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紫绮回了賓館後，洗了一把熱水澡，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古慈他們來的時候，陳紫绮已經收拾好東西，在門口等他們。

暴雨過去了，傍晚的空氣，是雨水洗滌過後的清新。她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光鮮明媚，在門口吃着汽水糖。

莊安娜拍了照片給她看，跟她說那一滴雨也沒下，回來的時候看這片一地的水。

陳紫绮滑着照片，紅山，溫度計，師徒四人的雕像，到處是游客，跟百度上的一樣，還好沒去。

到了村子裏，一地的黃泥巴和渾水，濺在桑塔納上。

回了小學，古慈拎着水桶洗車子，李兵下來幫他。莊安娜幫陳紫绮一起擡了一路行李箱，回了宿舍。

邊疆的秋晨，天空明澈。國慶期間，林沉所在的連隊經過了一次戰備演練，從29號到5號，部隊去了作戰營區，七天的時間，經歷了緊張的戰鬥與值班。

六號七號，部隊裏放假，按照比列，只有少數十多個人給外出。林華讓林沉請個假出來，回家幫他照看下林小山。他的軍校校友和愛人來了吐魯番探望他，他要和桂英去市裏一趟。

林沉已經沒有外出機會了，上次嘉獎的假期還剩兩天，他又請了一天。

林華把部隊的車停在了樓裏，讓小傅休假了。鑰匙給了林沉，讓他下午接陳老師過來給小山補習。

陳紫绮中午吃完飯後，就去宿舍倒騰自己了，她剛在飯桌上收到了桂英的微信。

英子：陳老師，今天我和小山爸爸不在家，家裏有我大侄子在，我跟他說過了，你盡管吩咐他。

陳紫绮換了件銀色吊帶抹胸裙，外面套了件粉色小西裝，換了雙肉粉色高跟鞋，頭發卷着披在肩上。

她畫了一個桃花妝，眼睛上布靈布靈的大閃片，嘴巴上塗了一層亮粉，疊加在玻璃唇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漂亮、精致、水嫩。

到了三點半她就出門了，背着鏈條包，手裏抓着文件袋擋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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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在門口等她，胳膊撐在車窗臺上抖着煙灰，頭一偏就看了亮閃閃的陳紫绮，破天荒的沒撐傘。

她那雙細長的腿，露了一大截，從大腿根部到腳踝。看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停在了駕駛座跟前。

林沉的煙快抽完了，他看着陳紫绮抽了最後一口扔了。

系上安全帶跟她說，“上車。”

陳紫绮不動，趴在車窗口，頭伸在裏面，臉挨的近近的。

“怎麽是你？”她問他。

“不是我，還有誰？”他啓動車子。

“好吧。”陳紫绮退了出來，打開副駕駛門坐了進來。

剛坐好，車就開動了。

陳紫绮就側靠在椅背上，翹着腿看他。

林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亞麻襯衫，松垮在身上，腿上是一條黑色休閑長褲。

他卷着袖子開車，一手搭在換擋器上了，看着前面。

陳紫绮胳膊靠在旁邊的儲物箱上，下巴撐在手背上看他的胳膊。

有汗毛，有青筋，還有肌肉，她伸手比了比，比她黑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好黑。”陳紫绮手搭在他小臂上，比較。

“我正常膚色。”他看了眼，回她。

“你就不能說是我太白了嗎？”她手指滑着他胳膊。

“嗯，你很白。”聽話的跟她說。

陳紫绮喜歡他這樣，順着她就好。

“我今天穿的怎麽樣？”她直起身子給他看。

林沉在開車，看了眼她亮閃閃的裝扮回道。

“不像去補課的。”

陳紫绮不想聽這個，“我問你好不好看？”

林沉點點頭，嘴裏笑着，“好看好看好看。”

陳紫绮又靠了回來，側着，頭撐在那，露了一嘴的大白牙。

“哪裏好看？”她有沒完沒了的問題。

“全都好看，坐好。”他輕輕推着她肩膀讓她靠回去。

陳紫绮不鬧了，靠在椅背上，又把鏡子拉了下來照照。

到了軍屬樓裏，陳紫绮開門下了車，望了眼五層高的樓，轉頭看着林沉。

林沉鎖了車，鑰匙往口袋裏一揣，朝陳紫绮走去。

“怎麽不上去？”他走到她跟前，問她。

“太高。”她指着樓。

“以前怎麽上去的？”

“我鞋子太高了，爬不動！”她又指着鞋。

“誰讓你穿的。”他說完就從陳紫绮身邊走了，上了樓梯。

陳紫绮跟了上來，站在臺階下，擡頭望站在一樓階梯上的林沉。

“喂，你不等等我啊？”陳紫绮抓着包鏈子上了臺階。

林沉在扶手那等她，跟她一起上樓。陳紫绮還沒上到三樓就不行了，林沉一直在她前方走着，等她。

他的右手一直放在外面，陳紫绮喘着氣，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沉回頭看她，“爬不動了？”

陳紫绮點頭，“嗯，你拉我好嗎？”

林沉動了下手腕，握住她的手，帶她一起上樓。

陳紫绮看着自己的手被握在林沉寬大溫熱的手掌裏，跟在他身後。

“慢點，我跟不上了。”她輕聲對他說。

“補課還穿不穿高跟鞋了？”他回頭擡眉問她。

陳紫绮另只手拉他胳膊，往上又走了一個臺階，回他，“穿！我就要穿！”

林沉拿她沒辦法，繼續拉她上樓。到了林小山家裏，他松了手，陳紫绮伸回手摸了摸，都是汗。

他敲了門，林小山立馬開了門。

“哥哥，陳老師！”林小山開了門就喊他們。

林沉換了鞋，給陳紫绮拿了她的拖鞋，讓她換。

陳紫绮扶着牆脫下了高跟鞋，穿上了平底拖鞋，瞬間又矮了林沉一些。

林小山去廚房拿了果汁和吃的端進了書房，又喊她趕快進來。

林沉打開了電視機，靠在沙發上，轉頭看了一眼陳紫绮。

跟她說，“去啊。”

陳紫绮不想進去補課了，她想和他一起看電視，待在一起就行。沒辦法，她拎包進了書房。

林小山好久沒補課了，他拿出了上次布置的那張試卷給陳紫绮改。

陳紫绮喝了口果汁接過林小山的卷子，看了幾眼，發現了幾處錯誤。

“都是自己寫的？”她問他。

“當然啦，我每天晚上都寫一點。”林小山坐在椅子上搖着腿。

“坐好，把我一會要說的練習冊拿出來，先做。”陳紫绮指指他的腿。

林小山立馬坐正了，拿練習冊出來寫。

陳紫绮不用看答案就能改試卷，四面改完，林小山得了62分，勉強及格，但也比他之前的成績好太多。

林小山看到62分，激動的不行，抓過卷子來回的看。

陳紫绮讓他安靜，然後給他講課。

第一個小時，陳紫绮給他訂正了試卷，再做了練習冊上的題目。

中途休息了十分鐘，林小山要上大的，拎着褲子就跑進了廁所關上了門。

陳紫绮出來倒水，她大姨媽第二天，想喝點熱水。端着杯子去廚房洗了幹淨，倒了一杯熱水去了客廳。

林沉這幾天沒睡好覺，早上請了假來林小山家裏，又去接了陳紫绮，現在人正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陳紫绮喝了一口熱水，輕輕的走過來，蹲在他面前。他枕着胳膊，一只腿曲着躺在沙發上，聽到的只有呼吸聲。

陳紫绮放了杯子，托着腮撐在沙發上，看他。臉就對着他的臉，看他黑而濃密的眼睫，錯落有序的眉毛，再到他的鼻尖，有微微的油光，他嘴巴好像有點幹，起了點皮。

陳紫绮伸着一根手指頭去摸他的嘴唇，他溫熱的鼻息撲在她的手指上，一下一下，忽冷忽熱。

林沉覺得嘴巴有些癢，他動了動頭就醒了，眯着眼睛看跟前的那張臉。

陳紫绮頭歪着趴在那看他笑，跟他說，“醒啦？”

林沉胳膊麻了，他慢慢起了身，活動了下胳膊，惺忪睜眼問她，“不補課在這幹嘛？”

陳紫绮坐了上來，靠在他旁邊，端起熱水。

“中途休息啊。”她吹了口熱水回他。

“晚上回去吃？”他問她。

陳紫绮立馬搖頭，“不回去。”

林沉笑了一聲，“那跟我和小山一起，想吃什麽？”

“不發胖的都可以。”她喝了一口水回他。

林沉望她精瘦瘦的身子，除了兩個地方，渾身一點肉沒，搞不懂這些明明很瘦的女人，天天吵着要減什麽肥。

“一點不胖。”他說道。

陳紫绮貼了過來，手臂挨着他胳膊問他，“我身材怎麽樣？”

林沉咳了兩聲，頭轉到一邊，陳紫绮搖着他胳膊讓他說。

“挺好的。”

陳紫绮對這三個字很不滿，誰不都說她身材好，她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彎腰跟他說話。

抹胸裙一彎腰就會走露風光，她胳膊搭在他肩上，鄭重的告訴他，“是很棒，不是挺好的，知不知道？”

林沉的目光一直在她領口，他看了眼上方的陳紫绮，把她西裝扣了起來，遮住了那裏。

“少對人彎腰。”他扣上那粒扣子。

陳紫绮臉熱熱的，直起身子，撥了撥頭發，廁所傳來了沖水聲。

林沉胳膊枕在腿上，叉着手掌看她。

陳紫绮趕在林小山出來前，小聲對他說了句，“除了你，沒對人彎過。”

端着熱水，轉身走進了房間裏，臉紅的像個西紅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