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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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舒冬等了十幾秒，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十分迷茫。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
她擡眼看去。
慕致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對視了兩秒，舒冬低下眼。
感冒并不太好受，尤其這一路走來還有點吃力，她微微喘着氣。大概隔了幾秒，她把口罩向上面拉了拉。
只露出了一雙圓溜溜的雙眼。
舒冬誠懇地說：“你不需要走上來的。”
這個時候離遠一點比較有保障。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能十秒感染別人的病原體，他的靠近讓她有點無措。主要是，這種因為關心而升起的溫暖更加讓她猝不及防。
她不太擅長于反饋別人這樣的溫暖。
然而下一秒，男人輕輕彎下了腰，溫和的薄荷味傳了過來。
舒冬眨了兩下眼睛，下一秒，她的口罩一下子被人撥開。
嘴和鼻子都暴露在空氣中，幾乎是條件反射，不安全的感覺傳來。
舒冬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她重新慌亂地把口罩戴起來，眼角有點紅，說出來的話也帶着絲艱難：“你別弄開它，你離我遠一點比較安全。”
慕致眼底流出一絲笑意，他眉梢一挑，“已經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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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舒冬甕聲甕氣。
“該暴露的都暴露了。”他沉着音調。半點兒沒有害怕的意思，嗓音還夾着絲生，“你呼吸的空氣已經被我吸走了，我們算是……同夥？”
他最後的一個詞，似乎掂量了許久，才沉沉發音。
舒冬臉熱了一下，竟然也挑不出他話裏的毛病，但怎麽想都有種被坑拐了感覺。
兩個人幹脆就并排走。
快到學校的時候，舒冬看到校門口站着一個人。
他手上夾着一根煙，斜倚在門口的石樁子前，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從下颔到眉眼，都是一幅困倦的模樣。一幅目光帶着打量一樣狐疑地朝這邊看來，毫無波瀾的眼底帶着一絲冷笑，空洞而毫無情緒。
舒冬懷疑江楷就是守在門口的。
果不其然，他走上來。
江楷掃了眼舒冬的打扮，又将目光移到了慕致身上，頓了一頓，“你們這是，出去約會？”
舒冬避而不答：“你讓一下，我要回校了。”
“章芸和我說你出去了，我就一直在這兒等。”江楷勾起唇，冷笑，“老子等了你三個小時零二十八分鐘，你在外面玩的挺爽。”
舒冬面不改色：“你自己要等的，與我無關。”
江楷臉色霎那間沉了一下，他眯起眼，“舒冬，你現在對我一幅什麽臉色？”
舒冬帶着口罩，直直地看着他。
“你之前看見我和別人接吻，眼淚都差點兒落下來。”江楷語氣含着譏諷，劈頭蓋臉地揭露了這一切，“現在就這樣漠不關心？你跟我玩什麽欲擒故縱。”
舒冬本來就頭暈，此刻一股熱氣湧上腦子。
舒冬吸了口氣：“江楷，我不想和你說話。”
江楷安靜了幾秒，“我和她分手了，你能不能懂？”
舒冬：“不懂。”
隔了幾秒，江楷發現舒冬有點柴米不進。他垂眼看了好幾秒，才壓下了心頭的股氣，釋然一般和她說：“行了，老子送你回宿舍，我又沒怪你和別人一起走。”
他伸手，繞過了慕致，伸手替舒冬提包。
結果包卻扯不動。
他遲疑了片刻，又拉了一下，他發現舒冬用的力道并不比他要小。
慕致扯了下嘴角，把舒冬的包拿開。僅只一秒，舒冬就立刻松開了手，他的手指很長，手掌還帶着溫度。舒冬松手的一瞬，心底一熱。
江楷臉色頓時沉了許多。
他的手停在半空，接着漫不經心地收回手，将目光收回。他的視線最後落到了慕致的臉上，忽然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像現在才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慕致，如果你很閑，”江楷盯了他幾秒，眉頭緊緊皺起，“你可以去基地，沒必要老盯着我對象吧。”
江楷笑了一下，毫不客氣地說：“我就感覺，你這樣挺不厚道。高中的時候，誰不知道舒冬是我的女朋友？”
慕致整理了下舒冬有點亂的包項鏈，他詫異道：“我不知道。”
氣氛降低了幾個冰點。
江楷鼻音一下子悶刺兒了一聲，良久，江楷笑了一下，“你孤陋寡聞，不代表就沒存在。我和舒冬之間呢，就容忍不了第三個人的插足。”
慕致淡淡：“第三人不是你自己找的女朋友，你在這賊喊捉賊？”
此話一出，江楷的臉色頓時變了好幾下，可謂特別的複雜。
舒冬腦子裏的神經一下一下地跳，她打斷了兩個人，“我不存在被誰盯不盯的事兒，高中的事也已經是過去，我不想揪着不放，我要回宿舍了，散了吧。”
感冒藥還在慕致那，他把藥遞給了她。
舒冬誠懇地感謝，帶着客氣地說：“謝謝你陪我去醫院，下次請你吃飯吧。”
大約過了幾秒，舒冬本以為沒下話了，結果對方驀然問道：“下次是什麽時候？”
舒冬看了他好幾秒。
下次。
舒冬怔了一下，猶豫：“下周六？”
慕致收回神情，淡淡地說：“不了。”
舒冬感覺到對方的情緒不太對，但一時又不知道怎麽回應，她愣在了原地，“那……我想想別的辦法。”
“我是企圖制造機遇。”慕致一笑，嘆了口氣，“但不會在這種事上，生病了就乖乖吃藥，別老想着報恩，哪來這麽多報不完的恩？”
“我……”她下意識想辯駁，但發現聲音哽在了喉嚨裏。
很幹澀。
她喜歡不虧欠，因為她很難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她也怕給別人添麻煩，所以總想着要付出點什麽才能對得起被麻煩的人。
慕致說要追她。她以為慕致會借此發揮，大概會對這頓飯充滿一些期待，借此向着他的目标一步步邁進，把兩個人的距離縮小些。
但慕致卻只想要她好好吃藥。
她鼻尖一酸，低低‘嗯’了一聲。
江楷聽着這段對話，在後半截難以理解地盯着慕致看。他難以理解慕致的拒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舒冬是去了醫院。
并不是什麽約會。
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錯愕和後悔。
“你生病了。”江楷眼神複雜地盯着舒冬，良久，他張了張嘴唇，明顯想說些什麽。下一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他接起來，“喂？”
電話裏不甘願的女聲傳來：“江楷你是不是去找她了！你和我在一起就為了這個嗎！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想分……”
“江楷，我求你了……不要分好不好，我會聽話的。”
而他卻很難聽進去一個字。
江楷拿着電話，耳邊充斥着女生的聲音。但他心底想的完全是舒冬生病的事情，他垂下眼，女聲還在不斷繼續，他一下子挂斷了電話。
江楷着急地向舒冬看去，結果下一秒，對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從他旁邊過去了。
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舒冬回宿舍吃了一點藥。
然後在床上睡了一下午，感覺身體恢複很多。
這兩天章芸可謂是不吃不喝，整個人很荒廢。宿舍也彌漫着尴尬，舒冬這幾天想着要找章芸好好聊一下，剛想起身，就接到了她爸爸的電話。
“爸？”她的嗓音帶着些疑惑。
舒父：“冬冬在大學裏怎麽樣，錢夠不夠花？”
舒冬本想說夠，但想到舒母吩咐過她，只要她爸打電話給她提到錢就多坑幾筆，反正他帶着全部的錢給了別的女人，不坑白不坑他，“沒有錢，天天吃白菜。”
“什麽？天天吃白菜？”
舒冬點點頭，“當然不，還有胡蘿蔔、冬瓜……”她不知道為什麽，越說鼻音越重，最後嗓音沉得不行。
“怎麽都吃這些呀，我趕緊轉你錢，一萬夠不夠？”
“夠了。”她嗓音很啞。
過了幾秒，舒父才堪堪把想法問出來，“沒過多久要寒假了，你想不想到爸爸這邊來啊？”
舒冬一怔，她一點也不想。
聽說她爸卷錢走了之後，和她初戀一直沒生孩子。估計他們已經把念頭打到了她身上，舒冬還記得她爸初戀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和富豪結的婚，兩個人還有一個兒子。
但是那個富豪有錢，心也不定，經常和女明星約着開房，也難怪他老婆選擇了她爸。
畢竟她爸也不太差。
“額……”舒冬說：“寒假我可能有實踐活動呢，大概沒有時間。”
“那你元旦來嗎？”舒冬父親聲音帶着小心翼翼，“你蘇阿姨想見你，她一直念叨着呢，你來我們做一桌好菜還包紅包給你呢。”
舒冬想起她媽對她說，她爸出軌她不管，但她立場要有問題可不允許。
舒冬立刻回絕，“不了，元旦我在學校。”
舒冬父親也不好強求，只能嘆氣，然後挂掉了電話。
卡上立刻打來了一萬塊錢。
看着這一萬塊，舒冬陷入沉思，然後覺得鼻尖忽然一酸，她趕緊關掉了屏幕，不再看這個頁面。然後打了打自己很熱的臉，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事實就是，她爸，早就出軌了。
舒冬眼眶一紅。
她把錢都轉給了她媽。
因為她爸對這份感情有虧欠，雖然她媽不在她面前提什麽，但她心底都知道，她爸欠了她媽媽的。
為什麽感情這麽複雜呢？
難道人性就是這樣的嗎，難以忠于一份感情，難以忠于責任。
舒冬耳邊嗡嗡想着。
接着，她的手機發來了一條信息，屏幕立刻亮了一下。
【陌生短信：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以後我的話你們可以不當話了，我說更也不代表會更= =
江楷敲短信：我錯了
茶捏：我錯了TV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