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回：證詞

第十七回：證詞

“......那之後，在朋友的幫助下，我們發現了當時見崎夫人死前所在的具體位置，而我們也找到了願意作證的人，需要我請他進來嗎？”

第一排正中央的獨眼警官點頭。

“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希望能夠在法庭上作證時，不要讓媒體拍攝到真面目——”

“——是那一群人吧，沒問題。”

果然和降谷學長說的一樣...警方的高層是知道這種特殊的人的存在的，不需要特地去說服他們相信。在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謎語的警官們的小聲讨論中，圭吾朝門走去。

走進門內的男子，外表只有十幾歲，蒼白的臉頰，披着黑色的鬥篷，身上的氣息卻不像是十幾年前出生的樣子。

“請您将您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那孩子，”男子開口說話時，聲音滿是沙啞，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補充水分一樣，“見崎母子在藥廠，見崎夫人當時是作為藥師參與實驗...而奉樹君，是小白鼠。”

臺下傳來了小聲的騷動。

“他們将我的血液抽取進行DNA測試，不斷地測試，再注射進奉樹君身體觀察反應。當然這一塊，見崎夫人并不知道......”

這就是為什麽火災中的奉樹的身上有多處不致命傷口的原因。圭吾的眼睛看向白板上的現場梳理，寫在奉樹下方的是，身上有多處不致命的傷口，致命的一擊是從胸口刺穿的鋼筋。

真虧降谷學長能想到醫學實驗這層啊，果然學長最厲害了。

“......後來，見崎夫人發現了不對勁，想要帶他們回家...然後就......”男人的身體顫抖起來，“我看見社長把他們帶到了車庫，我覺得不對勁，就偷偷跟上了他們......直到最後，我都在那孩子身邊......”

“那孩子？”

“見崎光，就是那時候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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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眼睛突然開始放空，好像在那瞬間，他回到了那一天，煙霧彌漫，顆粒阻塞着呼吸，水龍頭開到了最大，流水聲震耳欲聾。他的懷中是失去了生氣的女孩子，再不離開，就算是他也無法逃脫。

回到家族，他想要作為證人，卻在當時族長的兩遍“你确定要将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嗎”詢問下，停止了這個想法，任由那個案件變成意外。

要是當初出來作證的話......要是出來作證的話......他一直在逃避着後悔着着，追訴期都快要過了，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那件事情，直到身邊的少年在現任族長的帶領下，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願意作證嗎？”

“追訴期都快要過了吧......”

“你真的願意讓真相永遠沉睡在黑暗中嗎？啊，這是我學長的名言。”

返祖吸血鬼一族一旦暴露于世人眼中，會發生多麽嚴重的事情，整個族的人都知道，一旦下決心走進白日，他将再也無法得到家族的幫助，并且要永遠保守家族秘密，獨自面對世人的考驗。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

“我不想讓那孩子和我一樣活在黑暗中。”

若非夜幕暗淡，明星怎能如此璀璨。那孩子把他從黑暗中拉出，是時候...讓停止的時間流動起來了。

圭吾精疲力盡地癱在排椅上，仿佛全身力氣被掏空一樣。

“第一次，做的很好了。”

“別笑話我了，學長...”

壓低帽檐的警官坐到圭吾身邊的下一秒，圭吾立刻從癱軟狀态中恢複到正襟危坐的狀态。

降谷把剛剛在販賣機買的黑咖啡伸到圭吾眼前，手中的重力消失後，他開啓手中的另一罐咖啡。

“接下去也交給你出面了。”

“好累啊，為什麽學長不自己做啊，明明學長比我優秀那麽多倍。”圭吾拉開易拉罐，冰冷的帶着苦澀的液體進入喉嚨。

“我不能出面。”降谷晃着滿滿當當的咖啡，沒有喝一口的打算：“那邊的事情，不會因為一個創始人被捕被判刑而結束。”

黑衣組織能夠維持一個世紀多，絕不僅僅是因為一兩個人，就算逮捕其中一兩個關鍵人物，也絕不可能影響運營。

“真是不容易啊，學長。”

“每抓一個人，都要小心，決不能暴露真面目。”降谷終于打算喝咖啡，卻在咖啡送到嘴邊前停住，“還有兩個月。”

他說的是離最開始的追訴期的死線，連報紙上都沒有公布死線被推遲的消息，順利的話，在兩個月內走完所有流程，烏丸蓮耶一旦回來，立刻就能逮捕。

他最喜愛的執行人已經将所有的資料奉上，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出意外。

千萬不能......

“上田巡查部長！”

降谷的不好的預感随着小警官的跑來而逐漸增大。

“見、見崎案的資料，正在從資料庫消失！”

“什麽？！怎麽會有人可以黑入警視廳的電腦！”

難道是拿到了內部的通行密碼？

果然。降谷掏出了手機。警方內部的卧底不可能坐視不管。

“我就知道網絡這種東西不可靠，現在情況怎麽樣？”

“技術組在全力阻止入侵，防火牆也已經開啓了，但是——”

降谷不動聲色地站起，冷靜地走到轉角處，确認無人後，撥通了號碼：“一花，你現在能執行任務嗎？緊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