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張貴妃

張貴妃

待和崔九珠告別以後，蕭楚楚這才想起來萬佛寺。

“你可知曉萬佛寺，那裏有什麽特殊的？”蕭楚楚問道。

“萬佛寺裏是僧人和尼姑混着住的。”香兒低聲說道。

蕭楚楚一愣，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真要說起，還要從弄易大長公主說起。弄易大長公主和寺裏的一個僧人關系極好，兩人時常在一起。後來弄易大長公主故去以後，河陽長公主又給自己的情郎度牒，兩人時常在那裏論佛道。後來河陽長公主又說出家人六根清淨，因此萬佛寺裏又多了一些尼姑。那裏的尼姑容貌出衆，許多王公貴族都喜歡去那裏。其他幾位公主見此也是争相效仿的。因此，那裏就成了最不清淨的地方。”香兒說道。

“聖上可知此事？”蕭楚楚又問道。

“聖上自然是知曉的。聖上也最喜歡去那裏禮佛。”香兒低聲說道。

“禮佛？”蕭楚楚的神色古怪。

“公主還年幼，不懂這些。奴婢本來不該說的。只是，容奴婢逾越一下。公主如今在深宮之中，有些事情也該知曉了。于男人而言，偷總比娶來的要珍惜。”香兒說道。

蕭楚楚并不是一個真的天真的十二歲少女，自然明白了香兒的意思。蕭楚楚突然想到了前世聽過的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樣的男人，蕭楚楚是不屑要的。然而也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種事實。尤其是在佛門聖地，對于皇帝這種追求刺激的人，更是喜歡。

“沒想到，如今的世道，連佛門都不再是清淨之地了。”蕭楚楚嘆了口氣。

香兒聞言并不接話，這話也不是她能接的。就連剛剛那番話，也不是她該說的。

“對了，河陽長公主是何人？”蕭楚楚問道。

“河陽長公主是陛下的妹妹，也是唯一一個被陛下晉封為長公主的姊妹。河陽長公主如今不在京城，待長公主回來，公主倒是可以和河陽長公主好好親近一番。說起來，也正是河陽長公主弄了這個萬佛寺，才被陛下封為長公主的。”香兒說道。

蕭楚楚聞言點了點頭。今聖上自己一母同胞同胞的親姐妹都沒有被封為長公主，偏偏這異母妹妹被封為長公主，想來是個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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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閑逛了一會兒，蕭楚楚便回了宮。正在通往吉雲殿的路上，蕭楚楚聽到一陣哭鬧聲。蕭楚楚一愣，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好似靜兒的聲音。”香兒有些擔心地看着蕭楚楚。

靜兒是和公主一起進宮的，其中情分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蕭楚楚也聽出是靜兒的聲音，心中先是一慌，強行穩住心神，快步走了過去。

“給本宮繼續打，往死裏打。”張貴妃身着華服，容顏妖嬈的身子之中透露出一絲狠勁兒。

鞭子下的靜兒面色慘白，似乎連叫的力氣都沒有。又是一鞭子下去，這一次鞭子掃到了靜兒的臉上。

“住手！”蕭楚楚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

“哎呦，原來是十六公主啊，本宮還道是誰呢。”一個衣着華麗，妝容濃豔的女子，不懈地看着蕭楚楚。

有了封號的公主，一般都會稱呼封號。又或者極其親昵的時候，可以喚小字。而這聲“十六公主”，卻是故意的。

“這是張貴妃，陛下甚是寵愛。”一邊兒的香兒說道。

張貴妃？蕭楚楚倒是知道一些。

蕭楚楚見鞭打靜兒的宮人不肯停手，不由得一急，上前就要奪走鞭子。那宮人也是有眼色的，知道面前這位公主是陛下正寵愛着，還得了長公主的封號，因此并不敢得罪昭陵長公主。見昭陵長公主親自過來奪鞭子，怕這一鞭子真的傷到公主，只得停手。

“誰讓你停手的，給本宮打。”張貴妃神色一厲。

宮人心中暗嘆倒黴。貴妃娘娘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可是若是真的誤傷了公主，他也是死罪。就在這時，一個柔和的聲音讓宮人送了一口氣。

“這是怎麽了，貴妃娘娘何必生這麽大的氣？一個丫鬟而已，又才進宮不久，縱然沖撞了也是無心的。”

蕭楚楚轉過身來，便看到一個身着宮裝，年齡比自己還要小幾分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小姑娘生得極其好看，媚眼之間透露着一股溫柔，讓人看了很舒心。

“這是淨榮公主，陛下的十八公主，是所有公主之中最為得寵的一個。”香兒低聲說道。

淨榮公主？蕭楚楚想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印象。應該不是太有名吧。或者說，她身上應該沒有什麽八卦，所以蕭楚楚才不記得的。不過，這個公主比自己還小，按照年齡是不該有封號的，又非嫡女，如今卻的了封號，該是一個受寵愛的才對。

“原來是淨榮啊。”張貴妃神色不太高興，卻又像是再忌諱什麽一般，微微收斂了一些脾氣。

“淨榮給貴妃娘娘請安。”淨榮先是沖着張貴妃施了一禮，随即又沖着蕭楚楚施了一禮，“十六皇姐。”

“皇妹快快起來。”蕭楚楚扶住淨榮公主。

“論嫡庶，十六皇姐算是嫡。論長幼，十六皇姐是長。論封號，十六皇姐是長公主，做皇妹的自然不敢逾越。”淨榮公主一板一眼地說道。

事實上，溫氏只是被追封的皇後。然而，皇帝的聖旨裏說了，溫氏是在皇帝元後過世後明媒正娶的，聖旨裏寫的蕭楚楚就是嫡公主。沒有人敢反駁皇帝，

“貴妃娘娘，十六皇妹剛剛回到宮裏，還不習慣這後宮的生活。這宮婢是十六皇妹帶進宮裏的，自然是最為依仗的。父皇憐惜十六皇妹在宮外孤苦無依了這麽多年。如今十六皇妹好不容易被找回來了，自然是加倍憐惜的。還請娘娘高擡貴手，放了這婢女吧。”淨榮公主好言相勸道。

“既然淨榮公主給這個婢女求情本宮也不是計較之人。”張貴妃眼裏的不甘，蕭楚楚也看出來了，“哼，誰知道到底是不是陛下的女兒。”

“娘娘慎言。”淨榮公主神色一肅。

張貴妃想要說什麽，卻到底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來人，去請太醫來，就說是本宮的意思。”淨榮公主吩咐道。

蕭楚楚蹲下身子，看着這種情況還對自己笑，想說話安慰自己又說不出來的靜兒，不由得眼圈一紅。

宮人走過來，将靜兒擡回吉雲殿。蕭楚楚看着地上靜兒的血跡，對張貴妃的恨意劇增，恨不得食其血肉。

“十六皇姐不必太過憂心，這後宮的人都是聰明的，知曉皇姐得父皇疼愛，不敢真的對那宮婢下死手。”淨榮公主勸慰道。

“今日之事多謝十八皇妹了。”蕭楚楚感激道。

“不是什麽大事的。只是，貴妃娘娘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十六皇姐還要小心。不過，皇姐也不用太擔心，若是真的有什麽事，皇姐大可以去求皇後娘娘。娘娘如今雖然不太管宮中之事，但是涉及到貴妃娘娘的事情，皇後娘娘定然不會置之不理的。”淨榮公主提點道。

蕭楚楚覺得，這宮裏既有廬陽公主、張貴妃之流，也有淨榮公主、太子這般通情達理的。只是，蕭楚楚覺得，淨榮公主這樣的，在後宮裏定然是少數。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在這有名的亡國暴君的後宮裏會如何。這污濁的後宮裏，難得出現一片淨土。蕭楚楚有心親近，卻到底止步了。她是歷史上有名的暴虐公主，注定和淨榮公主走不到一起去的。更何況，這樣的好人，不會長命的。她蕭楚楚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努力維持着人設，在後宮努力生存，争取有朝一日回到現代。心中縱然再怎麽欣賞淨榮公主，卻也只能在心裏欣賞。

蕭楚楚明白，今日之事，只是因為她還不夠得寵。她剛入宮，有皇帝的寵愛，又得了長公主的封號。可是誰知道這份寵愛能否長久？因此在宮人的心中，她必然是比不得淨榮公主的。若是她像淨榮公主那般得寵，張貴妃定然不敢嚣張。在這後宮，不是她想不争就可以的。

蕭楚楚這一刻明白，她必須做些什麽，讓自己更得寵一些，這樣才能不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蕭楚楚突然間有些明白歷史上的昭陵公主為何會變成那副樣子了。明明溫氏是那麽一個知書達理、有主意又會教育女兒的人，她的女兒怎麽會長成這副樣子。年幼喪母，被接入宮裏又是這麽一個情況。倘若再多幾次今日之事，只怕到時候，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兒生在這樣的環境裏，能不長歪就怪了。

不過，縱然理解了昭陵長公主為何會長歪，然而蕭楚楚卻不贊同這種行為。想到自己就是昭陵長公主，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暴虐長公主，蕭楚楚就頭疼。她只能按照歷史的軌跡走，哪怕她不願意。

她現在還不夠得寵，不能拿張貴妃如何，但是她定然不會放過張貴妃。如此，就先從張貴妃這裏讨點兒利息，待時機成熟了，她定然要張貴妃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蕭楚楚心中頓時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