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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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頓時停止流動了起來。
所有的話意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舒冬。”江楷似乎臉色差了幾分，他語氣直綁綁的，“我沒心情和你開這個玩笑。”
江楷的脾氣一如既往的差。
一貫了解他脾氣的舒冬自然明白了他現在的怒火，每次他發脾氣的時候，舒冬都會盡力的寬容和忍讓他。
但這次，舒冬不想這樣。
“我沒和你開玩笑。”她認真地盯着江楷，“我不歡迎你，也不會為你再耗費我的耐心，所以也請你不要在想一些啼笑皆非的東西了，我只會覺得你自作多情。”
啼笑皆非。
自作多情。
江楷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着，他倏然眯起眼睛，“我讓你覺得啼笑皆非？”
……
他淡嗤一聲，“沒想到你分手後嘴還變利了。”
“你他媽給老子解釋清楚。”見她還是一句話都不想附和，江楷緊盯着她，“什麽時候和他搭上關系的？高中還是大學。”
“你在查誰的戶口。”旁邊的人傳來了一道淡淡的語氣，沉聲說。
舒冬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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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的奶茶被慕致接了過去，他抽出裏面一根吸管，将它插進杯蓋裏，說：“她的戶口屬于誰，都輪不到你來查。”
分手兩個大字，就像殺手锏一樣劈頭蓋臉地朝江楷臉上砸去。
仿佛無數人告訴他，她和舒冬已經分手了。
他沒資格過問這件事。
他的臉色下沉，難看的厲害，渾然不覺地看着面前兩個人。
旁邊傳來一陣短促的催喊聲，姜維之她們已經打印完了資料，朝着他們過來，“老大，我們打印完了，咱麽可以準備出發了。”
慕致：“嗯。”
他看向江楷，“你可以選擇是否跟着我們，當然你當甩手掌櫃混個學分也可以，這只是我的建議。”
江楷思考的時間不多。
剛才的一出讓他心裏憋了半缸子的火，他挑釁道：“怎麽着，只能你去你領導，看看下午這個投資誰能拿下再刷威風吧！”
到下午。
何祟港的公司在郊區，幾個人擠地鐵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到。建安城市也算一線，市區寸土寸金，除了在早年所建的建安大學，一般人很難負擔得起高昂的租金。
“這個夜跑活動實在是太拉垮了。”吳旭吐槽了一句，“拜托，哪個投資者想注資一項幾乎沒有回報的項目，何況他家開的煙火公司，學校命令禁止煙花。”
姜維之說：“不止學校，現在整個建安都限放。”
溫惠喝了口礦泉水，“那想想辦法，在入場券裏面給優惠折券應該能打點gg ，然後活動開始的時候讓主持人念念gg嘛。”
“我有個想法。”姜維之笑：“要不我們承諾我們專業結婚都用他家煙花吧哈哈哈。”
吳旭撓了撓頭，他忍不住看向慕致，尋求關注，“哥，你說我們這個該怎麽搞？”
慕致：“策劃案上都寫好了。”
“……”吳旭看着自己的這沓紙，一臉無奈，“我們寫的我們自己都沒信心。”
雖然這郊區，但這家公司也在一片郊區公園附近。
大家提議談完就去公園團建，鼓舞一下士氣。
雖然這郊區，但寫字樓卻很精裝，玻璃折射着日光，幾何體的設計。往上看，還能看見一個标志，尖尖的幾何三角标，旁邊有一行小字，上面寫着：何氏煙花。
前臺将他們帶進了會議室。
大概等了很久，才有一個助理先進來了 。他帶着工作牌，問了一句：“請問一下你們裏面的負責人是誰？”
大家都紛紛看向慕致。
隔了幾秒，一個人懶散地舉起了自己的手，“我。”
語氣說從最後面傳出來的，大家皺起眉頭，向後面看去，江楷正漫不經心地舉着自己的手，他嘴角噙着笑，挑釁地盯着慕致看了好幾秒。
吳旭皺眉，“江楷你搞什麽？”
“沒添亂啊。”他嘲諷地看了眼他，“這不是誰愛上誰上。”
空氣沉默幾秒。
其他幾個人都想出聲阻止一下，但看到慕致沉淡的眼神，又都噤音。
助理伸手——“我們何總請您過去。”
江楷甚至穿的都不是一件正裝。
其他人都穿着西裝和西裝褲，打着領帶，就連慕致也穿着藍色的襯衫，但剛才江楷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件破洞T恤，寬松褲，脖子上還戴着銀色的項鏈，很嘻哈風。
江楷拿走了策劃書，大概進去了二十分鐘。
衆人情緒都特別虛。
“他能做到嗎？”錢铉沒什麽信心。
溫惠：“他人脈不是挺廣的嗎，應該蠻會說話。能當班長的話，我覺得業務能力還行吧。”
“吊兒郎當的，誰知道行不行。”
舒冬悶着頭，其他人說的話她都沒太在意，只是忍不住看向了慕致。
聽說她為了今天的項目準備了好幾夜沒有睡。
方才江楷忽然冒出來頂替的行為，會不會讓他太難受。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否看好江楷。
不看好的話，計劃見敗了。
可是如果看好他，慕致也會喜不達意，感覺失落的吧。
過了會兒。
門口傳來了腳步的聲音，大家呼吸都緊繃了。雖然知道自己初為學生，對第一次拉資金這種事不熟練，但還是帶着殷切的希望。
下一秒，江楷淡淡說了聲，“吹了。”
這道聲音間接地打破了大家心裏的防線。
吳旭皺眉，氣火有點兒大，“怎麽回事，你不是去談了嗎？”
“沒談好。”
“你到底行不行，你不行剛才攬什麽瓷器活，傻逼吧你。”吳旭罵得有點難聽。
“你們自己策劃案的水平自己沒數？”江楷脾氣也沒那麽好，“寫得爛往誰頭上賴，投資本來也難，去年夜跑活動也沒拉成功，這次失敗不正常？”
“……”
吳旭給氣笑了，“去年沒拉成功就代表我們今年一定要失敗，你他媽哪裏來的歪理？”
“行了。”
江楷耐心很差，“煙花公司給你們幾萬，我投資，行了吧。老子不差這兩個錢。”
大家明顯被這種土豪的壕無人性的話語震撼地說不出一個字。
“不必了。”慕致瞥了一眼江楷說。
他站起來，拿起了自己的那份策劃案和筆記本，走向助理：“請麻煩再替我約一下何總，問一下他是否有空。”
助理委婉拒絕：“不好意思，何總還有一些別的行程……”
“你問問他，下個季度是否有和慕氏的合作在談，我只等十分鐘。”
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慕致的背景大家都懂。
南蘇只有一個慕家，而很多人猜測這一個慕家的資産就能抵得過整個南蘇的市值。
辦公室。
何祟港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看見慕致進來了立刻迎了上去，“你好，怪我寡聞，您是南蘇的那一個慕氏裏的……”
據他所知，慕家主導酒店業。
除了酒店業，慕家在最近更是多元化發展，涉及到餐飲業、證券業、娛樂業等領域。慕家只有一位單傳的大公子，聽說舍棄清華不讀，來建安讀書。
他眼睛瞬間亮了亮，傳聞裏被上層圈子都捧着的大少爺，可能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抱歉，沒什麽關系。”慕致語氣很淡。
“……”
何祟港反應不過來，驚喜跳躍的太快，“啊？？”
慕致挑了下眉眼，淡淡道：“我就說了一句對貴公司昨日報道合作的新聞，您是否會錯意了？”
“……”
合着一切都是他在亂想，可是……
何祟港錯愕，他提見面的時候好像确實沒承認自己和慕氏有什麽關系。
現在的年輕人，也太過于狡猾了。
慕致并不想把家族扯進來，除此之外，他留意了解過何祟港的性格，做過調查，知道他廣能納賢，還能開得起玩笑，還算開明随意。
何祟港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比一個新鮮，也夠聰明。”
不過不這樣他還真不打算見人。
他想起剛才進來的那個人，“那個男生一進來就敢跟我翹二郎腿，啧啧，你說這是談合約的态度嗎？給出的條件業乏善可陳，除了讓主持人念詞就是發宣傳單，哪個人會因為這些宣傳來買我的煙花？”
他都說笑出來了：“不值得我投資，雖然也就投個小幾萬吧，但我本兒都賺不回來。”
慕致：“您吃過虧？”
被洞察到這一切，何祟港眯了眯眼，點了根煙。
“年輕人不得了。”他靠椅子，“這麽快就看出來了，是的，我前幾年給你們學校投過。結果呢，晚會上就念幾句，白天你們就發發宣傳稿，收益轉化率都沒有千分之五。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誰讓建安現在不許放煙花了呢，但我也不是慈善家。”
沉默幾秒，慕致說：“能放煙花宣傳力度會變大。”
何祟港贊同點頭，“至少有些學生畢業晚會的煙花會想到我，幾個專業一找我這小幾萬也回本了，總之我對我的煙花有自信，和別人的絕對不一樣！可惜親眼看到才有震撼力。”
“如果我有辦法呢？”慕致垂眼。
何祟港煙頓下來，“你有辦法？你有辦法能讓建安市區放煙花？”
“可能會換一種形式。”
何祟港的眼神不再玩味。
以前沒有限令煙花的時候，只要放個一場，只要讓學生們感受到他家煙花的魅力，一定時期學生找上來的訂單确實會變多。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市區限放，雖然畢業煙花學生們會去郊區放，但大部分不會買他家的。
他确實有這個需求。
接着，慕致将策劃案拿給他，然後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接着。
——屏幕上出現了一場3D環狀音效的盛世煙花。
一共兩種。
一種他家本來就有的煙花，一種他自己創新的煙花。
何祟港一驚：“你竟然，竟然用代碼做出來的？？？”
他充滿了不可置信。
美輪美奂，沉浸虛拟，視覺盛宴一般。
裏面是他家賣的最典型最壟斷的一種煙花，別的廠家都沒有的。
而他獨立創作的一種，卻超過了一切，讓何祟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陷入了感嘆。
他立刻明白了慕致的一開始的意圖。
這小子不是想用宣傳拉投資，他企圖用自己那令人垂涎的價值拉投資。
這才是這小子的目的。
慕致：“當然，煙花的宣傳方式也不會讓您失望和虧本。”
慕致出了辦公室，到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一一移過。
最後視線定格在了無比緊張的舒冬臉上。
她看上去比別的人更焦灼。
甚至耳尖都有點紅。
這一點讓他眼底漸漸浮現出笑意，他垂下眸，視線盯着她的耳朵看。耳朵特別紅，慕致扯了下嘴角，原來她還能有紅成這種水平的天賦。
甚至看見了她盯着自己快要像冒汗。
緊張的像快要掉眼淚。
“別哭。”他視線下沉，盯上了微紅的小鼻尖。語氣卻低沉有力，又帶着焦慮和躁動。
他湊近了幾步，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下，聲音卻又點到為止。
這句話卻不輕不響的，像一顆包裹着碎糖的流星，砸到了她的心上。
他這說得小心，像在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