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但沒多瞄,腦袋便被強硬地掰了回去,賀凜捏起他下巴,眼神陰鸷:“你今天去了哪?”

他幾乎等了景慈一整個白天,直到天色暗下去,他才打破最後的忍耐限度,驅車來到了儲家。

“我、”嘴唇嗫嚅了一下,景慈別開臉,試圖躲過另一人輕佻的目光,“我去了圖書館。”

他撒完謊,又有些心虛,先是擡眼觑了一下儲庭宵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才看向賀凜:“不是你讓我今天不要打擾你的嗎?”

這句話是有些真心實意了,難堪的現狀和無法預想的未來一時讓景慈有些混淆賀凜的态度,他到底在惱火什麽?

賀凜盯着他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咬唇的動作,冷笑一聲:“我可沒有說過這句話。”

他的否認并不令景慈意外,但儲庭宵的目光讓他感到狼狽,景慈用力摳着自己掌心,拼命讓自己不去多想。

但這樣赤裸裸地将他與賀凜關系擺在明面上,他真的受不了。

賀凜還要再問,卻突然察覺手心處多了滑膩皮膚,是景慈牽着他的手往自己頰邊放,語氣很柔:“我想單獨和你解釋。”

做出撒嬌姿态的景慈很明顯讨好了上位的男人,賀凜眼神眯了眯,又覺得并不能就這樣輕易的答應,他往回輕輕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反而被貼得更緊。

“……”男人低頭看他,只能瞧見他腮邊白皙的軟肉,以及眼尾處那顆隐晦的淚痣。

或許是感受到了儲庭宵那聞言便一下張揚起來的侵略目光,景慈牽着他的手都在微不可見的發着抖。

好吧,好吧。

男人終于拾回了一點良心,擡眼看向主位正大咧咧坐着表情興趣的另一人,唇角翹了點,又克制地拉平了:“別再這看着了,你弄得我小寵物不好意思了。”

小寵物?這是全然不錯的。

景慈沒吭聲,也不擡眼瞧他們,只是安分地跪在地上,感受着地磚的溫度。

很快,他聽見極諷刺的一聲嗤笑,儲庭宵輕慢語氣道:“我說這小婊|子勾上了誰?原來是你,你也被迷惑了,賀凜?”

是的,一切都是他勾引的賀凜——不要再說了,景慈越發覺得自己的臉皮被人扯下去重重地踩,如同那日儲庭宵救了他又将他推下馬一樣,被人居高臨下地剝光審視着。

他不由自主的蜷了蜷身子,但好在,景慈聽到對面起身的聲音,可還沒等心裏稍松一口氣,少年便看見眼前視線前多了雙昂貴的運動鞋。

緊接着,一只冰涼的手貼上他下颌,迅速地摸了一把他臉頰,儲庭宵笑吟吟地繼續補充道:“這可不像你,賀凜。”

景慈下巴被用力擡了起來,迫使他不得不與正俯視自己的儲庭宵對上眼。

對方肆無忌憚的沖他咧了咧嘴,揚起一個輕蔑的笑。

他離開了。

景慈被帶回賀家,賀家風格莊重古樸,進入大門,還要穿過深深的庭院,才能來到完全中式風格的正宅。

賀凜不理會一路向他問好的傭人,半摟半拖地讓景慈下了車,拽住他扔進自己房間。

房間很暗,只開了昏暗的壁燈,賀凜随意帶上門,便将景慈往地上摔。

景慈被摔了個悶哼,男人坐在床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盯着正不安坐在地上的人,語氣冰冷:“你繼續解釋呢,想要單獨和我說什麽?”

完全是一副要與他算賬的口吻。

哪有什麽好說的,景慈動了下嘴唇,攥緊手重複之前的說辭:“我是擔心打擾到你的生日,所以今天才特意出去了的。”

正漫不經心斟着茶的男人動作一頓,随即笑了:“噢,是嗎?你是這樣理解的?”

他講這話語氣時很輕,但景慈卻直覺懸起了心,又自暴自棄地匍匐在地,點了點頭。

天大的委屈,景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幾乎不敢回憶三個小時前他還在溫暖的被窩裏正與心上人相攜入睡呢。

眼淚滴在地毯上,發不出一點聲音,但男人卻敏銳的瞧見暗色房間中那點晶瑩落下的水光。

哭了?他心裏沒由來的又多了點煩躁,面無表情地看着正跪伏在地的人,賀凜佯裝思考了幾秒鐘,又徐徐道:“今晚你歇在我這。”

完全不容置疑的語氣。

門外有輕輕的叩門聲,管家在外面提醒:“少爺,客人們都來齊了。”

賀凜回頭看向景慈,皺起眉,“你最好在我回來之前洗好澡。”他脫下大衣砸到少年臉上,劈頭蓋臉罩了他一身,很快,景慈聽到賀凜離開了。

這樣大的雪,可還是有絡繹不絕的尊貴客人前來為賀家未來的家主祝賀。

宴會廳裏華麗輝煌,衣香鬓影交織其間。

奢華的瓷質餐具觸及便溫潤動人,各式餐點色彩絢爛,香味撲鼻,或英俊或美麗的侍應生穿梭在廳內,為衣飾華貴的賓客們一一服務。

這是一場完全屬于上流社會的宴會。

昏暗的房間內,景慈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敢起身,房間靜悄悄的,隔音做得很好,完全聽不見下面的熱鬧動靜。

他慢慢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一邊,摸索着去開了大燈。

屋子登時變得明亮,景慈掏出手機,緊張地去看有沒有信息。

為防被人發現與蘇懷宴的關系,景慈很警惕地用了手機另一個系統,這個系統裏存放的照片、聊天軟件則完全不同于主系統的幹淨簡陋,而是塞了個滿滿當當。

果不其然,剛切換過去,一大波信息便登時彈上了屏幕,跳了好一會才結束。

景慈看着什麽蘇懷宴一連串的關心,忍不住鼻子一酸,他裝作若無其事般回複:【什麽事都沒有,我剛剛睡着了。】

那邊秒回了一張照片,是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拍的他吃蛋糕的圖片:

【寶寶好可愛。】

【好想你。】

景慈又要忍不住眼淚,巨大的幸福感一下又淹沒了他,少年認真回複:【我也好想你。】

管家給他送來了衣服,屋子裏只有一間浴室,猶豫再三,還是開了暖燈,進去了。

景慈不敢、也不願去用那浴室中奢華的浴缸,那次研學期間賀凜在浴缸邊對他的暴行,幾乎讓他對浴缸有了陰影。

淋浴水流細密,明明水勢很猛,打在人臉上卻一點不覺得疼,景慈草草清洗,又對着鏡子仔細觀看着身上有沒有什麽痕跡。

還好結果是令人放心的,只是後面有些腫,如果賀凜今晚要用,怕是可能發現。真讨厭,景慈厭煩地思索起要怎樣搪塞。

他就不能在外面找個人嗎?

不過等了半晌,疲憊的困意便湧上來,少年沉沉地在沙發上睡了。

半夢半醒間,他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放在柔軟的床上,動作并不粗暴,景慈還恍惚以為是蘇懷宴。

既然是蘇懷宴,那他便完全放心了,揚起點笑,另一只手則勾上對方肩膀,嘴裏無意識呢喃道:“生日快樂。”

抱他的人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景慈聽到了聲短句,不過那句話太輕,又稍縱即逝,他什麽也沒有聽清。

清晨醒來的時候,景慈被吓了一大跳,猶如白日見鬼往外縮了縮,他和賀凜同床共枕,可他完全記不得昨晚有再和對方碰面過,他是什麽上的床?

賀凜還沒有醒,男人睡着的時候,皮相便不那麽具有攻擊力,睫毛漆黑濃密,相貌俊美無俦,這副長相,哪怕他無名無姓、身無分文,也不會混得很差。

景慈瞄了一眼,便飛快收回了目光,他蹑手蹑腳鑽出被窩直起腰,小心翼翼的要翻身下床,但腳尖還沒碰到地面,腰卻突然被箍住往裏拖了回去。

“去哪?”

賀凜看起來毫無異樣,完全不似昨日的愠怒,也沒有清晨睡醒時的惺忪氣息,只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摩挲起景慈的嘴唇。

景慈勒令自己不要躲開,溫順地迎了上去,男人表情動了動,掐了一下他臉頰,松開後,便迅速起了個紅印。

“再睡吧。”

他被緊緊抱住,勒得腰都有些疼。

再次醒來,已經快到中午,男人早已醒來,正慢條斯理地端着杯茶水看向窗外,景慈慢慢從床上坐起,看向男人背影。

賀凜走過來,俯視着正套毛衣的景慈:“我們下午就回校。”

過了一會,他聲音又響起,語調十分平靜,近乎呢喃,“我的生日禮物呢?”

景慈沒吭聲。

“不會是沒有準備吧?”這次語氣則帶了點不可捉摸的笑意。

景慈慢吞吞答道:“沒有帶,我之後拿給你。”

空氣陷入了長久的靜默,直到景慈以為這件事已經揭過時,他才聽到了賀凜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次回校之後,再過兩周,便是放寒假的時間。一模測驗結束後,景慈便在座位上窸窸窣窣地收拾東西,賀凜前幾日便離開了學校,似乎是同朋友去哪裏度假了。

既然他與儲庭宵都不在家,景慈謹慎的想了想,便覺得自己可以去找蘇懷宴。

哪怕是待一天也很好,他實在是太過思念對方了。

他們倆一連膩歪了好幾天,做遍了情侶間各種親密的、出格的事情,直到有天蘇懷宴買菜回來,手裏拿了兩張滑雪場的票。

男生興沖沖地把票抻開給景慈看,眼裏都放着光:“寶寶,他們給了我兩張票,你想去玩嗎?還可以泡溫泉哦。”

景慈往上面瞄了一眼,是這兩年新開的雪場,第一年名氣就打得很響亮,所以今年還沒有開場,便有很多人預約。他對滑雪這項運動沒有興趣,但他很想去泡溫泉。

迎着男生期待的目光,景慈點了點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