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19.

甄別被花魁AI外形的刺客殺了之後,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原地複生,而是來到了一個陌生又奇幻的地方。

這裏就像是西方油畫裏描摹的天堂,它建立于雲端,所有的建築物都是白色的,裝飾以金色或者銀色的貴重金屬,地面光潔如玉,來來往往的人都十分漂亮俊俏,而且都長着潔白的羽翼。

天使?

難道我真的死了?

甄別有些迷糊,她無法判斷自己是死後上了天堂,還是在瀕死之際陷入了幻夢。

這兩個猜測在她看來都不是很成立。

首先她是個無神論者,并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也不相信天堂地獄之說。

就算從蘇長盛口中知道了主神的存在,她也不覺得那是上帝或者奧汀、朱庇特,她覺得那不過是更高維的生命——就算神明真的存在,也不應該是神話故事裏描摹的那樣,故事之所以是故事,是因為加入了很多人類的幻想,她并不覺得高緯生命會有着跟人類相差無幾的外表;

其次,她很清楚自己被摸了脖子,雖然醫療技術已經十分先進,但是割喉會讓人在極短的時間內死亡,她不認為救援會如此的及時,她應該已經死了。

難道是死後穿越?她在進入警校之前,也是個喜歡看全息動漫的中二少女,知道很多古早的漫畫家喜歡以穿越異世界為題材,而漫畫家筆下的異世界通常是西幻風格的。

這裏就挺西幻。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甄別有些應接不暇,但她還是決定先去搜尋信息。就算真穿越了,也不能什麽也不做。

她站起來之後發現的第一條信息,就是“我不是我”。

她現在的身體竟然有及踝的雪白長發。

這種長度的頭發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怎麽上廁所”之類的問題,當然如果她真的變成天使之類的靈能生物,就不需要考慮這類問題了。

Advertisement

路過的天使看見她之後,紛紛鞠躬行禮,似乎她這個軀體的身份在這裏還頗高。

甄別雖然知道多說容易露餡,但她不能放任自己一直處于迷糊的狀态,所以她叫來了一個長相乖巧、看起來好騙的天使。

那天使很快就過來了,他有着淺灰色的中長發,相貌雌雄莫辨,看向甄別的眼神小心翼翼中透着欣喜和崇拜,“真儀大人,您是叫我嗎?”

真儀?聽到這個名字,甄別有些恍惚,真、甄,這兩個同音字,讓她覺得自己和白發天使之間,似乎有某種隐秘的聯系。

“是,我叫你,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灰發天使激動地點頭,“我一定知無不言。”

“第一個問題,我是誰?”

灰發天使一臉懵逼,“您是真儀大人啊。”

她想知道真儀具體的具體身份、過往經歷、天使際關系,但自己問自己的事實在太奇怪了,灰發天使已經在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了。

“好吧,這個問題作廢,"她強忍着即将被拆穿的不适,問了她認為必須得問的第2個問題,"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天國啊。”

甄別失語,這天使透露的信息跟她所想的內容太過于一致了,根本沒有繼續詢問的必要。

灰發天使雖然傻,卻也看出異常,“真儀大人,您是怎麽了?”

甄別不知道穿越小說裏經常用到的失憶接口在天國還能不能用,長生種失憶應該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她只能敷衍了事:“随便問問,你走吧。”

灰發天使半信半疑地走了。

這時候不遠處白色宮殿裏走出來一位金發天使,他長着三對羽翼,頭發長及腳踝、燦如朝陽,所有天使都在他的光輝下黯然失色,那些小天使們紛紛行跪禮,甄別聽他們稱呼他為“天儀大人”。

不知道還以為是晨光之星路西菲爾呢。甄別在心中吐槽。

天儀來到了甄別的身邊,笑着道:“許久沒有見到你了,最近過得可還好?”

甄別覺得他這話有問題,既然都是主在天國的天使,又怎麽會好久不見呢,難不成天使也有家裏蹲?

“多謝天儀大人挂懷,我過得很好。”甄別一邊敷衍,一邊仔細打量這天儀,她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天使中的天使,長得可真完美。

美得就像是一場幻夢。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甄別心想。

金發天使突兀地道:“你不是在做夢,是你回到了故鄉。”

甄別想要捂嘴,可動作還沒做出來就突然意識到了剛才自己根本沒有發聲。

“天使可以用意念交流。”

甄別知道對方能看穿自己的想法之後,索性擺爛不裝了,畢竟她不可能永遠控制自己的思想,“你應該知道,我不是真儀。”

就算外表一模一樣,內心活動肯定是不同的。在現代的犯罪追蹤中,除了ID與DNA核對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身份确認方法,那就是思維模式的核對。電腦會檢測嫌疑人的腦波,通過腦波的韻律來判斷是否跟犯罪者吻合,從而将沒有公民ID、DNA數據也被抹去或篡改的犯罪者緝拿歸案。

可即便能檢測到甄別心理活動,金發天使還是肯定地道:“你就是真儀。”

這反而更叫人恐慌。

“騙人,你說謊。”甄別倉皇地往後退。她無法接受這麽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可以相信穿越,但無法相信自己是另一個人,身份還是傳說中的熾天使。

她不是希伯來神話的信徒,所以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欺騙人的幻覺,而且她對于這個沒有根據的判斷由衷地相信。

下一秒,完美的不似真人的金色長發天使轉眼變成了無法形容的可怕怪物!那怪物有着無數的羽翼,像是萬千飛鳥的聚合體,此外還有無數雙藍色的眼睛……

如果這是夢境,那麽甄別肯定已經被吓醒了,但是沒有,她直面着不可名狀的有翼怪物,心髒發瘋似地跳動。

甄別驚訝于自己竟然還沒有瘋,于是鼓起勇氣,“告訴我,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洪鐘般的聲音響起:“這裏是你的故鄉……你是……”

周圍潔白明亮的環境一下子昏暗了下來,白雲變成黑雲,鋪天蓋地、滾滾而來,輝煌的宮殿變得破敗不堪,原本如羊脂玉般的地磚裏長滿了野草,連野草也是衰敗的模樣,一切都變得十分壓抑可怖。

甄別極力想要聽清楚怪物的話,可是怪物在眨眼間就消失了,祂的聲音也随之煙消雲散。

再顧四周,沒有天使,也沒有怪物,四野寂寂,唯她一人。

孤獨、悲傷、恐懼的情緒突然湧過來,吞沒了她,她痛苦地爆頭蹲下,最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那喊叫聲像是承載了千萬年的痛苦。

*

玩家世界。

一間寬敞的病房裏半躺着一位女病人,她的臉色糟糕至極,青白青白的,可以看出生命力在他身體裏已經流失了大半,她沒有頭發,戴着一頂暖黃色的針織帽。

病床邊的桌子上擺放着一株含苞的蘭草和金黃色的鳥籠,籠子裏栖息着一只潔白的鹦鹉。

一般鹦鹉的顏色都是絢爛的,唯獨這只白得就像是一捧雪。

女病人勉力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哆哆嗦嗦地沖抽屜裏取出一把金色的鑰匙,打開了鳥籠。鹦鹉飛了出來,在床頭撲棱着翅膀,沒有急着離開。

女病人驅趕着鹦鹉,“飛吧,飛吧,離開這個病氣缭繞的地方,你應該自由自在地活着。”

鹦鹉聽不懂病人的話,它将腦袋埋在翅膀下,自顧自地梳理着羽毛。

這時候護士走進來,哎呀了一聲道:“您怎麽把鹦鹉給放出來了,這可是您丈夫送您的生日禮物。”

“他已經陪了我夠久了,是時候放他自由了。”女病人道,“幫我一個忙。”

護士在女病人的授意下,抱起鹦鹉,将它送到窗邊放飛。

或許是外面的風兒在呼喚它,它起飛了——追尋風與自由,是飛鳥的本能。

即便如此,白鹦鹉還是在外面盤旋了三圈,之後才徹底離開。

護士給病人抽血做測量,邊抽血邊叨叨:“您丈夫也真是的,妻子都病重了,他還要每天玩游戲,游戲就那麽好玩嗎?”

女病人笑了笑,“游戲是他的命,不玩是會沒命的。”

護士聽了就更氣了,“真是宅男,把游戲當作現實,把現實當做游戲!”

女病人只笑,卻不做解釋,護士還想吐槽些什麽,就聽女病人說:“你來啦。”

護士一扭頭,看見了女病人的丈夫。那男人西裝革履的,還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看起來儒雅紳士,一點兒也不像是大齡網瘾症。

護士一邊在心裏咋舌,一邊收拾東西,趕緊離開。

病人丈夫走到病床邊坐下,微笑道:“你也不知道幫你老公多說幾句好話,現在醫院裏的護士看我都跟看混蛋一樣。”

“我為你說了啊,”女病人笑得咳嗽,“可是她們聽不懂。”

病人丈夫趕緊給他倒水,“看把你樂的,我看你就是喜歡看我被誤會、吃癟。”

女病人喝水壓咳嗽,而後,收起了笑臉,“你那邊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呢,一切照常呗。”男人故作輕松。

“你知道我的意思,”女病人道,“你們的計劃……什麽時候會成功,還是說,根本不會成功?長盛,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繼續冒險。”

男人,蘇長盛堅定地道:“這不是冒險,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就算不為你考慮,我也必須這麽做,這是神的意思。我必須帶領自由盟獲得勝利,否則……死的将是我們。”

女病人長嘆一口氣,“這哪裏是神,神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誰說神一定是仁慈的呢?”蘇長盛反駁,“就算是基督徒口中博愛世人的上帝,也會一時興起就毀滅人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