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時番外(安雅視覺)
“芷晴,你不回去麽?”小安雅蹲□子,陪着那個坐在學校外面那道石階上的小女孩。
“不回去,他們自己去旅游不帶我讨厭死了。”紅彤彤的夕陽染紅了天邊,也将那個抱着書包悶悶不樂的小女娃的俏臉打得紅撲撲的。
“可是你爸爸媽媽不會擔心你麽?”小安雅望了望學校的方向,平日顧芷晴的媽媽每天都會在學校門外接她的,顧芷晴不喜歡她媽媽來接送,她想和自己那樣和幾個同學一起走回家,卻不知她有多羨慕她媽媽這樣風雨不改地每天過來,不像她爸爸媽媽,連家長都少有出現,看着同學們都有家長來開會的,只有她沒有,後來次數多了,老師給家裏打電話反映情況,還是爺爺來的。
“他們讨厭死了,去旅游都不告訴我。”
“你可以叫他們給你帶禮物回來嘛。”
“誰要他們的禮物了,我才不要,我讨厭死他們了……”顧芷晴氣嘟嘟地鼓起腮幫子,就是不肯就範。
“你不回去那我們去玩好了,昨天我經過公園有小雞賣,好可愛的呢。”
“真的啊,多少錢一只了?”小孩子愛心泛濫,尤其是小女孩,一聽見有小動物就樂呵樂呵什麽不快樂的事都忘了。
“就三塊錢一只。”說着,安雅去拉顧芷晴的手把她拉起來,領着她往公園的方向走。
“好貴啊,爸爸媽媽又不準我養動物……”三塊錢對于小學生來說是什麽概念?那相當于一個星期的零嘴消費了。
“沒事啦,不買也沒關系的,我們可以去看的啊。”
“好啊……”
那個晚上她們一直玩到太陽完全下山才回的家,因為賣小雞的伯伯要收攤回去了。
夏天的太陽總是很晚很晚才下山的,她們踏着一點點僅餘的微弱餘晖走回家,由此你可以想象到是幾更天了。
聽說那個晚上顧家因為顧媽媽沒有接到顧芷晴而全家翻天了,但僅僅只是聽說,第二天去旅游之前,她看見顧芷晴的父母送她上學,表情沒有任何的焦躁,還是和平日一樣和藹可親地招呼她,她就想昨晚爺爺說的他們找顧芷晴找得很急的事有點過大其詞了,不然對着她這個拐帶顧芷晴偷偷出逃去玩的幫兇,怎麽沒被抓起來教訓呢?
“小晴,和小雅想要什麽做禮物呢?”顧媽媽彎低了腰,對安雅說,“這次叔叔阿姨去海南島旅游哦,小雅要大貝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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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我要最大那個。”顧芷晴扯着母親的衣袖,一并将昨晚沒有說完的要求補充完整。之前她看見同班一位女同學拿着個大貝殼回來展示時沒把她羨慕死,還強調自己的貝殼是最大的,她才不信呢,媽媽一定會買大一個更大的。
“最大是要多大了?”
“這麽大。”顧芷晴和安雅對了一眼,不約而同想起那個同學拿回來的貝殼的大小,她們比劃了一下,一定要一個更大的。
“呵呵,好啊,過幾天我們給你們帶回來。”顧爸爸摸了摸小芷晴的發頂,女兒臨進校門前還囑咐她,記得放學就和安雅一起走回爺爺家,不準淘氣的事兒。
“要快點回來哦。”
“當然,就四天,小晴上完這個星期的課爸爸媽媽就到家了。”
兩個歡天喜地憧憬着貝殼的孩子哪裏想到,這一別卻是永別——顧芷晴的父母和他們的行李,以及他們承諾過的兩個大貝殼是回來了,一切都如她們想象中的美好,只是他們一家人沒有活着相見。
父母離世後顧芷晴除了安雅和爺爺一家很少再親近別的人,對于不過10歲的她來講,太接近一個人意味着的是離別。
她也希望親近人,但是那突如其來的分別不是她想能承受的。
顧芷晴和的性子本就內斂,經過了父母的葬禮後,等再開學了,她看上去絲毫沒有變化,然而成天和她混在一起的安雅卻隐隐感覺到她變了。小時候安雅不會形容那種感覺,後來等她長大了,閱歷多了,經歷豐富了,才明白當年的顧芷晴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圈,自己不走出,也不容許別人進入這個世界,她也和他們有交流和接觸,但僅限于隔着那條線,她待人的态度再好也不入心裏,聽給他們上語文課的老周形容,那叫畫地為牢。
安雅不知要怎麽安慰喪失雙親的顧芷晴,很長一段時間她就陪着她,她要看書她就陪她看書,她要發呆便陪着她發呆,總之顧芷晴要幹什麽她都陪着她,很多很多年以後安雅回想起來,幸好當時顧芷晴沒有要殺人的沖動,否則很可能她會跟着她一起幹。
直到那一個下午,顧芷晴來她家找她,沒有任何準備地遇上了齊楚生……
齊楚生以極其高傲的空降兵姿态介入了她們的生活,理由是安雅的父母一致認為人長得幹幹淨淨成績又好的齊楚生和安雅年紀相差不大,他們讀書的地方又近,正好看着她。
對此安雅嗤之以鼻,她要逃走要幹壞事這麽一個小小的齊楚生真能看得住她麽?她不就是因為有顧芷晴在身邊才不好意思做得太出格嘛,可惜她爸爸媽媽并沒有看清誰才是真正牽制住她的人,不過也難怪,她父母向來只看得準股市和生意上的那些數字,看人這方面着實不大行,從日後齊楚生這人發展得有多人渣就可以印證到了。
安雅不喜歡齊楚生這個人,她總覺得他在溫和的背後有種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好像誰都比不上他那樣,倒是顧芷晴對他有種不一樣的親近,不是說他們有多親昵,而是他們有種說不清的默契,尤其是那種恰到好處的疏離上。
三個人一起走,三個人一起玩,三個人一起寫作業,每當三個人走在一塊兒時,她便感到自己在氣場上格格不入,不過沒有所謂,她只和顧芷晴好,顧芷晴沒有摒棄她就夠了,至于齊楚生其人怎麽着關她安家小公主什麽事?
她曾經問過顧芷晴,問她是不是喜歡齊楚生。
顧芷晴沒有回答她,恐怕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吧。就好像她那樣,自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高她一個年紀的那個學長,她喜歡他體育好,打籃球時無所披靡;她喜歡他為人純良,對身邊的人很義氣;她喜歡他為她打架的樣子,就好像只要有他在,便能為她撐起半邊天……可是交往了一個月之後,她就發現她喜歡的,統統只是一個自己給他杜撰的假象,等走近了就發現,真實的他不是那樣子的。
那麽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呢?應該是喜歡的,只是她喜歡的那部分是他所呈現出來的她願意看的部分,所以她認為顧芷晴比她聰明,她比她更淡定地從一個側面靜靜觀察着那個自己有意之人,也因此,顧芷晴看到的比她更全面。
值得慶幸的是,顧芷晴的冷靜救了她,幾年後,在那個天臺上看見齊楚生抱着那個抹粉抹得如同僵屍一樣的老女人kiss時,顧芷晴還是很冷靜地把愣在當場的安雅拉了下樓。一路走下樓道,她的腳步很穩健,拉着她的手也沒有顫抖,正當安雅佩服不已時,走到樓下的顧芷晴松開了她,扶着牆壁幹嘔起來。
那一幕真的挺惡心的,不怪顧芷晴當年反應過大,以至于從那時開始,每當她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抱着一個看上去不年輕的女人走在街上時,她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影響就是這麽一幕,可以說她們真是看到有心理陰影了。
在顧芷晴和唐文斐結婚的幾天前晚上,安雅和她肩并肩的躺在床上回憶起年少的事,說起齊楚生包養被踢爆一事,顧芷晴是這麽回答她的:“那種感覺很惡心,他們年級相差那麽大……我不是說我歧視年紀相差甚遠的愛侶,只是理解是一回事,他們當着你面前行親昵之舉是另一回事,而且他們又不是愛侶。”
“所以呢?”
“所以我有恐懼症啊,看見那些大學的男生當着女生面前人模狗樣,背後摳腳趾挖鼻孔我就受不了想起那時的事,然後無論他們怎麽追我就是不想答應他們。”
“那你對齊楚生呢,沒有遺憾麽?趁着你還沒結婚,有遺憾就說出來,不如以後說就是出軌了。”
“……我就想他這麽一個看起來特幹淨的人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就這樣。”
“真就這樣?”
“真的,我對他是傾慕和仰慕,但不可能是愛,他那個人做事那麽獨行獨斷神神秘秘的,怎麽可能和他産生愛?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作者趕着回校,校對什麽的有空再搞~
PS一個:很多人問我要肉沫剩下的,我想說肉沫沒有剩下的部分,就你們看見的這麽些,以後還會烤肉的,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