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雪場在鄰市的郊區,要坐近三個小時的車程,随着車子往南的方向行駛,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溫度在逐漸升高。

上車之後,景慈便一直靠在椅背上玩游戲,他玩了好一會兒都沒過關,便有些生氣地将手機丢進身邊人懷裏,準備睡覺。

他們倆坐在最後一排,景慈剛把車簾拉上,遮住刺眼的陽光,蘇懷宴便扣緊他的手,單手捧着他的臉,欺身吻了上去。

蘇懷宴的味道甜津津的,像嚼了一顆橘子糖,景慈感受了一會兒,從對方口袋裏摸出了一小袋糖果,盯着蘇懷宴無辜的臉,剝開吃了一顆草莓味的,期待地擡起臉還想要再親。

真奇怪,明明都是接吻,為什麽蘇懷宴就是甜甜的,賀凜就是像毒蛇咬他,心裏只覺得害怕。

景慈大概知道什麽是有情自然飲水飽的意思了。

往上數十九年,他都沒有過這幾日與蘇懷宴相處時感到的甜蜜多,景慈扣緊與男生交纏的手,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到地方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太陽烈得很,景慈從車裏出來竟覺得熱,索性解下圍巾丢給蘇懷宴,又從服務處那拿了個小地圖,坐在長椅上與男生一起看起來。

蘇懷宴指着地圖左上角的莊園:”我在這訂了房間,一會我們把東西放好,先去吃個飯。”

雪場周邊其實有更平價一些的民宿酒店之類,但蘇懷宴舍不得讓景慈受委屈,景慈是個乖寶寶,他就值得最好的。他甚至恨不得掏心掏肺給景慈看,只期盼于景慈能一直喜歡他。

下午鬧了好久,票裏包含教練的費用,但景慈不好好學,總想黏着蘇懷宴,胖企鵝一樣笨拙地跟在蘇懷宴身邊轉,還給他拍了很多照片。

照片沒什麽構圖光線之說,但幾乎挑不出什麽廢片,每張都相當出色。

蘇懷宴翻着照片,有些驚訝:“我有這麽帥嗎?”

“有的,我覺得你還不上鏡呢。”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景慈眼裏帶了濾鏡,總覺得蘇懷宴哪裏都完美。

蘇懷宴便摘下雪鏡,找路人給他們倆拍了張合照,景慈攀着他肩膀,露出個有點羞澀的笑容。

“咔嚓”一聲。

-

“景慈?”

回到莊園大廳,景慈才剛剛摘下雪鏡和護具,就聽見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道聲音并不陌生,景慈一下僵住了身子,不敢回頭去看。

但随着沉靜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景慈還是認命地轉過身,向來人擠出了點恭順的眉眼。

賀凜皺起眉頭,攥緊他胳膊,沉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他語氣不太高興,景慈心裏一點底沒有,蘇懷宴去房間拿東西還沒回來,但就這點路程,他實在擔心兩人會碰上。

而且,他們倆這姿勢未免在大庭廣衆下有些奇怪,景慈呼吸急促,不敢去看賀凜,更不敢去看大廳裏的其他游客。

儲庭宵在一旁抱臂冷眼圍觀着這一幕,嘴角扯出了點譏諷笑意,但身旁的龔亦捷顯然對他們倆的關系感到驚訝和陌生,一時怔怔地着看着景慈。

害怕被發現的勇氣還是戰勝了難堪情緒,景慈擡眼看向賀凜,咬了咬唇:“好久沒見到你了,想來找你。”

他順着賀凜的話說下去,也不想做多餘的解釋,只希望對方盡快息怒離開,不要讓蘇懷宴瞧見。

抓住他胳膊的力道稍稍松了些,男人臉色仍不見好轉,但與景慈哀求眼神對視了一會兒,還是給了他房卡:“我晚飯大約一個小時,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在那等我。”

他講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笑了一下。這是個無論是誰見到都會沉醉的迷人微笑,但在景慈眼中,無異于多了些可怖的意味。

松開他胳膊,男人轉身離去了。

蘇懷宴從房間出來後,便沒再見到景慈,他找了一圈沒找着人,再撥電話,但無一例外,打不通。

男生心裏發慌,正想找負責人求助,景慈給他發了條語音:【不用擔心我,我遇見儲庭宵他們了,他們要我一道,哥哥你一個人玩吧,希望哥哥玩得開心。】

配圖是一個笑臉小狗。

而後無論蘇懷宴再怎樣發信息,對面都不再回複了。

賀凜給的房間號位于莊園會員才能被允許進入的區域裏,裏面房間不多,但奢侈異常,幾乎每套房裏都有私湯。

房間裏很暖和,進了屋便忍不住要脫掉厚重的外套,景慈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剛進去關上房門,便忍不住捂住嘴癱在地上無聲哭泣了一會兒。

他眼皮哭得粉紅,還帶些腫,看起來楚楚可憐,可這副樣子只會讓賀凜疑心,景慈只好去冰箱裏拿了冷飲去冰自己的眼。

侍應生給他送了餐,景慈也沒有胃口,只恹恹地等待行刑的到來。

男人回來得比預計的要早,他進屋時褪了大衣,但景慈腦子還陷在分別的情緒中,沒有一時反應過去去接。

賀凜面無表情地看着坐在床前小榻上的景慈,可以确定自己最近是太過給景慈好臉色了。

他這段時間不找景慈,是因為對方做錯了事。生日當天他一日無歸暫且不談,後來補送的禮物怎麽也看不出點心意,只覺得像随意購入的小商品,就那樣敷衍地交到了他手上。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收到的生日禮物中,景慈那份是最差最糟糕的。

他真的很不乖巧,還有很多心思。

就因為仗着他寵愛?

賀凜抵了抵牙關,想起那份被他丢棄在垃圾桶裏的禮物,思索着要給景慈點教訓。

他雖然跟了上來——

但這并不足夠,小玩意若是沒有如此覺悟,是當不得掌中雀的。

賀凜走近,像頭年輕的狼,按耐不住自己的血性,俯身,捏住景慈臉頰,吻了下去。

吻是帶有侵略性的,他們已經好久沒有接吻和做|愛,但賀凜卻并不多麽想念後者。

他已經相當克制,但動作間卻絲毫看不出來。

高大的身形幾乎籠罩住了坐着的人,黑壓壓身影帶來的壓迫感也極其明顯。

景慈只是稍不留神,便再無一線回擊的餘地,若論技巧,他比賀凜要會接吻得多,此時卻不願意用那些技巧來讓自己舒服一點。

這個霸道又随心所欲的吻,充滿着進攻和進入的氣息,年輕男人來自本能的沖動,含着眼前之人的唇,幾乎想要把整個人吞下去一樣急迫,動作之間,彼此糾纏着的氣息幾乎是一種将性|事簡略化的把戲。

直到景慈喘不過氣了,他伸出手,推在男人胸膛上,但又被理智裹挾,并沒有真正推開。

落在賀凜眼裏,無疑于是欲拒還迎的姿态。

男人捏住那伶仃的手腕,比他小一整圈,仿佛稍微用點力都能捏壞一樣。但賀凜向來不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那細白的手腕,只能愈發勾起他的破壞和暴虐欲,恨不得将那緊緊箍住扼出屬于自己的淤青來。

接吻的時間很長,但這并沒有什麽大礙,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很久。

房間裏有私湯,賀凜想起與景慈的初次夢中見面,又忍不住拉他下水,想再見一眼那浪|蕩的水妖。

但景慈顯然與夢中的那人又迥然相異,賀凜心裏有股奇異的熨帖,是了,哪怕是夢境,他也不許景慈是不獨屬于他的。

死死抱緊懷裏景慈的柔軟軀體,賀凜心裏那股難言的控制欲幾乎達到了頂端。

景慈是他的掌中之物,被他牢牢地把控在股掌之上,他像古時在主人掌心起舞的美麗蝴蝶,也像是被掐下來奄奄一息的柔弱花朵。

他可以将手掌合上奪去蝶的空氣、也可以将花朵揉出凋零的汁水,掠去它們最後的一分生機;

但他大可以不必這樣做,比起很快消零的,他倒更喜歡景慈向他呈現出那些生動的、受傷的、氣若游絲的美感。

他垂下眼,看景慈那薄白的眼皮逐漸變成一種看起來很燙的粉珍珠色,也不帶絲毫猶豫,又俯身去親那很柔軟的嘴唇。

無人在意的地方,門被輕輕推開,儲庭宵皺着眉頭在門口望了一圈,沒瞧見個人影,側身去看身旁的人:“他不在房間。”

正欲合上門離去,卻突然聽見屏風的一角傳來道細弱的呻|吟,不成調子,斷斷續續,像被栓住不能逃脫的籠中雀,發出一道又一道的求救。

人在裏面。

并不止他一人。

兩人站在原地不動了。

賀凜摟得景慈難受,空氣還這樣熱,幾乎讓人腦袋發暈,不能有一點思考,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了不對。

屏風擋住了大半的視線,景慈眼睛睜大,目光轉了一下,與來人對視上。

他劇烈地抖了一下,發出了聲尖叫。

随即,賀凜一手掌着懷裏人下颌止住他的聲音,一邊漫不經心地側過身,看向來人:“你們來了。”

并沒有絲毫驚訝,仿佛他早已知曉這兩人進入房間的舉動,事實也的确如此,他遠比景慈要敏銳得多。

這樣私密的姿态被稱得上是天之驕子們的少爺所目睹,其中還有一位是自己名義上的“哥哥”,景慈幾乎承受不住這份屈辱,勉強咬着唇浸入水中,避開那兩人的視線。

他真的是赤|裸裸被瞧見了,失去衣物的蔽擋,意味着失去了所有的防備,景慈忍不住發起抖。

一顫一顫,脊背上的蝴蝶骨似乎都要振翅飛走了。

而賀凜只是無所謂地看向闖入者,毫不在意地順着景慈漆黑的發一下一下地撫着,不動聲色:“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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