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戀愛ing
戀愛ing
盡管停職一天聽起來不太好聽,但對于已經近乎半個月都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的許稚來說,能不上班已經算是老天恩賜,管他什麽名義。
尤其是,裴護還主動要和自己一起過節。
這怎麽能算做是懲罰呢,這簡直就是過年!
許稚大步走在醫院走廊,眼神卻竊竊四顧唇角用力向下壓,就怕被別人發現自己其實明天不上班的欣喜。
“哎你——”正正遇到此時輕傷不下火線腦袋綁着繃帶手裏拉着氧氣瓶一邊吸氧一邊繼續工作的華筝揚,許稚微微蹙眉擡起手指着對方懷疑自己昨天的診治判斷:“是今天開始病情嚴重了嗎?核磁共振照了嗎?還不趕緊給醫院上報工傷,要是再遲一會兒——”
華筝揚倒是沖對方嘿嘿一笑,攤手展示:“你還真別說,自從我有這個,所有的病患都是非常配合!”
“你就好了。”許稚心裏還是不放心,舉起手電擡起食指在對方面前晃晃,粗略的做了一個檢查。直到看到華筝揚眼波流動沒有問題,這才放下心來:“命是自己的,為工作這麽拼,有那個必要嗎?”
“哈哈哈,你看看群裏發的病患滿意度,你又有一個一星。”華筝揚忍俊不禁:“你看到對方的回複了嗎?給一分的原因是六分好評,所以這個一星是溢出來的那個一顆星。”
許稚生無可戀的搖搖頭仰頭長嘆感慨世事無常:“我還加這位病患的微信了,他當時是胳膊脫臼,我也是着急下班就沒有安排挂號直接幫他處理好了。他還專門給我微信回複:謝謝你帥哥。沒想到啊沒想到...”
說完許稚吸吸鼻子別過臉佯裝悲傷認命:“習慣了,把幸福留給病患,把悲傷留給自己,我佛慈悲為懷。”
“別難過,這才月初,還可以靠其他病患的打分支撐——”華筝揚察覺到許稚一臉平靜,以為是過度悲傷之後的心如死灰,拍拍肩膀安慰。
“嗯,我不難過。”許稚點點頭,努力壓抑自己激動的眼神和上揚的嘴角,然而雙腳已經躍躍欲試朝電梯邁出一步:“我停職了,一天。後天見。”
果然,不等許稚逃離走廊,就聽到身後忿忿不平的:“為啥?!憑啥?!”
緊接着就是打電話的聲音:“老馮頭,憑啥他可以停職,我就必須得上班,我也要停職——”
馮院長苦着臉将電話拿到離自己最遠的地方,指指坐在自己面前擺花弄草的裴護,咳嗽一聲義正言辭的吼道:“他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你和他能比嗎?這停職是什麽好事嗎?傳出去丢不丢人!你和他不一樣,你可是本院的重點培養對象,将來可是要做我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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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華筝揚吸了一口純氧,歪着腦袋癡癡的笑:“我這麽重要?”
“那你可當呢。”馮院長聲音柔下來,哄孩子似的:“好好上班,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等到電話挂斷,馮院長的臉色凝重下來,賴在椅子裏右手食指輕輕敲敲扶手,上下打量裴護幾秒,這才繼續道:“看來我的一員大将已經被你降伏了?”
還沒聽到許稚的名字,只是這種意有所指的暗示,裴護眼角眉梢已經盛着笑意,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動,轉過身一臉平和的挑眉:“有嗎?”
“還有——嗎——呢,”馮院長嫌棄的翻了個白眼:“許稚都已經開心的将急診室給我撂了,我不管,說吧,怎麽賠我。”
裴護明白對方是希望自己重新回歸醫生身份,清清嗓音:“我考慮一下。”
“小裴,”馮院長并沒有因為裴護的否認而生氣:“許稚是個好孩子。”
“我明白。”
“你的能力,坐辦公室是一種埋沒。”
“我明白。”
“去吧,帶着許稚好好休息一下。”馮院長擺擺手,示意裴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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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裴護宛若小學生,等待放學鈴聲響起,就可以在學校門口見到來接自己的父母似的。
他大步走向電梯,顧不上和打招呼的同事停下腳步交談,按下停車場的樓層後便急匆匆的按下關門鍵。
停車場裏。
許稚靠在車門前,雙手抱着胳膊乖巧的歪着腦袋打瞌睡。
當然了,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此時已經是站着都能睡着的狀态。
裴護提着包站在不遠處,默默舉起手機拍下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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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覺身邊空氣更加稀薄了些,許稚隐隐呼吸到一種熟悉的檀香味道——
不等睜開眼,柔軟溫熱的嘴唇已經落在許稚許久未曾滋潤過的雙唇。
心髒重新被激活了似的,血液活躍的開心的朝四肢狂奔,整張臉瞬間漲成粉色,耳朵滾燙到快要掉下來。
許稚睜開眼的瞬間,本能的驚訝的張開嘴唇,退無可退——
剛剛的溫柔試探瞬間有了力氣。
裴護睜開眼,将自己的身體重量倚靠在對方身上,雙手用力抓着對方的胳膊,骨節分明筋節游走,仰起頭試探的含着對方的上唇,輕柔品嘗着對方的下唇,想要将自己所有的美好給他。
彼此唇尖摩挲舌尖糾纏,泛起震顫。
許稚沒有遇到如此主動失控的裴護,手指伸向身後打開後座車門。
車門一開,兩人直接跌進車廂。
裴護趴在對方身上,眼角泛紅,擡手抓着對方小腿用力一推,許稚已經倒在後排座位,自己跟着上車。
青蔥五指覆上車門把手,關節泛白閃過,車門已關。
“裴護——”
許稚喉結滾動,整個人衣衫不整躺在後排座椅,依然保持被裴護推進來時任人魚肉的模樣,結結巴巴:“你...你...你确定嗎?”
裴護半跪在對方面前,眼神帶着陌生的,卻令人心悸的侵略。
就連聲音,也有了微醺的冷冽感。
空氣裏響起皮帶扣被解開的聲音。
敏感的時刻,一點點動靜都可以刺痛許稚的耳膜,穿入心髒,抵達靈魂深處。
引出一絲渴求。
裴護面無表情,只是看着他:“你不願意?”
“不是,我...我們的關系這樣,會不會太快?”明明一直期待的是許稚,此時此刻卻想要按下暫停鍵:“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從接吻擁抱開始...”
裴護張開嘴唇本想說什麽,最終卻還是卸下了剛剛的進階攻勢,胳膊搭在許稚的脖頸,聲音軟下來:“那就抱一會兒。”
車廂裏晦暗安靜。
偶爾可以聽到有車輛行駛的聲音,有人說話的聲音。
大部分時間都是無人知曉的安靜。
已經是初秋的天氣。
許稚卻察覺到身邊人的體溫越來越燙。
炙熱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邊,和敞開的胸口冰涼形成了刺激的對比。
撐在身側的手掌逐漸開始用力。
“好了嗎?”許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邊人。
卻迎上一雙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雙眼。
可憐巴巴的,又可可愛愛的眼神。
一記愛的暴擊直接扇在許稚的臉上——
拒絕這麽帥氣又愛自己的求歡,可真不是人哪。
管他去。
許稚低頭,含着舌尖沿着裴護的鎖骨一點一點向上,直到抵達對方的喉結。
半晌。
裴護腦袋倒在座椅裏,閉上眼睛發出滿意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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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醒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哪裏都去不了,只能回家看電視。
原本預想的買點陽光玫瑰,買點突尼斯軟籽石榴,買一個紅心柚,買一個哈密瓜。回家路上再買一份麻辣燙,破天慌的想要買一瓶香槟——
此時什麽都不需要了。
許稚拿着手機看小紅書裏大家将出行趣事。
“笑什麽?”裴護一邊觀察後視鏡,一邊眼神下掃瞥了一眼許稚的電話。
許稚舉着手機解釋:“有一個姑娘在故宮穿格格衣服拍照片,想要造型師給自己安排有劉海的發型。結果因為造型師怼你見過哪位穿旗裝的女孩子有劉海,實際上都沒有劉海——”
“然後,然後”許稚笑到需要擡起手扶着臉頰:“有評論說,安陵容就有劉海呀。”
“So?”裴護不太明白對方的笑點。
“不好笑嗎?”許稚笑到肩膀跟着抖起來,用眼神邀請裴護一起笑:“就是很好笑啊,你要知道我們雖然在醫院看起來專業勇猛,但在外面遇到這種互怼的情況,哪能像網友一樣立刻找出駁斥證據,保不齊我們也是一臉癡呆,就像你現在這樣——”
“噗。”雖然不覺得許稚講的故事有多好笑,但是看到許稚在笑,裴護的嘴角就不由得上揚,眼角的細紋毫不客氣的湊在一起。
就是——
開車的時候,在笑。
停車的時候,在笑。
買漢堡王的黑松露漢堡的時候,彼此吃到嘴唇發黑也覺得很好笑。
回到家兩人一起倒在床上的時候,整張床因為兩人的笑,不斷顫抖。
“我們好不容易在家,不要叫外賣了,我們一起吃火鍋吧。”
兩人在熾烈之後醒來。
眼見裴護要起身穿衣去買飯,許稚望着對方背後随着動作而律動的肌肉線條,已經身上被自己種下的青紫,不由得拉住:“我們一起做頓飯。”
“輕舟已撞大冰山,哪來時間吃飯——”裴護毫不客氣回身又重新将自己丢盡床鋪,拉開被子将兩人裹起來:“明天就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