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冷姍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裏她不知為何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黃色連體裝，被迫在洛惟面前跳舞，而洛惟冷漠癱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她，手裏拿着教尺，她一停下來就“啪”的往地上一甩，無情地開口：
“叫爸爸。”
“嗚嗚嗚嗚......”冷姍掙紮起身，背後一層細密的冷汗，側頭一看才見着落落在她床上歡快的跳着，時不時就往她身上狠狠踩一腳，口水流的十分開心。
冷姍一把抱起落落放到床下，起身下床拉開窗簾；天已大亮，成片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大塊傾灑在地，暖暖照着，讓人心生暖意。
睡眼惺忪地洗了個澡換身幹淨衣服，來到客廳，一看鐘表是上午九點，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洛惟的卧室房門緊閉。
冷姍踱步過去，輕輕扣了三下門，“洛惟哥，你醒了嗎？”
屋內毫無動靜。
敲了幾次均無回應後，冷姍确定洛惟已經離開；她打了個哈欠，走到食盆邊倒了些狗糧和水，然後招呼落落過來，自己也順手從冰箱裏随意拿了點面包牛奶。
屋裏只剩狗子吧唧吧唧吃東西的聲音。
好無聊。
吃過飯，冷姍窩進沙發裏，掏出手機給姜苒打電話。
“你昨晚怎麽樣呀？”
“可謂是極其順利，”姜苒一聲冷笑，“抓的一手好奸情。”
“怎麽回事？”冷姍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你昨晚不是一直待在自己家嗎？”
“是啊，他也知道那是我的房子，居然敢帶着小情人來我的房子住，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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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苒開了話匣子，劈頭蓋臉地一通狂罵她不知羞恥的前男友和小三，地下情居然發展到姜苒在市中心租的房子裏。
前男友估計沒料到姜苒知道他提前回來，摟着小情人一進門，就看見穿着清涼的大小姐女友和精心布置過的房子，不到五分鐘，一對狗男女分別帶着一個巴掌印被保安轟了出去。
據說姜苒還強行扒掉了前男友身上她送的行頭，最後套個褲衩子就被扔到大馬路上了。
“哇哦，”冷姍不禁感嘆，“幸好我沒和你喜歡同一個男人，太可怕了。”
“寶貝別擔心，”姜苒柔聲勸，陰森森的，“出現這種情況我就把那男人閹了，讓他永生做我們的姐妹。”
冷姍一哆嗦，手機差點脫手。
“走，陪姐逛街去，中午想吃啥，姐請。”
“姜姐威武！”
事實證明，陪女人逛街是很累的，陪失戀的女人逛街是更累的。
貧困大學生冷姍手裏七七八八全是購物袋，宛如狗腿般跟在姜苒身後，左顧右盼地四處張望。
“看什麽呢，東張西望的。”姜苒接過小票，在五位數的賬單下毫不眨眼的簽了名字，側頭去看冷姍。
小姑娘一雙杏眼撲扇着，眸裏閃着星光，彎彎睫毛細長，目不轉睛地望着對面門店裏的一件粉色圓領裙。
“我想試試那個。”冷姍伸手一指，臉上帶了笑，酒窩淺淺。
“......那是童裝，傻子。”姜苒無奈。
“童裝怎麽了，好看就行。”冷姍拉着姜苒進店，讓服務員給自己拿一套裙子試試，不出幾分鐘她就穿着一身粉色圓領裙蹦蹦跳跳從店裏走出來，身後是因為丢臉而扶額的姜苒。
冷姍個子生的小，身板又單薄，一身粉色在姜苒面前連蹦帶跳地晃的人眼睛生疼，心裏錯覺自己是帶女兒去上幼兒園。
“不逛了，去吃飯。”姜苒拉着辣眼的冷姍，随便挑了最近的西餐廳，坐下就點菜。
冷姍坐在她對面，将姜苒的大包小包擱在一旁，拿起菜單就毫不猶豫的點菜。出門時她穿的是一條長褲，換上新裙子後，她一雙腿光禿禿地暴露在空氣中，寒風順着裙擺鑽進身體，涼飕飕的。
她有猶豫過去洗手間把褲子換上，不過這個念頭下一秒便被狠狠捏死在萌芽裏。
青春美少女怎麽可能因為一點寒冷就放棄對美的堅持。
大概過了飯點，餐廳此時只有寥寥幾人，以至冷姍身後兩位顧客開口說話時，她光憑着聲音就認出人來。
他們一邊随意交談，一邊在她身後一桌坐下。
“洛惟哥，”憨厚敦實的聲音，一聽就是徐奇，“你真打算接着和我們一起住啊？公司都搬過來了，你這不又要成天跑？”
冷姍一聽名字便後背一緊，急忙沖着喋喋不休的姜苒擺手，示意她安靜一些。
“嗯。”男人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不是啊，”徐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能摳頭發，“你當初怎麽就答應讓她住進來了？這不純粹給自己找罪受嗎？”
冷姍聽見玻璃杯子擱在木桌上的一聲輕響。
“小姑娘着急用。”男人不冷不熱地添了一句。
“我知道她是急用，但就算是借宿，你也該問問她具體要住多久吧，萬一她想不起來，你也得......”徐奇似乎還想開口。
“你話太多。”冷姍聽見男人将菜單滑過桌面的聲音，“點菜。”
老實人徐奇這回沒被輕易糊弄過去，堅持把剛剛沒說的話說完，“萬一她想不起來，你也得提醒她一下，催她趕緊去找中介看房。”
“會很麻煩。”洛惟沉默良久，慢悠悠地開口。
背對着兩人，冷姍也能想象到徐奇真誠而困惑的一雙眯眯眼。
“她......”男人沉吟，“長的就像是會被中介騙的樣子；如果真被騙，麻煩會很多。”
“.....可冷姍看上去不蠢啊，感覺挺機靈的。”
想起冷姍昨晚吃癟的模樣，眼梢帶了點濕意，雙頰粉紅，洛惟啧一聲，拿起水杯，“不是蠢，是很蠢。”
冷姍：“......”
“你說誰蠢呢？”姜苒莫名其妙被人禁言，自然将兩人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她雖然聽不懂前因後果，但背對着她的男人那一句“是很蠢”她倒是聽得格外清晰。
“你罵誰長得蠢呢？”姜苒拍案而起，踩着一雙5厘米的高跟鞋，往兩個男人面前一站，極有氣勢地看着洛惟，目光灼灼。
大小姐為了替她正名，一手就将冷姍從座位裏拽出來，将人往前一推，“你說，冷姍哪裏看着蠢了！”
突如其來地挑釁讓兩個男人皆是一愣，徐奇嘴唇一白，擡手捂住哆嗦的小心髒。
洛惟直接無視了姜苒的挑釁，略微擡起眼，看着一身淺粉的冷姍，若有所思，修長的手指輕點着桌面。
一片寂靜中，他緩緩開口，“你是偷了小學生的睡衣嗎？”
“......”
冷姍見姜苒作勢就要上前鬧事，趕緊伸手将她拉住，在她耳邊輕聲開口，“這是收留我的房東。”
大小姐一聽這話，立即在心中将洛惟化敵為友，暗暗贊同他審美觀的同時，一手将冷姍拉過來，痛心疾首地開口教育，“你看看你，叫你不要買童裝，你非要買童裝，現在好了吧，叫人鄙視。”
？姜苒你作為富二代的嚣張跋扈呢？
我是讓你不要打架，不是讓你捅我一刀。
洛惟不可置否地挑眉，拿起手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老實人徐奇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都不說話，不明所以地抓了下頭發，“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冷姍連忙擺手，“不用了，我.....”
“好啊，”姜苒落落大方地開口，踩着細高跟就回身去搬椅子，絲毫不見外地招手喊服務員，“麻煩把我們桌上的菜都端過去。”
兩人迅速就坐，姜苒比冷姍還自來熟，幾個對話之間三個人就火熱的打成一片，單留洛惟獨自美麗。
“徐奇，你剛說的公司搬遷是什麽意思啊？”冷姍小口嘬水，裝作滿不在乎地問。
“公司原來在老城區，離大家住的房子都很遠，洛哥就幹脆給我們哥幾個租了套房子，自己也住一間；現在公司搬過來了，正好離惟哥家特別近，大概也就十分鐘的路程。”徐奇忙着往嘴裏塞肉，含糊不清地回答，“但要是住老房子，就又要來回跑。”
“那他幹嘛還把房子給姍姍住？”姜苒狐疑，下意識地問。
“是啊，我們也奇怪，反正冷姍遲早也要找房子的，一起湊活兩天不是......”徐奇深以為然，順着話頭說。
“冷姍。”一直沉默的洛惟冷不丁地開口，一雙狹長的眼盯着她的沙拉。
“嗯？”冷姍擡頭，順着他的目光去看面前的沙拉。
“有頭發。”
“啊？”冷姍也顧不得房子的事兒了，咣當一聲放下叉子，瞪着眼珠子去找沙拉裏的頭發，找了半天也沒看見，擡頭問，“哪有頭發？”
“你頭上。”
......你怕不是個傻子。
“......我知道，”冷姍無語，嫌棄無比地看了洛惟一眼，“麻煩您老人家下次把話說清楚。”
洛惟淡定地收回視線，将手中刀叉放下，拿出手機開始回複工作郵件，背靠軟椅，姿态放松。
這一胡亂打岔，三人便将房子的問題抛諸腦後，歡快的讨論起最近新上的電影作品，徹底将洛惟丢在讨論區外。
結賬時，姜苒正習慣性地拿包找卡時，只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手裏的卡遞過去，并附帶一聲淡淡的“謝謝”。
徐奇似乎習以為常，不甚在意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冷姍想了一下，覺着白白蹭一頓飯，如何嘴巴也要甜一點，往洛惟那邊傾了點身子，故作驚嘆，“哇！洛惟哥怎麽能這麽大方！”
洛惟接過賬單，看了眼身邊一臉讨好的小姑娘，動了動唇角，眼裏有一點嫌棄，“因為我有錢。”
冷姍：“......您老人家真是毫不做作的炫富呢，受教了受教了。”
洛惟：“嗯，好好學。”
“......”
與徐奇說話之間姜苒已遠遠走在面前，轉頭便看見一身淺粉的閨蜜跟在身型欣長的男人身後，個頭堪堪只到男人肩膀往上一點。
女孩粉嫩的唇瓣開開合合，不知在說些什麽，神采飛揚，雙眸明亮，蹦蹦跳跳的模樣宛如一只粉嫩的小兔。
男人神情很淡，手裏提着三個購物袋，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被他完全擋住的小姑娘。
姜苒忍不住啧了一聲，覺着這幅場景看着居然有些似曾相識。
特別像是不茍言笑的中年老父親領着他小學沒畢業的女兒去上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