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陳老師啊，對了，陳老師呢？”林小山回過神來，去找陳紫绮。
陳紫绮還是走到了糖稀這，準備再問下老板，林小山的去向，剛想上去，就被人拽住了手。
回頭一看，火冒三丈，不過更多的是慶幸。
“林小山！我怎麽跟你說的？我讓你待在原地不要動的，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找瘋了啊？”氣的恨不得甩了他手上的糖稀棍子。
林小山知道自己錯了，望着陳紫绮紅到怒的臉，認錯道，“陳老師，我錯了，我看到我哥哥了，你看。”
他指着身後的林沉，他一直跟着林小山，現在正站在他們身後的臺階上。
陳紫绮轉了頭，更來火，“你哥又怎樣？你哥你也不能跑，我跟你說，帶你出來這種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林小山委屈的跺着腳，“陳老師，我都道歉了！”
林沉抖着煙灰走了下來，來到他們身邊，語氣淡淡，無所謂的笑道，“這麽大聲跟一個孩子較勁，有意思嗎？”
陳紫绮甩着頭發，鼻子尖能冒煙，罵道，“你們姓林的，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
林沉拉過林小山，胡亂的摸着他的頭頂，道，“你老師這麽兇，你怕不怕啊？”
林小山點點頭，看了眼陳紫绮的表情又搖搖頭，“陳老師很好的，她，她不怎麽兇的。”
陳紫绮生氣，插着胳膊，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林小山又過來搗搗她，拿哄小孩的語氣哄她，“陳老師，女孩子家家的，不能總是生氣，會變老的。”
不說還好，一說更氣，瞪着林小山。林沉在旁邊笑了，扯着林小山就拉了過來，“還想吃什麽？”
“酸奶冰！陳老師不讓我吃！”立馬轉戰陣營。
陳紫绮把手裏的包往肩上一挎，跟林小山說，“你哥來了，你跟他玩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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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腳就走，肩上的背包，一下就被拉跑了，繞在林沉手上，她回頭去搶，卻總被他的胳膊擋着。
“你走了，他怎麽辦？”
“你不是在？”
“不許走，過會帶他一起回去。”
林沉抓着她的包帶林小山去前邊買酸奶冰，陳紫绮只能跟在他後邊，恨恨的盯着這兩個人。
“給我，我自己背。”她抓過那只拿包的胳膊。
林沉轉身看着她，還在生氣，頓了頓，還她。陳紫绮沒走，背着包走在他們前邊，頭發撥到一邊，編了個松散的斜麻花。
她的小半個後背露在了外面，林小山趕緊低下頭，偷偷的瞧。他看了眼林沉，哥哥居然盯着陳老師的背一直的看。
林沉吐了最後一口煙，盯着前方的蝴蝶背，皮包骨頭，細膩光澤，沒有一根汗毛，走起路來，一上一下，晃的人頭暈。
身旁都是小年輕，都三兩眼的看着前面，上下打量，走着走着就往她邊上挨近。
林沉推着林小山上前，卡在了陳紫绮身邊，他大步一跨，也到了陳紫绮邊上。
陳紫绮眼都不斜一下，繼續走着，沒走多久就到了先前的酸奶冰店，門口都是人。
陳紫绮站在邊上等他們，林沉在排隊，整個隊伍裏，就屬他的個頭最高，穿着白色寬大短袖，中藍色牛仔褲，一雙黃色的中幫沙漠靴，筆直的站在那。
陳紫绮盯着他的側臉望，他額頭稍平，鼻梁卻很高，眼角微微上揚，左眼下方是一顆小小的黑痣，嘴巴不動得時候就是一條線，下巴上有黑灰色的胡渣，下颚骨連着脖頸那的塊凸起，突然發現，他喉結真大。
盯了一會，林沉轉頭看她，陳紫绮被發現了，也不躲，眼神大賴賴的與他對視。
過了會，林沉端了兩杯酸奶冰，一杯巧克力的給林小山，一杯葡萄味的給陳紫绮。
陳紫绮并不想喝冰沙，她看了眼裏面，發現冰沙被換成了酸奶凍，松了抱着肩膀的手接了過來。
林小山看到了肯德基，拽着林沉指着說，“哥，我要吃肯德基。”
陳紫绮含着一口酸奶凍融化，嘴裏罵他，“你吃這麽多了，還吃！”
林小山吐着舌頭，反正哥哥肯定會給買的。
陳紫绮進了門就找了一處人少的沙發座坐下了，林沉讓林小山去看菜單，過來問她，整個人站在她面前，擋了她頭頂的光。
“吃點什麽？”問她。
大晚上吃油炸的，等于自尋死路，搖頭，“不吃。”
她擡頭看他，翹着腿，把辮子松了，披在肩上整理，說道，“還不走？看傻了啊？”
林沉看的是那根細細的挂脖吊帶繩，勾在脖子上，不知道是怎麽撐得住的，沒回她的話，去點單了。
林小山手上捧了份大餐盤，小心翼翼的走來，端上了桌，五花八門，點了一大堆。
林沉拿了兩根吸管，插進了可樂裏。他晚上沒吃，拿過一份香辣雞腿堡，拆開吃了起來。他胳膊立在桌上，又是直挺挺的，到哪都是挺着的。
他吃的很快，沒幾口，一份漢堡沒了，又拿起一份雞肉卷，拆開吃。
陳紫绮湊到桌前，看了幾眼餐盤，沒忍住，撿了個蛋撻，在嘴邊吹吹，小口的吃着，和對面的林沉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到哪都是挺着的嗎？”她舔着嘴角問他。
吃了最後一口雞肉卷，就着可樂回她，“哪方面？”
陳紫绮笑出了聲，看了眼林小山，他什麽都聽不懂，埋頭吃薯條，一頭沾番茄醬，一頭沾甜辣醬。
“各個方面。”她腳往前踩着他的鞋。
林沉放下可樂杯，說道，“你不需要知道。”
陳紫绮咬着嘴巴，明明是他帶歪話題，到最後反成了她的錯，她腳下重重踩了他一腳。
林沉的鞋頭很硬，根本感覺不到疼，表情淡定的看着她，陳紫绮撿不到便宜，抓了根薯條糊上番茄醬往他臉上畫，畫在他嘴角，拉了好長一道印子。
林沉沒躲掉，歪着頭，臉上嘴角那，挂着濕濕潤潤的果醬，看她得意洋洋的臉。
“林小山，你看你哥現在帥嗎？”
林小山歪頭去看，笑的咯咯響，“哥哥臉花了，不帥了。”
林沉沉着臉，剛拿了一張紙巾，就被陳紫绮搶了過去，她站起來，俯身彎腰去勾他，長長的頭發垂到桌子上方而止，手裏用搶過來的紙巾幫他擦着臉，一下一下。
“林小山，你看你哥，臉臭的，動不動就擺臉色，真不能招惹他哦。”
林小山的心思全在肯德基上，看也沒看，抓着雞腿啃。
林沉抓過她的手腕，她腳跟一動，身體往前傾，頭發垂到餐盤裏的番茄醬，發尾全是酸酸甜甜的番茄味，扔了紙，去拉頭發。
“臭當兵的！”她罵了他一句，往廁所跑，彎腰在水池裏洗那一小撮頭發。
陳紫绮拿着紙巾擦發尾出來，林小山突然肚子痛，想上廁所，趕緊跑進了廁所裏。
她扔了紙巾，砸在他臉上，他微微一躲，擦過下巴，擡頭去看她，嘟着張紅唇，滿臉的不開心。
“你還有理了？”他扔了身上的紙。
陳紫绮見不得他總是處在上風，一只手拍在桌上，另只手去摸他的胸口，指在他的心髒位置。
緩緩道來，“別跟女人談理。”
“那談什麽？”他問她，盯着眼。
陳紫绮頭靠了過來，胸前的山丘慢慢浮現，男人的眼睛掃了一眼，複又看她。
“談談，你耍我那次，怎麽解決？”她還記着，一想起來就生氣。
“你想怎麽解決？”嘴裏微微動着，眼睛看着她笑。
“跟，我，道，歉！”一字一句說道。
“怎麽道？” 他舌尖舔了下唇，問她。
“就是道歉！誠懇點！”她打了他一拳，在他胸口。
他拳頭抵着嘴，笑着咳了兩聲，正聲道，“我說了，那是禮尚往來。”
禮你個鬼的禮尚往來，陳紫绮吃癟，蹬了他一腳，坐回自己座位。
“你給我等着。”陳紫绮不知道怎麽讓他等着，她就是想放些狠話。
林小山捂着肚子出來了，不知不覺都已經快11點了，陳紫绮催他走，林小山将沒吃完的打了包，興高采烈的走出了肯德基。
這條街的夜晚，似乎永遠都是這麽熱鬧，人擠着人走出了夜市口。
林沉跟他們方向一致，打了輛車坐在前面，陳紫绮跟林小山坐在後面，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酒店。
林沉付了錢下車，林小山抱着肯德基跟他道別，陳紫绮剛下車就踩到了塊口香糖，粘着腳跟，惡心死了。
林小山急着上樓繼續吃，一溜煙就跑了。陳紫绮墊着腳走到旁邊的小花壇邊上坐下，把鞋子脫了下來，一看，一塊巨大的口香糖，粘在了她鞋子的凹陷處。
真的遇見他就事事不順心，瞬間将這種壞運氣歸結于碰到林沉。
她朝那背影喊了聲，“林沉，你過來。”
林沉被叫，回了身，又見生氣的她，臉上還有些無措的表情，擡腳走了過去。
“你有東西能幫我把它弄下來嗎？我弄不下來。”舉着鞋底給他看。
“沒有。”幹脆的回答。
“喂，你都不看一看，就說沒有啊？”她皺着鼻子，怪怨道。
林沉身上除了一部手機就是銀行卡，多餘的一樣都沒有。
“真沒有。”他掏口袋給她看。
“不行，我鞋好幾千，不能沾這個東西，你得幫我弄掉！”抓着鞋的胳膊抖着，無理取鬧。
林沉看了眼那雙紅綠相間的小白鞋，看出了牌子，回她，“自己弄。”
自己弄？怎麽弄？用手？打死都不要！趕緊抓他胳膊，撒着嬌，“林沉，你想想辦法，我不知道怎麽弄！”
她一軟下來，聽者的心也軟了下來，看了眼花壇，在裏面找了根樹枝。
蹲在地上，拿起她手上的鞋子，翻過，鞋面對着自己，樹枝的尖端，一點一點去撬口香糖。
陳紫绮撐着下巴低頭看他，嘴裏叮囑，“要弄幹淨哦！”
林沉擡了她一眼，“再多說一句，自己弄。”
陳紫绮閉了嘴，可是手卻很不老實，手指摸着他長長了一些的頭發，來回的撥着。
“別摸。”他躲着頭，繼續撬。
“摸摸怎麽啦？不知道多少人求我摸呢！”又摸了摸他耳朵。
林沉停了動作，抓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回她，“去找他們，給你弄。”
“不摸不摸了，你繼續。”立馬認慫。
他又低頭幫她弄，就這樣不說話，不接觸，看着他整整五分鐘，林沉才将口香糖全部弄掉。
陳紫绮接過鞋子檢查，果然一幹二淨，彎腰穿了進去，又走了兩步，異物感消失殆盡。
“就當你跟我道歉吧。”自作主張。
“懶得理你。”林沉扔了樹枝，站起來，拍幹淨了手。
“你懶得理我，不還是願意幫我弄，說明，我魅力大的很。”她走近，再走近，到他胸膛這，擡頭對他說。
“剛剛及格。”他指魅力分。
陳紫绮聽懂了，手上抓包打他，“你又來！”
“別鬧，我要回去了。”他制住她，拉着手腕。
陳紫绮看着他的臉，不怒也不笑，就是一直盯着她。她真的不懂他，論以前，每一個男人的心，她都能看懂，偏偏他，她就是盯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疼。”低着聲音喊痛。
林沉松了，看她低頭去摸自己手腕。
手機上時間快到11點半了，林沉揣進口袋裏，擡腳就快速跑了起來，只剩身後的陳紫绮，摸着手腕看他漸漸消失在黑夜裏的白色背影。
陳紫绮上了樓，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躺倒在床，回想着晚上，今天晚上，他說的話終于超過了一百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