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4)
陰是短短十來天的過年時間,于是小文斐很多年生日許下的願望都是快點過年,他想見爸爸。
唐文斐十一歲那一年他爸爸罕有地一年之間回來了四趟,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放在以往他一定好高興,但他這次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爸爸來回辦理的是離婚的事。
一個男人孤身在外闖蕩了快六年,沒有一點手段絕不可能辦到,加之人在異鄉漂泊,略略遇上女子的溫柔更難免把持不住。蕭俊文的劫是李婉商,并且他沒能渡劫,在得知他有家室後李婉商還是悄悄和他好上了,這一好便将近五年。
五年和十一年相較,情人和正妻相比,哪個輕哪個重明事理的人不用想都能分辨,蕭俊文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然而明白歸明白,溫柔是一張張開了的大網,刀劍尚能直中要害,這溫柔卻是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陷阱,他逃不過李婉商布下的局,也舍不得那個三歲會嬌滴滴喊他爸爸的女娃,所以權衡之下他放棄了自己的妻兒,留下了那套夫妻共同購置的新屋給他們母子選擇了李婉商母女。
“軍人世家的兒女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血性,我媽媽是一個很要強的人,蕭俊文和她離了婚半年被我外公知道了,我外公派我舅舅把我和母親接回家了,過了三年,她生了一場很大的病,然後過世了……”
“她走的時候我還沒有十五歲,我讀的是寄宿學校,她臨走前的那個周末下午我本來要回學校的,結果她叫住我怎麽說都要我把她帶回當年買的那個屋子去看看,沒過上兩天,人就沒了。”
“人真是脆弱……”
顧芷晴抱着他聽完了整個故事,末了她摸了摸他的臉頰,又親上一記又一記安慰他:“你不是他,我也不會是你媽媽,都過去了。”
“萬一這事重演呢?”越是悲慘的故事越美麗,并且這悲傷往往帶着不可抗逆的宿命,這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定律。
“不會的,以後你上哪兒我就跟到哪兒,而且我要去的地方都帶上你,你不準說我啰嗦,我也不嫌你煩,我們買兩套屋子,一套在市區一套在海邊,等七老八十了就住到海邊的屋子去,等孩子有了空就回來看看我們,總之我們永遠不分開……”
往事在唐文斐的敘述中又一次上演了曾經演繹過的悲歡離合,不同的是,這一次有她在他身邊,這夜晚不再孤獨得可怕,突然地他回想起在他母親逝去後他翻看她的日記裏寫的一段話:“我愛着你,即使後來我知道你是錯的人,我還是沒有後悔過,至少我不是一無所有,你給我留下了回憶留下了文斐,我還有文斐他們陪着我。”
——他終于等到了人生中的完整,他有顧芷晴陪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求五字評論別霸王我好麽?~~~~~TOT
章節目錄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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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斐就是唐文斐,繼那海市蜃樓般的憂傷夜過去,第二天醒來開始,又是一個生活在陽光下活蹦亂跳的妖孽,好像那晚的事都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他嘛,真的是個陽光明媚的人。酯駡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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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了唐文斐,确認他沒在鑽牛角尖,顧芷晴更多的精力便是放在公司人事關系的事上,畢竟Annie對齊楚生有意思看她不順眼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她和齊楚生撕破了臉皮,想來她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極端,要麽是Annie想通了蕭藍才是她最大的敵人悄悄地放過她,要麽她這眼中釘是非除不可。
戰戰兢兢地想了兩天的方案,還是沒想到什麽好點子出來,她沒敢問唐文斐要怎麽應對,就怕他聽完和齊楚生有關,會忍不住一撸袖子跑到朝陽樓下截下齊楚生把他狠狠揍上一頓,當然了,在揍人之前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會先修理她幾回……
既然沒想到就一切順其自然一如既往好了,不過凡事記得要再加點心眼。顧芷晴這麽告誡自己,然後在星期一繼續賣力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去,而作為那晚事件的另一位知情人阿Dick在看見她以後很友好地笑眯眯和她打了聲招呼,毅然将她規到自己的陣營裏頭。
這天破天荒地銷售部沒有開例會,一早回來沖沖到達的齊楚生經過她的桌子時交代她會議臨時取消,改讓她通知大家回來,說是接到了一張大訂單。
顧芷晴被他這一打亂瞬間忙得人仰馬翻,回到公司的人也是一片狼嚎,但在狼嚎之餘個個摩拳擦掌,喜的是銷售部這群人的工資在固定底薪的部分外,更多的是看傭金;而悲的是齊楚生是個出了名的工作狂,接到大單子意味着他們又得開始沒日沒夜地工作了。
“真就那麽慘?”顧芷晴照舊拿了齊楚生的馬克杯到茶水間沖咖啡,正好遇上在裏面斟茶的阿Dick,她瞧了瞧四下無人,便趁機問他。
“嗯?”被問的阿Dick眨了眨眼,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思維似是沒有和她同步到一個頻道上。
“我是說……”她退了兩步朝茶水間外面的走廊顧盼了幾下,才回到裏面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們不是說總監是不要命的工作狂麽,連帶員工都不能休息,真的假的?”要真的和他們說的那樣,那她要怎麽辦啊,不是她不能夠熬夜,而是家裏的唐文斐會想什麽啊,再說了,他們說的聽着都讓人恐怖啊。
“哦,你說那個啊……”他終于明白她在說什麽了,“其實也沒有他們說的這麽可怕啦,有單子到手忙點是必然的,不過既然是大單子,自然就比平時接的單子要更忙些才對,最多就是大家早點到公司,然後晚上要忙應酬,十一二點的時候回公司開會彙報情況修訂策略而已。”
……而已,好一個而已啊,這幫人到底是有多麽強悍的意志力和精力啊,早上一大早起來,跑馬路跑業務跑一天,晚上深夜還得回公司OT……
阿Dick很輕松地聳聳肩,接下去補充:“其實晚上不回來也成的,要應酬的可以打電話提前報備,只是嘛老大大半夜的都回公司坐鎮,底下的人不回來覺得都不好意思罷了。”
……她敗了,原來BOSS以身作則還可以有這麽一着效果。
“到時你應該不用回來的,我們銷售部流傳着一句話我想他們都沒告訴你吧?”
顧芷晴搖搖頭,他燦爛一笑,聽得他說:“那就對了,公司的人都說銷售部是把男人當牲口、女人當男人使的,作為一個非牲口的生物體,我認為你有特權拿到正常的作息安排的。”
阿Dick的話說來說去就是她有特權的意思嘛,而所謂的特權是,齊楚生召集了一堆人進去開會,這會一開就是半天,卻沒要求她作記錄或者跟進會議進度,唯一的要求是每半小時讓她進來換點咖啡啊茶水啊什麽的,還有幫他們下單叫外賣解決中午的事,這等于變相對放了她半天的假,她瞧着部門裏沒人蹲在自己的位置上玩玩農場或者連連看,一晃就是好幾小時去。
同樣地,Annie也沒有參加這次會議,這算是男同胞們陷入苦苦的車輪戰中給她們女同胞的優惠?
說起Annie,她今天一反常态地很很晚才到公司,等大家都進去開會了,顧芷晴給他們送完了一輪咖啡,她才施施然挽着個提包目不斜視地通過部門那扇玻璃門。從臉色上看不出她心境如何,她就像平時一樣冷着一張妝容精致的面孔,穿越大半個辦公廳徑直回到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去,也不知是她真沒看到留意到顧芷晴還是她不想搭理她,總之她是難得地沒在她身上找茬。
Annie的辦公室是最靠近部門大門的那所,換言之自大門走進她辦公室所需時間是最短的,顧芷晴坐在自己座位上微微擡高下巴,越過遮擋視線的擋板和電腦熒屏緩慢轉動脖子,視線一直黏在Annie身上,直到人家進了辦公室關上門板拉上百葉窗。
所以她勾搭總監的罪名算是被洗去了?要是Annie每天都想今天這樣多好啊,她不理她,她也不用想什麽對策去應對她,但願她是看開了才好,齊楚生這個人野心很大,這一點無論是在蕭藍這事還是他小時候那遭事上都看得出來,他這樣的人天生就适合這種爾虞我詐的商場,他可以游走在各種陰謀詭計中游刃有餘,甚至機關算盡算得淋漓盡致,卻不是一個能帶給女人幸福的男人,要是他和Annie一起,那才是Annie的不幸。
部門裏的會議一開便開到下午1點多才結束,一衆銷售員從會議室出來有的神情疲憊,有的捏着揉着自己的眉心,前額一條條皺眉皺得可以夾死蒼蠅;有幾位女銷售員甚至是面色發白,加上面上的粉底,只要把頭發披前面都可以COS貞子大姐了。
在作鳥獸散争取回家休完今天或者結束手上能結束的單子的人潮中,阿Dick和齊楚生并肩走在最後,他們兩個一個隐隐含着笑,另一個依舊木着一張臉,唯二被一個會折騰下來面不改色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怪不得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成為搭檔的兩人一只是怪物,另一只怎麽會差得太遠呢。
“顧美女,我們的Annie大主管呢,你看見她回來了沒有?”從會議室出來,阿Dick偕同齊楚生來到她的桌前,他屈指敲了敲她的桌面,搶先了一步齊楚生要問的話。
“是啊。”她伸手指了指那扇被拉上了只可以從縫隙裏窺見一絲絲光的百葉窗,說:“在裏面,你們進去開會她就回來了。”
“她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作為一個主管先是遲到,遲到了也不進來開會這還像什麽樣子。”齊楚生鼻子冷冷地哼出一聲,擡步直接就往Annie的辦公室去。
這事不會鬧大吧,畢竟現在風頭火勢的,“總監,Annie姐回來的時候我忘記再通知她一次你們在開會了……”罷了罷了,她寧可獨自把事情攬下來也不要看見這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旦戰火蔓延起來,苦了的還不是成天待在辦公室的她啊。看着齊楚生越走越遠無動于衷的背影,她想是要出問題了。
“喂喂,回神啊美女,咱總監的背脊就這麽迷人?”阿Dick又敲了一次她的桌面,把她敲回神,一轉頭就是他那張笑眯眯欠扁的臉。
“沒有啦,我就是有點擔心Annie而已。”顧芷晴沒好氣地眼白一翻,直接坐在椅子上繼續忙她的。
“你擔心她不如擔心你自己吧。”阿Dick見她坐下來也不甘示弱,站着說話不平等不禮貌啊不是,再說他幹嘛要虐待自己,這辦公廳的椅子多的是,他随手拉過來一張就能坐了,“你為她想她可沒為你想呢,談得來還是談不攏,她最後還不是拿你來祭刀子?要知道你可是她‘情敵’呢……”
“喂,你說話小聲點,我什麽時候變成她情敵了?”顧芷晴迅速從座位上拉長了脖子四周觀察,幸好沒人在留意他們在說什麽,不過沒留意不等于沒聽到,重新坐下來,她都想掐死這個阿Dick了,真是個大嘴巴!
“我說真的,你知道她對……”看見顧芷晴露出兇狠的模樣,他笑笑換了個詞眼,“對那個誰誰有意思嘛,那誰誰又喜歡……不對,是偏袒你,有偏袒你的嫌疑,你覺得她可能不想歪?”
她無言以對了,就是覺得不可能她才惆悵死她啊。
“你還是別太善良,該反擊的時候就反擊吧,這是辦公室,辦公室就有辦公室的生存規則,沒有人能善良得來,必要時利用一下某人的偏袒也不為過,你自己想想。”
其實阿Dick的話說得很有道理,辦公室政‖治有辦公室政‖治的一套,不是她一個人的天真就能動搖這社‖會的規則,不适應者遲早被淘汰也是游戲規則,她嘛……她真的要非靠齊楚生不可?
顧芷晴想這個事想了一個下午,因為繼開完第一個會,休息了一小時齊楚生又把衆主管齊集叫進了會議室開了兩個小時的主管會議,空蕩蕩的辦公廳就剩下那麽幾個人,看大家都不注意她就偷偷上農村偷菜來着,只不過這菜偷了兩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安雅給她發來了一條短信,把她從座位上直接炸了起來。
章節目錄 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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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芷晴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收到短信那會她還在上班,她拿着那手機急得團團轉,有位女同事都看出了她不對勁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只是笑笑用了個借口頹唐過去,不是她不想請假去看安雅問清楚她事情的緣由,只不過是按道理來說她和安雅再親關系再好也只能算作好朋友或者姐妹淘,要請假都沒有借口啊。酯駡簟浪
顧芷晴到醫院樓下時給安雅打電話她正在忙音中,等她沖上婦産科繞了一圈沒看見人,最後還是打通了電話在醫院的餐廳裏找到她。
“芷晴妞,這邊!”安雅坐在人流不多的餐廳裏,她前面放着一個殘留着奶油忌廉的碟子和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見顧芷晴風風火火地趕上來,忙把餐牌推過去,“沒空就不用趕了嘛……來吧,看看要喝點什麽。”
“随便吧,什麽都好。”顧芷晴随便掃了一眼餐單上的飲品,奶茶咖啡什麽的不是和街邊的咖啡室一樣,最多就是多了一個牛奶選項罷了,把餐單推回給安雅,聽她跟服務員下單幫她又要了一杯奶茶,她才問她:“怎麽只有你一個人了,杜衡飛呢?”
“他沒來。”
“沒來?這麽大一件事他都不來?是不是太過分了些?!”她聽安雅這麽一說瞬間來氣了,要是小毛病還沒多大的事,不來就不來,現在安雅有了他孩子,雖則她只是剛懷上,但孩子他可是有份的,他怎麽能不來?
“妞,不關他事,是我沒有告訴他今天要來醫院。”
這不對勁,安雅不是纏人的女孩,但沒至于獨行獨立到能把未婚先孕這事看得這麽灑脫,再加上她這人打小不是生病病得五顏六色是死活不進醫院的,說是怕醫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可不信她事前沒有檢驗過就主動來醫院做檢查……顧芷晴輕嘆一聲,抓着安雅放在桌上的手,興許是她一直待在室內又喝了熱飲,別看她穿得單薄,她的手還被她要暖上好些,“你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
“前幾天。”
“幾天?”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奶茶,顧芷晴随手把附送的兩包糖給了一包安雅,安雅喜歡喝很甜很甜的飲品,相反她卻不是那麽喜歡含糖的東西。
這不,把顧芷晴遞給她的糖包拿到手,安雅撕開來直接倒進那杯喝了剩下一半的奶茶裏攪勻,“我看看……大約五六天吧。”
“……發現自己有了一星期你都不跟他說?”
安雅也想到她聽了會是這個反應,她往後一靠,攤手苦笑,“不是我不想和他說,只是前兩星期剛好我和他吵架了,到現在還沒有和好,所以……”所以她實在拉不下面子去給他打電話,她真要找他理由當然是很充分,可是她不想被人家想成是因為要他負責任才找的他,他們之間的問題都沒有解決好,現在又來一個問題,還是孩子的問題,這些問題混合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得到有效的解決方式,甚至會把事情變得更複雜、更糟糕。
“那你打算怎麽辦了,就這麽拖着不告訴他?你能等,可你肚裏的孩子等不了的。”她掃了一眼安雅還是平坦的腹部,那溫軟的肚皮下如今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你和他還沒結婚,難道你想一拖再拖,等肚子都隆起來了才穿婚紗嫁人?”
開玩笑咧,那場景想想就惡寒,她安雅自小就幻想着要穿着美美的婚紗步入教堂的——即使長了這麽大,無數參加婚宴的經驗告訴她本國不适合港臺電視劇在教堂裏宣誓的那套,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漂漂亮亮光彩奪目的,結婚這事可就一生一次啊,你讓她挺着個皮球嫁出去,她寧可做單親媽媽算了,“那就等孩子生下來再算。”
“你覺得你爸爸媽媽爺爺他們會答應?”
聽他們之前說的,安爸爸和安媽媽本來就對杜衡飛沒有太多的好感,可能是他們本來就家底豐厚,杜衡飛的收入又不多,在他們看來他人即使再好,卻難以保障安雅日後的生活,關于這一點不滿也是無可口非,畢竟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擔心這些?而安爺爺,他對杜衡飛很是滿意,但這前提條件是他和他家孫女是在規規矩矩地交往,現在先上車後補票的,想必沒有多少老人家是能處之泰然去接受的。
“不答應啊……”安雅笑容再添幾分苦澀,要是他們同意,她就不用和她老爸為了杜衡飛吵了一場了。
“不就是了,你家裏的人不答應,你又不告訴杜衡飛,那你一個人怎麽辦?你總不會想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把他撫養成人吧?安雅,這樣不實際,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和杜衡飛商量一下的。”
“我知道,我會和他說的,但不是現在……”安雅捧着杯子手腕輕晃,杯中奶啡色的液體随着她每一下動作一晃一晃的,映在她深棕色的眼珠子上一圈圈的在打轉,“芷晴妞,你和唐文斐沒走到像我們這一步所以你不懂,不是我不願和他說,是他連最基本的事都沒有處理好,我再和他說這事只會增添大家的煩惱而已,倒不如等大家冷靜一下,他能給我答複的時候我再告訴他。”
“什麽最基本的事了?他爸爸媽媽不接受你?”放下杯子,顧芷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奶茶不是很甜,沒有多少茶味,奶味倒濃郁得緊,那甜甜騷騷的味道停在她味蕾上,怎麽吞口水都無濟于事,膩得人發慌。
“嗯,他上個月把我帶了回家去見他父母,杜叔叔還好,只是他媽媽不喜歡我。呵,你不知道,她一見到我就給我下馬威,吃飯時還當着一堆親戚數落我這不好那不好的,說我這種大城市的女孩子嬌氣,一看就知道不會照顧人不會體貼丈夫,又說我穿得花枝招展的肯定不懂持家,我艹,我不是為了給他們一個好印象才穿裙子還穿得那麽淑女去嘛,要不是我還是要給我男人和杜叔叔面子,我早就和她拍桌子了……”
不提這事倒好,一提她就火了,她長這麽大誰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裏寵的,即使安爸爸時常不滿她的作風,都沒至于讓她這樣難堪。她家就是這點好,有些事關上門一家子怎麽說怎麽鬧都成,但出門在外他們就是一家人,一致對外,自家人不給自家人面子,到頭來還不是刮自己一巴掌?盡管她還不是她杜家的媳婦,但那天杜衡飛還是打着她是他女朋友的旗號介紹給大家認識的,這不等于刮了她和她自己一巴掌,是連杜衡飛和杜衡飛的父親都一起刮了,害臊不害臊啊?她真想不通那兩父子是怎樣忍受她這種女人還一忍就這麽多年的,換作是她,她寧可離家出走也不要那個家!
杯子重重地擱在杯托上,發出刺耳的“哐”的一聲,她們卡座附近的人和幾個服務員都看了過來,意識到大家的視線,安雅才不得不把音量放小一些,又說:“這都算了,她不喜歡我認,反正我也不喜歡她,她同意好不同意好,以後我和杜衡飛結了婚是肯定不會和她住的,就那麽逢年過節過上幾面,我最多忍忍就算,可你知道她和杜衡飛背着我幹了什麽麽?”深吸了幾口氣,安雅摸出張濕巾擦了擦面頰和額頭,她需要冷靜一下,她怕她會忍不住把下面的內容直接吼出來,“前兩個星期,她在明知道她兒子有女朋友的情況下給她介紹了兩個女的,其中一個還是她什麽朋友的女兒,那個飯局上我看見她也在,一看見我們來了就沖着我男人笑得喇叭花一樣,差點沒惡心死我!最過分的是,杜衡飛那個孝子居然還瞞着我接受了他媽安排的相親,換作是你,你說你生氣不生氣?”
額……這個問題确實不好說,杜衡飛他媽媽确實極品了一些,杜衡飛這種處理态度也真的是說不過去。顧芷晴試探性地問她,安雅現在是有了孩子的,千萬不能刺激到她:“親愛的,那他是怎麽和你說?”
做錯事不要緊,一邊是女朋友,一邊是自己母親,杜衡飛夾在中間的,難免一時頭腦發熱沒處理好,關鍵是看他事後的态度——态度!
“怎麽說?他根本就沒有将這件事告訴我,是杜叔叔悄悄打電話給我說的,不然我怎麽會這麽生氣?!”
好吧,杜衡飛這次是大錯特錯了,她便是想幫都幫不了他,“安雅妞,我記得你是和他一起住的,那你現在生氣跑出來是住哪兒了?”
“賓館。”
她現在挺着個肚子怎麽能一個人住賓館,而且飯館裏的東西也不健康,這會直接影響下一代的啊,再怎麽生氣,安雅被氣得沒了理智就算了,杜衡飛居然沒把她追回家去這絕對是他的錯,太不是男人了!
“妞,住什麽賓館,你就不會給我打電話跟我說啊,來,退了賓館到我家去!”顧芷晴很豪邁地摸出一張鮮紅鮮紅的毛爺爺遞給服務員埋單,一邊拖着安雅往收銀臺的方向去拿找贖的零錢,“床的話要委屈你跟我睡一起,我給你做飯,總之我怎麽可能放着我幹兒子和他媽流落在外!”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別霸王我啊,看見這麽少回複我內個桑心啊TOT
章節目錄 chapter 44
2012-6-15 14:13:14 本章字數:4503
當晚安雅去賓館退了房間,和到超市逛了一圈提着大包小包的顧芷晴一起回到家時,唐文斐枕在客廳那小角的書桌前正開着拷貝臺奮力繪圖。酯駡簟浪那小書桌是顧芷晴看他工作辛苦收拾出位置讓他買的,拷貝臺則是不知他從哪兒捧回家的,要做一個新時代能養家活兒的好男人,必須要工作設備齊全外加有一個體諒自己的好老婆才成。
難得靈感大發,唐文斐畫圖連續畫了一個下午已經餓得人都虛軟下來,好不容易總算等到顧芷晴回來,她拿鑰匙開門的那一刻他差點沒有扔下筆撲上去,“寶貝,你回……”那個“來”字和他想撲過去的動作在看見顧芷晴身後冒出來的安雅後完全定住了。
“我回來了。”顧芷晴提着菜和平時一樣打招呼。
倒是安雅,在進門時看見一個男人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提筆勞作,側面被燈火打得棱角分明異常白皙,就好像任何一所平常的家庭裏,自由職業者的丈夫等着晚歸的妻子回家做飯一樣,給人一種歲月安好的味道,但這不包括唐文斐扔下筆轉過來一張英俊的臉表演着小狗讨吃的表情的一幕,前後反差太大了,安雅“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出聲。
唐文斐一聽那笑聲臉頓時黑了,這麻煩的女人怎麽會在這裏,每次碰着這個瘋女人就沒好事情發生,這女人就只有杜衡飛受得了,“你來幹什麽?”
“我啊……不好意思我沒忍住……”她捂着嘴巴又笑了會兒,說:“我是來芷晴妞這裏借住的,啊——”她突然這麽一叫,把人都叫得要出心髒病了,“你們……同居了?”
“有問題?”顧芷晴有點尴尬地搔搔腦袋,扔下一句“我先去做飯”就當鴕鳥跑了,唐文斐磨着牙,要是可以他一定會把這女人和她的行李打包扔出這座大廈。
“沒有,我就是稱贊你動作利落嘛。”
“是——嗎——?你不是有地方住麽,過來幹嘛?”杜衡飛搞什麽的,将自己老婆往別人家裏塞,他最近就這麽料潦倒連租個房子兩人住都租不起了?
“之前有的,現在沒了。”安雅将行李甩到沙發上,人在另一張單人沙發坐了下來,她本來就懶,能坐的絕不站,何況現在她懷着孩子,那是一個人負着兩個人的重量,讓她站着有多累啊。
“什麽意思?”
都說女人的邏輯思維不好,這話說得真有道理,他根本聽不懂安雅的話,什麽叫現在沒了,是沒錢租房他們分手了還是怎樣?總之他被她整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出是何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安雅聳聳肩,故意隐瞞了孩子的事和她和杜衡飛鬧矛盾的事,反正她不想說這個,至少不想在肚子沒有米飯的情況下說,餓肚子的人心情本來就不好,還想這些有的沒的豈不是自找虐?
“好吧,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既然你是借住那要住多久?房租呢?”唐文斐手一攤,挑眉,他住這裏都要給房租給夥食呢,這個女人住了進來打擾了他們二人世界不說,連錢都不給?沒門。
“住到我有地方去為止啊,我哪裏知道要多久,至于房租嘛……”安雅手掌半圈在嘴邊,朝着廚房的方向大喊:“芷晴妞,我等下把房租給你。”
廚房裏的人沒有答話,大約等了幾秒,顧芷晴拿着個勺子來到廚房門口,探出頭來,“什麽房租,我和你之間還需要交房租?你給我安心住下來就好了。”
安雅對唐文斐得意洋洋地使了個眼色,掩不住眼裏的笑意,明晃晃的在耀武揚威,“可是你男人說要收我房租……”
“別管他的!”
唐文斐被顧芷晴厲了一眼,可憐兮兮地垮下了嘴角,世界上有的事叫禍不單行,很快他就想到一個問題并論證了禍不單行的意思,“老婆,我們哪裏有多餘的床和房間去招呼她?”
“我卧室裏不就有床嘛,我和安雅睡,你睡沙發去!”說完,顧芷晴把廚房門一關,安雅的哈哈大笑以及唐文斐憤怒的低吼就這麽被隔絕了開來。
有了安雅的家熱鬧了很多,特別是安雅時不時會和唐文斐鬥嘴,那兩個屬性腹黑、外在體現為牙尖嘴利的人一開鬥就停不下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并上這兩個人都是自由職業的,一個室內設計師一個是搞服裝的,兩個人成天堆在屋子裏,根本沒有一時能安靜,顧芷晴每晚回到樓梯口就聽得見他們搶桌子畫圖或者搶她的棉花糖當抱枕玩的聲音,上下左右的鄰居到現在都沒有投訴簡直是奇跡。
有了安雅在的直接後果是,除了熱鬧,晚飯她多了很多噴飯的機會,而這間接導致的後果是,一餐二十來分鐘的晚餐拖延至四十多分鐘,于是晚上的時間就不斷在縮短再縮短,并且睡覺前她一定會接收到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每每她要關房門了,唐文斐就會把頭擱在沙發背上無比哀怨地望着她,無聲地控訴她有了安雅就把他抛棄在凄風苦雨的黑夜裏,最開始顧芷晴良心也有點過意不去,最後她是迅速關上門板眼不見為淨。
睡了一段長時間的高床軟枕,你讓唐文斐再去睡沙發他怎麽可能睡習慣?才睡了兩萬,他就腰酸背痛,第二天飯都吃少了半碗,而長期這麽忍受下去的結果是——唐公子終于爆發了!
唐文斐坐在SANX的吧臺旁點了兩瓶啤酒,自己開了一瓶來喝,期間有好幾個花了濃妝的漂亮美眉來搭讪,都被她一一擋掉了,他一點一點地喝,喝了半瓶子啤酒,杜衡飛才出現。
沒見到他還好,一看見人唐文斐差點把手裏的酒瓶都摔了,“哥們,你搞什麽來了?!”其實光是一個搞什麽來都不足以形容了吧,一貫幹幹淨淨的杜衡飛竟然搞得滿腮胡絡,衣着還是往日的衣着,卻多了幾分頹唐的味道。
“沒什麽……”杜衡飛沒等他招呼,徑直拿起放在一邊原先未開封的那瓶啤酒,仰起頭就一番猛灌。
“喂,你搞什麽了你,我讓你出來是解決問題不是讓你喝悶酒的。”唐文斐擡手抓住他的瓶底,不讓他再灌。
杜衡飛被他撓了一撓,滞了一下,那金黃色的酒液順着他堅毅的下巴漏了一小股下來,他反手擦了擦嘴角,握着酒瓶的那只手拿穩了瓶頸往上端了端,沒端得動,只好放棄,任由唐文斐将酒放回吧臺上。
“擦一擦吧。”唐文斐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變了張紙巾出來,收回手前順道在他肩上拍了拍,“為了一點小事把自己搞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真夠男人了你。”
“小事?你試試夾在女朋友和母親之間試試?”
“抱歉。”唐文斐沒有哪怕一點抱歉意味的聳聳肩,“我沒有母親,沒辦法去試。”即使他母親在世,想必也會對顧芷晴這種性子好、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