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設計找兇

設計找兇

大堂中,人群暴動,都在沖擊着衙役們以人擋住的防備線。

為首怒火中燒的男人是沛城的富商何有,生得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樣,正喊着侍衛往外沖出重圍。

王越冷着臉怒喝道:“住手,都住手,你們想犯上作亂,與官府為敵不成!”

何有啐了一口,冷哼道:“你算個什麽狗屁官,我們又沒罪,憑什麽要把我們關在這裏!”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其中。

“就是就是啊!”

“憑什麽關我們!”

“……”

王越抽出佩刀,刀光冷寒,配上他冷漠無情的神色很有威懾力。

“官府辦案,你們只需要配合便能相安無事,但你們如今妨礙辦案,是想包庇兇手不成!管你王子王孫,在這裏就得遵循大周律法!”

人群暴動一時安靜下來。

何有接着不耐煩道:“那這麽久了,你們抓到兇手了嗎,要是一晚上都抓不到兇手,難不成還讓我們在這裏待到明日不成!”

王越看了一眼何有,露出身後被捆住的趙淮。

王越雙手抱胸道:“真兇我們已然抓住歸案。”

何有道:“那既然抓住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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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探究的目光看向何有,“你這麽着急,難不成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還是說你心虛想逃走啊。”

何有被說的臉色漲紅滿是被冤枉的憤怒,“你胡說什麽呢,我又不是兇手,為何心虛!”

王越冷哼一聲,“真兇雖然已經抓到,但是你們之中還藏着一位幫兇,此刻誰急着走,誰就是幫兇。”

這話一出,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看着下面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模樣。

王越清了清嗓道:“當然,我們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只要通過檢驗,咱們就可以走了。”

下面的人頓時躁動起來,有是注重名聲的詩人墨客,有忙着回家的平頭百姓,都是想要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們忙問着要如何檢驗。

王越的目光在下面掃了一圈,落在了分外鎮定的幾個人身上,不知道是真鎮定,還是別有心思。

他緩緩道:“幫兇用兇手的匕首輔助殺了死者,而兇手匕首上喜歡用香料,且香味經久不散,我們只要找到那個味道,就知道幫兇是誰了。”

這般說着,下面的人頓時乖乖排成長隊,由溫俪林羽王越三人檢驗。

馮偉本來今日只想跟着人來湊個熱鬧,不曾想居然遇到這種事情,但他只是個平頭百姓,也只能暗道一聲倒黴。

他環顧四周卻沒看到同來的章化,看了好半晌才看到人姍姍來遲他連忙将人拉了過來。

他道:“你去哪了,這裏這麽亂,到時候找不見了可怎麽辦,你身體又不好,還亂跑。”

章化臉色微白,渾身透着虛弱,一副病秧子的模樣。

他嘴角噙着笑,溫聲道:“我這不走得慢了點嘛,剛被墨髒了手,才去洗了洗。”

馮偉哦了一聲,也沒做他想,看到馬上到他們了,連忙帶着章化往前湧。

“到咱們了。”

檢驗他們的是溫俪,看着馮偉伸出的手,溫俪煞有介事的嗅了嗅,随後就讓人走了。

馮偉咧嘴一笑,站在一旁等着章化。

章化低垂着頭,緩緩伸出手,手指蒼白得沒有血色,一看就是氣血雙虧之人。

溫俪看着眼前這雙手,沉默半晌,随後掐住他的手腕。

“你方才做了什麽?”

沒等章化說話,一旁的馮偉趕緊解釋道:“這是怎麽了,他剛才被墨髒了手,才去洗手,他與我是一道的,我可以作證。”

溫俪沒聽馮偉的話,轉頭看向王越,王越接受到信息,頓時圍了過來。

溫俪看着眼前這雙異常幹淨的手,有些諷刺道:“早也不洗,晚也不洗,偏偏這個時候才洗手,是不是有點太趕巧了呢。”

章化低聲道:“不可以嗎?”

溫俪挑挑眉,“當然可以,只是好像沒人告訴你,今晚詩會所用的錦墨最是上色,很難被洗掉嗎,你既然說被墨髒手,因此洗了手,那為什麽可以洗的這麽幹淨呢,看來你還挺會洗。”

看到章化沒說話,溫俪笑得溫柔,“可能你覺得這樣太強詞奪理了,不如我再給你說一件事情吧。”

溫俪澄澈杏眸微彎,“剛才說有香料這話都是假的,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忙着洗手,讓手上毫無味道,你看看,你這不就落網了。”

章化慢吞吞的擡起臉,露出被燒毀一半的臉,他歪了歪腦袋,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笑得張狂。

他輕聲道:“看來,溫禹果真是把你養得很好,他也算是後繼有人,我可真替他高興,可惜他聰明一世,卻偏偏喜歡多管閑事。”

溫俪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阿爹的事情。”

章化笑得幾乎要把整張臉覆蓋,眼角皺紋堆疊,整個人瘋魔又病态。

“你猜啊。”

“啪!”

趙淮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章化的笑打碎,也把他打懵了。

趙淮将手中的繩索利落解開,叉着腰把溫俪護在身後。

他看着捂住臉的章化,嬉皮笑臉得十分欠揍。

“你好賤,我忍不住,見諒見諒啊。”

“找死!”

章化氣得怒目圓睜,反手扯開袖口,露出藏在裏面的利刃,沖着兩人殺去。

幸而王越及時抽出佩刀擋下,随後同章化一來一去打鬥起來,但明顯章化武功更高一籌。

看到王越不敵,趙淮也不再袖手旁觀,抽出一旁衙役的佩刀沖了上去支援王越。

二打一,章化很快敗下陣,被趙淮壓在刀下。

他掙紮無果,被繩索反綁了手。

趙淮兩手抓住他的領口,逼問道:“你為什麽要陷害我,你究竟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章化卻猛然吐出一口血,血染紅齒根,他瘋狂大笑起來。

“萬大人到——”

外邊的侍衛突然通報起,刑部郎中萬仲單來了。

萬仲單步履匆匆的帶着人進來。

一時間所有衙役跪在地上行禮,連王越也不例外,只有趙淮拉着溫俪站在原地。

萬仲單摸着胡子走了過來,看到這混亂的場景,皺緊眉頭詢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王越恭敬回答,“大人,我們已經抓住了金玉樓殺害死者的兇手,現在正準備讓他交代。”

萬仲單才了然的點點頭,站在章化面前問道:“你為何要殺那楊抒啊!”

章化看着在座的人,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那是因為他該死!明明應該是我的探花郎,就因為他家權勢大,将我的考卷換下,明明他今日的成就都該是我的!”

一旁的馮偉不可思議道:“章兄,你這又是何必,都已經七年了,你這不是害人終害己嗎!”

章化冷笑一聲,“你懂什麽,探花郎從來沒有身有殘疾的,我的臉被毀成這樣,若是你本可以青雲直上,卻被人斷了路,還是一輩子都只能在爛泥巴裏面,你又會如何!”

馮偉被怼得氣憤拂袖。

趙淮道:“那你為何要陷害我?”

萬仲單有些訝然,“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章化身子微僵,大喊道:“那是因為你們這群世家子弟都該死,都是一丘之貉!”

他說着,突然血沫子從喉嚨噴湧而出堵住了他将說出口的話。

臉色猛然漲紅,脖頸之上青筋根根凸起,眼球也微微凸出充斥着蜿蜒盤旋的紅血絲。

他伸出手眼中是濃郁的不甘,喉嚨間不停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即将走入死亡。

“救,救我……”

他瞳孔緩緩擴大,伸出的手失去力氣緩緩垂落,頭顱猛然垂下,整個人生機斷裂,再無氣息。

這場變故發生得十分迅速,連讓人叫大夫的機會都沒有,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死了。

很快,萬仲單就下令讓人把屍體擡下去埋了,這場案子也就這麽結案了。

回去的路上,街上依舊是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花燈,街頭巷尾孩童的吵鬧聲不停傳入耳中。

趙淮看着走在前面默不作聲的溫俪,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也就跟在身後,沒有像以前一樣湊到她面前去。

忽然,溫俪的步子停了下來,趙淮也跟着停下來。

剛想問他怎麽了,就看到溫俪突然轉過身,一臉凝重的看着他。

“趙淮,我想去驗屍。”

城南的亂葬崗,烏鴉自林稍飛去,偶爾幾道叫聲,在空曠的荒郊外格外的詭異。

這裏一般都是處理官府窮兇極惡屍體的地方,要麽就是無親無故的人死了,被埋在這的。

此時天光昏暗,只有隐隐綽綽的月光朦胧的灑落,溫俪舉着火把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埋章化的墳。

陰森森的環境讓趙淮莫名覺得冷得慌,他拉住溫俪的手臂,有些不确定。

“真的要挖開驗屍啊,萬一他就是自殺呢,那咱們豈不是白挖了。”

對此,溫俪十分堅定的搖頭。

“若是自殺,那他為什麽又要像我們求救,不該如此才對。”

趙淮小聲反駁道:“或許死一半又後悔想好好活着呢。”

溫俪道:“趙淮。”

趙淮立刻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鐵鋤頭,“好的,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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