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章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您好,我是陳玉玲,請問您是黎叔叔嗎?”

三四秒之後,電話那端才傳來回答,“我是,玉玲你好,歡迎你來嘉城!”

爸爸并沒有跟自己說黎廠長的年齡,想着黎廠長是爸爸的朋友,所以陳玉玲就想當然的把他和爸爸劃在一個輩分上了,可是意外的是,剛才聽他說話的聲音,卻不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可是自己已經叫出口了,而且自己又沒見過他,沒準人家就只是聲音顯年輕呢,陳玉玲也沒再改口,繼續黎叔叔黎叔叔的叫着。

陳玉玲本以為黎叔叔是個跟爸爸一樣的人,不茍言笑,生活上粗枝大葉,沒想到他卻很平易近人,也很體貼,小到她住的地方,大到她此行的進貨安排,黎叔叔事無巨細的都替她想着呢。

黎叔叔還說最近嘉城有人從香港進了一批國外的膠卷,因為着急有錢,所以想要緊急脫手,願意按批發價賣出去,價格跟市面上的國産膠卷相差無幾。

雖說國産膠卷質量也是不錯的,可是黎叔叔說的這個外國膠卷質量更好,價格一卷就比國産的貴了竟十塊錢,如果能用國産膠卷的價格買到這種外國膠卷,那可真是賺大發了!

陳玉玲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趕緊問黎叔叔這人在哪,膠卷脫手了沒?

黎叔叔說知道她來嘉城就是為了進膠卷的,所以他搶在別人前面把那人給攔下了,讓她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帶她去見那個人。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麽好的機會,陳玉玲怎麽舍得讓它等到明天,當即就跟黎叔叔說,請他幫忙搭一下線,她想現在盡快見到那個人。

聽出了陳玉玲的迫不及待,黎廠長也沒再勸她,答應了她的請求。

快到跟黎叔叔約定的時間了,陳玉玲走出了賓館,提前在門口等着他,沒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從前排走下來一個人,剪的很短的板寸,棱角分明的臉,穿的不是時下最流行的蝙蝠衫喇叭褲,而是一件白襯衫搭西裝褲,和街上的人相比,少了份輕狂多了份穩重,這人看着頂多也就三十歲。

他就是……黎叔叔?

不等陳玉玲開口詢問,面前的男人就漾起了笑容,“你是玉玲吧?我是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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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刻意把叔叔這兩個字咬的很重很清晰。

對着這張臉,喊人家叔叔,陳玉玲有些窘迫,那句“叔叔好”到底還是沒能喊出來。

“我們族裏的弟弟妹妹們都叫我祥哥哥,要不你就跟他們一樣,也叫我祥哥哥吧!”

黎祥的話瞬間打破了陳玉玲眼下的尴尬境地,“好啊,那我以後也叫你祥哥哥!”

黎祥幫陳玉玲打開後車廂的車門,扶着頂部的車框,等她坐進去了就把門又關上,想着自己跟她是第一次見,對方還是個小姑娘,一起坐後排,怕她會感到不适,黎祥重又坐回到了前排。

一路上,陳玉玲都在跟黎祥打聽那個要賣外國膠卷的商人的信息,什麽那人是不是可靠呀,膠卷确定是正牌的嗎,他手上有多少膠卷呀……

陳玉玲的問題一個連着一個,黎祥沒有一點不耐心的樣子,詳細的把她的問題都一一解答了。

黎祥不是沒接觸過到嘉城來進貨的外地人,可還從來沒遇到過像陳玉玲這樣,第一次到嘉城,啥景點也不看,啥地方也不感興趣,滿腦子只想着生意的女孩子。

到底是陳廠長的女兒,果然不同。

司機提醒他們到了的時候,黎祥很快的付了錢,然後從前排出來又幫陳玉玲開了後車門,護着她下了車。

陳玉玲還從未受過這種待遇呢,哪怕是未穿書之前的她,黎祥可以說是陳玉玲遇到的最紳士的人了。

下了車,映入眼簾的就是綠榕掩映下粉牆黛瓦的外牆,旁邊大門上墨綠色的灑金牌匾上寫着沐溪酒家這幾個字。

是單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別具一格的地方。

陳玉玲跟着黎祥走進去之後,更是看到一番別樣的景象,這哪裏是吃飯的地方,明明就是一座精致的園林啊!

酒家內的布局迂回曲折,層次豐富,步入樓內,更恍如一座藝術殿堂,金碧輝煌的木雕檐楣,泛金套色的花窗尺畫,看的陳玉玲目不暇接。

而這個時候的陳玉玲,首先想到的不是對裏面這些藝術品精湛工藝的贊嘆,而是想着在這裏吃頓飯得花多少錢啊?

祥哥哥這是在幫自己跟人家牽線,所以才來這裏吃飯的,這錢按道理應該自己出,那這錢不會真要自己出吧??

陳玉玲不自覺的捂了捂藏在自己內一衣口袋裏的錢。

還好,這裏不僅有豪華高檔的貴賓接待區,還有專營特色小菜、平價菜點的大排檔,黎祥帶着她在榕苑大排檔坐了下來。

一直在心疼錢的陳玉玲也終于淡定了下來。

黎祥先點了些菜,然後讓陳玉玲坐在座位上等着,自己去接那個賣膠卷的人去了。

黎祥再回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黎祥給他們互相介紹,陳玉玲主動跟人家打了招呼,“陳老板好!”

陳老板毫不掩飾他來的目的,坐下了就開門見山,說自己家裏出了點事,這批貨他沒時間再轉來轉去的了,只想趕緊脫手,拿了錢回家處理家裏的事,所以在價格上這已經是最低價了,如果陳玉玲還想要壓價的話,那他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他說這個價他根本不愁賣不出去,只是看在黎祥的面子上才給她多留了一會兒。

看得出來,陳老板是真的很着急,能用這個價格買下來已經是賺了大便宜了,又是黎祥幫忙牽線的,陳玉玲也很幹脆,“陳老板,就按你說的價,等我确認過這批貨的質量,沒問題的話這些貨我全要了!”

陳老板說質量她可以放心,都是正版的貼牌貨,還有黎祥當中間人,根本沒有驗貨的必要,還說她一個小丫頭,哪裏驗的出來貨真貨假的,這個流程可以免了。

但是陳玉玲很堅持,人情是人情,商品是商品,該驗還是得驗的,說等吃完了飯自己就跟他去驗貨,沒問題的話,自己當場付錢取貨。

陳玉玲一句句,有條有理,句句在理,陳老板看了眼黎祥,見黎祥沒有任何的反應,也就只能從了她。

在兩人談判的過程中,黎祥一言不發,只是吃着桌上的菜,充當着一個不偏不倚的合格中間人。

中途,陳玉玲去了趟衛生間,把藏在內一衣裏的錢拿出來放進自己随身的小包裏。

陳老板着急出貨,陳玉玲着急驗貨,這頓飯并沒有吃很久,黎祥就陪着她去了陳老板的貨倉。

打開紙箱之後,陳玉玲就埋頭驗起了貨。

未穿書之前的陳玉玲也沒少用外國膠卷,對陳老板進的這個牌子的膠卷尤其熟悉,它的系列不多,但很經典,暢銷多年,而且每個系列都是有固定編號的,仔細檢查,都是對應的上了。

驗過之後,陳玉玲就從包裏拿出錢,數了四千,遞給陳老板,“您數數。”

陳老板把紙箱封好,搬到陳玉玲面前,接過錢一張張數了一遍,“沒問題。”

黎祥叫了輛出租車,幫她把裝滿了膠卷的紙箱搬到了住的賓館。

初到第一天就撿了這麽大個便宜,都是祥哥哥的功勞,在沐溪酒家的那頓飯最後也是祥哥哥付的錢,他的好陳玉玲都記着呢。

想着沐溪酒家那麽好的地方,那頓飯也沒吃盡興,為了慶祝自己以這麽低的價格買到了這麽一大箱外國膠卷,也為了感謝祥哥哥,陳玉玲跟黎祥約好了,明天晚上請他吃飯,還在沐溪酒家,還說,這頓飯一定要讓她付錢。

黎祥沒有跟她争,一口就答應下來,還說明晚還來這裏接她。

陳玉玲看着房間裏那一大箱子的膠卷,心裏就忍不住的興奮,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發哥。

在電話那端的發哥聽說之後,比她還興奮,激動的都語無倫次起來,在電話裏就跟陳玉玲讨論起了等她把膠卷帶回來,這一卷要按多少錢賣,還說明兒一早就通知那些老主顧,說自己手裏有便宜的外國膠卷,讓他們等着陳玉玲回來。

發哥說這外國膠卷在嘉城都賣這麽便宜,那國産膠卷豈不是更不便宜,督促着陳玉玲趕緊聯系他那朋友,讓那朋友幫忙帶她去多買點國産膠卷,還讓陳玉玲不要擔心貨太多賣不出去,盡量往回買,往回帶。

可陳玉玲為了買這箱外國膠卷已經把錢都花的差不多了,身上除了爸爸媽媽給自己的錢,剩下的不知道還能買多少國産膠卷,想着還是等明天聯系了發哥朋友,去看看國産膠卷的價格情況再做決定吧。

而黎祥從賓館回到住處之後,就給陳樹華打了電話,把陳玉玲今天的表現一頓誇,說虎父無犬女,他這個女兒是個做生意的料。

陳樹華只知道女兒很有膽量,也敢闖,可是對她的生意頭腦并沒有那麽了解,他拜托黎祥,也主要是為了讓黎祥照顧她的安全,可黎祥不是個輕易誇人的人,能被他這麽誇,看來女兒确實多少還是有些生意頭腦的。

面對女兒帶給自己的又一個驚喜,陳樹華既感到驕傲又忍不住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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