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穆淵僵直在了原地,表情空白,久久沒有回應。

黎晚星見狀,又向穆淵問了一遍,“阿淵,雷老元帥說的那個病症,是什麽東西?”

“咚——”這一刻,穆淵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神為他敲起了喪鐘。

穆淵心中不斷泛起苦水。

他雙眼頓失神色,有些消沉的想到,“果然,晚星果然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了。……晚星他,終于要知道我是個不正常的瘋子了嗎?”

他的晚星,一定會因此而嫌棄他的吧……

他的晚星,要離他而去了嗎?

他們,要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穆淵的心口很疼很疼,像被人深深地捅進心髒裏割了千刀一樣。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全盤托出。

他的晚星,有權知道一切,有權知道他的缺陷與瘋狂。

穆淵心裏對晚星的詢問有些絕望,但是面上仍是裝的好好的,略有些冷淡地陳述道,“我染上的,是蟲族的神經毒素。”

“這種毒,無可解。”

話匣子被打開了,穆淵也就繼續說了下去。

穆淵細細講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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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父親、祖父、太爺爺都是有名的将軍,所以,我自小也就跟着上了戰場。”

“十四歲那年,父親讓我嘗試自己帶兵打仗,我大獲全勝。自那之後,我便得到了父親的準許,可以正式上戰場了。”穆淵的神色充滿了懷念。

他接着繼續說道,“兩年後,我十六歲,我奉命追擊一隊聯邦的入侵者到了宇宙邊緣的一顆星球。當我正要将他們一網打盡時,卻突然發現自己被蟲族包圍了。”

穆淵講到了這裏,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似是不想回憶當時的狀況。

他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那一仗,很是慘烈。”

“最終,我們五千人去的,只有我一個人活着回來。”

“能回來的原因是我的身體強度過于強悍,他們無法将我殺死。”

明明是件好事,但是他接着,話鋒突然一轉地說道,“但是,他們給我種下了慢性的毒素。”此時,他的雙眼中是濃濃的對蟲族的恨意、對聯邦的恨意。

他語氣激烈了一些,“自那之後,我雖然成長沒有大礙,但是精神狀态卻一直不好。”

“第一次發生失控的時候,是在即将入學帝國中央軍校的時候。”講到此,穆淵忽然握緊了拳頭,他的力氣很大,那指甲——幾乎都要陷進肉裏。

-

穆淵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女人,是貴族嬌養的大小姐,符合一切貴族具有的溫和、漂亮、謙遜的品格。

對于孩子從小跟着父親和爺爺去戰場,這位溫和的女人是頗有些擔憂的,但是他尊重孩子的意見。

當他知道孩子被蟲族下毒,随時可能死亡的時候,她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垂下淚來。

但是,她同時也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覺得事情不可變,那就讓孩子能自主選擇想過的人生。

所以,她沒有将孩子強制24小時都待在醫院,而是接回了家裏,像以往一樣正常地生活。

對于孩子的考學,還也是全力支持,每天親自制造營養又美味的餐食。

經過了孩子堅持不懈的努力,他終于圓夢。

作為母親,她親手做了一頓大餐,全是孩子喜歡吃的。

那天晚上,她慈愛地看着自己孩子,祝賀道,“小淵,恭喜你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帝國軍校。”

她的丈夫,平時沉默寡言、鮮少誇人的孩子的父親看着孩子傲人的成績,笑得胡子幾乎都有飛上天了,難得的誇獎道,“做的不錯。”

穆淵本應是最高興的人,但是他不是很高興。

如果不是蟲族的‘神經毒’影響了他的反應速度,他就會破學校記錄、被載入校史的!

可惜!就差那麽一點!

穆淵的父親和母親都知道穆淵憤懑的原因是體內的毒拖累了成績。

他們作為父母,心中的痛苦與自責比起穆淵不會更少、只會更多。但是,他們将這些全部掩藏了起來。

穆淵母親面帶笑意地看向穆淵,“小淵,成績已經出了就不用再糾結了。來吃飯吧。”

穆淵點了點頭,不情願地說道,“是,母親。”

穆淵剛要拿起刀叉要切割面前盤子中的牛排,忽然——他感覺好像被什麽利器兀的直直刺入了腦中還在不斷攪拌一樣!

“當——”穆淵最後記得的是,他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力,當的一聲是手中的刀叉應聲掉落的聲音。

當穆淵再恢複了意識的時候,眼前是躺倒的面色蒼白的母親和她身下汩汩如流水般流出的暗紅色的血跡。

父親在旁邊緊抓着母親的手,表情焦急地說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了!讓她再撐撐!

“那一刻,我從父親眼裏看到的——是最濃烈的恨意。”穆淵微微低垂下了頭,似是不願意再多回想。

穆淵語氣狀似平靜地陳述道,“我當時被毒素‘切斷’了意識,毒素又激發了我心中的的暴虐的欲望,我——失控了。”

他狀似很平靜地說出了當時‘慘烈’的狀況,“我當時将餐廳那一整塊長五米寬三米的、很重的桌子全部掀翻了,桌子上擺放這精美菜肴的白色的盤子和碗碎落、碎片瞬間撒了一地。”

他繼續說道,“就連椅子也被我誤傷、沒有幸免,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四條腿的。”

“而造成這一切,我只用了一雙拳頭。”穆淵怔怔地看着自己攤開了手,他至今也不敢相信自己失控的時候會有那麽大的力量。

穆淵頓了一頓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繼續說道,“至于我的母親,則是一開始想拉開我,被失控的我一拳穩穩地擊中了腹部,飛出了五六米,然後摔倒在了碎落的盤子碎片上。”

穆淵的眼前好像又浮現了當時重傷的景象,他怔怔地看着遠方說道,“她的皮膚有幾十處割傷,其中有三處劃到了動脈,只差一點就搶救不回來了……”

“之後,她被父親闖了一路的紅燈緊急送到了醫院,又連續做了三天三夜的手術才脫離危險。”

穆淵低下了頭,語氣沉沉,充滿了自責,“她在醫院躺了三個月才好。”

“自那之後,我被嚴格的監控了起來,不允許踏出治療精神疾病的醫院半步。”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發病的方式不止‘不受控的破壞欲’一種。”

“第二次的發病來得很快,但是這次不是無法控制的破壞欲,而是千刀萬剮的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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