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吻的借口

第47章 偷吻的借口

雖然賣相差,但看在姜哲衍帶頭的份上,大家還是很給面子地吃完了紀光山的蛋花雲吞。

一頓飽餐過後,大家又開始讨論今晚的娛樂活動。

“正好四個人,不如搓幾盤麻将?”紀光山在屋裏轉了一圈,發現了一臺全自動麻将機,激動得兩眼放光。

“我沒問題。”田子真和魏然雙雙舉手表示贊同,随後整齊地看向站在最後面的姜哲衍,“學長呢?”

姜哲衍不想掃大家的興致,走到麻将桌前:“我大致了解一些規則。”

“沒關系,多打幾把就會了。”紀光山拉着他坐下,“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我。”

“既然是打麻将,輸的人總該有懲罰吧。”魏然從客廳裏搬來一箱啤酒,“這點度數大家都可以嗎?”

“抱歉,我不能喝酒。”姜哲衍單手撐在桌上,下意識擺弄了一下右耳的助聽器。

魏然見狀面露歉意:“那輪到學長的話,用真心話大冒險代替?”

姜哲衍淡定地點了點頭:“可以。”

“确定沒問題嗎?”紀光山好心提醒他,“要是我贏太多次,把你的老底扒光了怎麽辦?”

姜哲衍的手指在桌面輕點了幾下:“沒事,輸給你也不算虧。”

“也可以玩大冒險。”田子真在一旁看好戲,“等下我贏了,就讓學長親光山一口。”

“田子真!”紀光山瞬間不淡定了,“姜哲衍的大冒險為什麽要扯上我?”

姜哲衍反而笑得一臉輕松:“願賭服輸,這種程度的玩笑我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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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光山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耳垂:“那我一次都不會讓你們贏的。”

既然姜哲衍沒有異議,游戲正式開始。因為各地的玩法有所不同,紀光山先和大家統一規則,又手把手教姜哲衍玩了一輪。

姜哲衍摸牌的動作肉眼可見地生疏,遇到不确定的地方還要停下來跟紀光山确認,夾在他們三人中間,就像一只乖巧待宰的小兔子。

紀光山自認為勝券在握,拿完牌後偷偷瞟了眼姜哲衍,想從他看牌的神态中窺探一二,沒想到他早就整理好了手牌,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不僅如此,每次摸牌後,姜哲衍棄牌的動作也很快,思路非常清晰。整場比賽的進度都被他無意間拉快了。

紀光山觀察了幾輪,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不過好在逢年過節,紀光山都是活躍在鄉村麻将大賽上的主力軍,十多年的實戰經驗,足以應付姜哲衍紙上談兵的招數。

連着打了幾把,基本上都是紀光山第一個胡。魏然和田子真按照約定一直在喝酒,沒幾輪就喝光了一瓶。

“不虧是四川人,打麻将就是厲害。”田子真的語氣裏已經帶着些酒氣了。

“那可不,”紀光山得意地挑起眼神看向姜哲衍,“學長,接下去是你的輪次了。”

姜哲衍淡淡地嗯了聲。

“那我就不客氣了。”紀光山早就想好了問題,“學長做過最糗的一件事是什麽?”

“說實話,我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姜哲衍敲着桌沿,認真思考了幾分鐘,“小時候把我媽花好幾千淘來的老式座鐘拆了沒拼回去,這個算嗎?”

“十幾年前的幾千塊錢可不便宜吧。”紀光山下意識地算錢。

“是啊,被家裏人罵慘了。”姜哲衍說到這兒還很委屈,“我媽罰我抄蘭亭集,寫不完五十遍不讓出家門。”

“難怪那天你陪我們去國博的時候那麽不情願,合着是有心理陰影呢?”紀光山難得有機會欺負他,忍不住多調侃了一句。

姜哲衍把玩着手裏的飲料罐,繼續說:“也就這一次,後來我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幾個鬧鐘練手,熟悉內部結構之後又把它裝回去了。”

田子真聽完這個故事,滿意地直拍桌子:“沒想到師兄小時候居然也會拆家,看來今晚的酒沒有白喝。”

“那下一個問題——”紀光山很快止住了笑意。屋裏安靜了片刻,紀光山打量着姜哲衍微垂的雙眼,突然話鋒一轉,“學長遇到喜歡的人會主動告白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姜哲衍顯然沒準備好,低頭喝了口飲料,“不清楚,我可能會觀察很長一段時間。”

“要是錯過了,不會覺得可惜嗎?”紀光山聞言雙手托腮,湊到他眼前認真地追問。

“……”姜哲衍晃了晃剩下的半瓶飲料,“那就再追回來。”

紀光山小聲犯嘀咕:“萬一他不喜歡你了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姜哲衍被他的話問住了。

“诶,這就是個游戲,別搞得這麽嚴肅啊!”田子真見狀趕緊出來圓場,“所以師兄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姜哲衍掩飾性地笑了笑:“這算第三個問題嗎?”

“我就是順着光山的話随口一問。”田子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紀光山讓魏然給自己拿了瓶酒,悶悶地喝了一口:“我沒意見,反正以學長的性格……”

“這要看喜歡的定義是什麽了。”姜哲衍打斷了他的抱怨,搶着說,“如果是一見面就會覺得開心的人,那算是有。”

紀光山放下酒瓶看他:“所以他還在你的觀察期嗎?”

“準确來說,這也是我對自己的觀察期。”姜哲衍擡頭,認真地看向紀光山,“或許關鍵時刻,需要他親自推我一把。”

紀光山沒再接話,默默地悶了口酒。接下去的幾輪游戲,他一直在複盤剛才的對話,無心關注場上的局勢。

哪怕知道姜哲衍聽力有問題,見過他焦慮症發作的樣子,紀光山依然覺得姜哲衍是個很優秀的人。

無數個瞬間,他想嘗試證明自己對姜哲衍而言是特殊的,好不容易得到一點回應,又害怕自己先入為主的喜歡幹擾了判斷。

可姜哲衍沒法給他肯定答複。

如果早幾年,在人生一帆風順的時候遇到他,姜哲衍肯定不會猶豫,甚至還會到處炫耀自己拿下了這樣完美的人。

但經歷了耳聾和焦慮症的反複折磨和那場失敗的戀愛後,姜哲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愛情中的無知與傲慢——他回應不了紀光山的期待。

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完美的姜哲衍了。

田子真和魏然也隐約意識到兩人的關系——姜哲衍之前說願意親紀光山的話,不是玩笑。

它只是一個借口,一個被賭注和酒精刻意包裝的、偷吻心上人的借口。

這一局由魏然率先胡牌。紀光山看着自己一塌糊塗的牌型,端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

“別喝了。”姜哲衍抓住了他的手,“就算身體好也不能這樣亂來。”

“沒事,就這一晚。”紀光山晃了晃手中的空瓶,向牆角扔去。易拉罐砸到垃圾桶邊緣,滾落到地上,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響。

魏然見他倆已經無心打麻将,提議說:“要不我們換個游戲?”

“不了,今天光山喝多了,我想單獨陪他一會兒。”姜哲衍用力扣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再去拿酒,“抱歉,不小心壞了氣氛。”

“別這麽說,畢竟時間也不早了。”田子真指着牆上的挂鐘說,“你們好好聊會兒吧。”

“有什麽可聊的……”紀光山趴在麻将桌上,小聲嘟哝着。

姜哲衍起身,看着桌上半醉不醉的紀光山,輕嘆了一口氣,架着他的胳膊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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