗的缺德事,但也做不到看着一條命就這麽随意的折進去。

溫俪聞言沉默一瞬,随後眼睛又亮了起來,轉頭直勾勾的看向趙淮。

趙懷頭皮一麻,想到這小子剛才說的那番道貌岸然的話,直感不好。

他想也不想,立馬拒絕道:“別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說完,他就看見少年亮晶晶的眸子陡然暗了下去,像是焉巴巴的小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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