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算計,奸計

算計,奸計

日薄西山到月色降臨,溫俪在府中左等右等都沒看到趙淮回來,連雲霄都沒有消息。

看着溫俪着急的模樣,春旭寬慰道:“許是今日夫子留堂,少夫人莫急,我去前頭打聽打聽。”

溫俪點點頭,但心中還是着急,擔心趙淮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她突然停下反複踱步的腳,擡起頭,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趙淮的關心是不是太不對勁了。

她心頭微亂,冥冥中感覺有些東西已經變了質。

金玉樓

滿堂花醉,絲竹管弦環繞四方,下方詩人墨客看着臺上的舞娘,皆是提筆作詩亦或是丹青。

趙淮跟着林羽上了三樓包廂,對下方景色一覽無餘,是最好的觀景地方,包廂內早已經坐了人。

趙淮認得幾個同是書院的人,剩下的幾個是陌生臉孔,應該就是林羽說的,京城中人。

林羽拍了拍趙淮,臉上揚起笑沖着裏面的幾個人介紹道:“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是趙淮,也是白石書院的人,亦是我的好友。”

他說着又伸出手為趙淮介紹着坐在上座的青年男子,儒雅随和的氣質,很是拉近人的距離。

“這是楊公子,是京城來的。”

林羽又在趙淮耳邊耳語道:“聽說他父親是翰林院的楊大人,到時候咱們上京也好有個照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保不準啧……”

林羽對着他擠眉弄眼,未盡之言不言而喻,其父是翰林院,自然與春闱貢院一事拉得上關系。

這哪裏是随便看看,這就是私下賄賂局,趙淮就是再混賬,也清楚這其中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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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科舉,何其重要,事關一朝新臣,趙淮當即冷了神色。

但到底礙于這位楊公子,他勉強勉強扯出一抹笑道:“天色不早了,家中還有事,你們好好玩,我就先走了。”

趙淮說完轉頭朝着大門就準備離開,被林羽一把拉住了。

他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麽,來都來了。”

趙淮看了眼那位楊公子,低聲道:“林羽,你是不是瘋了,敢染指科舉,你有幾個腦袋夠的。”

林羽道:“你想什麽呢,我倒是想,人家也不肯啊,再說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拉來,你就這麽走了,那我一個人在這,多尴尬啊。”

他說着就把趙淮往回拉,一邊勸道:“就一會的事情,耽誤不了你。”

趙淮被按在凳子上,還想站起來,林羽立馬将他按下去。

楊公子端着酒盞将其一飲而盡,眼含笑意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看向趙淮。

“趙公子何必着急走,今日相見也是緣分,不若喝一杯?”

趙淮看着一臉祈求的林羽,閉了閉眼,将手旁的酒盞端起來。

裏面是時新流行的番葡萄酒,紫紅色的酒液在銀盞裏面搖曳生輝。

他端起一飲而盡,微微的苦澀在嘴中蔓延。

楊抒爽朗一笑,“趙公子好酒量,早就聽聞趙公子是這沛城內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看來當真是名不虛傳。”

趙淮笑了笑,道:“楊公子謬贊,只是沛城邊遠之地,楊公子在京城長大,怎麽突然有興趣來這地方了。”

他眼中帶着打量和審視,對這位楊公子的身份很是存疑。

對此楊抒也不惱,他輕笑道:“家父喜歡文書,我生性跳脫,酷愛這大好河山奇聞異事,聽聞沛城最近出了不少靈異怪事,我也是好奇,才慕名而來,趙淮兄可莫要把我想成那等奸邪之人了。”

趙淮對此也只是禮節性的笑了笑,至于信不信,反正他心中還是存着疑慮的,如今春闱在即,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酒過三巡,大家基本上都是微醺的模樣,趙淮實在撐不住,他明明沒喝多少,卻感覺渾身軟趴趴的。

他搖了搖發暈的頭,撐着桌子站了起來道:“我,我就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

楊抒“诶”了一聲,“趙兄何必着急走,你我投緣,不若今夜就在這裏歇息,明日我送你回府。”

沒等趙淮回複,一旁喝的酩酊大醉的林羽擺了擺手,含含糊糊道:“楊公子,你,嗝,你是不知道,這家夥家裏美嬌娘等着呢。”

他說着癡笑着拍着趙淮的肩膀,酒氣沖天的模樣,連站都站不穩。

林羽打了個嗝道:“我今日就在這歇下了,反正我是走不動了。”

他說着身子一軟倒在了酒桌上,楊抒指着他一個勁的笑着。

趙淮想去把林羽扶着,但腦袋裏實在眩暈得厲害。

他剛伸出手,卻不曾想下一刻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門外,一男一女兩道人影駐足,

男人道:“你要的人就在裏面了。”

女人道:“好,你答應我們的事也不要忘了。”

男人看着面前瘦弱的女人,臉上滿是惡毒算計,完全看不出柔弱膽怯的模樣。

他輕笑一聲道:“自然,前提是你要釘死趙淮。”

女人穿着紅色的紗裙,眉間點綴着妖冶的花钿。

女人看着男人走遠,又看了看周圍确定沒什麽人後才開門進去,看着倒在地上的趙淮,上前兩步将人扶了起來。

然後又踉踉跄跄的帶着人走了出去,看着陷入昏睡的趙淮,女人臉上滿是冷漠。

趙淮,要怪,就怪你是趙家的人吧。

直到快近亥時了,趙淮還是沒有回來,春旭才匆匆忙忙從前院打聽了消息回來。

她氣喘籲籲道:“少夫人,聽雲霄回來報信說,少爺今日去了金玉樓。”

溫俪皺眉不解道:“金玉樓是什麽地方。”

春旭看了一眼她,才小心翼翼道:“就是吃花酒的地方。”

看着溫俪的神色不對勁,她連忙找補道:“今日金玉樓有詩會,或許少爺是去……”

沒等春旭說完,雲霄一邊跑來一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溫俪瞳孔驟縮,立馬帶着人浩浩蕩蕩就往金玉樓去了。

往日迎來送往達官貴人絡繹不絕的金玉樓,如今卻是一片吵鬧,官府衙役将此團團圍住。

周圍百姓将此圍得水洩不通,議論紛紛。

溫俪好不容易擠進去,連忙抓着一個路人詢問,“敢問娘子,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婦人看她一眼,用着看熱鬧的語氣道:“這裏面死人了,聽說是京城裏面大官的兒子,今日跟他一起喝酒的可有不少白石書院的人,那個,那個什麽太守之子,好像也在裏面呢,不過聽說他還被當場抓奸了呢,這世家子弟還真是亂呢。”

一連串的事情打擊将溫俪砸了個滿頭。

霎時間她感覺天旋地轉,渾身血液逆流,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幸好旁邊的春旭及時将她扶住。

春旭開解道:“咱們公子怎麽可能會做這些事,少夫人你別關心則亂。”

溫俪閉了閉眼道:“對,對。”

随後她穩住心神,眼神逐漸堅定,帶着人就往裏面走。

圍在外頭的衙役看她面生,當即攔了下來。

春旭連忙呵斥道:“太守府的貴人,自家人也敢攔,不要命了!”

衙役們對視一眼,這才悻然放手讓溫俪進去。

裏面發生命案,所有人都被困在裏面。

但溫俪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面色青黑坐着的趙淮,一旁是滿臉懊悔的林羽。

溫俪眼神一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也是個熟人,她怎麽會來這。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才從趙府離開的蓮兒。

不僅是溫俪看到了他們,趙淮一眼就看到了溫俪。

他臉上頓時蕩開笑意,剛想揮手,就看到溫俪不妙的神色,整個人頓時萎靡下來。

林羽看到溫俪也是頭疼的撓了撓頭,看着坐在一旁淚眼朦胧的女子。

他上前勸解道:“弟妹,你別怪趙淮,這事怪我,是我非拉着他來,才有了這麽一樁事情。”

蓮兒淚眼朦胧的看着溫俪,朱顏紅唇,恍若風中嬌花,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可憐。

她看清是溫俪後,一把撲過去抓住溫俪的衣裳。

她哭喊道:“溫姐姐,你可算來了,如今我還不如死了呢,溫姐姐。”

蓮兒又哭又喊的模樣惹來了一衆人的探究,看清是趙淮後,心中了然,好一出原配抓奸情。

他們還想看熱鬧,但都在趙淮的眼神下,一個個悻悻然的收回了目光。

這位混世魔王,之前可是一個不順心就能抽鞭子出來揍人的。

溫俪被蓮兒抱住下半身,渾身動彈不得。

她俯視着又哭又鬧的蓮兒,還沒說些什麽,蓮兒就被趙淮一把掀開,動作毫不留情。

趙淮臉色陰郁,渾身透着冷意,像是要化作實質将人寸寸絞殺。

“你少在這裏潑我污水,我分明就是暈了過去,一醒來你就在我身旁,還非說我輕薄你是不是你使了什麽陰謀詭計。”

蓮兒連忙搖頭,雙眼哭得紅腫,柔弱的扯着趙淮的衣衫。

她滿臉冤屈道:“表哥,我雖思慕你,可我也是正經官宦人家的女兒,你,你怎麽能如此羞辱我!”

她說着擦了擦眼淚,臉色滿是憤怒,“若表哥不信,我今日就撞死在這,以證清白!”

下一刻,蓮兒猛然朝着一旁的柱子撞過去,被眼疾手快的林羽伸手攔了下來。

林羽也看不過去了,道:“趙淮,你這,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們同床共枕,你這是要逼死她嗎?”

趙淮氣得青筋直跳,他雙手叉腰,冷笑道:“我昏迷之前分明在包廂,為什麽醒來就換了地方,你還敢說不是與人一同算計我!”

蓮兒掩面而泣,哽咽道:“表哥非要如此不承認嗎,溫姐姐也在這,難道你們都想逼死我不成,如今我清白沒了,真的是活不下去了,給我一條生路吧!”

趙淮氣得手都在顫抖,他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溫俪,眼巴巴的模樣。

但看着溫俪冷淡的側臉,他心裏頓時冷了半截,就像是冬日裏被一盆冰水硬生生的澆灌下來。

他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像是被棉花塞住,哽澀難言。

“你……也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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