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2)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2)

某酒吧二樓包間,侍者端盤送上酒水後恭敬退下,留下房間內兩蟲對面而坐,相對無言。

諾裏斯不說話是因為他不想說(睡眠不好帶來的偏頭疼正在作妖)。

盧錫安不說話是因為他忙着消化偶遇這只雄蟲的驚喜,怕說錯話只能先憋着。

倒酒間隙,盧錫安十分想控制,卻完全控制不了,頻頻将視線投在眼前的雄蟲身上。

三十五歲的諾裏斯和他在記憶裏設想過的一模一樣。

少年時的諾裏斯身上的氣息已經很獨特,成年後的諾裏斯,更是讓蟲移不開眼。

暗金色的短發,淺藍色的眼瞳。皮膚白皙透淨,水潤的薄唇抿直,冷絕無情又暗含誘惑。

盧錫安清晰記得他們上一次見面的每一個細節。

十五年前,他們高中畢業後的暑假。一個陽光和煦、夏風涼爽的清晨,他晨跑時故意繞了大圈,跑到諾裏斯在學校的宿舍樓。

因為昂貴的租房費用,諾裏斯申請了學校的救助。他可以在學校宿舍一直待到大學開學前戲

校園裏空蕩蕩的。他拉着對方去吃早飯,随後他們一起玩賽艇、比賽游泳,然後他又陪着諾裏斯在圖書館消磨了半個下午。

第二天,諾裏斯從學校消失了,沒留下只言片語。盧錫安試圖撥打通訊,然後發現自己竟被删除了。

一切結束得毫無征兆。

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有放下過諾裏斯。在別的雄蟲面前,盧錫安·曼奇永遠游刃有餘、難以征服;在諾裏斯面前,他一敗塗地、束手無策。

他是他珍藏在心底的瑰寶,夜深人靜時小心翼翼地撫摸,只怕力氣大一點,手中便只餘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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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盧錫安感覺自己好像踩在棉花裏,周圍的一切都不真實。如果不是雄蟲對他冷冰冰的态度和他夢裏的不同,他絕對會認為是自己又喝多了。

“工作日還不到1600,你就喝這麽多?”諾裏斯眉頭微皺,說了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這點只能算是小酌的量。”

盧錫安心中一跳,臉上的笑容展開的自然又迅速。

“這裏隐私性很好,老板我也認識。你不用擔心被媒體拍到。這麽多年交情,不會讓你被我連累上八卦小報的。”

快速、精準地洞悉對方話裏隐藏的惡意圖,又不減熱絡地給臺階下。學生時盧錫安就很擅長,進了社會的更是如魚得水。

“喏,你的檸檬紅茶。”又是一個無比帥氣潇灑的笑。

諾裏斯接過雌蟲推過來的茶碟,眼神沉了沉。

他垂下眼睫,遮去眼裏的複雜思緒,默默将這杯茶喝完了。

沉默一旦被打破,盧錫安便不會讓它再回去。連灌自己幾杯酒後,雌蟲叭叭叭地開始回憶過去。

他先是抱怨了雄蟲的不告而別,然後快速講了自己這十幾年的事業經歷。

盧錫安是以體育生的身份特招進的大學,是校方以及帝國重點培養的賽艇運動員。大學時,他創造了非常輝煌的戰績。畢業後,一路順風順水地進了職業隊。

就當大衆都以為他要和自己雌父一樣,成為又一個體育巨星時,盧錫安在攀岩中滾下了山崖。

盧錫安退役。銷聲匿跡半年後,他再次出現在鏡頭前時,已經是一名職業模特。

再後來,盧錫安參加電影拍攝,被挖掘演戲天賦。然後他紅了。

他被稱為近十年最性感的雌蟲,在夢中情蟲(雌)排行榜上連霸幾年第一。

他參演的影視劇沒有不火的,是無數制作蟲和公司高管眼裏的搖錢樹。

對待工作,盧錫安敬業有實力,堪稱無可挑剔。生活上,盧錫安是八卦小報們的最愛。

衆所周知,盧錫安喜歡長得好看的雄蟲,多情到近乎濫情。和他傳緋聞包括不限于各種演員、歌手、模特、球星、貴族富二代、公司高管。

而最近,三十五歲的盧錫安·曼奇,正深陷離婚醜聞。

盧錫安的第二任雄主在拿了巨額賠償款後,依舊孜孜不倦地用捏造的黑料,在星網上诋毀這位影帝。

該澄清的澄清,該辟謠的辟謠,卻依然擋不住一部分蟲的咒罵。

這種情景下,盧錫安的那句“連累”,完全不是自謙。

諾裏斯默默聽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哪怕偏頭疼被對方的嗓門刺激得更嚴重了,他也沒告訴盧錫安,現在講的的東西他都知道。

他是離開了瑞德哈特,又不是斷網成了山中孤蟲。

這場久別重逢的談話沒有持續多久。當盧錫安得知,伊登居然知道諾裏斯回到瑞德哈卻沒告訴他時,盧錫安憤怒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

諾裏斯:“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

盧錫安:“!!為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嗎?!”

諾裏斯:“我從說過你是我朋友。”

盧錫安:“……”

諾裏斯:“只是剛好一起吃飯上課的同學罷了。”

扔下這句話,諾裏斯拿起外套,看也不看盧錫安瞬間灰白的臉色,直接從酒吧離開。

瑞德哈特下雪了。

諾裏斯步行在街道上,哪怕上上下下都裹得嚴嚴實實,還是感覺到一絲寒冷。

他能察覺出盧錫安試圖用絮叨廢話和爽朗笑容掩蓋起來的小心。那裏面雜糅着喜悅、親近和無法抗力的吸引。

他不能放任。他和盧錫安是徹頭徹尾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繼續靠近只會彼此受傷。

高中畢業舞會他已經犯過一次蠢了。十多年過去,不能再踏進同一條水溝。

之後,諾裏斯暫時停止了對中介結構的婚姻委托。

不光是因為雄蟲要休息,也是因為他有新的工作。

出版商準備過兩個月在瑞德哈特為諾裏斯辦一場個蟲攝影作品展。

這個企業很受關注,預約蟲數超乎預料的多,以至于編輯前後重複問了好幾次,他願不願意公開露面。

諾裏斯拒絕。

讀者們看的是他的作品,又不是他這只雄蟲。

“真是太可惜了……”和他合作多年的亞雌一臉不贊同,“您長成這樣,完全沒必要隐藏自己身份啊。”

“網上有很多蟲說您是只頭發牙齒都掉光的老年蟲,孤僻古板不合群,至今都嫁不出去。”

“他們說的也沒錯。”諾裏斯莞爾,“我是還單身。所以,有對象介紹嗎?”

這本來是一句玩笑,不料編輯驚訝過後一拍大腿:“還真有!”

于是,一周後,諾裏斯又出來相親了。

同樣的餐廳(因為離家近),同樣的時間(諾裏斯日程精确到分),同樣的套餐(他喜歡的萬年不變)。

對方是一只四十五歲的雌蟲。是編輯的朋友。相貌溫和、蟲品端正。符合諾裏斯列出的所有條件。

除了他因疾病摘除過生殖腔,無法生育。

這個致命缺點對諾裏斯來說無關痛癢。他要的是已婚甚至離異的身份,是生活上的合作夥伴,又不是對方可以生育的器官。

相親對象出身下級貴族。為了滿足生病在床的雌父“看着你結婚”的心願,決定和諾裏斯來一段“契約婚姻”。

吃完飯後,兩蟲都很滿意。相親對象甚至約他一起去散步。

這凍死蟲的氣溫,居然有蟲會想待在戶外?

諾裏斯看了眼窗外的皚皚白雪,沒有一絲猶豫,同意了。

沒有蟲知道,他很喜歡雪。咯吱咯吱踩在雪上時,他會有重回童年的單純快樂和滿足。

蟲族社會對身體瘦弱的雄蟲極其保護。這種天氣,所有相親對象都是車接車送,他的拒絕只會被當成客套。

他們一起逛了一圈雪中公園,坐在長椅上聊文學作品,然後因為一本絕版書的出版年月,開始了絕不後退的争論。

“諾裏斯?”

“阿斯克特?”

兩個驚異、震怒的聲音幾乎同時在兩蟲耳邊炸響。不待諾裏斯回頭,他已被蟲一把從椅子上拽起。

事發突然,雄蟲腳下一個踉跄,身形不穩地撞進盧錫安寬厚的胸膛。

這是搞哪出?

諾裏斯抻着雌蟲的肩膀站好,甩開對方試圖貼過來的胳膊,擡頭看向這莫名其妙的襲擊者。

諾裏斯:“下午好,盧錫安。”

盧錫安:“你在這裏做什麽?!”

諾裏斯:“如你所見,我正在和蟲交談。提醒你一句:不管什麽原因,擅自打斷他人談話非常粗魯。”

盧錫安:“和蟲交談?你們分明就是在——”

雌蟲的話沒說完,“啪”的一聲,是掌掴聲。

兩蟲同時側首,正看到那只和盧錫安同行的雄蟲高高揚起手臂,而他對面的相親對象,臉上一個十分顯眼的手掌印。

相親對象懵了。諾裏斯也懵了。

“你這只賤貨!”雄蟲破口大罵,尚算端正的臉無比猙獰。

“幾天不見你居然在外面給我勾三搭四!就這樣你還想嫁給我?還要求當雌君?呸,也不撒泡尿尿看看你自己!”

“笑得那麽惡心……你們睡過了是不是?你也就只能在這種垃圾平民身上找存在感了。”

“我為你感到可悲。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你這只蠢豬,別癡心妄想了!”

雄蟲越罵越起勁。相親對象的頭越垂越低。諾裏斯上前一步。

“先生,我要求你立刻停止你的蟲身攻擊,并對阿斯克特道歉。”

“你特麽的算哪根蔥?!”雄蟲梗着脖子,大為火光。

“我不是蔥。我是瑞德哈特合法公民。按照治安處罰條例第十章第六十條第五款和雄蟲保護法案第357條內容,我可以就你的污言穢語和攻擊行為報警并提起訴訟。”

“呵。你是雄蟲了不起哦?老子也是雄蟲,管教自己的東西,關你屁事了!”

“據我所知,阿斯克特還是單身。”諾裏斯面無表情,長眸微眯。

“你剛才的行為我都拍下來了。”他用手指點了下終端,“嗯,已經發出去了。三天後,請你注意查收法院傳票。”

“曼奇!”雄蟲氣得直發抖,朝盧錫安大吼,“你認識這只蟲吧?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你快把他弄走,不然——”雄蟲威脅道。

“你說誰有病?”

盧錫安展開手臂,咔的一下穩穩落在諾裏斯肩上,聲音又冷又沉:“他是我的未婚雄主。你最好照他說的去做,否則……”

高大英武的雌蟲緩緩一笑,壓制場倏地散出,如刀似劍,直射向面前氣勢洶洶的雄蟲。

“會發生什麽我也無法保證。”

半個小時後,阿斯克特對盧錫安和諾裏斯再次道謝後揮手告別。

兩蟲站在路邊,遠遠盯着雌蟲安全進了住宅大樓,才從目送點離開。

盧錫安搖頭:“塞爾多是個偏執的瘋子。你不該刺激他。”

諾裏斯冷笑:“瘋子也要遵紀守法。”

盧錫安嘆氣:“他雄父是國會議員,很有權勢。”

諾裏斯:“和我有關系嗎?”

雌蟲停下腳步,默默盯着面無表情的雄蟲。

諾裏斯看上去一如既往冷淡,但盧錫安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有薄薄的怒火藏在那雙冷清的眸子裏。

盧錫安:“如果他想追究,雄蟲保護協會保護不了你。”

諾裏斯:“他們可以試試。”

盧錫安:“……”

諾裏斯:“他是你的朋友?”話裏隐約有點嫌棄。

盧錫安趕忙否認:“不算。剛好在酒吧碰到了,一起喝了幾杯。”

諾裏斯:“大白天酗酒。”

盧錫安:“……”

兩蟲走到十字路口。等待交通指示燈時,盧錫安搓了搓手。

“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超美味的火鍋……一起去嘗嘗?”

諾裏斯直接拒絕:“我要回家了。”

盧錫安不容分說地拉住雄蟲的手。

“雪下大了。你從這走回停車的地方,會凍僵的。”

“走吧走吧。絕對讓你滿意。你肯定餓了,吃飽後再走回去,就當散步了。”

盧錫安大笑,笑聲伴着呼出的熱氣,在雪花裏飄蕩。

這就是為什麽晚上7點多,諾裏斯還在吵哄哄的餐廳裏,忍受噪音和各種氣味的原因。

火鍋确實很好吃。這點他不否認。但如果某蟲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這一天還不算太糟糕。

“諾裏斯,我知道你最近在相親。”盧錫安粗啞地說,眼神暗沉,表情嚴肅。

“你找蟲調查我?”諾裏斯聲音立刻就冷了。

“你突然回到瑞德哈特,連我的通訊號都不肯加。我想知道你的近況,只能找蟲了。”

盧錫安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諾裏斯一摔筷子,臉上的不爽幾乎繃不住了:“所以呢?”

盧錫安忽地坐直,快速整理了衣服和散落的額發後,朝諾裏斯直直看過來。

“你覺得我怎麽樣?”

啦啦啦日更了!快誇我!

舔狗開始死纏爛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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