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回:暗巷中的少年
第五回:暗巷中的少年
“歡迎光臨!一位是嗎?”
“不——啊...”一花與坐在角落的風見面面相觑,“我去那邊坐就行,請給我啤酒。”
“好的請稍候。”
一花拉開風見對面的椅子,把放着自己游戲盤和周邊的背包放到腳邊,再打開服務員拿上來的啤酒,這些動作一氣呵成。
“真難得你會找我。”一花想調戲一下接頭人,于是她真的這麽做了,“今天沒有在游戲裏和‘小凜’約會嗎?”
聽到這句話的下一秒,風見一個趔趄,喝了一半的啤酒差點把自己嗆住。
“哦呀,我看你經常和‘小凜’同時刷副本,我還以為你們是那種關系呢。”
一花一臉無辜。
“我都忘記你可以看後臺登錄記錄這件事情了,反正別再提‘小凜’了,拜托你了。”
“分手了?”風見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一花意識到這似乎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情,“好啦好啦,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嘛。只要有空,憑風見先生的顏值——等等,在降谷...先生手下,會有空談戀愛嗎?”
似乎又是一個致命問題。
“那個...《蒼空的旋律Ⅱ》ns版的demo出了...要不要...”
“請務必!”
桌面上的啤酒瓶猛地碰撞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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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如同小品演員一樣,一花浮誇地把背包裏的東西推到桌子上,風見用力一個前傾,誇張地把裝有光盤的東西雙手捧起。
“哎?光盤?”
“空間還沒壓縮過,全部素材都堆在一起,而且從保密程度來說,比起卡帶還是光盤靠譜一點,”一花又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基本上就是個試玩版,有什麽不知道的或者發現了什麽bug的話就告訴我吧。”
“好的,我期待第二部已經很久了。”風見像對待寶貝一樣把光盤放進自己的公文包。
一花喝了口啤酒:“看不出來風見先生還是我們公司的粉絲啊,說起來好像《紅發英雄傳8》要再次發售了來着...那句話怎麽說來着,重版出來,啊那是漫畫的說法...算了,意思對就行 ”
風見從地上的箱子裏面摸出易拉罐,滿臉欣喜地用手指扣住開口:“實際上我是《蒼空的旋律》之後才開始關注,怎麽說呢,畢竟執行人和聯絡人的關系是比朋友還要好的關系,所謂的友情以上?”
哐當一聲。一花手中的易拉罐掉到地上,和其他幾個空罐子撞在一起,清脆作響。
良久,一花僵硬地開口:“別說這種鬼故事啊風見先生,我還是更喜歡帥哥的。”
“剛才說‘憑風見先生的顏值’的是誰啊...”
“誰知道呢?”漫不經心地從地上撿起空罐子,和其他幾瓶疊在一起,“說起來,要換個地方嗎?這麽多空罐子,喝了太久了吧,就算是失戀——
擡頭對上對方的黑臉,“——就算工作忙,也不用喝這麽多吧。”
“因為你加班到現在我才為了不被趕走而努力着。”
一花分明從風見的臉上看出了“快點感謝我”幾個大字,吐槽着,你是小孩子嗎,伸出手拍拍對方的頭發:“謝謝啦。”
“我覺得你在哄孩子。”
可不是嗎。
“錯覺吧,找我什麽事?”
“你還記得之前的那款游戲嗎?”
“前幾天給的那個?”
“實際上我們發現裏面有關于這次連環殺人案的線索。”風見拿出公文包中的平板,飛快地點擊幾次後将畫面展示給一花,又翻出一沓A4紙,“但是通關後卻沒有發現異常,所以希望你能從游戲本身尋找。這是降谷先生讓我轉交的文件。”
一花看了幾張屍體照皺起眉頭,不是在思考或者推理,只是單純地有點惡心,畢竟她也不是什麽推理愛好者或者醫生什麽的,措不及防讓她看屍體,果然會不舒服。
“風見先生...我好像知道你單身的理由了。”
“嗯?”
奇怪,平常這些事情降谷不都是直接發郵件通知,為什麽這次要讓風見先生跑一趟?
保密級別這麽高了嗎?
“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送你回去,最近晚上女孩子還是不要一個人出門比較好。”
一花沒有多想,也不打算去思考理由,因為麻煩,而且她自認雖然自己邏輯性不錯,但是推理能力決定屬于差的一邊。
拿起背包和風見結賬,兩人迎着深秋夜晚的寒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可有可無的話題,終于到了一花公寓附近的小巷子。那一刻,一花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天,夜幕下拿着匕首的少年。
“前面就到了。”
“嗯。走吧。”
然而,黑暗中一道白光閃過,一花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風見推到了邊上,她又看見了那個少年,其實一花認人能力很差,只見過一次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想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揮舞着匕首出現的少年,和上次那個想要殺了自己的,是一個人。
“喂!”
風見僅僅發出了一聲,就被迫進入戰鬥。
少年握着匕首與赤手空拳的風見對抗着,右手反手握着匕首,左手是一串行雲流水的拳法招式——一花看不懂,但是她看出少年的動作完全沒有輸給身為公安的風見——雙手的配合天衣無縫。
當風見攻擊時,少年像是某種動物一樣迅速跳起,竟是趴在了巷子的牆壁上,如果不受重力影響那樣,抑或是整個蹲到地上,伸腿絆腳。
好、好厲害。一花終于反應過來,她小心翼翼地後退,試圖退到大路上叫增援,突然間,匕首擦着她的喉嚨而去,插入牆壁時還發出了震動,一擡頭,是少年冰冷的眼睛,他的口型仿佛在說“別想跑”。
丢出匕首的下一刻,少年猛地跳起,在空中瞬間拔出腰上的短刀,借助落地時的重力,短刀深深地插入風見的手臂中,獻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袖子,順着短刀低落在地面。少年毫不留情地拔出短刀,他對風見沒有興趣,只是又抛出苦無,把受傷的男子的雙手扣進地面。
一花拍下了這一段,抱着就算死也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想法,發送給了最近随機一個聯系人。
“你...你...”一花發現少年的短刀已經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他就能殺死她。
誰都好,救救我。
一花緊緊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疼痛。
哐當。
接着,一花覺得自己好像被溫暖的懷抱包圍了,她偷偷睜開眼睛,黑暗中看不清臉,加上壓得很低的鴨舌帽,救了自己的人,就好像一團黑霧一樣,只能辨認出輪廓。
“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動她嗎?吉普森。”
“啧。”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回去。”
“......”
“我說,回去。”
“...知道了,波本。”
少年咋舌,越過他們的位置,拿回丢出的匕首,又拔掉用來扣住風見的苦無——又是一陣鮮血橫飛——,這才回到黑暗中。
确認少年已經消失,救命恩人才松開護着一花的手臂,一言不發,沉默着站起,似乎看了一眼風見的方向,但是什麽也沒說。
“那個,”一花小聲地說,“謝謝你又救了我。剛剛那個...為什麽...”
男子沉默了片刻。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停頓了幾秒,“之後幾天這段路我會和你一起走。...比起我,你的同伴可能需要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