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回:三面人?

第三回:三面人?

七點鐘鬧鐘準時響起,一花在被子裏面蠕動了半天,從枕頭後方扒拉出手機,關掉鬧鐘,大腦仿佛還在死機中,困意席卷全身。

爬出被子,刷牙洗臉換衣服梳妝出門,在附近超市買了面包和牛奶,打着哈欠跨上小電摩前往公司。

“早上好...”

“早安,01,周一很難起床?”

“是的,不管何時都是起床困難戶。”一花拉開自己的椅子,桌面上已經擺着來自上面的劇本修改意見,嘩啦啦拆掉塑料袋外包裝,先咬了一口面包才開始翻看意見。

啥子玩意兒,重點描寫烏鴉與凜的暧昧關系?

然後...賣點腐,但是不要太刻意。

都重點描寫了還不要太刻意...到底腦子在想什麽啊。

一花開始喝牛奶,這個空隙間,其他同事也陸陸續續走進辦公室,人聲一下子多起來,空氣中也開始飄出各種各樣的氣味,一花皺起眉頭努力不讓肉包子的味道鑽入鼻腔。

開啓電腦的同時,偷聽隔壁工位的同事聊八卦,也是日常的一部分。

“又快到聖誕節了呢!你看警視廳的官方推特了嗎?”

“看了看了!今年的小警察真的好帥啊!”

“對對對!爽朗的笑容真的很加分呢!”

聖誕節?推特?一花摸到手機,打開推特,托某個上司的福,她也順便關注了一下警視廳的官方推特,時不時發布的新消息倒是也能幫助從不看新聞的一花跟上時代。

不過一花确定她們說的絕對不是什麽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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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回複最多的一條回複量已經過萬,配圖是一個穿着整齊的制服,有着清爽笑意的青年,雖然說除了嘴外都被厚厚的馬賽克覆蓋。文字則是...聖誕節抽取回複區一名女性與這位警官約會。

說起來,警視廳确實有這種傳統...為了保證年輕女性對于社會熱點的關注,每年聖誕節都要抽人談戀愛。

“啊!難道說一花也有興趣嗎?”

“沒有啦,你知道我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給《蒼空的旋律Ⅱ》寫支線劇情呢。”一花一點都不圓滑地試圖把話題轉移,“話說你們真的覺得烏鴉和凜之間可以搞暧昧嗎?”

幸運的是,同事立刻就接上了一花抛出的話題:“烏鴉不管和尤尼特還是和凜都沒有問題!就算是和永遠學姐也可以湊一湊!——啊,但是那樣就算挖凜的牆角了。會被玩家罵死的。”

一花的手機突然傳來震動,備注名是“垃圾BOSS”,說了聲“我去接電話”後,走去無人的開水間接電話。

平常不都是發短信的嗎...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他終于化蝶了啊...

“喂,老大早上好呀,有什麽吩咐嗎~說壞話?才沒有啦~哎?破解游戲?...這是違法的吧...啊,抱歉我忘了你們不受這種限制...好的好的,沒問題老大,您說的都對。”

挂斷電話,估摸着中午去找座敷童子要一下他之前用的破解程序,重現編輯一下應該就能應付,這周的工作好像很輕松!

想到這裏,一花忍不住眯着眼睛笑起來。

“好像心情很好嘛?男朋友?”

“不。是債主。”

一秒鐘恢複最初的表情,仿佛剛剛的笑容只是錯覺。她拉開椅子來沒來得及坐下,那一頭的組長辦公室中就傳來如雷貫耳的聲音。

“尤尼特的官配是稻草人?我沒聽說過這件事!第一部登場了?但是那難道不只是單純的初戀而已嗎?我們一直推的不是和烏鴉嗎?”

“發生了什麽?”一花戳戳在門口看戲喝茶的同事。

挂着工作牌的同事已經見怪不怪,慢悠悠地喝茶道:“老樣子啦,赤舌要橘貓吃設定。真是辛苦了。”

一花所在的公司只是個二流游戲公司,各組直接吵架什麽的都是常态,但是其實彼此之間關系都不算壞——雖然也可能只是表面——,互相都是用昵稱稱呼,他們的工作牌上都有自己的昵稱代號。赤舌是總策劃,而橘貓是劇本的總負責人。

“又吃?”

“說是不可能有人可以同時扮演三個完全不同的角色,太不現實了,前兩天還把尤尼特畢業後的職業給去掉了一個,明明第一部都鋪墊了半天會成為研究員的,現在叫什麽,迎合大衆口味,變成偶像了。”

那還真是吃了一個大設定啊。

不過也确實,雙面人有聽說過,但是真的有三面人嗎?那樣大概會精神分裂吧。

結果這一天以多次重寫劇情作為了主線事情。一花離開公司時,腦子裏已經完全被兩個男人的濃厚的友情占據,一想到晚上還要破解游戲,頭就開始感到疼痛。

站在波洛的門口深深地嘆了口氣。

殊不知,有一個人在她的身後無聲地靠近,緩緩擡手中尖利的東西。

“美咲!”

一花聽見從身後傳來安室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想看看他在叫誰,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個頭發亂翹,臉上還有一個創口貼的少年樣的青年。

“透哥...”被喚作美咲的少年突然乖巧地低下頭,小步退到安室面前,兩人似乎交流了什麽,最後安室把美咲的腦袋按進自己的鎖骨處,溫和地摸着他的頭發。

等等,原來他們是這種關系嗎?

一花睜大了眼睛,然後舉起手機,咔嚓。

“對了,既然音無小姐在這裏,”安室透像是牽某種動物一樣牽着少年的手——在一花看來就是這種感覺——,雙手在少年肩膀上用力一按,“諸伏美咲,是我朋友的弟弟。”

“我是音無,你好。”懷中暧昧的眼光伸出右手。

美咲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伸出雙手,然後猛地握住一花的右手,用力地上下搖晃,然後松開,立刻又縮到安室背後。

好像狗狗。一花在心裏吐槽。

“好啦美咲,不是說好今天開始和我一起工作的嗎?這樣可不行啊,走吧,我們去後面換衣服。”安室抱歉地朝一花笑笑,“這孩子有點怕生,那麽一會兒見。音無小姐。”

“好、好的。”

拉着美咲的袖子走到波洛位于巷子的側門,安室一巴掌按在美咲背後的牆壁上,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想幹什麽?正樹?”

“她是那個人的女兒,而且她那天看見了我。”

“所以你又要‘複仇’了嗎?”

少年仰視着高自己一頭的安室,沉默着點點頭。

安室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不想帶着這孩子,但是這是他青梅竹馬托付給他的孩子,他真的不像青梅竹馬那麽會帶這種複雜的孩子。

“還記得景光說過什麽嗎?”

“......不要讓仇恨蒙蔽判斷力......”

作為給少年回答正确的獎勵,是一陣摸頭。

“那個人怎麽樣?”

“昴先生嗎?泡的紅茶很好喝,最近開始研究怎麽煮蔬菜濃湯比較好吃,經常去隔壁串門...”一擡頭是安室的半月眼,少年撇撇嘴碎碎念幾句後回到正題,“沒有異常。”

接着又是一陣如同摸狗一樣的摸頭,少年倒是也沒有半點不滿的意思。

“繼續監視。”

“好的,零哥......”

一花發出小聲咒罵。

本以為只要修改一些數據就能實現算法,結果因為游戲的版本太過久遠,同事給的程序并不能使用,一花不得不将游戲導入到筆記本電腦中,挨個查看原始文件。

“今天也被委托了不好做的任務嗎?”安室以掃把柄作為支撐,支着身體和一花打招呼。

“這年頭誰還會玩這麽古老的游戲啊...呃,這個源代碼的意思是...”一花掏出眼鏡,眯着眼睛研究,“這種算法也太原始了吧,那家夥果然是老古董吧!”

“算法?”

“定義是對特定問題求解步驟的一種描述,是指令的有限序列。”一花拖動軟件的頁面,把軟件從eclipse換成visual stdio,重新導入文件,“簡單來說就是,實現對象的途徑。”

也許是覺得這樣的解釋也不能讓安室理解,一花歪着頭思考了一下:“打個比方來說就是,如果我想追求你,那麽我追求你的過程就叫做算法。”一花用了自己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解釋方法,絲毫沒發現自己到底發表了什麽言論。

直到幾秒鐘後從頭頂傳來輕笑聲,一花才突然反應過來,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朵,還特別有層次感。

“等等,安室先生,我的意思是——”

說不想追求是假的,但是想追求也是假的,這到底要怎麽解釋!一花的選擇是一把把自己的連衣帽戴上,遮住自己的臉。

“好好好,我知道啦。”還是那個溫柔又開朗的安室透形象,“那麽還請加油,一花(ichika)小姐。”

在“安室叫我名字了”,和“名字念法是錯的啊”,之間糾結了半天,最後錯過了有所反應的機會。一花嘆了口氣,繼續開始剛才未完成的工作。

基本上只看字,所有人都會以為一花的念法是ichika或者ichihana,但是實際上,正确的發音是itohana,和音無的念法特殊一樣。

下次再糾正好了,要是安室先生和降谷零有一樣的誤會的話,總覺得會幻滅啊...本來聲音就有點像了......

她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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