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26.

一位女性成員問葉莉莎，“你家孩子怎麽樣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這位女性成員代號“塞壬”，外形是如海妖般的蒼白纖細，在隊伍裏存在感比較弱，過去的很多行動沒有參加，也不是自由盟的成員，算是元老會編外。年少時她偶爾也跟着他們胡鬧過幾次，但并不多，那時的她體弱多病，參與進來只是圖個熱鬧。

長大後為了治病，塞壬成為了一名賽博推銷員，每天工作16小時，在線推銷。

因為現代人都不喜歡被人忽悠和推銷，所以的工作成績慘淡，工作的高壓讓她沒有時間結婚生子，因此十分羨慕葉莉莎的生活。葉莉莎出身優渥，還有了帥氣多金的老公，很是讓這位她羨慕。

葉莉莎笑容僵硬了些卻并沒有消失，“沒生下來，流産了。”

“流産？”塞壬十分驚訝。

在這個時代，流産已經是極低概率的事件了，随着醫學的進步，産婦的安全得到了很大的保障，這讓葉莉莎的話仿佛天方夜譚。

之前試圖嘲諷希拉的男成員盯着希拉的肚子，“你該不會也流産了吧？”

希拉終于被這話觸動了神經，斜着眼看向那人，眼中浮現警告。

他邊上較為有眼力勁兒的成員趕緊拉了拉口無遮攔者的袖子。

關于流産的話題很快就被帶過，葉莉莎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死去孩子的悲傷，繼續跟塞壬聊着開心的話題，兩個人約定下會之後一切去全息商場逛街。

雖然她們看起來十分像姐妹花，但其實塞壬更多的是想要忽悠葉莉莎去自己那購買商品。她主要買保健品和醫用化妝品，這種産品的受衆十有八九人傻錢多，葉莉莎就很符合條件。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葉莉莎，可是出身貧窮的塞壬顯然已經疲于生存，顧不上那麽多了。

他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彼此的感情生活，塞壬當然沒有什麽戀人，談到心動對象也只能想到虛拟愛豆和打扮誇張的賽博偶像，而葉莉莎卻滿臉粉紅泡泡地說起了自己的丈夫。

塞壬看着葉莉莎姣好的面容，聯想到了葉莉莎的哥哥。過去有一次活動，葉家哥哥來找妹妹，一邊扯着她回家一邊嚴禁她參加活動，那一次的事情給塞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記得葉莉莎的哥哥十分俊俏，是她藏在心底的白月光……

塞壬問起葉家哥哥的事情，雖然她竭力控制着表情，但臉上的紅霞還是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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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塞壬說“能不能給我一個你哥哥聯絡方式”時，葉莉莎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眼神冰冷地凝視着塞壬，“不要觊觎我的哥哥。”

塞壬僵住了。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太過于直接，葉莉莎又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哥是名警察，平日裏很忙的，連我都跟他說不上幾句話，肯定是沒有時間跟你聊天的。如果你想要談戀愛的話，我哥也不合适啊，他可是個鐵板似的直男。”

塞壬松了一口氣，“那也是。”說完低下頭，悄悄打量了葉莉莎一眼。雖然塞壬跟葉莉莎相處的時間不算特別長，但總覺得她跟過去不一樣了。印象中的葉莉莎是個非常叛逆的少女，最讨厭的就是哥哥，其次是注定會聯姻的未婚夫，還有她……

塞壬安慰自己，應該是女大十八變，很多人長大後會變成跟青春期時截然相反的自己。

甄別來到會場，環顧一周，之後給所有人發了一條信息，內容是【請闡述你近期的生活以及對自由盟的看法】。

“大家都來談論一下我給你們發的問題。”

大家對此感到十分奇怪，畢竟這像是測試題。不過，他們還是動用自己的腦波給試題填寫了答案。

絕大多數人都覺得這個試題的落在在“對自由盟的看法”。衆所周知，甄別對于的自由盟的态度是負面的、不喜的，雖然在做的都能算是自由盟的創始人，但他們既然來了，就意味着要站到跟自由盟不同的立場上去行動。

雖然那批外來者已經消失，但元老會依舊跟自由盟保持着并不算親和的關系，沒有以前的對立，但決不能混為一談。在場不少有着雙重身份，即是元老，也是自由盟成員，尊敬着盟主風岙，在第四天災結束之後，依舊給風岙做事。

他們覺得這道題是甄別在試探他們的忠心。

很少有人将重點放在這個試題的前半部分上，對于\"生活\"這個問題只給十分簡略随意的回答。

不過塞壬則不同，她從來不是自由盟的成員，盡管貧困困擾着她，家住貧民區，但她不敢參加自由盟激越的反社會行動，所以她沒有辦法陳述太多關于自由盟的想法，看大家都兩眼放空，因為是在精神世界裏奮筆疾書，她也不好意思什麽都不寫，就專注于寫生活，其內容基本可以概括為“賽博社畜的一生”。

跟塞壬一樣，葉莉莎也在專注于寫生活，寫對老公的喜愛，對哥哥的嗔怪，寫做豪門太太的快樂。至于自由盟，她的回答是“絕不會再參加那種組織的行動”。

甄別給了他們15分鐘的時間作答。

收上試卷之後，甄別沒有立即開會，而是快速浏覽了一下他們的答卷。她的浏覽速度很快，對于絕大多數的答案都看過就選“pass”，除了葉莉莎寫的洋洋灑灑的試卷。

甄別當衆取下槍，對準了葉莉莎。

衆人都慌了，“甄別你這是做什麽？”

甄別可以直接擊殺葉莉莎，但是她不能不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只聽她冷聲：“這不是真正的沙麗葉，她被掉包了。”

“掉包？你的意思是這人是整容的？”

“還是仿真仿面容的AI？”

甄別：“第四天災再次啓動了，這一次他們采取了‘奪舍’的方式。我不确定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被奪舍，但眼前這個‘沙利葉’就是其中之一。”

葉莉莎臉色赤紅，梗着脖子，激動道：“你胡說！我怎麽可能被掉包了？你憑什麽這麽說？”

“玩家小姐，”甄別向着葉莉莎走去，槍口對準了她的額頭，“你看你不知道，真正的沙利葉是位同性戀者，她絕不會喜歡男性。”

這事情，團隊裏的人都知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還見過沙利葉追求甄別，死纏爛打的那種。

甄別将葉莉莎的答卷公開了，所有人看後嘩然，他們完全無法将滿紙的粉紅泡泡跟記憶中酷拽的沙利葉對應起來。

之前親耳聽到的葉莉莎說自己幸福生活的成員，看她的眼神更加懷疑了。

塞壬心想：怪不得會流産，說不定是無法接受不屬于自己的孩子，選擇了無痛人流。

葉莉莎嘴硬，“人是會變的！我其實不是同性戀，是流體性向，可以喜歡女的，也可以喜歡男的！”

有人同意道：“這也不能說明她就是外來者。”“有些人的性向确實是不固定的，很多同性戀也會愛上異性。”

甄別卻搖頭，“不可能。”

因為她知道沙利葉不單單是同性戀，還是LGBT群體——沙利葉打心底認為自己是男性，覺得跟男性戀愛才算是真同性戀，跟男性可以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但跟男性親吻、結婚卻絕無可能。之前沙利葉确實是懷孕了，不過采取的“人工授-精+體外孕育”的模式。

葉莉莎所謂的“流産”實際上是關掉了胚胎的維生設備。之所以這麽做，可能是出于對沙利葉和胚胎的嫉妒，畢竟她深愛着現在的丈夫。

甄別将這些用毫無溫度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又道：“撇開性向這一點，畢竟性向會變，但人的自我認知不會變，你通篇都不帶一絲男性口吻。就算沙利葉愛上了男性，她的內心也不會如少女般嬌羞，口吻也不會如此。”

甄別又不是沒有收到過沙利葉的告白信，有一次沙利葉還把自己的日記作為禮物送給了甄別，裏面滿紙都是她的愛與相思，這些都跟葉莉莎的答卷對不上。

其他人終于有些相信甄別說的了，很多人站了起來，拿出來武器，他們都在說：“說，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你究竟是不是沙利葉？”

葉莉莎崩潰了，“我不是假的，我真的是沙利葉，我……”

實際上，葉莉莎就是玩家，一名普通的玩家，來到會場就是想要獲取更多的情報，但是她沒想到這才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露餡了。

她沒有參與過第一次第四天災，所以經驗不夠老道，以為這個游戲就跟過家家一樣簡單，畢竟一進來就收獲了帥氣的霸總老公和溫柔的警察哥哥，簡直是乙游開局。

在被無數武器圍着的高壓下，葉莉莎辯解無能，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x槍，“你們不要逼我……”

大家雖然懷疑葉莉莎，卻沒有對她動手，畢竟葉莉莎頂着他們昔日同伴的面容，雖然表情明顯不是那個假小子沙利葉能做出來的，但還是于心不忍。

有人問甄別：“怎麽處理？”

甄別作為元老會的老大，有權力對叛徒內鬼執死刑。

甄別卻沒有讓人動手，她盯着虛空，盯着眼裏佩戴式屏幕上的時鐘，掐算着時間。

兩分鐘過去了。

甄別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下令誅殺，是因為她在看玩家有沒有可能下線，如果能，說不定真正的沙利葉還能回來。

在第一次第四天災的設定中，玩家是能強制下線的，只不過兩個世界的時間差會導致他們滞留兩分鐘，而這一次兩分鐘過去了，葉莉莎沒有下線，說明他們已經失去了自己主動下線的機會。

游戲設置在很多方面做了修改。

甄別明白，第二次第四天災，将會造成比上一次更大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