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黎晚星看着耳朵又紅起來了的穆淵,感覺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心想道,“阿淵他真的好可愛好純情。”
黎晚星又有些惡劣地想道,“現在我們只是同居他就害羞成這樣,那以後結婚了還要做更親密的事情,他會不會邊紅着臉邊做呢?”
黎晚星的思想愈發飄得遠了。
好在,他有分寸,走神了一會兒馬上就回來了。
他在心中輕咳道,“咳。扯遠了。”
黎晚星從暢想中抽出身來,看向了眼前的穆淵。
他說道,“阿淵,那我們先各自收拾行李。”
“等雷老元帥把地址發給你的時候你再發給我。”
“好。”他點了點頭。此時,他的耳根的溫度稍微降下來了一些、看着也沒有那麽紅了。
就這樣,二人各自回宿舍收拾東西去了。
和穆淵作別以後,黎晚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的東西不是很多,統共也就只有一個行李箱。
黎晚星打開光腦,和生活老師溝通完之後,就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宿舍門。
正巧此時穆淵給他發來了地址,他就随手叫了一輛懸浮車,往那個地點駛去。
因為雷老元帥也錄入了他的信息,所以黎晚星自己就把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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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簡約大氣的裝修和電器齊全的基礎設施。
這間房子大概有200多平,是視野寬敞的大平層,風景優美。
穆淵還沒有來,黎晚星就随便挑了一個房間,之後他将自己的行李拿出來、一一收拾好整理了進去。
他的行李不是很多,不到十分鐘就全部放好了。
整理完行李,黎晚星回到了視野寬敞的客廳,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他繼續點開了之前穆淵發給他的那幾十個G的醫學學習資料,邊等穆淵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黎晚星突然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他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穆淵來了。
“阿淵你來了。”黎晚星卸下了嚴肅的學習狀态,表情喜悅地看向穆淵。
突然,他發現穆淵除了提着個行李箱,好像還拎着些什麽。
黎晚星問道,“你手上拿着的,是……”
穆淵沒有立刻回答黎晚星。
他先将行李箱停在了客廳裏,然後去洗了個手。
之後,他将一直拎着的塑料袋打開了——那裏面赫然是瓶瓶罐罐的一些藥品。
之後,他先是拿出了一瓶醫用消毒酒精、然後又拿出了一根棉簽。
穆淵語氣溫和地對黎晚星說道,“你坐好,我給你上藥。”
“上藥?”
要不是穆淵提起,黎晚星都快要忘了臉上的這個傷口了。
它現在已經不再流血了,只是風吹的時候還是會有些許尖銳的刺痛感。
這麽小的傷口,黎晚星從來都是不管的。畢竟戰場上醫療資料有限,從來都是優先供給重傷患者使用的。
黎晚星搖了搖頭,說道,“阿淵,這個小傷口其實不是很嚴重,它不用上藥自己就會好的。”
聽到黎晚星這麽不在意的說辭,穆淵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他一反往常的溫和,冷面着強硬地說道,“坐好。”
黎晚星看着穆淵認真且堅定的雙眼,就知道推辭不過了。
他放松地靠在了沙發上,等待穆淵的動作。
只見穆淵動作輕柔地拿棉簽沾滿了酒精,然後輕輕地朝黎晚星臉上的傷口靠來。
他的眼神十分認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細小的傷口,而是一件十分珍貴的瓷器,而他就是那個小心翼翼的修複師。
血痕早已幹涸,只留下不淺的傷口、泛着深紅色。
黎晚星的皮膚非常白,這道傷口,也就格外顯眼。
穆淵一下一下的用棉簽輕輕地将傷口的表面消毒,然後放下了醫用酒精,拿出了另一罐藥粉。
他用另一根棉簽沾滿了藥粉,然後再次輕輕地一下一下的将藥粉覆蓋住了傷口。
穆淵專注的看着黎晚星臉上的傷口,和他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穆淵和黎晚星的距離不過四指,穆淵灼熱的呼吸輕輕撲到了黎晚星的臉上,呼吸出的風撩動了黎晚星額前的幾縷頭發,弄得黎晚星癢癢的。
過了一會兒,幹淨的傷口上敷上了藥粉,穆淵再三審視才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棉簽。
深紅色的傷口敷上了白色的藥粉,總算是沒有那麽顯眼了。
只是,傷口可以痊愈,但是曾經造成過的傷害卻是不争的事實。
白璧微瑕,如何不遺憾?
更何況,這有‘微瑕’的,還是自己一直藏入心中、心心念念之人。
穆淵看着這個傷口,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口中不自覺的頗為霸道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
穆淵說話的氣吹到了傷口上,弄得黎晚星一癢,他顫了顫。
黎晚星看着近在咫尺的穆淵,稍微有些不自在的拉遠了一些距離。
但是下一秒,穆淵又靠近了過來,只是這次,看的不是傷口了,而是他的雙眼。
穆淵這次微微站起,動作上幾乎是懸空的‘壓’在黎晚星的身上的,他擋掉了所有朝黎晚星來的光。
黎晚星只能看見陰影下穆淵帶着深深的占有欲的雙眼。
氣氛寂靜,二人專注的對視着。
穆淵看向黎晚星的雙眼中除了占有欲,還充滿了疼惜。
他什麽也沒說,卻好像什麽都說了。
這種對黎晚星來說充滿壓迫感的對視持續了好一會兒。
最終還是黎晚星被穆淵的視線看得越來越頭皮發麻才先打破了這種局面。
黎晚星突然出聲問道,“阿淵你剛才說了什麽?”
聽到黎晚星疑問,穆淵這才恍如驚覺!
他這才注意到了自己不自覺的越界了‘朋友’的行為。
他連忙從黎晚星的身上退開,他的神色只是稍微緊張了一些,但是同時,他的耳根爆紅。
穆淵從黎晚星身上退開後急忙解釋道,“晚星對不起,剛剛是我突然想法不清楚了。”
他又解釋道,“晚星,我說的是‘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視野範圍了’。”
他語氣帶着歉意地說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和雷老元帥共處一室。”
黎晚星溫和地說道,“阿淵,不是你的錯。”
“雷老元帥已經和我道過歉了,事情已經解決的。”
見穆淵和他突然拉遠的距離與穆淵他爆紅的耳尖……黎晚星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黎晚星笑得燦爛,看向穆淵問道,“阿淵,你再幫我仔細看看這傷口是完整的敷上藥粉了嗎?”
黎晚星的手纖長如蔥白、光澤如玉、色白如雪。
他輕輕拉着穆淵的手擡起了自己的下巴,将整個右側臉部暴露在了穆淵的視力範圍內。
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變成了不到二指,幾乎要親上了。
黎晚星說讓穆淵看傷口,可是穆淵不自覺的看向了黎晚星紅潤、柔軟、想讓人一親芳澤的嘴唇。
在黎晚星白如雪的膚色上,這紅唇——格外顯眼。
穆淵努力控制自己不往黎晚星的唇上看,專注的盯着上藥堪稱完美的傷口。
穆淵暗自咽了一口口水,盡量平靜地回答道,“晚星,這個傷口處理的很好。”
黎晚星說道,“好。那阿淵,你幫我看看是只有這一個傷口嗎?”
“幫我看看左邊有嗎?”
穆淵觀察力很仔細,剛才就看清楚了只有一個傷口,但是晚星都這麽說了,晚星是最重要的。
他朝左邊看去,“晚星,左邊沒有……”
忽然,穆淵感覺一個柔軟的東西先是擦到了他的唇角、然後是他的嘴唇。
穆淵表情空白、愕然地發現……剛剛看左邊有無傷口時,黎晚星配合的側了側臉,而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過近,黎晚星的唇不小心撞上了他的唇!
穆淵反應過來後立刻就跳似的站了起來!
他捂着自己的唇,表情十分錯愕的看向黎晚星。
黎晚星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也配合地裝作十分驚詫地瞪大了雙眼。
他摩挲着自己的唇,仿佛對剛才的‘意外事故’顯得非常震驚。
穆淵的神色難得的顯示出了幾分的慌亂!
他微微有些磕巴,“晚星,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是黎晚星側頭‘主動’送上來的香吻,卻是他在道歉。
黎晚星先是呆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而後惆悵地低下了頭。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神色悶悶地說道,“這是我的初吻。怎麽就這麽……送出去了。”
雖然是‘演戲’,但是黎晚星可沒有說謊。他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這确實是他的初吻。
聽到黎晚星這麽說,穆淵瞬間就僵在了原地。
“咻——啪!”他的腦子裏仿佛炸起了煙花!一朵接着一朵,都快把他炸暈了!
穆淵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語氣肯定地說道,“晚、晚星,我會對你負責的!”
只是,黎晚星好像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悶悶不樂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活力。
他反過來安慰緊張兮兮的穆淵,說道,“沒有大事的。”
他的下一句話,更是直接在穆淵的少男心上狠狠地紮了足以見血的一刀:“更何況,我其實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用你負責。”
“嘩啦——!”
穆淵感覺,他心中剛剛燃起的熱情瞬間就被大水撲滅了。
他的表情由略微有些羞澀瞬間變得陰森可怖起來。
他的周身控制不住溢出煞氣,他眉間帶着殺氣,語氣‘核善’的問道,“誰?誰值得你這樣?”
黎晚星看着現在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險’兩個字的穆淵,卻是半點不怕。
他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了穆淵,“阿淵,你怎麽了?”
黎晚星疑惑地皺起了眉,“我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你我有意中人了嗎?”
“哦——”黎晚星拉長了尾音。
他裝作好像想明白了穆淵突如其來的暴起是因為什麽了。
他寬慰穆淵道,“如果是因為這個‘初吻’,阿淵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怪你的。”
“我們是朋友,朋友間的玩鬧,是算不得數的。”
黎晚星深知,就算他要穆淵負責,穆淵估計也就只會給他一些物質補償而已。
面對自己,他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從而毫不猶豫的‘跑開’。
要想和穆淵在一起,得讓他生出嫉妒心。得讓這妒火,大到足以燒盡他的理智,讓他能跟随內心做出選擇。
穆淵聽到黎晚星說‘他們只是朋友、所以親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的這個說法,心中的火氣更甚。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但就是很生氣!
但是,黎晚星說的沒錯,他們只是朋友,朋友間的玩笑,就只是玩笑,是做不得數的。
穆淵想到此,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穆淵他想不通他現在這麽生氣是為什麽,他的心中好像有一種東西正在努力破土而出!
坐在一旁的黎晚星靜靜地看着穆淵身邊放出的越來越多的煞氣、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猙獰。
黎晚星知道思想的轉變絕對不能急,啓蒙要‘點到為止’,推進要‘循序漸進’。
他提出了‘命題’,接下來的,就要讓穆淵自己‘感悟’了。
現在,是轉移話題的時候了。
“阿淵。”黎晚星突然喊了一聲穆淵。
穆淵的思考路徑被打斷,帶着滿身的壓迫感看向了黎晚星。
黎晚星的表情無辜且純良,疑惑地問道,“雷老元帥說你的病症,是什麽意思?”
“撲通——”
在這一刻,穆淵就好像被人在數九寒冬的天氣丢進了結冰的湖中,心——瞬間就冷了下去。
他的身旁,前一秒還滿是煞氣,恨不得好好發洩一番。在黎晚星問出這個問題的下一秒,這些煞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盡的不安與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