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醫出場
“我們立刻就走,避着人,讓平生留下,繼續守在我那院子外邊。”陸潺潺吩咐李嬷嬷。
“是,”李嬷嬷應了,又猶豫道:“姑娘,我們為何不跟少将軍一起啊?少将軍武功獨絕,有他在,何愁不能順利到京。”
“你真當他是特意陪我來的?皇上那時候又升了他,一個備受皇恩的四品武将,成日裏哪有那麽閑,丢下自己的軍務責任,陪着未來娘子游山玩水?他若真是這麽個人,早被撸下去了。”陸潺潺一笑。
“那我們也可以等啊,有少将軍在,總多一份保障。”李嬷嬷實在擔憂。
她知道姑娘聰明,可是她到底不懂江湖,那日曲柳眉明擺着是對姑娘有了興趣,若是……她就是一死也不能對神醫交代啊。
“等?等不起。”陸潺潺輕聲道。
有兩則,一則她已經看出來江星禮的不對勁了,他平素武功似乎只是普通高手,若要使出那絕世武功來,每一次都如同酷刑,十分煎熬,她也是看過電視劇的,按照套路,他這武功大概是不能經常用的,不然自己就會有反噬。自從與她一塊以後,他已經用了很多次,陸潺潺心裏總覺得不對,他的武功頗為邪門。
二則是如今京中勇親王的寶貝女兒,蘭心郡主病重,勇親王過幾日就會派人綁來安無修,逼着他救女兒。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蘭心郡主真真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女主沒穿來之前,她才是南國第一才女,卻從不看中虛名,因此很快得到安無修的好感。為了救人,他思慮再三,說出了三色靈芝才是唯一的救命良藥。
而那株三色靈芝,如今就在陸潺潺手裏。原文中并沒有細寫惡毒女配被偷走爹爹留下的寶物的反應,反正她是丢了寶物還沒得到一點好處。
倒是蘭心郡主後來知道真相後,一直記着這份情,在原文陸潺潺即将病死時,上門來看望過,也曾請安無修出手,只可惜,那株靈芝本是代華特地留下,就是怕女兒有朝一日病重,用它可以吊着命的,沒有它,陸潺潺到底是死了。
如今嘛,她自然是要在劇情的眼皮子底下,拿到她該有的好處。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京城,不久後,又是一架牛車駛來,車上是一家三口,看樣子是帶女兒治病來的。
好容易才進了縣主府,李嬷嬷一邊幫着陸潺潺換衣裳,一邊嘆氣,“這回如此小心,日夜兼程沒休息的時候,餐風露宿,還坐的是農車,一路上委屈姑娘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安全就好。”陸潺潺不以為意。
“嬷嬷,把我那只靈芝拿來。”理了理袖子,她慢條斯理的道。
如今已過了十日,為了避人耳目,她走的是陸路,自然要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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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到五日,勇親王府就該上門了,原文陸潺潺不過是個無人在意的挂名陸家女,自然沒人管她,那靈芝沒了只能哭兩聲,如今她好歹是縣主,若是執意不給,想來勇親王手段只會更高。
李嬷嬷捧着盒子遞來給她,陸潺潺打開,眉目揚了揚,“嬷嬷,我記着咱們還有些普通靈芝?”
“去拿幾只來,再多找幾個匣子,都要跟它一模一樣。”
陸潺潺将手中這只靈芝小心的處理了一遍,四處轉了一圈,唇角一勾,将靈芝擺在了外屋假山流水的小景上,幾乎是擡眼就能瞧見。
“這,姑娘,如此貴重之物,怎麽能……”李嬷嬷一進屋子就失聲道。
“噓……”陸潺潺擡指,“嬷嬷可曾聽過……燈下黑?”
“可是這樣放,會壞了藥性吧?”李嬷嬷無奈。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放的地方也特地處理了。”那靈芝看着已經是個完全普通的物件,更像是做出來的擺件。
“還有那些靈芝,我都處理過了,你裝起來,找些隐秘的地方,謹慎的藏一藏。”
希望勇親王懂得以禮相待,陸潺潺眯眸,還有安師兄,多年不見,不知可還好啊。
勇親王府。
安無修頗為拘謹的避着蘭心郡主的方向,“不知郡主喚草民有何吩咐?”
蘭心擡了擡手,“神醫不必拘謹,快快就坐。”
“蘭心今日并無他意,請神醫來只是為了感謝。”她起身,微微颔首行了一禮,安無修急忙退開。
“郡主不可,草民受不起。”
“神醫,蘭心知道,神醫到府上并非心甘情願,即便父親對您無禮,但神醫仍然盡心救治蘭心,神醫之恩,蘭心明白。”她面色誠懇,“日前神醫說……蘭心命不久矣,父親那時揚言要斬神醫,還請神醫不要放在心上,父親是疼愛我,所以情急了。”
“神醫……安大哥,”她目光隐晦的瞧了一眼安無修俊俏的面容,“等一會,會有人來送安大哥離開,你這就走吧,我若是死了,父親極怒之下,我怕他會牽連無辜,安大哥,蘭心只望安大哥往後餘生安好。”
安無修側首與她對視,神色頗為驚訝,接着是不忍,蘭心郡主是個好姑娘,才十七歲的女子,才華橫溢,若就這樣年紀輕輕的死了,多麽讓人惋惜啊。
“其實……郡主的病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一味稀缺的藥引。”醫者仁心,安無修嘆息着道。
“當真?”蘭心身邊的丫頭急忙上前問道。
“你這混才,怎的早先不說?我們王府要什麽名貴藥材沒有?白白讓郡主受苦這許多日!”
“住口!”蘭心微微蹙眉,輕斥了一句。
“安大哥,你莫要氣惱,她也是擔心我。我知道安大哥并無害我之意,你不說,一定有你的道理。”
安無修苦笑搖頭,“我師承神醫代華,師父亦是個仁義醫者,教導我十一年,但我天生愚鈍,他的本事不過學到七八分,若是師父在此,郡主的病想必早已根除。”
“這藥引不是別的,正是三色靈芝,據我所知,當今天下僅有兩株,當今皇宮寶庫有一株,但前不久被盜神盜走,下落不明,另有一株,正是在下師父家傳寶物。”
那丫鬟再次急問:“既然你是你師父的弟子,那寶物必定被你繼承了?既如此,你快快拿出來救命啊,少不了你的好處。”
“梅兒!退下!”蘭心整了面容,怒道。
等丫頭不甘願的離遠了,她才歉意道:“安大哥,你別在意梅兒胡言亂語,既然是家傳寶物,哪有強逼人拿出的道理,她不過是太擔憂我了。”
“非是草民不舍寶物,而是此乃師父家傳之物,我不過是外姓弟子,沒有這個資格。”安無修搖頭,“師父早就失蹤了,我已有九年不曾有師父的消息了。是我醫術不精,不能治好郡主……”
蘭心面上并不失望,只是搖頭一笑,“既如此,安大哥更不該自責,是我該有此劫,與人無尤,人生總有一死,恐懼怨恨也無用,不如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
安無修身為神醫,看過多少生死,卻仍然為這女子的豁達動容,只是……他不能出賣師妹。
師妹自小便十分聰慧,當年她兩三歲跟着師父學習,他大她七歲,那時已經十歲,亦是三歲時被師父從破廟裏帶回學醫,可他花費數月才學會的,師妹短短幾日就已經掌握,雖然師妹五歲便被師父送走了,可是他心知,師妹懂的恐怕比他還多,而且,師父對師妹寄予了很大希望,醫神傳承恐怕是在師妹手裏。
師妹自小體弱,這靈芝怕是她救命之物,他受師父大恩,怎能害他女兒。
……
“咦?姑娘,前兩日我才放好的靈芝,怎麽不見了?”李嬷嬷整理陸潺潺的書時左看右看,就是沒瞧見。
陸潺潺正自己與自己對弈,聞言眼皮兒也不動,悠悠然落子,“不必在意,遲早得找回來。”
“約麽是有老鼠,做不出上門求藥的事,便來偷了。”
大多數人都認為陸潺潺當年不過五歲,還病成那樣,哪裏會有醫神傳承,但是勇親王救女心切,查到她是神醫之女,無論如何也會抱着希望上門找找看再說。
李嬷嬷眉頭一皺,到如今,她也看出來了,姑娘早知道魔教盯上她了,可是他們就算個個會武,卻還不如閉門不出的姑娘靈醒,現在,有人打三色靈芝的主意,也是姑娘一早便有準備,他們甚至連偷兒都不曾察覺。
攥緊了手,當初神醫臨走前交代過,無論如何,要讓姑娘安康太平,她一家受了神醫大恩,既立下誓言,便是死了,也要為姑娘鋪平了路!
接下來幾日,李嬷嬷幾個提緊了神,時刻都緊盯着進出縣主府的人,陸潺潺由着他們去,反正對方比她急。
“姑娘,姑娘!”李嬷嬷飛快的跑進門,手裏拿着一張描金帖子。
“姑娘真是神機妙算,果真有人遞了帖子來。”
陸潺潺接過來,打開一瞧,溫柔的眉眼沁出冷笑,将帖子随意往桌子上一擱,“去回,就說我身子不适,近幾日不宜出門。”
笑話,自己前前後後來偷了好幾回,見偷不着這才開始走明路,竟然還要她自己上門去,沒見過當賊惦記人家家傳寶物,還要人家自己送上門的。
她雖然無人可依,可就是這樣,才不能真當自己是個随意任人揉捏的包子。
李嬷嬷瞧見上面依稀寫着,請昭玉縣主過府一敘,憤憤咬牙,“好,我這就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