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歧

分歧

但是預料中的劇痛良久沒有傳來,反而傳來了李順的慘叫聲。

侍衛茫然睜開眼,就看到趙淮站在他身前,一只手死死地捏住李順的那條腿。

旁邊的宋堯趕緊将他扶了起來,“你是不是傻,怎麽上趕着挨揍呢,不過這下趙哥來了,有這個李順的好看了。”

宋堯看着兩人,忍不住的看戲,可算有人能治治這個李順了。

李順能進刑部,除了萬仲單這個背景,還是有點子功夫在身上的,他拼命扯動着腿。

看着他費力的樣子,趙淮歪了歪頭,順着他的力氣施施然放手。

巨大的失重感讓李順退後好幾部,腰部狠狠撞到桌子上才穩住了身形,疼得他滿臉冷汗。

他死死地盯着趙淮,幾欲破口大罵,“你多管什麽閑事?你算老幾!”

趙淮對此只是嫌髒的拍了拍手,雙手環胸,懶散的靠在一邊,“我本來不準備管,但誰知道就有不要臉的上趕着丢臉,我這人最喜歡幫助人了,這不是來幫幫你嗎?”

話落,屋內哄堂大笑,每一張笑起來的神情都在刺激着李順岌岌可危的神經,他額頭隐隐脹痛。

李順眼神陰狠,一不做二不休的抽出長刀就朝着趙淮砍去,完全帶着殺意沒有一絲留情。

趙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利落的扔掉刀鞘,握緊長刀,手腕翻轉,鋒利寒光折射,相撞間劃拉出刺耳的聲音。

在擋下李順迎面而來的長刀後,趙淮眼神一凜,看到李順手上的那塊墨色胎記,腦海中思緒頓時翻湧。

正是這一瞬間的愣神,李順像是找到了他的弱點,大喝一聲收回長刀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直逼趙淮心口。

溫俪甫爾進門就看到這心驚肉跳的一幕,忍不住出聲喊道:“趙淮小心!”

Advertisement

“叮——”

趙淮及時抽刀回擋,看着李順那張扭曲的臉,借力翻過被禁锢的局面,身子在空中翻轉。

緊接着他毫不猶豫的朝着李順的心口狠狠踹了一腳。

李順慘叫一聲,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筝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将桌椅砸了個稀巴爛。

趙淮輕盈落地,拍了拍不存在塵埃,看向溫俪的眼神像是狗看見了肉骨頭似的。

宋堯龇着大牙笑,正準備好好給趙淮一個擁抱,并稱贊他的威猛的時候,就看到趙淮也笑着跑過來。

果然不愧是兄弟,就是心有靈犀。

宋堯當即張開手,準備好好迎接趙淮擁抱的時候,耳畔一陣冷風滑過。

然後他就看到,趙淮毫不猶豫的,路過他跑向他的身後。

宋堯疑惑的回過頭去。

就看到趙淮正抱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臉上方才的冷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臉的春意蕩漾。

趙淮緊緊抱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麽到這來了?”

溫俪被抱得快喘不過來氣了,尤其是周圍還那麽多人看着。

她臉紅了一片,趕緊推了推趙淮,小聲喊着他放開。

趙淮才發現周圍的目光,他才不舍的放開溫俪,然後一個個瞪了回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瞬間收回目光,假裝忙着手中的事情,其實眼睛和耳朵恨不得貼過去。

畢竟這刑部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整天不是兇手就是屍體的。

看得都快吐了好不容易看到這麽一副養眼的畫面,可不得多看兩眼。

溫俪看了他一眼,咳了咳,聲音清脆,“聖人特意下旨,讓我作為仵作驗屍,輔佐你們刑部查案。”

宋堯瞪大眼睛,十分捧場的鼓掌,“咱們刑部可算有個小娘子了,還是個如花似玉的,趙淮哥可有福了啊!”

但事件中心的趙淮卻沒有那麽高興,宋堯還沒多說兩句,就看到趙淮帶着人就往外走。

他“诶”了一聲,撓了撓頭笑道:“還挺害羞啊。”

宋堯回頭的時候看到李順那副不服氣的樣子,直接翻了個白眼離開,給他臉了。

周圍的人不像宋堯這麽敢想敢幹的,紛紛裝聾作啞各做各的,徒留李順一個人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着門口的方向,他恨恨的擦去嘴角的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趙淮,你給我等着,我看之後你還怎麽嚣張!”

趙淮拽着溫俪到了一處僻靜之處,手上的力氣微微松懈,溫俪當即掙脫開來。

她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皺緊眉頭看向他,“你做什麽呢?”

趙淮低頭看她,“你不能留在這裏。”

其餘的什麽解釋都沒有,就這麽一句話就讓溫俪打道回府。

溫俪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耐住性子,“這事是聖人已經定下了,還是四皇子說的,你難道想要我抗旨不成?”

趙淮抿緊唇,手插在腰兩側,來回走了兩步。

他又湊到溫俪面前,語氣堅決,“那我連夜上書,就說你身體不适,不能擔當此任。”

溫俪愕然的看着他,“趙淮,你究竟是怎麽了?”

“如今刑部暗潮湧動朝堂動蕩不安,你在刑部,即便是聖人下旨,你一個小仵作參雜這麽複雜的案子當中來,我怕我護不住你,你知道嗎!”

趙淮一股腦的把心中的擔心說了出來,語氣也重了幾分。

越是在意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容易失了分寸。

溫俪原本興奮高興的心情一瞬間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徹骨的冷。

她看向趙淮,神情微冷,“仵作怎麽了,趙淮,我從來都不是需要仰仗你鼻息的菟絲花,這事情已經定了,多說無益。”

她說完越過趙淮就往裏走。

趙淮一把拉住她解釋,“溫俪,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時局紛亂,我……”

“趙淮。”

溫俪出聲打斷他,看着他的眼神無比認真。

“在你眼中,我到底應該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我就該乖乖的待在你身後嗎,以前我做不到,現在我也如當年。”

她說着扯出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往裏走。

趙淮急得撓頭,狠狠地拍了拍自己這張破嘴。

但因為出現場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只好盤算着等回來再去負荊請罪。

在尚書府搜查東西的時候,宋堯敏銳的察覺到了趙淮情緒的不對勁。

猜測着是不是吵架了,他正想好好開解幾句,有這樣的娘子,怎麽還舍得和她生氣。

趙淮突然停了下來看向他,“李順他具體是什麽時候到刑部的。”

宋堯被他這突然的轉折弄得愣住,回過神來後想了想,“好像是在你走後第二天嗎,我看啊這家夥和萬仲單沆瀣一氣,指不定就想把你排擠出去呢……”

後面的話趙淮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細細思索着,萬仲單若是想安插人,何必這麽小心翼翼。

如今刑部都快成了他的一言堂,他發話誰敢不從。

除非是有不能安插的理由,在此之前李順或許忙着去幫萬仲單辦事了,很有可能李順就是那個給孫明藥的人。

可是萬仲單為什麽要怎麽做,他和他并沒有仇怨,而最重要的一點李順怎麽會知道孫明。

冥冥中,趙淮抓住了一點線頭,孫明是護城河案的主謀人,當初所效忠的人很可能是蔡叔。

蔡叔是被人安插在趙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插人在太守府,對勢力龐大的萬仲單簡直是輕而易舉。

所以從很早之前萬仲單就安插人在沛城。

為什麽呢。

趙淮突然想起蔡叔臨死的時候說的關于溫禹的事情,還有對他說的話。

也正是從這時候,他遇到了章化栽贓誣陷他的案子。

但詭異的是了悟大師也知道溫禹的事情。

那如果蔡叔,了悟,章化都是同一股勢力,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萬仲單安排人紮根在沛城,犯下種種罪行不僅是為了財。

很有可能是為了監視或者是尋找溫禹,溫禹必然知道萬仲單的秘密,才會被滅口。

而這個秘密定然是與他有關,趙淮越是想下去,越覺得細思極恐。

他突然想起溫禹最後辦的案子,還有在護國寺中雲香說的那些話,或許他要見一見這個雲香才能知道事情的末尾。

刑部的仵作驗屍房比之在沛城的不知要大了多少,雖說她也是仵作,但她有聖人親賜名號。

在刑部的仵作中可謂是佼佼者,更遑論還是一個女子,不少老仵作對此頗有微詞。

而那位尚書大人王大人的屍身在最正中,也是屍身最完整幹淨的一具,整具身子只有一道利落的刀割傷,頭顱被割下來。

而頸部的切割傷十分平整利落,是十分老道幹脆的手法。

但略接近後頸的地方卻有微微的剮蹭,像是被兇器上面的什麽東西剮蹭到了一點肉渣,尋常的刀劍匕首可不會這樣。

頸部周圍的皮肉周圍卷曲,帶着血暈,死者的确是生前被割下頭顱的。

但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怎麽可能會任由人将自己的頭顱活生生的割下來,或許只有到現場查一查會有什麽新線索。

聽到溫俪要去現場查案的時候,幾個老仵作湊到一堆斥責她。

“仵作只需要知道死者的死因就可以了,現場查案都是那些刑官們的事情。”

“就是就是,你何必趟渾水,這不是自找事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