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chapter 27
男人掌心溫熱,輕柔地蓋在她的雙眼處,擋住視線。
“別看了,累就休息一會兒。”
冷姍視線被擋,眼前一片黑蒙蒙的,感官全都集中在那雙大手的觸感和耳畔低沉的聲音上。
“洛哥。”
“嗯。”
“你這麽擋着我的眼睛,我臉上的妝都要被你蹭掉了。”
見洛惟不為所動,依舊冷酷又無情的用手蓋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冷姍擡手碰了碰男人的手背,略微揚起小臉,“洛哥,你就這麽喜歡我臉上的粉嗎。”
醫護人員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不住戲谑道,“小姑娘,你男朋友這是看你緊張害怕,故意不讓你看的呢。”
冷姍在黑暗處暗暗翻了個白眼。
小姐姐,你怎麽知道他一大巴掌烀我臉上我就不緊張不害怕了?!
只會更害怕的好嗎!
冷姍讪讪挪開自己一雙爪子,胡亂朝着一個方向點了下腦袋,“謝謝你啊洛哥。”
洛惟低頭,看着她老老實實地把一雙白嫩的小手放在大腿上,乖順地挨着他坐,一雙眼睛在他的掌心下撲扇着,長長的睫毛一次次掠過他的手心。
癢癢的。
男人滾了滾喉結,喉嚨有些幹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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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密密麻麻的看着吓人,都只是擦破皮而已,不到十分鐘,醫護人員便收拾好醫藥箱,起身和洛惟囑咐些盡量不要碰水的細節。
男人聽的仔細,認真聽完後又連着追問了好幾個細枝末節的問題才放人離開。
冷姍聽得渾渾噩噩的,一雙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止不住地往下掉。
洛惟關好房門,看着人腦袋一頓一頓地點個不停,俯下身子輕聲哄着,“換個衣服洗個頭,吹幹了再睡。”
冷姍困的眼皮打鬥個不停,不滿的控訴,“剛醫生說了傷口不能碰水,洗頭肯定要弄濕的。”
“就洗個頭。”
見男人依舊看着她不為所動,冷姍有些灰心的鼓起腮幫子,伸手揪住洛惟的衣角,垂死掙紮,“洛哥,我太困了,能不能明天洗澡啊。”
小姑娘故意拖拉着軟糯的尾音,小奶音糯糯的,又軟又慫地和他撒嬌。
洛惟眼眸微動,難得妥協,“那把衣服換了,頭發吹幹再睡。”
冷姍忙不疊地點頭,渾然不知地揚着脫了妝的小花臉,眯眼笑着晃了晃洛惟的衣角,“就知道你最好啦。”
洛惟“嗯”了一聲,拿出手機給客房打了個電話,叫人送一套女式浴袍過來。
客房工作效率很高,洛惟幾乎是前一刻才挂上電話,後一刻便傳來三聲叩門的輕響。
洛惟接過衣服轉身,映入眼簾的就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冷姍,毫無防備的睡成一個“大”字。
男人無奈地搖搖頭,看着她濕答答的貼身浴袍,腳步輕輕地來到她身側,摸摸她的發頂,“冷姍,起來把衣服換了。”
小姑娘不悅地嘟囔一聲,有些焦躁地扯扯衣領,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毫無征兆地暴露在洛惟眼前。
洛惟只覺眼角青筋直跳,眼神立即望向別處,那片皮膚仿佛熾熱的,光是看上一眼都能将人燙傷。
“冷姍,”他側過臉,略微用力些的推了推她的肩膀,直接把衣服扣在她臉上,“起來把衣服換了。”
小姑娘被人迎面甩了一件衣服,鼻腔裏悶哼一聲,迷迷瞪瞪将眼睛撐開一條縫,腦袋昏昏沉沉的,當着洛惟的面就開始解衣袍帶子。
洛惟一聽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頭皮一陣發麻,“騰”地一聲從床上彈起來,趕快抓緊腳步離開,走了兩步後又有些不放心,最終停在背靠着人幾步外的位置。
房間裏只亮着一盞鵝黃色的頂燈,幽暗的光線,布料摩擦和微小的呼吸聲,整間房呈現着一種詭異的平和安靜。
“洛哥,”冷姍軟糯糯地念了遍他的名字,嗓音如泡在水中般含含糊糊的,“我頭暈。”
洛惟低啞應了一聲,左手拇指用力搓撚着食指,指尖泛白。
“衣服換好了嗎。”
“嗯,”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回答,抽搭兩聲,“我頭暈。”
洛惟攥了攥拳,轉過身,見着冷姍直愣愣地坐在床上擡頭看他,一雙杏眼濕乎乎的,雙頰呈現着的不正常的緋紅色。
洛惟皺眉,兩步來到她身旁,擡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很燙。
應該是發燒了,人也跟着糊塗。
難怪一直嚷嚷着要睡覺。
拿出手機給楊晨發了條微信,洛惟摸了摸她還散着濕氣的頭發,“我們把頭發吹了就睡覺。”
小姑娘皺着鼻子,滿臉寫着拒絕,哼哼着說不要。
男人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黑色的吹風機,俯下身子插好插座通電,打開吹風機在自己掌心裏試了試溫度。
小姑娘聽到吹風機嗡嗡聲音立即就往外縮身子,抱着枕頭一個勁兒地嚷嚷,“你欺負我。”
輕嘆一聲,洛惟坐在床頭旁的小凳子上坐下,身子一彎,順勢向她靠近。
擡起空閑着的右手,男人輕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生平第一次,将聲音放的很軟。
“乖,吹完就睡。”
小姑娘被他半摟在臂彎裏安撫着,情緒漸漸緩和下來,毛茸茸的小腦袋試探着往前伸了伸。
洛惟長舒一口氣,将風力調到最小,一邊撫着她的腦袋,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她吹着頭發。
小姑娘似乎被哄的舒服了,十分惬意地,用自己的腦袋在他的掌心裏蹭了蹭,嘴裏滿足地哼了一聲。
不知為何,看着冷姍在睡夢中蹭着他手心的模樣,洛惟突然想起小時候鄰居家裏養的小奶貓,丁點兒大的身子毛茸茸的,每次賣乖讨饒的時候都會又細又軟輕聲叫,毛茸茸的小臉蹭着他的掌心,小肚皮不間斷的呼嚕呼嚕想着,發出惬意又享受的聲音。
折騰了半小時後,總算把人頭發給吹幹了;洛惟心力憔悴地長嘆一聲,他看了眼小姑娘花貓般的一張小臉,起身去了洗手間,來到洗手臺前,拿起架子上的一塊毛巾,用溫水浸濕洗淨後,拿着毛巾出去。
然後就看見小姑娘坐在床上,胡亂系着浴袍帶子。
手邊放着一件黑色蕾絲內衣。
洛诶喉嚨一緊。
“洛哥,”小姑娘看見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将手裏的內衣撈起來,往前一伸,半阖着眼睛軟綿綿地開口,“我不想穿。”
“媽媽說睡覺的時候,穿這個會影響發育。”
“所以我不要穿。”
洛惟咬咬牙,青筋跳的幾乎要爆開。
冷姍,你最好是真的燒糊塗了。
見對面的人久久不回複,床上的小姑娘不悅地重重拍了下床面,再次重複道,“所以我不要穿。”
“......好,不穿,”男人遠遠站着沒有上前,緊緊攥着手裏的白色毛巾,聲音幹澀到沙啞,“睡吧。”
快睡吧。
他要招架不住了。
時間在這一刻被人扼住脖頸,牆面的時鐘每一聲滴答仿佛都有萬年之久。
小姑娘得到回應後,滿足地嗯了一聲,閉着眼睛點點頭,咣一聲就躺回被子裏,如取暖的小奶貓一樣,縮着身子,一把将被子撈過來蓋在身上。
猶豫片刻,洛惟拿着毛巾試探着來到她身旁,半跪在地彎着身子,左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右手拿着毛巾,仔仔細細幫她擦臉。
臉被毛巾蓋着,小姑娘悶悶唔了一聲,小手從被窩裏伸出來,不安分地到到處亂抓;揮了兩下後,精準的抓住洛惟的長衫領口,用力一勾手,直接将人拽了過來。
洛惟被人猝不及防地一拉,身子猛地向前沖,堪堪停在她面前幾寸,近的幾乎鼻尖相對。
男人垂眼,平緩起伏的大片白皙胸口立即撞進他的視線。
男人擡眼,映入眼簾的是清晰可見的鎖骨凹陷,和一截又細又長的脖頸。
洛惟別開眼,決定不再看她,手裏動作也開始随意起來,胡亂擦着小姑娘的臉,人為屏蔽她不滿的哼哼聲,背脊如鋼板一般,繃得筆直。
晚上十點整,男人來到洗手間,把毛巾往洗漱臺上一丢,靠着大理石臺深深嘆了口氣,單手扶額,面色微紅。
可真是,黑夜漫漫,無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