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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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個，還有個人長的賊帥！”溫惠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麽，“欸，今天我看到一個大帥逼，上表白牆了，是個背影照，鴨舌帽和口罩！”
“哪個哪個？”蘇安靜好奇。
照片上面的男人赫然是慕致。
舒冬一愣，他也在建安大學上學嗎？
他夾着本書，十分俊朗，背影高大寬闊，一身白色大碼T恤衫，灰棕色的短褲。在路燈旁，樹下影影綽綽。模樣氣定神閑，而舒冬卻注意到了他的書的一角。
——是《時間與自由意志》。
他也對自由意志感興趣？
印象中這個人還挺随便的，清大說不上就不上，這樣的人也會對‘決定論’感興趣？
舒冬記得小時候外公喜歡講哲學。
她的外公退休後就會練書法，很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她很小的時候，外公就問過她：“舒舒啊，如果這個世界上，人不存在自己的意志，你害怕嗎？”
舒冬叼着糖葫蘆：“不怕，我出生之前也沒有意志啊。”
外公輕笑一聲，拍拍舒冬的腦袋沒說話，反而陷入了沉思。
“別想了，”蘇安靜感嘆一聲，“這種哪輪得到我們，聽說是計算機系的，那個專業小仙女也多。”
溫惠撇嘴說：“想想嘛。”
“而且我聽說這個大帥比總分奇高，本來能考上清大的，結果南蘇是文理等級制，他好像化學考了個B，清大要A＋，就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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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而且就算這樣，清大還要破格錄取呢，畢竟數學英語直逼滿分，這誰能幹的過？”
“他不願意嗎，為什麽不答應啊。”
“不知道，反正這種長得好智商奇高的，與我無緣了呗。”
燒烤吃完，幾個人都熄燈上床。
舒冬裹在被窩裏玩手機，眼神飄來飄去，最後視線定格在了表白牆的這張照片上。
點開大圖。
思來想去，舒冬想起了他說她很像身份證上照片的那件事。那就好尴尬啊，而且原來他也在建安大學，那就……還是很尴尬。
算了。
刷新一下。
評論區竟然彈出了他的聯系方式，而且點贊數量還有幾百。
鬼使神差地，她複制了一下，然後去搜索框。
将他搜索出來後，她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頭像。上面什麽都沒有，昵稱是：freedom
她的拇指點在了附近。
卻遲遲沒有按下加為好友，舒冬覺得此刻的心裏有點安靜，寂靜的夜晚在不斷發酵着，最終還是沒有添加好友。
接下來為期的一個月是軍訓。
盡管準備了許多防曬乳、冰貼，舒冬依舊感覺有點被曬傷。南蘇的溫度很少有超過三十度，而且雨水充足，但建安卻不是，建安高溫的時候能有38度。
舒冬皮膚本來就嫩，被曬得一下子就紅了。
溫惠心疼她：“白也有白的不好，怎麽被曬得這麽紅，都傷了。”
“我等會兒降溫一下就好。”舒冬看向遠處，大家都穿着軍綠的服裝。只有章芸一個人請了病假坐着，用勺子吃着西瓜。
“有男朋友就是好，冰鎮西瓜爽歪歪啊。”
“章芸男朋友送的嗎？”
“送了西瓜奶茶，天天送，長得帥氣又體貼，羨慕了。”
“……”
羨慕個鬼。
舒冬心底加了一句。
但她沒說出來，還是給了溫惠一點遐想的空間。或許江楷就此浪子回頭也說不定，只不過不是因為她。
不過事實上對比有點慘烈，舒冬直接曬黑了三個度。
大概沒人澆灌的花朵就是這麽容易折掉，她嘆口氣，花朵也要，自立自強起來？
然而并沒有，她開始偷懶了。
聽說計算機系搬到了東操場和她們一起軍訓，而計算機系裏面有個帥氣的‘偶像’，大家都沸騰了起來。
趁着大家激動，她學會了把冰貼貼在了額頭上，然後帽子斜着下扣，只要不擡頭教官很難發現。就這樣過了幾天後，一直相安無事。
直到這天。
她的前男友，章芸的現男友，江楷來了。
江楷是英語系的，而且當了班長。說來也好笑，當初和舒冬在一起的時候，他簡直是個混世魔王，現世孫悟空一樣，就差去大鬧天宮。
現在他卻混的如魚得水，一派三好學生的模樣，還當了幹部。
果然人不僅容易移情，人的性格更容易變掉。
江楷斜靠在足球門邊，襯衫松松垮垮堆在了腰際，盯着面前漂亮的現女友，“你和她一個寝室啊。”
他問得漫不經心。
女人都很敏感，章芸雖然冷傲，但也不會例外，“誰？”
江楷沒有作答，只是眼神閑散的飄了過去。章芸順着他的視線去看，發現了蹲在地上喝水發呆的舒冬。
“是啊。”章芸鼓嘴，“你們認識？啊對，你們都是南蘇人，她沒有和我提過你。”
聽到這句，江楷不緊不慢道：“你确定，仔細想想。”
章芸不耐煩了，“真沒有，我沒什麽好想的啊，你什麽意思啊江楷？”
……
江楷抿了下唇角，接着笑意不達眼底，過了幾秒後，他閑閑說：“沒什麽意思，我是她前男友，認真的那種。”
章芸感覺心裏的弦微微啪地一下松動。
“那你對她呢？”她揚着下巴，“你對她認真嗎？”
空氣沉默地過了幾秒。
“不知道。”
晚風中，他的語氣含糊着，似乎已經将回答的耐心消耗殆盡。
此刻章芸也不敢多問了，她識趣地閉起了嘴。只是将目光投遠，看了眼毫無影響的舒冬，冷淡地彎起了嘴角。
舒冬喝完水就打開了企鵝號。
班級裏一班有消息都會在這裏通知，她打開群，發現輔導員正在艾特全體成員。她慢悠悠點進去，發現是一條活動通知。
“@全體成員，經大學生創業與就業指導中心商議決定，現從每個專業挑選五名學生加入協會，通過協會面試後可以參與內部管理，每年協會都會篩選優秀的人員去和各個外企進行交談合作，同時協會也會舉辦各種比賽活動，歡迎大家積極報名。”
指導中心是學校與社會銜接的一個部門，協會的組織部更是出了名的‘刁鑽’與‘強悍’，替學校拉了無數個大項目投資。
舒冬不免有些心動，因為這無疑是個得到鍛煉的好機會，恰好她也喜歡去外面跑。
溫惠也有興趣，兩個人一拍即合，就把電子報名表填完給交上去了。
舒冬悄悄給自己換了個冰貼。
然後兩只手敷上了腮幫，她臉白，嬌嫩的肌膚已經被曬出了紅印，此刻一貼就十分清爽，旁邊的發絲都亂了。
還有兩分鐘開始軍訓，大家開始歸隊，站的歸然有序。
等會要做的就是站軍姿，舒冬寧願走正步也不喜歡這一項，因為她有多動症。胡思亂想了會，她忽然帽檐忽然傳來一個陰影。
接着是一道受到強烈刺激而産生痛覺的力道傳透來。
——“？”
她擡眼，一道清瘦的身影入了眼簾。
下一秒，嘶的一聲，江楷路過，擡手扯掉了她額頭上的冰貼。
“受不了去醫務室。”
他的聲音低沉而動聽，落在舒冬的耳朵裏嗡嗡作響。
“夠嬌氣。”
一種指彈棉花的莫名其妙的感覺傳來，她皺眉，後知後覺想說點什麽，結果人直接離開了。
舒冬提了一口氣，就看見另一邊教官目光灼爍地盯着自己，氣勢洶洶。
“……”
軍訓的時候沒有風，但舒冬太陽穴卻滋滋跳動着。
教官過來，毫無意外地看到了她腳邊的冰貼，直接厲聲做出懲罰，讓她繞着操場跑三圈。
舒冬心底襲來一陣陷入谷底的感覺。
本來根本不會發現的，如果江楷不出現的話。
“去啊！”教官聲音很大，震得她耳朵快聾了，“耳朵聾了！跑完三圈過來彙報，其他人繼續站軍姿！”
算了。
舒冬出列，她低下頭，猛地朝操場的外側跑了過去。
教練的話刺得她耳朵生疼，周圍訓練的聲音也讓她窘迫，路過的時候大家眼神都好奇地落到了她身上。
像密密麻麻地針，她眼外面一圈兒漸紅起來。她低着頭，腳底跑得更快了些，悶下腦袋繞着操場跑。
孤零零的感覺。
心情已經壓到了谷底。
她心裏很悶，下一秒聽見了聲熟悉的嗓調。
空氣淡淡，是一層低沉又慵懶的聲音。
——“你也在跑？”
男人音調拖長，像是平地乍響的一道驚雷，剎那間落在了舒冬的心上。
她擡眼，看到了跑道外圈的男人。
慕致白衣休閑褲，下颔骨線條十分優越。這次的他沒有戴上口罩，能讓人細致的觀察到他的全貌。鼻骨很挺，唇色很淡。
細碎的頭發遮下來，他似乎思考了下她來跑的原因，忽然嗯了一聲，垂眼懶洋洋盯着舒冬總結了一句：“你叛逆，你很不聽話。”
是慕致。
“……”
舒冬提不起興致，自己跑自己的：“我有聽教練話。”
他放慢腳步跟着她的節奏，眉梢擡起，“那你到底認出我了沒？”
舒冬抿了抿唇，不說話。
“沒什麽記性。”慕致察覺幾分，語氣沉下來，低聲道。
舒冬語氣軟了道：“認出來了，你為什麽被罰跑步？”
慕致盯着她：“你要不要猜。”
舒冬低眼。
她不喜歡搞事。
她思緒漂浮，驀地想起那天他拿着的本書——《時間與自由意志》。
但跑步跑得大腦充血，她一時沒心情說別的。
跑不動了。
她腳步放慢，想開始走。
接着，她被遞來了一只白色耳麥，上面跳動着點點顏色。
“幹什麽？”舒冬喘不過氣，嘴皮發白。
有點兒堅持不下去。
“喜歡誰的歌？”他垂下眼斜看。
舒冬一怔，“周傑倫。”
下一秒，他把耳麥推進了她的耳蝸內，沒過幾秒，舒冬的手腕傳來了一道冰涼的力道，給了她一股支撐的力量忽然拉着她往前跑——
救命。
“你撒手。”她警告。
“不撒。”
“？？？”
她被迫往前跑。什麽人啊？
他身上很香，有薄荷的味道，淡淡的。
“跑不動了，欸，慢點……”
不過有人拉着跑真的不怎麽累了。
舒冬跑着跑着，被拉着跑了一段，感覺自己像即将送往大潤發砧板上的魚，被迫證明着自己還能活蹦亂跳。
過了片刻，明亮而扣弦的音樂傳入耳內——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精彩什麽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我們要唱就要唱得最精彩！”
舒冬臉繃直：“……”
舒冬：“？”
這歌符合他風格嗎？
不對，她不是說她喜歡周傑倫嗎？
跑了幾步。
她忍不住看向握着她衣服的那只手，修長、有骨節感，膚色比她的深了兩個度，卻足有她的兩倍大。
扣得她緊緊的，像是被鎖住了一樣。
耳邊全是旋律，她擡眼看向他的背。
與KTV那天一樣的寬闊、挺直、高而鶴立，卻比那天的一下子清晰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麽，跑步居然沒想象中那麽累。她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她聽了鳳凰傳奇的歌。
也或許，只是她還沒有那麽喜歡周傑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