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溫泉裏頭洗個澡
(19)溫泉裏頭洗個澡
趴在鳳凰的背上,太陽和鳳凰的體溫如同兩塊電熱板燙得他的全身十分難受。
“既然這麽讨厭我,幹嘛還一直賴着不走?”林耳抱着鳳凰的脖頸,想尋求一個答案,一個印證。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愚蠢的人類?”風中傳來對方略顯生硬的回答。忽然鳳凰提醒到,“坐穩一點。”原來不知何時,頭頂上已經黑壓壓一片,林耳心下以為是烏雲飄過來了。正待擡起頭來,卻聽到尖銳怪異的鳥鳴,刺激得耳膜十分疼痛。
在他們頭頂是一群藍色的大鳥,它們長得很像白鶴,卻只有一只腳,張着又長又尖利的白喙,身上散布着紅紋,腦袋後面鮮紅的冠羽随着它們的沖刺飄揚起來。近了,林耳抓緊鳳凰的脖子,看到藍鳥兇神惡煞的黑色眼睛,正在全神貫注盯着他們倆。
“這是什麽鳥?”藍鳥的鳴叫蓋過了他的聲音,他不得不在鳳凰腦袋邊大吼對方才能聽到。
“畢方。一群貪婪又懶惰的蠢貨。”鳳凰躲過幾只畢方的偷襲,趁隙告訴他。
“那他們幹嘛要偷襲我們?”林耳用手臂撞開一直飛到自己身後的畢方,被對方爪子抓住的衣服在空氣中被撕成碎片,聽到裂帛的聲響。林耳知道,自己在烏托邦最後一件衣服也要壽終正寝了,因此對這些不明原因前來偷襲的鳥兒非常反感。
“它們想要吞食我的火焰修煉,補充能量,哼。蠢鳥,自己不知道努力,就想靠着偷別人的力量修仙,殊不知就是這種不勞而獲的想法才使它們這麽多年都化不成人身。”鳳凰嘶鳴一聲,煽動自己的翅膀,狂風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裹挾着沙塵,把畢方的眼睛迷得看不到任何東西。
然而畢方們顯然還不甘心,其中一只畢方引頸長鳴,林耳發現對方分成了五方,他們的前面和左右兩邊各有一群,還有部分畢方盤旋在林耳頭頂上以及鳳凰身下。也不知道它們怎麽約定的暗號,總之四方齊齊朝他們飛撲過來。
鳳凰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俯沖,強大的氣流把下面的畢方沖得亂七八糟,然後它側着身子呈螺旋式飛行,竟然讓畢方無從下手。不過林耳就慘了,在鳳凰罵他抱得太緊快把自己脖子勒斷時,他就略一松手臂,卻因為鳳凰不規則的飛行把握不住平衡從鳳凰背上滑下去,剛好被幾只畢方抓住了肩膀。
“你這個笨蛋!”鳳凰覺察到背上一輕就氣急敗壞地喊道,接着看到林耳已經被對方抓住了。憤怒之火瞬間點燃了他金色的眼眸,從他嘴裏噴出赤紅色的火焰,染紅了半邊天,背朝下的林耳眼睛裏全是紅色的烈焰。畢方鳥争先恐後地吞噬着彌漫在空氣中的火焰,林耳自然是被丢了下去。
閉上眼睛不敢看,卻感覺撞上一片厚實的羽毛,聽到鳳凰呵斥他抓緊,林耳臉上的緊張害怕卸了下去,挪動身體抱住對飛的脖子,兀自微笑着。
“謝謝你。”他輕聲在鳳凰耳邊說到。
“不用。”已經把那群畢方甩出去老遠,才聽到鳳凰僵硬的聲音。林耳撫摸着鳳凰的後腦勺,手下的羽毛柔軟得如同絲綢,讓人愛不釋手。發覺鳳凰飛得越來越悠閑,林耳猜測對方應該也跟其他動物一樣喜歡人家順毛。
回到洞穴沒花多少時間。但是從鳳凰背下來之前,林耳卻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準備,原因無他,只因為煩惱如何跟哈比解釋。自己出去跑步竟然也能淪落得一副戰場上死裏逃生回來的模樣,真是丢人。至于為什麽怕哈比,這個,林耳自己也想不通,只是覺得萬一對方太生氣了可能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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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擔心沒有白費,剛下來就看到哈比變幻豐富的臉。一開始喜氣洋洋地準備給他拿飯碗,然後是驚訝地看着眼前那個一身狼狽的人,挂在身上只剩下幾塊碎片的肮髒襯衫,亂七八糟好像燒過的雜草的頭發,臉上和脖子甚至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着十分可疑的紅腫。林耳目光閃躲,站立的姿勢十分難看,歪歪扭扭的,腿甚至有點打抖。
“你對他幹了什麽?”哈比憤怒地責問朱容,這只狡猾的鳳凰只是撲着自己的翅膀,望着天表明自己清白。
林耳傻笑說到:“是我不小心摔跤然後掉進鳥窩裏了。”本想撓撓頭轉移自己的緊張,但是突然想起來被肥遺攻擊的時候頭頂上有些鳥屎,霎時頓住。
哈比板着一張陰沉沉的臉朝林耳大步邁過來。
林耳下意識地往鳳凰身後一躲,卻被鳳凰突然變身弄得跌倒在地,下巴磕在地面,感覺嘴巴裏頭十分鹹澀。
才剛揮了揮爪子想要爬起來,肩膀就被人抓住提起來,林耳覺得自己像一條被草繩拴着的魚,等着被人下刀子刮鱗剖腹,而對方正拿着閃亮的菜刀沖着自己嘲笑。他不由得掙紮起來,着急地解釋:“我什麽都沒幹,不要打我……”
本來已經很生氣的哈比都忍不住被他可憐兮兮地求饒逗笑了,心想小東西的腦袋瓜子想法還真神奇,不過嘴角才剛裂開一點點縫隙,又迅速縫合,當下決定還是嚴肅點免得小東西不記教訓,總是給他出事。看吧,他就知道放這瘦不伶仃的小子自己出門是不行的,可惜對方一再堅持要回去真傷腦筋。
将地球人一個打橫抱起,颠了颠,感覺有分量了不少。變回人身的朱容也看到了林耳的慘樣,雖然他對于黑鳳凰所做之事全無印象,但是他猜得到一定是黑鳳凰的傑作,不禁自責起來。
“爸爸,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爸爸。”朱容搖着林耳的手臂請求對方懲罰他的過錯,但是林耳從哈比的臂彎中擡起頭來,無所謂地笑道:“我知道不是你。沒關系的。”
“怎麽沒關系,一看你就沒說實話。你說,怎麽回事?”哈比忽然扭過頭去厲聲質問朱容。
朱容被他充滿殺氣的話吓了一跳,登時有些畏縮,不過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到:“我确實不懂怎麽回事啊?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別問我,別問我……”
見對方語無倫次,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哈比只好放過他,讓他出去,免得在自己眼前晃惹自己心煩,明知道與對方脫不了幹系,可是哈比也清楚瘋鳥的病一上來,他自己也是控制不了的,此刻在自己面前的顯然只是平時那個心智不成熟的白鳳凰。他也試圖尋找辦法找到瘋鳥兩種人格的變化規律,可是一直沒有找到結論。
“啊!”剛接觸到溫泉的雙腳,被燙的又紅又腫,手上的地方好像被刀子重新切割,戰栗的感覺蔓延上來,林耳忍不住驚呼。
“你啊……”身後的男人嘆氣,先将林耳放在池邊坐着,自己蹲下去給,捧着他傷痕累累的雙腳,看到上面交錯模糊的血跡,哈比只覺得喉嚨一緊,突然很不想看到這些傷口。林耳掙紮着想把腳從他手裏弄回來自己洗幹淨,卻被哈比霸道地握緊。
“哈比,我自己洗吧,不用麻煩你了。我又不是娘們……”林耳面紅耳赤,覺得一個大男人給自己洗腳很不對勁,可惜哈比還在頑固地埋頭給他清理血跡和紮在腳底的碎石礫。這下林耳是臉都沒地方擱了,紅着臉,兩手撐在地面,坐得比軍訓都還挺直。
“不要那麽緊張,你也太不小心了,腳傷成這樣,還怎麽走路?”沒擡頭看,但是從林耳的肌肉僵硬程度已經發覺林耳的無措,哈比忽然擡頭在林耳臉上使勁揉了下說到。
“小傷,會好起來的。”林耳低聲辯解。對方卻不再言語,一把将他抱進溫泉裏頭。
溫泉的水漫過身體的時候,林耳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徹底放松下來。熱熱的泉水猶如一雙柔荑在自己身上滑過,不自覺地就放開了被緊繃的神經,滿足地喟嘆一聲,幾乎就要在哈比懷裏睡了過去。慵懶的神情惹得哈比心裏大動,情不自禁地揉起他的鼻子。
“睡吧,小東西。”低頭在林耳耳朵邊勸着。
林耳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是他猛地驚醒過來。堅決地止住對方伸向他腹地的手,“我自己來就好了。”
哈比淡定地說到:“又不是頭一回了,不必害羞的。”這不是還不害羞的問題好麽……林耳無奈地看着他,真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了,這已經不是傷身的問題了,都快是濕身的問題了,林耳感覺來到這裏就是一個有一個杯具在組合着給他更大的餐具。
“自己洗真的沒問題,相信我。”林耳眨巴着自己還算是透亮清明有誠意的眼睛,試圖說服某個霸道的男人。只可惜林耳有意,哈比無情,噩夢的魔掌最終還是伸向了他的小紅內褲,将之扒下。
“你受傷了,不能亂動。”哈比似乎還想安慰,可惜對于林耳來說完全是一句廢話。掙脫不出來的林耳欲哭無淚。
哈比抱着他半躺在水池裏頭,讓他後仰給他洗頭發。流動的水從指縫間穿過,從發隙裏穿過,給人溫暖的慰藉。哈比的手勁剛剛好,雖然是第一次不時讓林耳的耳朵和眼睛進水,不過很快就熟能生巧了。
“等你傷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哈比突然提起,讓林耳一愣,過了會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為什麽突然答應了?”林耳問。
“因為你在這裏不快樂,我想地球一定是個很美麗很安全的地方吧,不然,爸爸也不會一去不回。烏托邦給你的傷害太大了,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不想有一天你因為某種原因被野獸撕成碎片。雖然,我很喜歡你,不過我不能那麽自私留你在這。”
“為什麽?”林耳又問。
“哪有那麽多問題,地球人真麻煩。”這麽說着,卻還是給對方清理身上的污跡。
“別動來動去。”哈比聲音有點沙啞。
“為……”林耳剛想問,就發覺了對方身體的異樣,本來已經恢複正常的臉再次紅得像桃子。
“笑什麽笑,還不都是因為你亂動。”哈比指責他。突然,他感覺到有一只手,伸向了那處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