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将軍有氣
回絕的第二日,勇親王親自上門了。
陸潺潺也不刻意拿喬,聽了來意便颔首,“說來真不巧,實不相瞞,王爺,您若是早來幾日還好,偏偏如今來了,前幾日也不知是哪個賊人,日日來光顧府上,将我那些靈芝全順走了,竟是一個不留了。”
她苦笑一聲,“您讨要靈芝救愛女,潺潺本不敢推辭,可是如今,實在是拿不出來了。”
勇親王一噎,竟是怒也不是悔也不是,到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昭玉縣主竟是讓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坑了!
都這會兒了,兩人也都心知肚明,就是他偷了靈芝去的,勇親王也知道,先前那些靈芝都不管用,真寶貝定然還藏在陸潺潺手中,可她這樣說他卻是沒法反駁,因為他還真是偷光了她府上的靈芝。
主要是想着,那是代華留給陸潺潺的家傳之物,問她要她定然不給,女兒那裏又耽擱不起時間,不然他也不會直接遣人盜走了。
“不過,”陸潺潺自然不會逼急了勇親王,“既然王爺找上了潺潺,那麽想必也知道潺潺的身份,不若讓我去瞧瞧郡主,或許有法可解?”
柳暗花明又一村,勇親王面上一喜,當即站起身來,“那可是太好了,若是小女得救,本王必定重謝昭玉縣主。”
陸潺潺含笑起身,“如此,那郡主身體為重,這就走吧。”
……
蕭翊安自然成了新一任的盟主,先前還擔心江星禮出手的蕭家人也稍稍松了口氣。這盟主選定了,按照流程自然又是一輪讨伐魔教和保持和平的提議,江星禮一直老神在在的坐在最後,閉着眼看似不在狀态,實則耳朵靈光的聽着衆人的表現。
指尖一頓,心中有了決斷。
開過了大會之後,人們各自散去休息,江星禮起身背着手出門,徑直走出了蕭家堡。
一直跟到了巷子裏,對方才猛然從牆上跳下來,看見是他一怔,随即警惕道:“閣下為何一直跟着我?”
“方才我聽閣下一直主張攻打魔教,實在是巧,在下也有此想法,因此,想與閣下談談。”江星禮平靜的撣撣袖管。
這漢子一聽,不喜反驚,實在是方才他并沒有極力主張攻打魔教,反而一直唱衰,誰知反倒是挑起武林豪傑們的不服之心,實在讓他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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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閣下聽錯了,在下一直主張和平。”他幹幹一笑,眼珠兒微微轉動,伺機就要逃跑。
“是嗎?”江星禮淡淡一句反問,擡眸間那漢子已經沖上了房頂。
他不急不緩,輕輕踏出一步,轉瞬間人已經在數米之外。
漢子回頭見他沒有追來,頓時舒了口氣,誰知再轉身一瞧,腿肚子便是一軟,江星禮攏着手撩起眼皮看他。
“說,你為何要害陳太傅一家!”神色瞬間陰沉,這一 句字字帶了內力,猶如泰山壓頂。
漢子只覺得頭頂千斤,他自诩武功高強,卻不能撐過五息,艱難的後退兩步,終是承受不住的單膝跪地,膝蓋将地面的青石板都砸的四分五裂。
他咬緊牙關,雙手交叉擋在身前,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壯碩的身子顫個不停,“英、英雄饒命!”
“說!”江星禮冷眼看着,只道了一字。
“英雄誤會,殺害陳太傅一家的罪名實在太大,你豈能随口便安在在下身上?”那人滿面誠懇,“在下實在不知是何處得罪了英雄,竟引得這樣的冤枉。”
“不見棺材不落淚!”江星禮眯眸,“那日陳家唯一的活口陳明玉可是說了你的特征,雖然他死了,但是知道這事的人不少,你還要狡辯?”
這當然是小将軍炸他的,以前軍中抓奸細,這招最管用。
果然那人一驚,神色動搖,“胡說八道,那日我不過一個喽啰,如何盯上我?”
一時口快,說完他面色一白,恨不得咬了舌頭,嘴裏囫囵着,“這,我……”
江星禮不與他多說,擡掌将人攝來,掐着他的脖子喂了顆陸潺潺留給他的藥丸,“你盡可以逞能裝相,只是這百腸鑽心毒,就看你受不受得住!”
那人終究受不住他的內力傾軋,白眼一翻暈了,江星禮提着人足尖一點,便飛快消失了蹤影。
……
蕭翊安少年得意,成了年紀輕輕的武林盟主,鳳錦蓉身為朋友,為了更好地發展武林銷路,自然地以慶賀之名邀他去洪江酒樓吃酒,因而剛結束了會議,他轉頭便溜了出去。
席上鳳錦蓉拿出了現代對待客戶的款,進退有度落落大方,叫他心裏更愛,眼神看着全是晶亮。
心情一好,人也跟着豪氣起來,咕嚕嚕不自覺喝了兩壺小酒,整個面頰都潮紅起來。
被鳳錦蓉親自用馬車送回蕭家堡,段随風使喚不動鬼王差,只能自己黑着臉拖着蕭翊安走,等到遠離了鳳錦蓉的視線,他甩手便扔了蕭翊安,“盟主自去吧,在下這就回去了。”
心裏又是氣惱又是驕傲,氣惱鳳錦蓉被太多人盯上,京城還有三個王公貴胄,他原本只拿她當賢弟,後來發現感情變質,糾結猶豫多時,驚喜發現她原是女兒身,可同時,她又早有未婚夫了,這些日子他都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只要她也愛他,他就算自降身份做侍君也無妨,誰知她又招惹這麽多人。
驕傲的自然也是這,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她是大家都争搶的寶。
蕭翊安扶着牆走了一段,迷迷糊糊來到沒什麽人的小徑,他愣了愣,轉了個圈四下瞅,“這是……哪兒啊?”
拐角無聲的露出人影,江星禮抿着唇面無表情的擡手,蕭翊安背對着他好奇擡頭,迎面而降一只張着口的大麻袋。
緊跟着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胖揍,蕭翊安剛想反抗,卻發現對方武功高出他極多,內力十分深厚,壓制的他翻身不能。
那日蕭翊安當衆點名道姓的指責議論陸潺潺,在場那麽多武功高強的好漢,哪個不是聽的真真的,說他不是故意給陸潺潺沒臉,誰信?
自然,這事就傳進了江星禮耳朵裏,雖說陸潺潺自己已經怼回去了,但是他還是憋着氣。
他這個未婚夫是擺設嗎?她說走就走也便罷了,受了委屈也不知與他說,還是他從旁人哪兒聽來的。
只是之前是蕭翊安參賽時間,他不好動手,不然豈不是小人行徑,如今卻是沒有顧慮了,他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于是等蕭家人找到他之後,就發現他躺在雞窩裏,懷裏抱着一只老母雞睡的正香,頭上還頂着個大包,一張俊顏鼻青臉腫的。
他身下還卧碎了三雞蛋,老母雞氣的咯咯直叫,不停地拿嘴啄他。
蕭靜安頭疼的揉揉額,偏頭揮了揮手,下人們急忙上前将新任盟主從母雞嘴裏救下來,“送回房吧,給他弄碗醒酒湯。”
嘆了口氣,他要上京了,本打算再跟弟弟說說話,交代一下事情,誰知他竟然偷溜出去與鳳錦蓉喝酒,蕭翊安長這麽大,幾乎沒喝過酒,而且他本就酒量極差,不用說,定是在姑娘面前裝大,喝多了被人鑽了空子。
總之,等蕭翊安宿醉醒來,發覺不僅腦袋疼,他還屁股疼背疼全身疼,更重要的是,蕭靜安已經跟江星禮一道走了,連同鳳錦蓉一行,衆人坐的船,此時已經遠在數百裏之外。
而他才發現,盟主這差事真不好當,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還有魔教虎視眈眈,他根本沒機會上京去找大哥跟心上人。
這邊的事情不表,只說江星禮一行,他抓到的這個人,名喚王彪,江湖人稱悍頭王,不過是個江湖二流高手,論起來也算不錯,有了那顆藥丸,他不多時便交代了始末,江星禮一聽他幕後之人便皺起了眉頭。
實在是匪夷所思,他怎麽想都想不通,為何那個人要殺了陳太傅來挑起魔教與武林之争呢?這對他壓根沒有半點好處啊。
為此,他一路将此人帶上,嚴加看管,秘密防範保護,準備把此人捉到陛下面前,讓陛下親自聽到口供,如此,不管陛下如何反應,他這差事也能交代了。
只這日,大船暫時靠岸采買,江星禮為了看管犯人,本沒打算出門,卻不想一聲輕響,一只細小飛刀戳破窗戶紮進旁邊的柱子上,他仔細聆聽,周圍并沒有異樣,擡手取下飛刀上的紙條,粗粗看了一遍。
他猶豫片刻,眼神隐晦的看了看床板下面,最終還是選擇踏出了門。
鳳錦蓉眼見一抹黑影飛出去,愣了愣,“這不是說不出去的嘛……”
看了看手裏的包子和燒雞,江星禮拒絕出門,她這才第一時間買了吃的回來給他,打算先給他帶回去,自己再轉頭好好逛一逛。
拎着東西進了江星禮的房間,她剛将吃的放下,“咚——”
突兀的聲響讓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蹲在了床邊,手伸出去迅速撩開簾子,空無一物。
還沒等舒口氣,又是一聲響,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目光梭巡片刻,定在了床板下面不顯眼的夾縫處。
黑衣刺客悄無聲息的摸了進來,四處搜尋着王彪的蹤影,忽見帳簾一動,女子嬌聲嬌氣,“好餓啊……還是先吃點東西再睡吧。”
黑衣人一驚,彼此對視一眼,找錯房間了?
一人提起手中匕首,正要一不做二不休,卻被打頭的攔住,做了個手勢,撤!
今天她在這,他們是不能動手了,否則只怕會阻礙主人,到時候她沒事,他們可就遭殃了。而且若是先殺了人,反倒是打草驚蛇,後面恐怕再難找機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