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回:緊急任務
第十八回:緊急任務
圭吾記得,在他還在和一花交往的時候,他曾經問過還在叛逆期的小十郎對于一花的看法。
黑色亂發的少年皺着眉頭思考了好久:“姐姐她,看起來再怎麽好脾氣,沒追求,她都是進攻者。就像是脾氣溫和的老虎,本質還是老虎,一旦開始捕獵,從眼神開始就會徹底改變。本質上是想要厮殺,想要鮮血飛濺的野獸,如果是激進派和保守派選擇,姐姐一定是激進派。等你見到姐姐上戰場的樣子就會明白了。”
當初只以為是少年中二期的一種說法,直到現在,圭吾呆立在原地,一花盯着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完美無缺地每一行代碼,連猿比古哥都挑不出毛病,甚至删除鍵都沒有被使用過五次。
那是野獸在捕獲獵物的眼神。
“一花,對方準備進攻數據庫。能捕獲嗎。”
“用了陳述句還要問嗎?Mac地址交給我。”
一花和她一起來的同伴頭也不擡地說着,接下去是一些圭吾完全聽不懂的名詞,真是諷刺,明明最讨厭電腦和網絡,但是因為和一花交往了兩年,連圭吾的計算機程度都是一般人以上。
如果把他們此時的工作必做對抗...不對,那不是對抗,是戰場。
兩個王國間的厮殺,互相都想将對方進行吞并,每一行代碼都是一支軍隊,真刀真槍地向着敵人發起進攻。仿佛一時大意露出的破綻都會被利用一般,雙方都在尋找破綻。
而我國的統帥,比起說持續對戰時間最長的猿比古哥,更像是剛剛登場不久、上一秒還在打着哈欠說好麻煩啊的初次到來的一花。
“完全看不懂,但是怎麽說呢,好厲害啊。”站在圭吾身邊的小警官感嘆着,“東大理科一類畢業生啊,雖然說是理科中最好考的,但是那也是東大啊。”
不,一花只是因為覺得有趣和輕松才選擇理科一類(理、工類),如果她想,理科三類(醫學類)也絕對沒有問題。能考上理三的,可以說是這個國家這個時代真正的天才。
“說起來查到對方的信息了嗎?”
“這個的話,不用查也知道,電腦上面寫着超大呢,叢林黑客集體,平常都是和社會科找茬,今天怎麽進攻總部了啊,被抓到的話要判十幾年呢。”
一旦一花他們輸掉,國家也會陷入恐慌,這是他們堵上了所有的力量的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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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握着國家網絡命脈的下一代繼承人。
圭吾開始跟不上每一行的輸出,但是他感覺到了,一花現在非常興奮,全身的腺上線素都被調動那樣,她的眼中只有眼前這個戰場。
“一層地址捕獲!”
“網關地址是多少!”
一花報出一串數字,帶着眼鏡的社會科的程序員立刻給出回應。
不管是哪一個人,都全神貫注于眼前的戰場,圭吾根本束手無策,明明是資料室的負責人,此刻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尊敬的兄長們和心愛的人并肩戰鬥。
“看起來真是了不起啊,能擅長使用這麽麻煩的東西。”會計科的女孩子抱着水走上來,“真不懂是誰發明了電腦這種東西,用起來又麻煩,學校還必須要使用。讓會用的人用就好了嘛,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我絕對不和程序員談戀愛。”
圭吾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胸口湧出一股煩躁:“你是新來的?”
“嗯,今年剛入職,我叫——”
“我不關心你叫什麽。”圭吾很少用冰冷的眼光注視她人,這一次,是例外,“現在,從這裏出去。”
“哎、哎?”
“我不想學我戀人以前那個令人作嘔的朋友,給你三秒鐘,從這裏出去。”
女孩子滿臉憋屈地掏出手機,似乎在社交網站上發布消息,快速地走出機房。
就是這樣的人在,爸爸媽媽才會被逼死的,不考慮自己做了什麽,只會自以為自由地發表言論,帶着面具就沒有人會發現自己的真面目,自以為是正義者,自以為......
“圭吾,眼神很可怕哦。”
“抱歉...酉次郎哥...我只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棕發的男子遞給圭吾礦泉水,自己則向後靠着牆壁站立:“網絡暴力啊......不過,從我和我妻子收留你開始,你也稍微變得溫和了呢。剛開始還是個看見別人用手機就會撲過去的小子。”
“喂,這個時候就別說這個了吧。”
稍微變溫和了嗎。也許是因為愛上了一花吧。酉次郎夫婦在家裏為了避免刺激自己神經,一般也不會使用電子設備,果然還是因為一花。
有人說過,王國能夠前進,是因為同時有防禦者與變革者,有固步自封的人,也有寧可撞的頭破血流也要找到前進方向的人。
看起來是和平愛好者的一花,意外地屬于後者。
與其說圭吾進入她的世界,不如說是一花進入圭吾的世界,閃閃發光的,讓他想要獻出全部愛意的女性。
“Mac地址,全部捕獲完畢!”
“這個坐标...社會科的各位,是在那個酒吧!”
随着戴着眼鏡的綁着馬尾的小警官的說話聲,原本圍成一圈的站在邊上的成員們紛紛站直了身體。
“接下去就交給哥哥們吧,圭吾。”酉次郎把喝了一半的水交給圭吾,“要是加班的話,就拜托你告訴我妻子吧,說起來她好像說今天有話要和我說...是關于科長兒子來玩的應對事宜嗎......”
居然還沒發現姐姐懷孕的事情嗎。再這麽遲鈍你真的要去跪搓衣板了哦。酉次郎哥。
白了眼去集合的酉次郎的背影,圭吾準備面對另一件事情。
從一花到機房到現在,因為有正經事情做,他還沒有機會和她談話,而現在,一花正在伸着懶腰,和同伴讨論晚飯要吃什麽的問題。
“那個——”
“——抱歉,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間,三個小時了。”
尴尬而不失禮貌地笑着,一花小跑着打開機房的門,腳步在空曠的走廊中傳出回聲。
剩下他和一花的同伴面面相觑。
金發,還是個帥哥。圭吾的情敵雷達突然響了起來。
“啊,我是一花現在的男朋友,羽風夕霧,名字取自源氏物語,不是取自夕霧花,今年30歲。”
居然自報家門嗎。看着他笑盈盈的勝利者姿态——在圭吾看來——圭吾一陣煩躁。
“...星座呢。”
“哎,我記得我是七月上旬出生的......巨蟹座吧。”
絕配。不論是和一花還是和自己。圭吾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一花從機房出來的原因,除了不知道怎麽面對圭吾,還有一點,她在機房聞到了和安室一樣的味道。
氣味越來越清晰,而她的前方只有一個人,那人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到來。
“安室...先生?”
那人摘下頭頂的帽子,是安室的臉,卻是另一個人的氣勢:“等你很久了,一花(ichika)。”
這個念法......
一花猶豫了一下,她想到了萬事通說過的話,但是她不敢确定。
“初次見面,我是你的上司,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