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終于來臨的畢業舞會(中)

終于來臨的畢業舞會(中)

第七十一章

嗡嗡的議論聲還在繼續。黑發雌蟲的出場如潑進大火的油,在畢業生中掀起炙熱狂潮。

“皇子殿下?”

“哪個皇子殿下??”

“你是笨蛋嗎?這個年紀這個發色只能是大皇子了!”

“啊啊啊啊啊?大皇子?!好像真的是……”

“絕對沒錯!”

他們不認識面前的蟲,但跟随在雌蟲身後的扈從、對方佩戴的飾物、以及無比強大的氣場,都在證明着那個答案的正确性。

——大皇子賽巴斯蒂安·科拉莫斯。

在場學生跟着自己雙親沒少接觸過政界名流。皇族?那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另一個世界。

暗沉的夜色裏,富麗堂皇的禮堂巍峨屹立。金色的光帶沿着樓層邊廓鋪開,标識出這座建築的輪廓。穹頂上座立着數座異獸雕像,近千年來一直守護着學院的旗幟。

不知何時,學院旗幟旁多了另一面銀紫色的旗。皇室的金色雄獅和玫瑰花圖騰在風中獵獵作響。

大理石和玻璃構成的拱廊下,年輕的蟲群們滿懷敬畏地等待着。

隔着媒體鏡頭,他們可以口無遮攔地宣洩惡意,可真的近距離接觸時,他們被對方的壓制場威懾得呼吸急促,癡望的目光自發粘在雌蟲身上,完全脫離不開。

繁星密布,不斷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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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盞嵌進草叢的地燈層層疊加。射出的耀眼光芒似乎全集中到了黑發雌蟲身上。

大皇子在紅毯上緩步前行。夜風抖開深灰色鬥篷,點點螢火在他的肩膀和光亮的鞋面上飛舞。幾縷卷曲的黑色碎發垂落額頭,為其冷俊如石刻的輪廓增添了一絲狂放的野性。

他的臉頰瘦削,五官深邃,有着抿緊的淡色嘴唇和銳利幹淨的下巴。一雙紫灰色的長眸幽深冷沉,在最深處,閃爍着彰顯絕對意志的決絕與堅定。

短短四個月,大皇子與之前鏡頭裏的樣子判若兩蟲。他克制禁欲,又火辣性感,仿佛是迷蒙欲|望的化身,渾身上下散發的荷爾蒙讓蟲腿軟。

穆羅尼亞的學生們因為禮儀,就算在現場也只能暗自驚呼。而直播平臺上,不用顧忌什麽的網蟲們已經徹底炸開了鍋。

【這是誰?!!!】

【蹲了一晚上突然看到這個絕世大帥哥我幸福到去世】

【皇子?大皇子??那個大皇子???帝國之恥大皇子????】

【等等等等等一下下下下我我我我我我有點暈暈暈暈暈暈暈暈暈暈】

【我說過的!我說過的!陛下的崽不可能一直醜下去!十年了!殿下終于大變身了!】

【=口=!!!長這樣幹嘛一直戴容貌修改器?!我的崽啊你是哪裏有問題想不開任那些蟲罵?!】

【我知道殿下帥得慘絕蟲寰再來幾千條彈幕都不夠誇,不過現在明顯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關注。大家能不能不要跑偏重點】

【前面的每一個字我都不能更贊同!不要跑偏!】

【大皇子不是穆羅尼亞的學生吧。他來這幹什麽?友情贊助出場??】

【哈哈哈哈我被你們逗笑了。當然是來參加舞會的啊。他不是學生他可以被邀請來啊!】

【嗯?我……我……我……我好像……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我懂。我都懂。也不是不可以啦。哎呀突然好臉紅///口///】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頭霧水?我錯過了什麽嗎?】

【看禮堂門口!快看!】

【洛奧斯特?洛奧斯特??洛奧斯特???】

【沒錯。是洛奧斯特。】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洛奧斯特”占據了整個直播屏幕。觀看的網蟲不得不調整設置,才能重新看清舞會入場現場。

橙色的亮光和隐約的音樂聲中,一抹白色側影出現在鏡頭邊角。現場的蟲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一陣陣驚嘆和不可置信的抽氣聲齊齊響起。

鏡頭外,喬普林倚着走廊的一根立柱。他從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一支煙,垂下眼皮,點燃,吸氣。

“這個出場……”濃濃的煙霧盤旋着升起。喬普林笑了,“可真讓蟲刮目相看啊,殿下。”

身前的蟲自發地為伊登讓開一條通道。

黑發雌蟲踏上臺階,向伊登走來。腳步聲在大廳裏層層回蕩。

随着兩蟲距離的不斷縮短,雌蟲原本挂在臉上的沉着冷靜肉眼可見的僵硬石化。

伊登注意到了。

他靜立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凍結的冰雕蟲偶。然而實際上,雄蟲全身上下的感官,今天一天都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清醒。

他知道所有的蟲都在看他和賽斯。接下來他們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現場的數百雙眼。

很可能舞會還沒結束,賽斯一直隐瞞的另一個身份,他和伊登的關系,他被欺負的過去,就會在星網上被扒得個徹徹底底。

星際大數據時代,沒有蟲有絕對意義上的隐私。

伊登曾經很在乎這一點。不管是喜歡還是讨厭,他都不想被不認識的蟲,當做茶餘飯後的八卦肆意讨論。所以十幾年來,他一直都是匿名在星網上活動。

可今天,可這一刻,他通通都不想了。

它們甚至進不到他大腦的思考系統。他不會再克制自己的沖動。不會再顧及他蟲的目光。他只做他想做的事。

賽斯停了下來。

他站在入口處,視線先是四處游走,然後略帶幾分不安地朝對面的少年看來。

他們目光相接。

伊登口幹舌燥,指尖發麻,無法将目光從賽斯身上移開。

随着沉默的延長,賽斯越加焦躁難耐。

賽斯感覺到伊登灼熱的目光久久地審視着他。伊登一向是溫和克制的。可現在,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欲求,讓賽斯感覺自己仿佛赤身裸體地站在大庭廣衆之下。

更可怕的是,另一些記憶快速地在他身體上複蘇。

他想起伊登微涼的手指,甜蜜深情的擁吻,溫柔又折磨的碰觸……

賽斯只能緊緊地在身側握住拳頭,同時無比慶幸,垂下的披風和燈光的陰影遮蔽了他的一側身體,使他尚可将那些肮髒的念頭再藏一會。

“……小伊……我、我來遲了……”

話一旦開頭,後面的就容易多了。賽斯跨前一步,衆目睽睽之下,對着雄蟲撫肩躬身:

“我、我、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這句話賽斯說的要多快有多快,但不妨礙他的吐字清晰度和衆蟲高度調動的耳力。

伊登安靜地看着面前的雌蟲。

演奏的樂手後知後覺發現了外面的動靜。禮堂裏飄來的音樂聲漸漸低了下來,又變得散亂,直至全部消失。

全場靜寂。

螢火閃爍。

“……賽斯……”雄蟲終于開口,嗓音低沉而無奈,“你真是個笨蛋。”

“呃?”

英挺帥氣的黑發雌蟲大驚失色,怎麽也沒料到會收到如此回複。他的沉穩假面裂開了,一絲窘迫和難堪順着浮起的紅暈爬上他的脖頸耳朵。

“賽斯?”

“賽斯·桑恩?!”

“真的是賽斯·桑恩!!!”

圍觀蟲群反應被他更大。一時之間,此起彼伏的質疑不比之前皇子莅臨來得少。

賽斯被困在原地。過于緊身布料給皮膚帶來的不适,耀眼燈光對眼睛的刺激、熱切注視引起的腸胃道反應讓他呼吸變得困難。

他聽到了自己過快的心跳聲。感受着血管在太陽穴和關節突突跳動的痛感。他明明站着,卻感覺随時都要跌倒。

大公閣下,您的主意爛透了!

帕特,你的方案可以再低調一點的!

雄父,我應該堅持自己的觀點:這件禮服太讓蟲難堪了!

一只溫涼柔軟的手劃過凝滞的空氣,抓住了他的手腕。清新的花香和白桃的天然果香一同襲來,脆爽、微甜,仿佛初夏垂墜枝頭,在風中輕顫、飄落的淺粉色小花。

賽斯被向前拽去。

香味更加濃郁。

伊登傾身向前,踮起腳尖,用一對纖細的手臂摟住雌蟲的脖子,吻住了他的雙唇。

賽斯身體猛地震了一下。一股戰栗傳變他的全身。他回吻過去。激烈兇狠的像一頭忽然失去理智的野獸。

唇齒碰撞間,伊登感到有個東西戳了上來。意識到那是什麽後,雄蟲忍不住笑了。

喘息聲逐漸大了起來。賽斯狂熱地舔咬着伊登的嘴唇。少年向後退去,任雌蟲将自己壓倒在入口的廊柱上。

“呃雖然能理解啦,但是這麽多蟲……他居然不覺得害臊?”

跟丢二十分鐘後,盧錫安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現了他今晚信誓旦旦要守護的“花”。

而眼前正在進行的一幕,差點讓他将眼珠子都掉下來。

他的同學眼瘸認不出來賽斯很正常,他卻是想裝眼盲都來不及——

請問這只雌蟲是精神分裂了嗎?為什麽他會穿着這麽一件禮服,且以這般高調到誇張的方式強勢登場?

今晚參加舞會的雌蟲,選擇傳統禮服和燕尾服的比例大概是六|四開。

畢業生們只有二十歲,正是年輕氣盛、急着彰顯個性的時候。因此他們穿在身上的傳統禮服大多都很清涼——寬松到漏風的長袍,短到膝蓋上的半裙,過分輕薄以至于重點若隐若現的亞麻布料——蘊含的意圖直白到讓羞澀的蟲不敢多看一眼。

和他的同學相比,皇子殿下纏在身上的布料多了足足幾倍。且是夏季只看就要昏厥的黑色。

按理說這顏色只會被嫌棄沉悶老氣。從正面看去,忽略腰部袒露的肌膚不提,無袖內切肩線的背心款式不僅常見也很保守。

可偏偏當黑色的緊身皮革一絲縫隙都不留,緊緊裹覆在雌蟲身上,完美還原、勾勒出雌蟲胸膛腰腹、腰臀腿部的肌肉線條時,它性感到讓最開放的蟲也會面紅耳赤、心髒狂跳。

它太緊了。緊到披風被風吹後,袒露在外的上背部和它無縫銜接,乍看就像雌蟲的第二層皮膚。而手臂、腰腹的暗金色配飾,将他的橄榄色皮膚襯托出一種近乎情|色的異樣光澤。

簡單總結一下:尊貴冷峻的皇子殿下,乍看穿得低調又禁欲,實則大膽到不行,讓蟲血脈贲張、心頭火起。

所以盧錫安不怪公衆場合一向自持冷淡的伊登失了分寸。

随便腦補一下諾裏斯穿着類似服裝……他會直接将蟲扛肩拖走,摔進最近一間有門的房間。

盧錫安吃驚的是,一向束手束腳、莫名膽怯畏縮的賽斯居然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幹出色|誘這一招。

環顧四周,和他有類似感慨的蟲顯然不止一只。然而在那些震驚詫異的表情下,所有的蟲都只是呆呆地看着,沒有一只前去阻止或打斷——

那兩只蟲緊緊相擁。他們之間的氣氛沸騰到随時會溢出來。旁觀的蟲心率加快、口幹舌燥。他們完全挪不動腳步。

源源不斷的熱度從雌蟲身上散出,像火上煎烤的石頭燙着伊登的皮膚。一張柔軟的嘴在他嘴唇脖頸和耳側不斷摩挲撕咬,落下一串串吻。

交錯的呼吸間,賽斯紫灰色的眼眸撫摸着伊登,激得雄蟲腦內熱血沸騰,恨不得下一刻就将他按倒在地。

但他不能。不能。這裏是學校禮堂。舞會現場。幾百只蟲正在注目……

熱風混着新割的青草味和曬熱的塵土味鑽進伊登的鼻孔,微微沖淡了那股讓蟲暈眩的巧克力香。

伊登用盡全部的力氣,握住賽斯的手腕,将他從自己身上扯開。

“——賽斯。”伊登咬牙低道,“這裏是畢業舞會。我們要先跳舞。”

雌蟲喘着粗氣。眼神有些發怔,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你邀請了我,記得嗎?”伊登提醒。

“啊……跳舞……對,跳舞。我記得。”

賽斯閉了下眼,似乎正在與本能抗争。

伊登克制不住地彎起嘴角。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仿佛看不見周圍過分灼熱的視線,主動拉起賽斯,向禮堂內走去。

“我接受你的邀請。”

金發少年回眸,綠眸閃動,雙唇翹起:“今晚所有的曲子,我只想和你跳。”

伊登的撤離如按下的開關。靜止的蟲群嘩的一下散開了。他們向禮堂內湧入,為了掩飾尴尬,下意識地揚高聲調。

樂手們撥動樂器。禮堂大燈悉數熄滅。音樂聲起,彩燈旋轉。少年們歡呼着躍進舞池。

優雅克制的前半段已經過去。接下來是放縱自我、肆意歡暢的後半場。古典樂退場,DJ登臺。

音樂震耳欲聾。尖叫聲呼哨聲中,五彩紙屑紛紛揚揚,四散飄落。

伊登抓着賽斯,來到舞池中央。

雌蟲英俊的臉上出現一抹羞澀的微笑。

望着頂住那些注視、一步步來到他面前的賽斯。伊登覺得有什麽在他胸口燃燒。

他喝了不少威士忌。穹頂垂下的那盞巨大吊燈則粘了太多水晶。

他目眩神迷。

“高中畢業舞會有個傳統。”

交錯的步伐間,伊登舔了舔嘴唇,低聲在賽斯耳邊說道。

“……什、什麽……?”

“第一支舞,只能和喜歡的蟲跳。”

他們開始轉圈。握住的手臂拉直又曲起,沒有一刻分開。晃動的五彩流光中,雌蟲深色的皮膚一點一點漲紅,結實的肌肉逐漸僵硬。

“很多蟲都會選這個時候表白。”

伊登的嗓音和賽斯記憶中完全不同。它聽起是那樣的低沉,帶着壓抑的情|欲,有一點點沙啞,像某種名貴的絲綢,輕柔的滑過賽斯的耳廓。

雌蟲的步伐開始錯亂,思緒一團混亂,好像融化在夢境和現實的邊緣。

“這不僅僅是一支舞,賽斯。你明白嗎?”

賽斯開始同手同腳。伊登靠了過來,手臂纏住雌蟲的側腰:“你要更放松一些。來,和我一起,跟着節奏。”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四周的蟲舉起雙臂,高聲歡呼,肩膀摩擦,一起搖擺起來。

“嘿,諾裏斯,一起跳吧?”

盧錫安伸出一只手,從一旁抓過正被幾只雌蟲圍着搭讪的雄蟲:“這個時候我可不想落單。”

他比了比蟲群裏的閃閃發亮的那兩只。

“盧錫安,謝謝但——”

“來啊!”盧錫安打斷諾裏斯,一邊搖着自己的臀,一邊出其不意地将這只蟲拽進蟲群。

“我不——”

盧錫安貼了過來。他痞氣地挑起嘴角,鬓角的發絲浸着汗水,在雄蟲的視野裏閃閃發亮。

“享受這個夜晚,諾裏斯。這是我們絕不會有再有的青春!”

盧錫安大笑起來,扭身從經過的托盤上拿過一杯酒,昂頭灌下。

接下來是一連串急促的重低音,少年們興奮到了極點。汗水在他們眉頭上凝結,到處都是熱情湧動的身體和肆意的笑聲。

諾裏斯喝了一杯。然後是又一杯。帶着極度的不适感,他開始随着音樂擺動身體。

盧錫安直接就着酒瓶灌了起來。他們的眼神變得迷離,身體逐漸靠到了一起。

另一邊,伊登雙臂環着賽斯的脖子,從後面咬着雌蟲的耳朵臉頰。老實說,他們兩跳得有點糟糕。但沒蟲在意。

精心打理的頭發被揉亂了。嘴唇被咬破了。鐵腥味竄上舌尖,有點苦有些澀,但更多的是甜蜜。

賽斯睜開眼。一雙祖母綠般幽深濕潤的眼睛正盯着他。秀美絕倫的面孔上帶着一種深不可測的表情。

他應該是醉了。香槟的氣泡還在他舌尖竄留,麻癢又歡|愉。視野模糊又清晰,音樂聲震得那些細小雜碎的念頭都消失了。

他的腦袋發燙又發沉。

“……為什麽選我,小伊?”

賽斯低聲問道。同時在褲子上無意識擦着汗濕的掌心,試圖控制過快的心跳。

疑問一閃而過,然後那雙綠眼睛溢出格外鮮亮的一抹笑意。

“陛下告訴你了?”

“小伊,我什麽都做不好,成年後可能只有B級。我很大可能沒辦法成功引導你一次覺醒。你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讓我更換名單?”

伊登嗤笑一聲,壓低的聲音裏透出一絲危險。剛剛的笑意被凍結了,只停留在彎翹起的薄唇上,并沒有傳入雙眸之中。

“然後我們繼續做一輩子朋友——僅僅只是朋友。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伊登擡起下巴,注視着賽斯。

是從什麽時候起,當他說出做一輩子朋友時,雌蟲不再堅定的附和?

是從什麽時候起,對方看着他的目光裏多了他不曾察覺愛慕和渴求?

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們的心髒為彼此激烈地跳動,緊緊擁抱互相撫摸,吻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不夠、不夠?

沒有清楚的分界線,沒有明晰的時間節點。種子在悄無聲息中埋下,綠芽在日日夜夜相伴中汲取養分,陽光雨露在缤紛彩虹中灑落。

綠油油的枝葉生長、蔓延,纏繞上他們的身軀和髒器,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将他們聯系在一起。

更緊密。更深刻。更持久。

也許,賽斯曾經試圖埋葬這份感情。也許,他竭力想要逃離。他因害怕不敢索求,因不想失去現有的,而畏懼不前。他甚至試圖将自己推向其他蟲,只為維持脆弱的平衡,偷取一點點的溫暖。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有一件事從沒有變過。

這是他唯一肯定,無比确定的事實。

因為他也有一樣的感受。

這種感受讓他心神不定,思緒四處游蕩、無法安定。

他試圖冷靜,但只能輾轉反側。它讓他失去理智,陷入瘋狂。他被其擺布,備受煎熬。

他不想繼續忍受下去了。

“……不。”

賽斯嘴唇翕動,吐出一個單音節。

“你想要什麽,賽斯,告訴我。”

天旋地轉間,賽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傍晚。悠悠晃動的秋千。逐漸拉長的影子。對着他甜甜笑着的小雄蟲。

“告訴我——”

他要走了。他也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不想結束。

“……伊登……”賽斯深深吸了口氣,“伊登·洛奧斯特……”他念着雄蟲的名字。

“我想讓你當我的雄主。”

伊登笑了。

賽巴斯蒂安·科拉莫斯想要伊登·洛奧斯特。

發自內心。幾欲瘋狂地渴求。無止境的貪婪,永遠填不滿的欲求。

這是從始至終,從未更改過的事實。

伊登·洛奧斯特想要賽巴斯蒂安·科拉莫斯。

這是新的開始。

夏恩:賽斯的衣服真的不錯。元帥閣下,下次你也試試。

勞埃德:……尺碼太小了。可能不行。

夏恩:(靠過來咬耳朵)你不會不知道,小有小的妙啊。

休:陛下,呃,那個禮服……是不是有點……

伊斯米爾:?(沉吟)……從他想要達到的目的來看,很好。

休:??什麽目的。

伊斯米爾:我是雄蟲。我知道什麽樣的情況,理智會為本能讓路。

休:(突然懂了)>//////////<

還有個下!

勤奮的作者求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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