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信息素綜合症
信息素綜合症
第十章
“伊登少爺,結合各項檢查數據來看,您的青春期信息素綜合症比較嚴重,需要進行治療。”
“青春期信息素綜合症?”伊登一臉茫然。這個詞組有點耳熟,但具體代指什麽,他完全沒印象。
“你生理健康課肯定摸魚了吧。”盧錫安毫不意外。
生理健康課是分性別上的。雄蟲那邊什麽情況他不清楚,雌蟲這邊課堂氛圍十分熱烈激動。說把每一頁課本都背過了有點誇張,但要說這是所有雌蟲平均分最高的一門,盧錫安想沒蟲會反對。
但這個情況,放到超級學霸伊登·洛奧斯特身上,恰好是反過來的。從小到大,生理健康課都是伊登成績最低的那門。
“呃……”在衆蟲的譴責目光中,伊登害羞地低下了頭。
生理健康課的老師一般都是脾氣好的亞雌。伊登喜歡在這種課上發呆放空或者睡覺。而這種着重記憶性的考試,他一般只用靠前翻一下課本就足夠了。
“‘青春期信息素綜合症,是指未成年蟲在進入發育期中晚期後,由于信息素變化、分泌過剩或者過少,在生理和情感上表現出的一系列不适症狀’。”
在場的另一只學霸諾裏斯體貼地說道:“‘該症狀會随着每只蟲身體發育逐漸緩解,在一次覺醒後徹底消失。常見表現包括煩躁易怒、失眠多夢、情緒不穩、焦慮、注意力渙散、頭痛、食欲異常等等’。”
“我明白為什麽埃爾金這次這麽簡單就放過你了。”盧錫安了然道,毫無敬意地說着教務長的名字。
“這不是每只蟲都或多或少會有的嗎,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吧?”伊登更迷糊了,他知道自己最近狀态不好。但幹涉治療?太誇張了吧!
“正常情況下是不需要的。”柯特溫和地看着他,“如果您和其他雄蟲一樣的話。”
??這什麽意思??伊登等着柯特繼續解釋,只等來了對方帶着幾絲寵溺和無奈的注視。
他又看了看盧錫安,這只雌蟲頭扭到一邊,肩膀一抖一抖,顯然在忍着笑意。諾裏斯……一如既往很淡定平靜的表情。至于賽斯,他進了醫院就一直一個表情——垂着眼皮沉浸自己世界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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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其他雄蟲有什麽區別嗎?”伊登感覺這樣問很傻,卻只能繼續傻着問。
“伊登少爺,據我所知,您從小就對各種氣味比較遲鈍。您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在變化,但您對它到底聞起來是什麽樣子,應該沒有什麽一個切實的概念。我這樣說對嗎?”
伊登機械點頭。點完了又想反駁。因為他想起賽斯的信息素。他可一點都不遲鈍。只要對方出現,他總是第一個察覺的。但賽斯不能代表其他樣本。柯特是對的。
“向外滴汁水的桃子。”盧錫安幸災樂禍地用手在空中比了個桃子樣。
“您進入中晚發育期的時間比較晚。同時,您對相關激素都表現出了高敏感性。也就是說,相比同齡蟲,信息素綜合症的各種症狀,會在更短的時間內在您身上同時爆發,對您的生理和心理造成更嚴重的負面影響。”
身穿西裝三件套的亞雌不緊不慢地說着:
“有很多方法可以緩解這種不适。口服藥物、肌肉按摩、飲食調整等等。其中最有效最方便的是定期和雌蟲進行性|交。這可以有效抑制雄蟲的各種不适症狀,幫助他們減輕壓力、緩解不良情緒。”
“伊登少爺,我認為在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後,您應該認真的進行考慮。必要時,和公爵閣下聊一聊也會對您——”
“不要告訴他!”
伊登這次是真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了。他白皙的脖頸、耳朵、和臉頰漲得一片通紅,見大家的目光都投過來,那抹紅繼續升溫,簡直讓蟲懷疑他是不是被放進了火爐裏加熱。
“……我自己能解決。”伊登降低了聲音,平複着呼吸,“我自己能解決的。雄父雌父最近都很忙,這點小事沒必要打擾他們。”
亞雌管家不說話了,他走過來,拍了拍伊登的肩:“我已經把檢查報告發您終端了。伊登少爺,我先回去了,晚上吃炸魚配薯條可以嗎?”
炸魚配薯條可不在伊登的食譜裏。這是老管家給伊登的一點私心。伊登感激地點點頭,目送着對方離開。
“所以我早說過了!”盧錫安翹着二郎腿,“伊登,你很快就要破處了!喏,這不是你想不想的,是你必須去做的一件事。”
“你不知道你現在聞起來有多好吃!今天如果不是你先打了希金斯,我估計用不了幾分鐘,那些雌蟲就要為競争約你的名額動手了。那動靜肯定比你那熱鬧多了。”
“我是真搞不懂你為啥要把自己逼出病來。早幾個月晚幾個月有什麽不同嗎?早點做了,你還能給其他雄蟲講講經驗,吹噓吹噓。拖拖拉拉到現在,現在全校都知道我們萬蟲迷伊登·洛奧斯特還是只可憐的童子雞。”
“我給你老實說了吧,有些雌蟲意淫你意淫的連我都受不了……問我,我就一句後悔,去年暑假幹嘛一時心軟把你放過了當時那麽好的氣氛真的……你這麽美味便宜不知哪裏的阿貓阿狗,還不如我自己解決——”
“盧錫安,你對他做了什麽?”一個低沉帶點沙啞的聲音忽地在衆蟲背後響起。是賽斯。這只雌蟲仿佛背後靈一樣将手搭在盧錫安肩上,雙目沉沉,臉色極為難看,“你明明說過,你們只到親吻。”
“啊哈,是嗎。我說過嗎?”
盧錫安猛地捂住自己嘴,突兀地哈哈哈哈幹笑着。他突然就很慌張,是那種手腳怎麽放都奇怪的慌張:
“啊對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約了蟲吃晚餐。時間不早了,我、我、我先走一步——”
賽斯按住他欲起的身子:“說清楚。”
“我們差點就做了。”
另一個聲音橫插進來。是伊登。那層紅暈還殘留在他脖頸和臉頰上。他的手交叉在胸前,看起來有幾分緊張,“差一點。但并沒有。”
賽斯放開了盧錫安。盧錫安左看右看,很想逃離現場,但又覺得眼下這個狀況有點太慫。于是他咽了口口水,繼續坐了回去。
這個角落突然一陣靜寂。諾裏斯不是話多的蟲。這事其實和他沒關系。所以他安靜地當一個聽衆和旁觀者。大嘴巴盧錫安剛剛才說錯了話,現在正在閉麥。只剩下尴尬得想要鑽地的伊登和情緒不明的賽斯。
啊啊啊啊該死的!
為什麽他的私生活要被這樣正兒八經的讨論!!
剛剛柯特那樣已經讓他很難堪了!!!盧錫安個蠢貨,又腦殘地說漏了嘴!!!
這讓他以後怎麽面對賽斯!怎麽面對諾裏斯!!
他要和誰睡、怎麽睡、什麽時候睡……他真的不想再讨論這個問題了啊啊啊啊啊!!!
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吶喊,賽斯忽然站了起來:“該回去上課了。”
說完這短短一句,黑發雌蟲帶頭離開。盧錫安如蒙大赦,一溜煙跑了。諾裏斯陪着伊登走回教學樓,路上用一貫的冷靜語調,從雄蟲的角度安慰了一下伊登。
主體大意就是,不要在意盧錫安嘴裏噴出那些東西。做自己認為該做的。第一次選自己真正喜歡的蟲。而不是把處子之身當做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急匆匆地丢出去。至于伊登的信息素,他們想聞就讓他們去聞。你管不着別的蟲對你什麽想法。做好自己就行。不必束手束腳。
道理伊登都懂。他一向習慣于從書本中獲取經驗。比起他貧瘠的可憐的生理知識。他的心理理論儲備的可不算少。
但有些事理性上知道和當你真正遇到是兩碼事。起碼這些一點都不新鮮的東西被諾裏斯當面說出來後,伊登還是很溫暖很感動的。
他們在教學樓告別。伊登在更衣室換了一件備用襯衫,稍微打理了下外表,便匆匆趕去上他的藝術史小組讨論。
…………十分鐘後,伊登很後悔他為什麽不回宿舍躺着。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習慣被蟲盯着看了。他錯了。
他習慣的是離得遠時被打量,走過時被回頭,一定距離內被偷看,而不是被當做櫥窗裏的娃娃,目不轉睛地上下掃視,一個毛孔都不放過的直勾勾盯視。
而做這些都是上周一起讨論過兩三次的同學。伊登借着挪動椅子、去清理室、拿東西隐晦地表達過自己的不舒服。有幾只察覺後表示了歉意,但沒過幾分鐘,那視線又飄了過來。
原本這次讨論是要定兩三本參考書目的。這沒什麽難度。但因為伊登引起的小小意外,就這點內容也毫無進展。他的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意見。沒蟲聽另一蟲說了什麽。也沒蟲發現他們前一次觀點和後一次發言的巨大矛盾。
打蟲帶來的正面BUFF逐漸消失。等這次讨論好不容易結束後,伊登揉着腦袋,覺得自己十分疲累。
像盔甲一樣籠罩着他的郁悶在見到賽斯後主動消散了。
“你在等我下課?”伊登掩飾不住臉上的驚喜,加快步伐沖到黑發少年面前,“太稀奇了。我以為你早回宿舍上輔導課去了。”
“蓋裏特有點事,推遲了一點。剛好有時間,我陪你去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