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讨厭你
他讨厭你
第二十四章 他讨厭你
三個人陸陸續續收拾完，待吃完飯後已經一點多了，方婉婷直接去了機場，臨走前還和洛塵表演了一幕虛假的塑料母子情，叮囑賀之然照顧好自己順便替她看着洛塵，然後轉頭樂呵呵的上了車。
告別之後，洛塵和賀之然又不想回家，想着既然都出來了，那不如去商場溜達一會兒吧，反正和簡明陽約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到了點兒他們就直接過去。
洛塵打了個飽嗝兒，然後揉了揉自己吃的滿足的肚子，想起剛剛那一幕，心有不甘道：“我到底是她親生的嗎？為什麽她老是對你笑嘻嘻的，你說......該不會是我們生出來的時候她和你媽媽把我們掉包了吧！”
看着吃飽喝足就開始胡言亂語的某人，賀之然習以為常：“那我覺得幹媽應該會後悔這個決定，畢竟有點虧。”
“你也覺得是吧。”洛塵難得一次讓賀之然贊同他的腦洞，但越想越覺得賀之然的話不對，“哎！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虧？換我怎麽就虧了？你是不是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
氣急敗壞的洛塵開始對賀之然發動攻擊，賀之然雖然不怕癢，但畢竟是在人多的商場裏，他邊躲還要邊注意洛塵不要被周圍的人撞到。
兩人一路上邊打鬧邊逛，不一會兒就累了，洛塵氣喘籲籲的找了個椅子癱着，嘴裏卻還嫌不夠的威脅賀之然：“我很機智的我告訴你，下次再這樣我饒不了你。”
商場裏的暖風供給絲毫不吝啬，賀之然看他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體貼的沒有還嘴，轉身去給洛塵買果茶。
他們倆本身的顏值就高，又正逢周末，出來逛街的學生也多，洛塵習慣了被注視的感覺，但這會兒賀之然一個人站在奶茶店門口，清瘦挺拔的背影引得周圍不少女生頻頻側目，洛塵看着賀之然內心一陣驕傲，啧啧，真有面兒啊。
休息了一會兒，洛塵看了看時間，現在出發等他們到學校那邊的時候差不多就三點了，便提出要去學校門口的咖啡館，賀之然沒有異議，于是兩人出發。
他們選擇步行過去，一路上，洛塵都在考慮該怎麽向賀之然說，如果貿然讓他和簡明陽見面，賀之然應該不會跟自己生氣，但肯定會覺得自己被騙了心情不好，可要是如實的說，又怕賀之然不願意跟去。
洛塵糾結的時候就愛走神，賀之然把他皺眉扁嘴的小表情一覽無餘，看着他在平路上動不動就走歪的路線終于忍不住開口：“看路。”
“啊？哦。”
洛塵本想悄咪咪的觀察賀之然，沒想到被對方一扭頭逮了個正着，兩個人一時四目相對，洛塵眨巴眨巴眼，賀之然看起來心情還不錯，還是先給打個預防針吧，“那個，一會兒，還有一個人要來，你......不介意吧？”
“誰？”
“就......那個......簡明陽。”洛塵蚊子嗡嗡的回答。
賀之然顯而易見的詫異，氣氛一時沉默。
洛塵偷偷瞄他的臉色，沒有明顯的表情，一時看不出喜怒。
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洛塵在心裏疑惑，還是接道：“你放心，不會很久的，就是昨天還有幾道題沒弄完，剛好今天你也在，應該會更快的，你就當......就當陪我一起，好不好？”
賀之然沒想到洛塵會帶他去見簡明陽，他的心裏其實是抵觸，只要看到簡明陽，他就能想起當初簡明陽對他說的話，甚至連對方臉上的諷刺和不屑都像放電影般重現在他腦子裏，他本想下意識拒絕，可看到洛塵的眼睛，漂亮的眼眸黑的發亮，眸子裏含着讓他說不出回絕的請求。
“好吧。”
最終，賀之然妥協了，他在洛塵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點頭。
“真的？你答應了”洛塵高興的歡呼一聲，他就知道賀之然不會拒絕他，今天他一定要讓簡明陽改變對賀之然的偏見，洛塵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以至于他忽視了身後賀之然有些黯然的神情。
一路上賀之然都沒怎麽說話，而洛塵滿腦子都在想一會兒該怎麽實施計劃，兩個人雖然走在一起，但思緒完全不在同一個軌道上。
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後，簡明陽已經坐在裏面等着了，洛塵讓賀之然先去點喝的，然後自己則去給簡明陽說明情況。
“我們今天正好出來，我想着反正是輔導題，多一個賀之然效果更好，然後就讓他一起來了，你應該不介意吧？”
簡明陽的目光從在前臺點單的賀之然身上收回來，彎了彎嘴角，露出平常招牌的笑：“不介意，有他幫忙當然更好了。”
“那就好。”洛塵吐出了一口氣。
賀之然點完單後走了過來，洛塵原本還怕他們倆之間氣氛尴尬，剛想開口說話，沒想到就被簡明陽搶先了。
“能讓大學霸指導，真榮幸啊。”
說話間兩人的視線相對，雙方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相同的厭惡，落座時，賀之然漠然的移開了視線。
洛塵眉頭微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簡明陽明明笑眯眯的，但他還是感到一種夾槍帶炮的感覺，這年頭高中生都開始玩心理戰了嗎？
回想起自己高中整天埋頭苦讀的苦書生樣的洛塵一時陷入了沉思。
他正想着賀之然會不會生氣，打算打圓場的時候，賀之然淡淡的擡眼看了一眼簡明陽，說出的話卻讓他一時愣住。
只見他伸手翻開桌上放的習題冊，很快就找到了昨天洛塵和簡明陽标記的位置，大概掃了一眼說：“十分鐘講完，我們還有事。”
這話說的絲毫不客氣，一下就把他和洛塵的關系跟簡明陽隔離開，洛塵這會兒的腦子空了一拍，他還是頭一次見賀之然對別人說話這麽不留情面。
顯然，賀之然是故意的。
成功的看見了臉色微沉的簡明陽，賀之然第一次在他這裏找到了報複的成就感，但他瞥見旁邊不說話的洛塵，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不太妥當。
簡明陽沒有過大的反應，臉色陰沉了一瞬間後又恢複到了起初的模樣，他看出了賀之然的顧慮，掃了洛塵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彎彎嘴角，“不虧是學霸，真厲害啊，我和洛塵研究了半天的題，你一下就知道怎麽寫了。”
簡明陽明顯是想激怒他，賀之然眼神微眯，幽深的黑眸盯着他。
“呃......”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洛塵不知道怎麽就扯到自己身上了，不過見過那麽多大場面的他很快反應過來簡明陽是故意針對賀之然，他的英語是很好，只是為了符合現在的人設，一時不能暴露的太多，上次考試也是壓着分做的，高中的競賽題對他來說不算難，不過目前的情況來說，他讓賀之然跟他來的初衷是破滅了。
兩個人一見面的氣氛就針鋒相對，語氣裏互不相讓，只不過是看着自己在場不方便明說而已，他也不是白活了這麽多年。
只是他們究竟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還有當初原身和賀之然吵架簡明陽又做了什麽？
洛塵原本以為這只是高中男生之間的小打小鬧，有一個人在中間調和一下就差不多了，但現在一看，情況好像比他想的要複雜。
簡明陽一直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時不時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但賀之然好像不太好，或者感覺......對簡明陽有些顧慮，似乎有什麽把柄在簡明陽手裏。
早知道就自己來了，洛塵一聲嘆息，感到一陣煩躁，賀之然從剛剛就沒再說話，現在還是把他們分開比較好。
洛塵正想着找什麽借口把賀之然拉走，賀之然就扭過頭對他說話了：“我有點餓，你去幫我買點吃的好不好？”
“啊？可不是才剛吃過飯沒一會兒嗎？你就餓了？”
賀之然點頭：“我想吃學校門口的紅豆餅，你幫我買點？”
“哦，行吧。”洛塵看出來賀之然是想支開他，估計有話要跟簡明陽說，自己也不好硬留，觀察了一下賀之然的臉色，好像沒什麽問題，于是就起身走了。
看着洛塵出了咖啡店後，賀之然和簡明陽臉上僅有的一層僞善被盡數卸下。
“關系真好啊。”簡明陽眼神幽幽的看着賀之然說道。
賀之然雙手環抱，背靠在皮制座椅上，眼神裏是藏不住的厭惡，“有話快說，我沒時間跟你耗。
下一秒，簡明陽果斷變了臉色。
一向挂着和善笑容的臉此時有些扭曲，他攪動面前拿鐵的速度加快，零星飛濺的液體就像是溢出來的惡意，發狠的看着對面坐着的人，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或者說，以為別人忘了什麽事？”
賀之然擡眼看着他，“跟你有什麽關系？我們的事你少管。”
“呵。”簡明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身子前傾，對上賀之然那張淡然的臉，真想伸手一把撕碎，“也許洛塵複學回來的确變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但無論性格再怎麽變，骨子裏厭惡的東西是不會消失的。”
賀之然的視線一動不動的看着簡明陽，兩個人眼神交彙，像是較勁一般誰也不肯退讓，随着簡明陽說出口的話，賀之然的拳頭慢慢攥緊，手腕的青筋凸起，他在極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緒。
“你喜歡他，但他讨厭你，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差別。”
簡明陽像是沒有看到賀之然的變化，依舊語速平緩的說。
“你不會以為他跟你說幾句話就能喜歡上你吧？”
賀之然的拳頭捏的越來越緊，甚至發出吱吱的聲音，他的頭微微低垂，像是在逃避，又像是在等對方最後的宣判。
“別做夢了，賀之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