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
呼一吸呼哧呼哧的,可以說是吵死人不償命,稍微淺眠一點的人都別想睡了。這次齊楚生的胃病是長期超負荷工作,飲食不定時,加上喝下了大量含酒精飲品誘發出來的,對此公司十分體恤他的情況,給了他20天的帶薪假期養病不說,還給他動用關系開了一間獨立病房,問題是獨立病房是很安靜,晚上休息很好,可在白天它是安靜得有點過分,除了巡房的醫生和護士,他根本找不到聊天說話的對象,有時想看看電腦嘛,又被醫護人員唠叨,世間上的事物果真是遵循矛盾統一理論發展的沒錯。
午間,顧芷晴将下面的主管呈上來的文件收拾好,順道帶上幾份報刊給齊楚生解悶,正準備往醫院出發,不料正遇上一個特級的麻煩人物——Annie。
事關齊楚生,Annie又怎麽可能不關心呢?早在齊楚生入院那天,Annie在公司得知後急得直跳,就差立即曠工飛車進醫院了,幸好齊楚生早有先見之明,又想及她晚上還有一張單子要簽約,第二天又要飛外地,當即發了一條短信把她人給攔了下來,短信的內容她沒有看到,想想大概是威逼利誘什麽都齊了,要攔着這麽一個驕傲又極端的女人,不用點手段怎麽可能成功?
“齊總監在哪家病房?”收拾妥當,顧芷晴正打算離開辦公室,沒想到正巧撞見Annie,顧芷晴一看,懵了,慌了,Annie可是連阿Dick和可非姐都說成是甩不掉的麻煩人物,如今在她身上又怎麽可能幸免呢?只見她踩着一雙10寸高酒杯跟的高跟鞋,像武俠小說裏學了淩波微步的女俠那樣,步履輕快、落地無聲地出現在她面前,成功攔截了她。
說還是不說,她有得選擇麽?在得罪Annie以致慘遭成為其眼中釘日子難熬和出賣擁有同學情分的齊楚生之間,顧芷晴毅然選擇了後者,“協和醫院E棟1609號房。”
在顧芷晴極其爽快并流利地報出她心上人所在的醫院房號,Annie原來難看的面色終于稍轉初霁。
“Annie姐你是要去看齊總監麽?”
Annie一直認為,她肯放過某人,已經是某人祖上積德,是上天對她的極大恩賜,沒想到這顧芷晴還不怕死地這麽一問,她真天真地以為有齊楚生護着她就什麽都不怕麽?她這麽一個小小的助理,她要讓她消失在她眼前有的是方法!于是Annie稍稍緩和了點的面容又冰封起來。
“我看不看他關你什麽事,你有意見?”
“呵呵,哪裏啊……”顧芷晴幹笑着略過她的疑問,“我就是想如果Annie姐你是要去看齊總的話可不可以幫我把文件帶過去,那我今天就可以歇一歇了。”
其實這“歇一歇”一說對着一個管理階層來說實在不妥,可她寧可被Annie誤認為她偷懶,也不願加入那兩人的戰火中,免得狼煙滾滾殃及池魚。
“作為一名助理那是你的本分工作,你怎麽不說讓我替你拿工資?”Annie一聽,果然橫着眉教訓她起來,“你連這麽點事都怕辛苦,以後還可以找你做什麽了?公司請你是什麽用的,花錢聘請你你又不幹活倒不如請尊佛像供在那好了,還可以有點精神寄托……”
顧芷晴抱着資料點頭哈腰,連連稱是,她不就是不想介入你們之間麽,這事你要她怎麽說給你聽?她說了你會信麽?別說你會不會相信,你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想必會對她這種處理方法當做是施舍、是同情,然後接下來她會遭到你更猛烈的攻擊吧?不過你也別說得太離譜了啦,什麽叫她不幹活了,她不是天天在醫院和公司之間往返跑麽,雖則齊楚生這上司是不在了,他不在大家是輕松了,她倒更累啊。
“怎麽我們的Annie姐一回來就這麽大火氣啊?去了一趟重慶火鍋吃多了?”這個部門裏敢對着Annie這麽痞子氣說話的除了阿Dick還能有誰?
“哼,新人不做事不應該調教?正好總監放病假了,我就幫幫他的忙教一下他手下的人呗。”火星撞地球的戲碼又開鑼了,這不,看見阿Dick那張嬉皮笑臉的臉出現在午休沒人的辦公室裏,Annie的臉色黑得堪比鍋底。
“你都說她是老大的人了,還敢動她,不怕他回來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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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是幫他把助理教聰明一點而已,省得他回來操心。”
“是麽,可我覺得顧小姐這助理做得不錯啊,至少從她進公司那天起我就見她很好學很勤勞,老大也很滿意她的表現,還是Annie姐你有什麽調教新人的寶典要賜教?”阿Dick攤攤手靠在顧芷晴的辦公桌上,立場很明确。
“你……”
“我怎樣了?該不會是我吃完飯沒擦幹淨嘴巴吧?不可能啊,我明明用紙巾擦過的……”阿Dick戲劇性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轉過去向顧芷晴要鏡子。
Annie被阿Dick這只笑臉虎氣得七竅生煙,偏偏要裝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她向顧芷晴一伸手,說:“文件!”
“吶,謝謝Annie姐了。”有人當跑腿自是最好的,顧芷晴立刻把懷裏的東西雙手奉上。
拿過東西,Annie踩着高跟鞋潇灑地留他們一個背影,轉身離去,離去的過程中還舉高手上的文件和期刊揚了揚,“只此一次,明天你要敢再偷懶可以回家長休了。”
背後,阿Dick和顧芷晴兩人相視而笑,顧芷晴更吐了吐舌頭。
“你就這麽讓她拿去,不怕她領了功勞順道貶低你?”阿Dick被她逗笑了,問她。
“不怕,她喜歡逞能就讓她去,跑了這幾天我是真累了,需要歇一兩天了……”言罷,她捶捶腿捶捶肩,每天跑來跑去,別說沾床了,就是沾上椅子她都能睡着,晚上又得應付唐文斐越來越沒有節制的需索,她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能者多勞啊,你這話聽着就像皇帝身邊那些得寵的近臣一樣,得了便宜賣乖。”
“哪裏有啊,我說的是事實啊。”
“你這麽勞累怎麽不跟老大說?”要是齊楚生得知,她這職位就真的是插科打诨就成了,那可是成了全公司最優厚的職位啊。
“說什麽,那是工作本分啊,不過既然有人去了不讓她幫忙白不幫嘛,而且她正好需要一個光明正大地探病理由。”顧芷晴調皮的眨眨眼,阿Dick迅速明了,兩人又是一笑,笑得別具深意。
午後的陽光很好,充沛又不會太猛烈,齊楚生倚在床頭的枕頭上,他的左手還插着一根針管打着點滴,烏玉一樣的眼睛半眯起來曬着日光,隔着一小段距離欣賞樓下尚算精致的中庭景觀以及數着那些蝼蟻般大小行走的人。
期間護士進過來一次查看他打的點滴的狀況,見瓶裏的藥水沒有輸完,複又走出去,臨出病房前她交代他說記得藥水滴完了按鐘找護士,齊楚生淡淡地應了個“嗯”,動都沒到,繼續看他的景色去。
他在看什麽?那些景致照道理每日看該看膩了,人嘛……那些人這麽小,連身材都看得不清不楚的,更枉說是外貌了哦,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等一個人,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找他,吃的、看的、穿的、工作上的,他不喜歡喝粥,可這幾天下來他沒能吃多少東西,很容易餓,現在恰好午飯時間過了那麽一點點,他的肚子又在鬧了,他開始想念她買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但今天上帝似乎是去了睡午覺,沒有聽見他的禱告,文件拿來了,皮蛋瘦肉粥拿來了,期刊也拿了,唯獨那個人不是她。
女人很細致的将她帶過的東西一一從包裏拿出來,整齊有序地擺放在病院配置的矮櫃櫃面,并且囑咐他說:“這些是剛開會大家呈上來的文件,你等下吃完東西再看;這是雜志,你一個人待在這裏挺悶的吧,我給你帶了好幾本過來……有娛樂的、有商貿和經濟類的,你喜歡吧……對了,還有粥和包子,我都忘了……你餓了吧?咱先吃點東西?牛奶對胃好,等下……”
女性天生便是細心的、會照顧人的動物,縱然Annie是一名在職場上精明幹練的白領,在生活方面她還是能把他照顧得絕不含糊,怪不得有人說,要是一個女人的專業能夠搞起來,那麽她在工作上一定所向披靡——她們有自己性格上男性所沒有的先天優勢,加上那專業領域上的學術知識,真真是外柔內剛、剛柔并濟。
“怎麽是你來了?”齊楚生的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好像只是在開會上問的單純一個問題,不過Annie畢竟跟着他工作這麽久了,他這話背後的含義她怎麽能聽不出來?
正因為聽出來了,她手一頓,讪讪地笑道:“我來看看你不好麽?還是你偏心,就準別人來不準我來?”她憤懑、她妒忌、她不甘,但嘴上說得仍然似嬌似嗔,萬千嬌媚,這銷售部第一白骨精+狐貍精的名號真不是蓋的。
要知道女孩子當銷售是一件很吃虧的事,男人嘛誰不好色,你一個女孩子巴着人家說這說那的,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再說了,有多少個男人經受得住女人獻殷勤?就怕獻着獻着獻到床上去了。一流的女銷售員是那種嬌媚又會哄人,把男人哄得百煉鋼化作繞指柔的女人,她們單憑說話就能把一身女性的優勢和知識上的本領發揮得淋漓盡致,最多就被人摸上兩把,再進一步的事除非她們是自願的,否則根本不可能在她們身上發生。二流的女銷售員是那種媚得發騷的女人,她們不是沒有本領,只是不會使用自己的一身優勢,所以陪玩陪吃乃至陪睡搶單的正是這類人。
——至于Annie,很明顯是第一類手段高超的女人。
但Annie在外面再強大,把多少個男人收服得貼貼服服都好,偏偏齊楚生就是不吃她這一套,他冷着聲音不解風情地問她:“顧芷晴呢?”
他問得如此直白,饒是她再玲珑過人也是面上一僵,随即她又重新笑起來,笑得很好看,眼裏卻閃過三分算計,“唉,說起你的助理,不是我說你啊,你也縱容得太過了吧,她聽說我今天要來看你,就二話不說把所有文件都推給我,讓我帶給你了,哪有做助理這麽懶的啊,你評評理……”
——真是被阿Dick說中了,Annie一找着了機會就貶低顧芷晴,那可是情敵哦,情敵把機會送給她,她怎麽能不好好把握?看在她給了她這麽多東西讓她有來醫院多待一陣的份上,她可是把話說得輕那麽一點點了。
顧芷晴是這樣的人?倘若齊楚生是第一天認識她的他或許會相信,可是他們的情分可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追溯這麽多年的關系,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和這連日來的觀察,恐怕她是借意不來才是真的,這是她男朋友授的意讓她遠離自己,還是Annie又從中作梗就難說了。
沒關系,他是她上司,他要見她,要她來多的是方法,況且Annie在拆別人臺的同時給了他這麽好一個借口,他不用白不用,“是啊,我是太縱容她了點……”聽見上半句,Annie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沒想到他下一句直接把她打進了地獄,“既然如此麻煩你等下回公司轉告她,讓她明天起每天帶文件來我這報道,不得假手于人,直到我出院為止。”
“……你……其實我想她是累了,要不我替她來幾天讓她休息一下?”Annie沒想到齊楚生把她的話用作這麽發揮,她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為了讓他回心轉意,更免得他們倆朝夕相對,她這把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吞,笑得難看至極。
齊楚生喝着粥,擡起手揮了揮,阻止了她給情敵找借口:“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正如你說的,現在的新人不鍛煉鍛煉不成啊。”
“可是……”
“可是什麽?你不是說她懶麽?現在正好有機會給她勤奮起來了啊,你還是覺得不滿意?我想想啊……她進來公司還沒有一個月,又沒做錯什麽事情,難道你要我炒了她?這說不過去啊……”
“我沒有這麽說……”
“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就這麽定吧……”說完,齊楚生又抿了一口粥,粥不知她從哪裏買來的,都沒有他的晴晴買的好喝,要是能炒人,他第一時間炒的是她吧。
三月末的星期五迎來了整個朝陽最為之振奮的喜事——朝陽成立的第二十三個周年慶。說到周年慶,無論是有資歷的還是新晉的員工全都沸騰了,現在的公司哪一家不是美其名曰員工是公司的一份子,但作為一家盈利性的企業,這些公司所做的無一不是最大限度壓榨員工的廉價勞動力,朝陽自然不會例外,難得周年慶這天公司出手十分豪爽地在新世界酒店包了個大廳搞party不說,過程中還有抽獎活動,最重要的是這天他們上班只要上到下午三點就可以,剩下的時間讓一幫男男女女收拾形象,趕晚上那場宴會。
之前近幾屆的周年慶活動顧芷晴聽阿Dick在午飯時間裏八卦過了,獎品确實挺豐富的,又少上半天班,何樂而不為啊。顧芷晴提前兩周便開開心心的将自己的晚禮服、手提包和鞋子準備得妥妥當當,就連妝容和發型都設計好了,就差等那天的到來,就是唐文斐看見她的禮服後臉色又黑了幾天,最後在她連續三天晚上躺床上付出了沉重的體育鍛煉代價後,他才恢複正常,然事後經過他的一再強調,顧芷晴還是換了件禮服,原因是她第一件背脊要曝露的面積太大了,唐公子表示很不滿。
既然自家男人不滿,為了保證不會付出更多的代價後,上個周末她探望完齊楚生之後不得不花費半天本來該窩在家裏看動畫片的時光,跑到人來人往的時代廣場逛了整整兩圈花了不少錢才買到一件保守一些又好看的禮服,當晚,顧芷晴提着裙子給唐文斐過目,他看見那裙胸口不會太低,背後布料不少,肩上還有個泡泡袖,裙裾又不會太短,唐公子點頭準許了。
一切準備就緒,她應當開心才是,但周年慶的前一天,顧同學又憂郁了。她憂郁的不是衣鞋不是首飾更不是化妝品,而是一個和她關系無比糾結無比混亂的人——齊楚生。
齊楚生定在周年慶的前一天出院,本來這是件喜事,可顧芷晴在她出院的日子握着手機坐在辦公桌前心不在焉的對着臺電腦,皆因昨日他一反常态地告訴她出院那天不用來接他了,他行李不多,可以自己打出租車回去,他要是像之前住院那樣命令式的要她來看他還好,正是這一反常态,顧芷晴才覺得有點不安。
他該不會是有什麽事吧?不,不,怎麽可能,那不是醫生說他沒事才讓他出院的麽,前兩天她還見過醫生問過他來着呢。那他為什麽不叫她去接?說來她又不會開車,叫她去醫院管接送頂用麽?不說這個,光是力氣她都比不上他了,即使是讓她幫忙提東西也提不了多少啊,倒不如他自己回去的好。一整天,顧芷晴就這麽拿着手機看着黑漆漆的待機屏幕內心不斷地掙紮,再掙紮。
要不然給他打一通電話?可她不是不想和他有太過親密的關系嗎,她都有唐文斐了,唐文斐又不高興她和他來往,這電話一打通過去,她豈不是自掘墳墓?不打嘛,她又放心不下……打吧打吧,就當是朋友間的關心也好啊,但是……哎,各種淩亂啊。
在她被打和不打這兩個天使和魔鬼糾纏得想要撞牆之前,手中的手機一震,一條短信結束了她的掙紮——
“齊楚生:我已到家”
到家了吧,她也不用坐在這瞎擔心了,總算是松一口氣了。電話?你說還要不要給他打電話?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倒不是心痛電話費,唐文斐不高興她對別的男人主動,這一點不算過分,那麽作為女朋友的她為什麽不遷就一下呢?而且她也不想別人想歪些什麽,這電話當然是能省即省最好了。
顧芷晴扔下心頭大石歡呼一聲繼續投身工作,不料那握着手機那個忐忑的人變成了齊楚生。在醫院回來的路上他已經頻繁地掏出手機不斷地解鎖,看屏幕,鎖機,沒過上幾分鐘又重複以上動作,的士司機不曉得他是在等電話或者短信,笑他時間還早得很,他開車很快,不用老瞪着手機屏幕的。
他一回來就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發信息,直到信息發出後還坐了很久,他在等她的回複,哪怕一言半句也好,可是他沒有等來他想聽見的關心。齊楚生苦笑,果然他不該這麽自覺保平安的,要是他一直不給音訊她,她是不是就會主動來找他?
女為悅己者容,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是不愛美的,周年慶的下午大家下了班,公司破天荒地十五分鐘之內沒人了,男的趕回家換衣服,女的三五知己相約去美容店理發店搞造型,顧芷晴也不例外,早在前幾天她就約上了易可非,兩人相約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等,一下班便坐上易可非的車興奮地直奔一家時尚沙龍,關于昨日的種種,她對沒有聯系齊楚生的歉疚統統抛到煙消雲外,你若問她,恐怕唐文斐唐公子是什麽她都快要抛諸腦後了,何況是一個齊楚生。
做完頭發,兩人在美容美發店的洗手間裏換上包裏帶上的衣物和首飾,等趕到新世界酒店時正是時候。
到達酒店的停車庫,阿Dick剛好停好了自己的車,就在易可非的車旁邊,那車一襲火紅,騷包得要死,活脫脫是它主人的翻版,“哇,兩位美人真漂亮,你讓小生我覺得自己要配不上你們了。”阿Dick長腿一邁下了車,手指轉着一串鑰匙,看見顧芷晴和易可非的晚裝扮相,誇張地吹了聲口哨,和他一身黑西裝白襯衣銀灰領結的裝扮一點都不協調。
她們被他逗得啞然失笑,易可非說:“怪不得說銷售部有齊總監和你在就倒不了,沈主管你這口才真了得,我要是小姑娘肯定被你迷死了。”
誠然,齊楚生和阿Dick是兩種截然不同風格的男子,齊楚生一派謙謙君子溫良如玉的形象,阿Dick卻是真真風流倜傥,痞子氣極重,顯得他潇灑不羁,這兩人走出去基本上足夠秒殺掉口味不一的衆女。
“可惜迷不到你。”阿Dick笑嘻嘻的,字間的意思和語氣再可惜,放到他這張臉上來,顯得這話一點誠意都沒有。
“也是,因為我不是小女生啊。”易可非抿嘴一笑,調皮地眨了眨眼。
“哪裏,我以前就覺得可非姐你青春貌美,活力充沛,根本就是個小女生嘛。”
“你都會說姐了還編出這麽一大段來忽悠我?”她搖了搖頭,卻從臉上的表情看得出她對阿Dick的稱贊很滿意。
“才沒有,可非姐你今晚這身可是雍容華貴豔光四射啊,小生都要跪拜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鬼扯了……”她把站在自己身邊聽他們的對話聽得偷着樂的顧芷晴往前面一送,“你的舞伴還你,免得等下我們顧美人吃醋以為你請的是我呢。”
“怎麽可能,我是有男朋友的可非姐……”
“有男朋友又怎樣,結了婚的都可以離,何況只是男朋友?”
顧芷晴深深地扶額,這幫人一個兩個想的是什麽,有機會她都想切開他們的腦子看看大腦構造,真是幫妖孽。
“今晚這身不錯。”顧芷晴一頭黑線望着易可非像花蝴蝶那樣翩翩旋身先一步離去,阿Dick和顧芷晴在後面走着,他摸了摸下巴,不着調地說了這麽一句。
“謝謝贊賞。”
“那顧美人你高興我對你的贊賞不?”
“當然。”誰會嫌贊美多?
“那美人你有沒有什麽東西打賞給小生?”
“……你想要什麽?”顧芷晴再度扶額,這阿Dick一再刷新她對他的認知,在唐文斐以外,他是她第一個看見的這麽無恥的人了。
“那要不要給我一個香吻?”阿Dick樂呵樂呵地貼上來朝自己臉上指了指,害顧芷晴的面部神經瞬間抽搐了,這人跑業務的時候到底是怎麽搞營銷的啊,就他這張臉和他說話的調調,哪個客人敢相信他啊?
“想得美。”顧芷晴伸手一推他的臉,把他推得哇哇大叫,轉手走掉。
“喂喂,你怎麽哪裏都不打就打我的臉啊,我的形象被你毀了……”阿Dick護着下午才吹好的頭發,心在滴血。
“喂喂,顧芷晴你真不考慮我?我比齊楚生那腹黑要好哦,你看我英俊溫柔又多金,這不是活生生的高富帥麽……”
齊楚生?她什麽時候和齊楚生一起了?
“喂喂……”
“喂——”
“你很吵。”顧芷晴不搭理他,阿Dick還是跟在她後面自顧自的說了一路,也不管她又聽到沒聽到,嗡嗡嗡嗡的,像只蜜蜂,這人根本就是不懂寂寞為何物的人。
“我說——”他又拍了拍顧芷晴,等她氣呼呼的回過身來要罵人,只見他遙指着宴會廳大門的方向,“你看那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姐我勤奮無比啊有木有,嗷嗚~~~~不準霸王,戳!~
章節目錄 chapter 38
2012-6-15 14:13:12 本章字數:4219
齊楚生一直強調自己的病沒有多重她還道他是在硬撐,等顧芷晴順着阿Dick的指向的方向看去,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她是太緊張了——宴會廳的大門人跡混雜,幾百號陸續到達的員工和嘉賓魚貫而入,而齊楚生正好混在其中。酯駡簟浪
這晚,齊楚生一襲全白的西裝,混在一堆深色西服的人士中尤為顯眼,他挽着他的女伴從正門進來,稍微環顧了一下大廳的布置,那模樣從容自信,笑容無懈可擊,配上他現在這一身,她看着有種貴公子的錯覺。
“哎,美女,你看老大看這麽入神幹嘛,今晚你的男伴可是我呢,我會傷心的。”明明剛才把齊楚生指給顧芷晴看的是阿Dick沒錯,可現在亂吃飛醋的又是他更沒錯。沒辦法,作為銷售部的第一帥哥,他對自己女伴的注意力被老大勾走的事表示鴨梨很大。
顧芷晴用眼尾的餘光瞄了他要蔫了的模樣一眼,反問他:“不是你讓我看的麽?”
“我讓你看的是老大身邊的女伴,沒讓你看他啊。”句子意思沒有表達清楚導致這麽大的一個誤會,他表示很無奈。說笑呗,哪有男人讓自己的女伴看別的男人的,而且顧美女這朵嬌豔的鮮花可是他好不容易等到老大不在才撬過來的,好了,現在宴會都沒有開始,他還沒有狠狠長一把面子,人家的心倒飛走了,你說他要死不死地指什麽指,作孽咯。
顧芷晴清了清喉嚨,按他的話把挽着齊楚生手臂的美女從上而下再從下而上地打量一番,那張臉長得很面善,可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從哪裏見過,于是得出一個結論:不認識。
阿Dick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親自解開她的疑惑,“和訊通信聽過了吧?那是和訊通信老總的小女兒,蕭藍。”
哎?蕭藍是誰她沒有了解過,但這和訊通信還真挺有名的,連她這種成天顧着看動畫的人都知道,和訊通信的老總的女兒啊,那可是标标準準的富二代啊,富二代意味着什麽,那可是錢錢錢——錢啊。
“咱總監和她認識?”
“你看他們這樣子像不認識麽?”沒想到她看了這久問出的竟然是這麽一句話,阿Dick心裏囧囧有神地閃過一排省略號。
“對啊……可是Annie怎麽辦?”顧芷晴回頭問他。
這問題嘛……阿Dick擰起了眉,她可是把他問倒了,他又不是齊楚生,他怎麽知道他要怎麽處置Annie……不對,是他和Annie有關系麽?要說有嘛,Annie狂追齊楚生一追就是兩年這事部門裏人盡皆知,你要說沒有嘛,還真沒有,齊楚生從來沒答應過她什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罷了,不過這和他有關系麽?
“聽說你是有男朋友了?”
阿Dick話鋒一轉,讓顧芷晴剎那腦子當機,“是啊。”有男朋友很奇怪?
“沒什麽,有男朋友挺好的。”他揚起嘴角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他的眼珠子,教別人看不出端倪。
——有了男朋友也好,起碼她不用被齊楚生身邊游走的女人分屍,不是他說自己朋友的壞話,齊楚生這人水很深,若他只是鐘情于她卻不肯護着她,這渾水她還是不趟的好,只可惜他難得做一回hero,卻沒料想到真正的superman真的早就出現了,他這位hero充當就臨時工好了。
一整個晚上阿Dick非常負責任的當起了護花使者走在顧芷晴的左側,替她明裏暗裏介紹了不少人認識,也擋掉不少狂蜂浪蝶,這麽做導致的直接後果是,無數在場對美人有意的男人一把把眼刀飛到他身上,如果眼波可以殺人,他已經死上千百回了。為此只要走到只有他們兩人的角落,阿Dick就會摸着胸口對她說“吓死人了”“我好害怕”“我為你犧牲這麽大你得補償我”之類的話,每每這話說到一半有服務生經過,他又可以迅速撤換回正常狀态,看得顧芷晴一面擔心着他會不會得了精分一面對他的演技嘆為觀止,這位沈主管是有多少張面具随便帶啊。
阿Dick在衆男的X視線中老吵着要她撫平他幼小的心靈所受的傷害,事實上顧芷晴在衆女虎視眈眈的目光中也不好受,都怪這阿Dick長了一張太好看的臉,平時他又舉止輕佻,害一衆女員工想方設法地在這場宴會中和他來一場浪漫的邂逅,現在她人站在他身邊,或者說他成晚就跟着她,她又好歹算得上一個花瓶,衆女的幻想被人殘忍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破了,她就更加慘成衆矢之的了。所以為什麽是沈主管你高呼要她對你負責,而不是她揪着你要你還她清白呢?說來要是唐文斐今晚來了,那些女的追着誰又是個未知數了吧……
顧芷晴猶豫着要怎麽跟身邊笑嘻嘻的男人商榷這到底是誰負責誰的嚴肅問題,又一個服務生端着托盤在他們面前走過,阿Dick手一伸,從托盤上拿回兩杯香槟,給了一杯顧芷晴,“今晚晚會會來很多有名氣的嘉賓,基本上每年高層都會發請帖請一些商界名人過來,看舞臺那邊……看見那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沒有,那就是和訊通信的創始人,也就是那個蕭藍的父親。”
阿Dick給她道出站在舞臺下和King姐說話的中年男人的身份,他們這邊相談甚歡,沒等她移開眼睛,一對男女也攜手加入了談話,那正是齊楚生和挽着他的蕭藍,期間齊楚生好像察覺到有人一直看着他,他微微側首顧芷晴他們這邊的方向,碰上她的視線,他一愣,不知是該繼續他們的話題好還是過來打招呼好,顧芷晴卻沒有他這麽多顧慮,她就只看了一眼,就這麽一眼無比自然地移開眼睛,好像在觀察會場不小心瞄到他一樣,繼續去觀察會場裏的其他人。
顧芷晴這樣的反應讓阿Dick很滿意,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未必很能幹,卻比Annie、蕭藍這種白骨精看通透得多,她懂得趨利避害保護自己,在那些女人都以為自己的與衆不同或者豐厚家底能得到齊楚生青睐時,殊不知齊楚生喜歡的根本不是她們。
“等下要不要陪我跳一支舞?”阿Dick在看見有兩位女士沖他笑着走過時,先一步向顧芷晴發出邀請。
“我不太會跳舞。”
“沒關系,就是玩玩而已,反正開場的也不是我們,等他們跳過開頭那一段,後面的我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呗。”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麽辦吧。”阿Dick一張臉笑得春暖花開的,顧芷晴快想給他一拳把他那張笑得菊花一樣的臉打爛時又見他湊近了一點點,嘴皮子沒有動,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音量說:“你身後有個男人朝你走過來了,我要是沒有猜錯是想邀請你等下跳舞的……別轉頭看,怎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別說笑了,她對于跳舞這事真的是一點都不會啊,這簡直是違背了作為一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