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3.

貧民窟，這個時代的不良産物。

這個時代弊病甚多，如果說哪裏能得到集中性的體現，那就非貧民窟莫屬了，其次就是核戰形成的天坑廢土。

廢土的成因已成過去，裏面也不再有人煙，除非是毫無出路和歸處的亡命之徒，否則絕不會進入其中，即便是犯罪者和幫會人員，也大多集中在貧民窟。

貧民窟街道擁擠、縱深極長，只有少部分少部分樓層暴露在陽光之下，大部分深埋于地底，那裏暗無天日，生存着無數陰溝裏的"老鼠"。

地下的生活條件比地上的更糟糕，住戶更貧窮，人員構成也更複雜。很多不良的幫派分子和街頭混混會選擇在地下接頭，在一些壞事上達成共識。

甄別年少無知的時候混跡過貧民窟，但自從十八歲成年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了，如今望着眼前斑駁老舊的街區，竟恍如隔世。

昔日夥伴的面容已經模糊，卻一個個在她眼前閃過，也不知道他們如今可好，人在何方。

甄別嘆了一口氣，繼續潛行，直到找到了位于地下十八層的“老舅面館”。

如果不是對地下城市的彎彎繞繞還算熟悉，并且一路問過去，她早就迷路了。

因為知道地下城混亂，為了防止遇到麻煩，今天的甄別不再是小白裙，卻不是安保員制服，她換了一身嘻哈裝扮。

她頂着耀眼的橙紅色雙馬尾假發，橙色大T恤打底，外披棗紅色的複古皮夾克，下衣神似消失，配着一雙棕色偏紅的及膝皮靴，脖頸上挂滿了莫名其妙的鏈子，有十字架，有黑驢蹄，還有黃符折成三角的平安福，這些都是地下區标配。

這裏的人朝不保夕，為此不信仰科學，反而信仰起了各路古早神只，神神道道的。

甄別垂着橙色泡泡糖，在地下區招搖過市，絲毫看不出是公安人員，一路暢通無阻，有想要攔路的也被她一棒球棍給解決了。

她找到老舅面館，裏面有三五成群的顧客，雖然裝潢糟糕破敗不堪，但生意倒是不錯，空氣中彌漫着食材的香氣和乳白色的水蒸氣。

在坐的幾乎都是下城區人民，從簡陋的衣着和流裏流氣的風格就能看出來，而清絕俊雅的蘇長盛坐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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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盛本人跟游戲面板裏顯示的沒有區別，西裝革履金絲邊的樣子讓他像極了在地面CBD之間走來走去的人類精英。

他也不太像AI，雖然富婆喜歡專門定制經營款的伴侶AI，但大多數AI都不長這樣，人類中不乏白領精英，這叫同類型的AI毫無銷量可憐，所以如今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争奇鬥豔的花魁型AI以及樸素無華的戰鬥型AI。

當然，聽說科學院有不少看起來就很聰明的精英AI，一些財閥後院裏也住着些能充當金融智囊的超高運算能力的AI，但那些都被政府和財閥控制着，毫無自由可言，不大可能來地下城這種鬼地方。

甄別懷疑蘇長盛就是從科學院或者財閥後院裏跑出來的。

甄別大步流星，走到蘇長盛跟前并坐下。

蘇長盛看到甄別眼底閃過吃驚，然而随即就道：“效率不錯，這麽快就整容了。”

白蘿的目标顯然是取代甄別入主安保大廈，易容是必不可少的措施，所以蘇長盛以為眼前的就是易容後的白蘿。

甄別自然不會否認，順着對方的話道：“那是自然，老娘是誰。你們那邊呢，處理的怎麽樣了？”

這些話都是甄別根據白蘿的性格臨時編的，她知道白蘿嚣張，故意用了老娘這樣的稱呼。

蘇長盛呼吸凝滞了片刻，而後道：“你真是越發目無尊長了。”

白蘿在另一個世界的實際年齡應該是偏小，而蘇長盛兩個身份的外形一致，都在二十七八左右，又疑似白蘿上司，自然是尊長。

甄別心裏咯噔了一下，但對方既然這麽而說了，她自然扭頭冷哼，假裝成叛逆少女。

甄別也是叛逆過的人，而叛逆者之間的行為舉止其實差不多，所以蘇長盛沒有懷疑甄別的身份，而是說：“我這邊的任務自然沒有落下，但是要想真正起到對終極目标的推進作用，還需要你的配合。”

蘇長盛看了過去，眼神溫柔了些許，“你不用害怕，只是一個小任務而已，你既然已經潛入了安保部門，接下來要做的只是在他們的系統裏載入病毒，向全世界宣告自由盟的存在。”

自由盟……聽到這個詞，甄別徹底的愣住了。

自由盟竟然還存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