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2.

讓甄別一下子相信這種事是不可能的，但是甄別也沒排除這種可能，畢竟早在1999年電影《黑客帝國》就展示了這種可能性，即一切皆為數據。

甄別利用眼睛裏的可佩戴顯示屏和大腦皮層表面裝載的電腦芯片查看了這幾個人的身份，女的叫白珍惜，大漢叫沈彪，美男叫陳玄也，身份居然都是普通公民，沒有犯罪記錄。

但普通公民不可能持有這種特制的鋼絲。

甄別等了許久，才等到警車，這也側面反應了魔都犯罪率，事情太多了警察都忙不過來。

來的依舊是那位學長。學長名叫葉學，是個非常優秀的人，辦案本領上佳，工作努力認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隊長，雖然世家出身但為人謙遜，在警隊很有人望。

見到靠譜的熟人後，甄別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

她主動跟葉學大致講了講因果，略去重生這一部分，就說逃家的時候發現這群人鬼頭鬼腦，言語間流露出對附近居民的不利，之後就交手了。

本身NPC殺手的事情就叫魔都風聲鶴唳，雖不确定這幾個人就是npc殺手，但極有可能是類似的犯罪者，畢竟剛死了個蘇魏。

警局專員經過檢驗之後确信那鋼絲是特制的殺傷性武器之後，彙報了葉學。

大公司的安保員享有特權，擁有對罪犯和有犯罪傾向者的即刻處決權，只要事後上報，并且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對方是有犯罪意圖者，有了這個鋼絲，就能證明甄別并不是濫殺無辜。

另外，警務AI-Sera經過數據反複比對，研究了他們的生活軌跡和行為方式之後，有了一個有趣的發現。

“你安全了，”葉學嘴角微微勾起，“Sera已經确認，他們都是流亡在外的克隆人。

“怎麽可能！”甄別不可置信，“剛才我查到了他們的公民ID！”

“那應該是他們本體的ID。”葉學篤定。

甄別皺了皺眉，覺得有些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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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葉學猜測的一樣，一名警員跑過來彙報道：“頭兒，我剛查到他們的本體已經在一場火災中喪生，原本的克隆人工廠不再被需要，便開啓了銷毀模式，本來裏面所有的克隆人都應該被銷毀的，但貌似存在漏網之魚。”

甄別還是有些迷惑，“可是我剛看他們主體的ID信息，并沒有顯示死亡啊。”

“或許是他們入侵了戶籍數據庫，”葉學聳了聳肩，看似不以為意，眉眼間卻透露出嫌惡之色，“黑暗裏的老鼠總是喜歡幹那些事。”

甄別半信半疑，仍然覺得哪兒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樣看來，白珍惜等人不但不是公民，反而本身就是非法的存在。

這個社會不保護在逃克隆人，克隆人只有待在工廠裏才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善待"。

合法克隆人一生都要待在特定的工廠裏面，做一些機械的工作，等到他們的主體需要用到他們的身體器官時，就得無條件地獻出器官。一些克隆人為了躲避這樣悲慘的命運，就會逃離工廠，這一部分克隆人不被法律保護，也不會被社會承認，執法人員和合法持槍者看到了可以直接擊殺，普通公民舉報還會有獎勵。

這樣一來，甄別被刑拘的概率大大下降，于是她也就忍住沒再細究克隆人的問題了，畢竟證明了他們是自然人，對她并沒有什麽好處。

即便如此，葉學還是語重心長地道：“凡事不要過于魯莽，畢竟最近市民對于你們安保人員的意見很大。”

這一點甄別是知道的，人們私底下都叫他們這種人為"財閥狗"。

"我知道，那麽我的嫌疑暫時排除了吧，可以檢查一下屍體嗎？"

"還沒有完全排除。"

其實案子在确認死者是克隆人之後就可以結束了，沒有人會追究克隆人的死，但是葉學是個對案子很負責任的人，他招呼自己的手下去調查監控。在确認三名克隆人之前确實一直蹲守在甄別家樓下鬼鬼祟祟之後，才允許了甄別的請求。

甄別立即蹲下，想要找找跟他們來歷有關的線索，可當她的手觸及白珍惜屍體的一剎那，腦海裏立即響起了冰冷的機械音：【玩家‘白珍惜’已确認死亡，系統易主，可綁定人物‘甄別’，請問‘甄別’是否願意綁定本系統？】

玩家、系統。

甄別毫不懷疑這裏頭含有大量信息，當即回應“是”。

甄別的意識一下子來到了虛拟空間，這裏呈現深藍色的虛無，她的眼前是個半透明藍色游戲面板。這東西甄別并不陌生，在這個全息游戲遍地的世界裏，這東西簡直爛大街。

游戲面板的自定義界面是人物屬性，第一行是“游戲ID：白珍惜”，下面才則是“真實ID：白蘿”。

想必白蘿就是那個白發女的真實名字了。

甄別點擊了一下“白珍惜”幾個字，出現是那白發女的三維立體模型，模型周圍标注着她的體能、速度、陣營以及技能。

引起甄別注意的是“陣營”一行下頭是“克隆人”的字樣。

白發女竟然真的是克隆人麽？

白發女身為地位卑微的克隆人，那麽她想要攻陷安保大樓，威脅或者報複財閥就不難理解了。

甄別退出該界面，又點擊了一下“白蘿”，出現的是跟白發女截然不同的三維模型，此人黑發，柳葉眼，模樣普通，身高在一米五左右，絲毫沒有白發女的幹練和氣場。

‘真實ID……’甄別在心中喃喃，似乎明白了什麽。

甄別退出白蘿的全息界面，繼續翻看首頁，下頭顯示了白蘿的注冊時間、最後登錄時間以及持有金額和裝備，最下頭還有“好友”“公會”“寵物”“商城”“地圖”字樣。

甄別點擊“好友”界面，出現了三個分項，頭像分別是大漢沈彪、美男陳玄也和一個甄別沒見過的戴着金絲邊眼鏡的青年。

甄別點擊沈彪的頭像，發現沈彪的“真實ID”一項寫的是“沈陸”，備注“小鹿”，全息形象是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白淨瘦弱的少年。

甄別皺了皺眉，退出去，點擊陳玄也的頭像，出來的是“陳天馳”，備注“猥/瑣男”，全系形象是個醜若無言氣質全無的男子。

看來所謂玩家的臉是可以随便捏的，跟他們原本的形象大多截然不同。

最後真被點擊了金絲邊眼鏡的頭像，出來的是“游戲ID：蘇九”“真實ID：蘇長盛”“備注：老九兒”，形象跟頭像難得相差無幾，是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眼鏡男。

蘇長盛的頭上比其他人多了一個木制牌子，顯示的是“公會會長”。

正當甄別想退出去的時候，蘇長盛的嘴邊冒出個透明氣泡來，“突然都下線了，怎麽回事？”

甄別意識到這是叫蘇長盛的玩家在跟白蘿對話。

甄別想了想，回複道：“突發事件，小鹿和猥瑣男被npc殺了。”

蘇長盛半晌沒有回應，而後道：“凡事小心，生命只有一次，下次不要掉線這麽長時間了，萬一被系統判定為‘逃離’你就死定了！”

生命只有一次，也就是說這些玩家雖然是在“游戲”裏，但死了就是死了？甄別猜測道。

雖然殺了人，可能造成另一個世界的傷亡，但甄別并不後悔，也沒有欲嘔，在某種意義上，她冷血到令人吃驚。

不待甄別再說什麽，蘇長盛又道：“任務繼續，哪怕只有你一個人了，也要堅持下去。”

甄別不明白為什麽死人了還有繼續任務，難道完不成任務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嗎？

甄別為了進一步探查清楚情況，給蘇長盛發信息道：“老九兒，我可以見見你嗎？”

不待對方回答，甄別又道：“我害怕。”

半晌，蘇長盛才回應：“好。”然後發給甄別一個地址，是魔都貧民窟的一間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