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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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魚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畢竟玩家并沒有共享原身的記憶。他們來的初期往往漏洞百出，只有适應了身份，收集到了足夠多的信息，再加上些微演技之後，才能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也就是說，越早排查，越能發現玩家。

當然，子非魚行動也有受到阻礙，這些阻礙往往來自于原身的家人、朋友、戀人。

他們苦苦哀求特遣部隊成員，希望特子非魚們放過玩家，即便他們一部分人已經意識到，身邊的已非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我不相信，你們不要殺我老婆！”

“就算她是玩家，我也想要留着她，只要看着她的面容我就有活下去的動力！”

“或許他有一天會回來的！我願意一直等一直！”

“就算他被替換了又如何，比起原先那個渣男，我更愛現在這個！至少他不會背叛我！”

有點子非魚心軟了，有的沒有。

那些因為子非魚行動失去“摯愛”的人們将事情報告給警察局，強烈要求他們懲罰子非魚行動部隊。

子非魚又不是官方部隊，因此他們的行動很快被定性為“無差別恐怖x襲擊”。

子非魚背負污名，依舊前行。

稽查部大隊長葉學最近很苦惱，一方面是因為雪花片一樣落下的子非魚事件，另一方面是因為妹妹。

他的妹妹死了，身上中了七槍，AI經過運算後判斷她有70%的可能是因為子非魚計劃死亡的，而且極有可能是最初的受害者。

而在子非魚計劃受害者裏，葉學有注意到這些人多少都提到了“他們說ta不是ta了，就以此為理由殺了ta”，也就是說，子非魚們認為這個世界大量人的靈魂被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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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到替換，葉學就聯想到了妹妹在死前那段時間裏表現的異常，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或許子非魚們的想法是對的。

可一想到這個可能，葉學內心就更加痛苦和矛盾了。一方面他痛恨子非魚殺了自己最愛的妹妹，另一方面，又懷疑妹妹找就被替換了，子非魚只是幫忙除掉了替換了妹妹的真兇。

到底是哪邊……

葉學每天都在痛苦地想着這個問題。

子非魚的計劃在警方的阻攔下，聲勢漸小，再加上那些玩家的言行言行小心，并逐漸适應這裏的生活，被發現的概率也大大降低，計劃陷入了僵局。

在元老會一籌莫展的時候，自由盟卻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自由盟的人員暴增，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玩家，他們身份各異，有的甚至就是財閥，因此他們的任務推進迅異常速，很多財閥的高層就像明家那幾位一樣，莫名其妙就死了。

風岙每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已經在思考建立了新的帝國之後，要對世界做那些改變了。

沒錯，自由盟最終的目标，并不是建一個完全和諧美好的共産式國家，而是要建立一個帝國。

風岙本人也不是什麽兼愛天下的大善人，他之所以厭惡財閥，表現得厭惡金錢和權力，是因為那些不是他的。他要做的就是推翻舊的資産階級，稱為新的資産階級，甚至統治階級。

而游戲同樣沒安好心，他們除了幫自由盟推翻財閥之外，就是幫助建立“自由帝國”，這是主線的一部分，也是系統提前預設最終結局。

還有自由帝國崛起，玩家們的任務才算徹底完成。

而如今，這一批玩家們正在全力推進這一目的的視線。他們看不是來拯救這個可憐的賽博世界的，他們只想要完成任務，而後回家。為此，不惜一切。

甄別在防止內鬼存在的同時，風岙也在做同樣的事，并在第一時間被下了誅殺令。

那些擁有雙重身份的元老會成員中，有幾個回了自由盟基地。這些人都以為自由盟的高層沒有問題，或是打算繼續為自由盟效勞，或是幻想幫忙獲取情報，于是就都死了。

不過好在，絕大多數人都意識到不能回去，幸存了下來。

還有一些不是元老會成員的自由盟土着意識到了部隊，在通過昔日副會長謝遠山的指引下，帶着恐慌叛出自由盟，加入了元老會的陣營。這些人立馬被自由盟追殺了，但也收獲了元老會的保護。

這天，通過連接電子眼的投屏設備，圍觀一場追逐戰後，虛儀道：“這樣下去又要變得無聊了——局勢雖然一面倒，但這些NPC一副為正義獻身的戲碼，可真是庸俗得讓人看不下去。誰說防守方就一定是善呢？不如，讓兩邊，都變成惡吧……”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托着腮，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女高中生，黎秀秀在發現母親被替換之後，憤怒地親手殺死了“母親”。子非魚部隊找上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在血泊邊緣又哭又笑的模樣。

這支子非魚的領隊是謝遠山，謝遠山遞給黎秀秀一塊手帕，用冷靜的語氣陳述了她母親被奪舍的事實。

雖然謝遠山的口吻十分冷淡，但是确實安慰到了黎秀秀，黎秀秀擦幹淨眼淚，申請加入子非魚，因為她想要殺光所有外來者。

過度的複仇有時候被視為“不加節制後的惡”，黎秀秀就深陷于這種情節之中。

謝遠山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同意了，因為他從少女臉上讀出了那種深切的仇恨和殺意，就算他不同意，少女絕對也會通過自己的方式，向玩家群體、向世界複仇。

黎秀秀雖然沒有學過戰鬥，之前也沒有學過槍械，但是她上手的速度很快。

在獲得了裝有反後坐力設備的配槍和離子束劍之後，她迅速适應了身為子非魚的生活，跟随着大部隊，清理着滲透這個世界的“蟲子”。

有一天，黎秀秀殺死了一名玩家之後，伸手觸碰那具屍體，想要确認對方是否還活着，然而在那一瞬間，機械音在她腦海裏響起：【玩家‘諾娜·V·懷特’已死亡，系統易主，可以綁定人物‘黎秀秀’。請問黎秀秀是否願意綁定本系統？】

黎秀秀雖然有些迷糊，但是已經知道玩家存在和游戲機制的黎秀秀，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是】。

随後她就替代失去的玩家諾娜，獲得了游戲賬號。

黎秀秀欣喜若狂，當她發現這個系統擁有搜索附近玩家的功能之後，她狂笑不止，像是瘋了。

這之後，黎秀秀脫離隊伍，單獨行動，成為了一名“玩家殺手”。

她模仿曾經的“NPC殺手”，在每一次殺人的現場都留下了自己的标記，耀武揚威似地。

而“玩家殺手”這個代號，也以類似于都市傳說般的形式，出現在游戲論壇，比肩“不死的別子”。

玩家們弄不清楚為什麽“玩家殺手”能如此精準地找到他們，在論壇裏留下了各種猜測。

一些玩家被殺之前，留下了類似“我明明僞裝的那麽完美，連生養原身的父母和她相戀十年的丈夫都騙過去了，為什麽還是被識破了”的遺言。

于是，“玩家殺手”是玩家的說法，在玩家內部興起，人人自危。

能看見論壇的黎秀秀雙眼赤紅，嘴角咧成狂笑的弧度。

這一波，玩家反客為主，并且殺瘋了。

黎秀秀的手段逐漸變得殘忍，有時候會把現場弄得血腥恐怖，有時候又會呈現出一種殺人藝術，會用死者的鮮血在牆上作畫。

說起來她其實是一名美術生，母親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考上好的藝術大學，将來成為一名全息游戲原畫師，過上安穩幸福的一生。然而殺過人的手又如何技能繼續執筆，再怎麽樣也過不會正常生活的黎秀秀将怒火釋放在了玩家群體上。

同樣通過論壇知道了“玩家殺手”這件事的甄別，微微皺起眉頭。她覺得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掌控，雖然她的目的跟這個“玩家殺手”是一致的，但是“玩家殺手”的行為作風太過于張狂，頗有點曾經的“NPC殺手·扈奇”的風範。

這種作風很容易讓人懷疑ta做的事情的正義性。

甄別又回想起了希拉的話，忽然有些質疑自己的計劃是否正确，會不會她又犯了當年矯枉過正的錯誤。

這之後，還有人身上發生了跟黎秀秀類似的事情，這些人有部分就在元老會內部，畢竟元老會組建了子非魚，是最有可能解除到NPC身體的群體，此外還有子非魚其他成員以及警察。

這些人将情況彙報給了甄別。

甄別終于明白這個“玩家殺手”是怎麽來的了。

甄別沒有辦法判定玩家殺手是對視錯，因為她本質上跟玩家殺手沒有區別，都在做自以為是的審判者，正當她在糾結的時候，游戲官方在論壇上在論壇上發布了一條新的公告：

【“禁區挑戰賽”即将開啓，凡公會都可參加，最終勝利的戰隊将獲得觐見主神的機會詳情可見宣傳圖。】

觐見主神！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束光打在甄別的心頭。

其實玩家也好，NPC也罷，都不是罪惡的源頭，兩邊都不過是為了生存而戰!主神才是幕後黑手，一切悲劇的起源！

盡管不知道見到了主神之後能做些什麽，也想到可能一見就會死或者瘋——畢竟誰也不知道主神到底是個什麽鬼模樣，說不定就跟傳說中的奈亞拉托提普一樣是個不可直視的邪神——但是參加比賽的想法，在甄別腦中揮之不去。

不管怎麽樣都要試一試，就算什麽也做不到，她也想要問一問主神，你這麽安排究竟有什麽意義？好玩嗎？玩弄着兩撥蝼蟻的游戲，很有趣嗎？

在自由盟總基地地下十八層，原本的熱帶雨林全息模拟環境已經改變，變成了無垠的深空，少年的腳下和所坐的靠背椅下是像銀河一樣的旋渦狀星雲，它是如此的巨大而璀璨，美得驚心動魄。

周圍也有不少星雲，只不過距離遙遠，帶來的沖擊沒有銀河這般強烈。

少年晃動着雙腿，微笑着說：“那麽，接下來，你會做什麽呢？要來見我嗎？

“快來吧，我要等不及了，我的小真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