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陳太傅滅門真相
陸潺潺接過帕子, “嬷嬷自去休息, 我自己來。”
擡手擦擦頭發,坐到了梳妝臺前,原本的銅鏡已經被一面清晰的鏡子取代,是鳳錦蓉送來的,在這時代,可價值千金。
打開匣子,她眉頭一皺,怎麽不見了?
鼻尖一動, 她冷了臉, “還給我。”
房頂上飄然落下人來,見她洗澡後身着單衣, 面具下的臉唰的紅了, 眼眸微側, “你先穿衣服。”
陸潺潺看了看自己,跟穿了全身睡衣一樣, 啥也沒露, 她又不是真的古代人,并沒有多糾結這個問題, “把東西給我。”
男人看了看手裏的玉佩,被紅繩纏繞的緊緊的, 一絲兒綠也不漏,不由彎唇,“你平日都一直戴着它?”
他将這玉佩贈給她後, 就沒怎麽見過,還以為她并不上心呢,也便是這幾日,見到原來一直被她藏在衣服下面。
陸潺潺擰眉,“此物乃是我未婚夫所贈,我戴着它是應該的,你管那麽多。”
江星禮心裏一下便被她哄住了,甜蜜蜜的直冒泡,“是該戴着,一直戴着別摘才好。”
“還給我,誰允許你拿我的東西。”她有點生氣了。
他急忙伸手遞過來,“是我錯了,看你這樣看重,以為是別人給的。”
陸潺潺攥着玉佩一頓,“……別人?”
歪着頭繞着他打量一陣,這樣的人原文中不可能沒有描寫啊……
忽的湊近,江星禮一下僵住,見她鼻子抽動,不停地嗅着,“你,聞到了什麽?”
面具,玄衣,她本以為他是魔教教主,可是原文中說過,魔教教主出場三大标配,一張鬼面,一襲玄色黑衣,渾身腥血之氣。
Advertisement
她在他身上只聞見淡淡的青木香氣,并沒有別的氣味,而且這人偶爾還有點點傻氣流露,怎麽看都不像酷炫的大反派魔教教主啊。
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掌,陸潺潺……還真認不出來。
不過,“江星禮!”她突然道。
他緊張的心都提起來了,腦門上直冒冷汗,不成不成,他被邪功蠱惑每日忍不住的偷偷來看她,可是要是陸潺潺知道他就是他,指定得氣他,先前退婚一事她記恨着,到如今也不肯給白日的他好臉,若再知道此事,豈不是非要與他退婚才能了。
“你在想你未婚夫?”在她面前第一次撒謊的将軍大人為免暴露,将手抽出來,人已經飄到窗臺上去了。
陸潺潺狐疑的眯眼,想到匣子裏頭那只玉釵,江星禮是個清正廉潔的将軍,以往寄來的東西,要麽他自己獵的獵物做的衣裳,要麽就是些新奇巧物,真正如那玉釵一般價值千金的,賣了他也是沒有的。
若不是江星禮……“你是新任的魔教教主?”待她炸一炸他。
方才他還能鎮定,此時卻是真驚訝了,實在不明白陸潺潺這深閨女子怎麽猜到這上面的。
“你……”眼底的遲疑被她捕捉。
“還真是啊。”陸潺潺确定了。
“卻不知教主為何盯上我這小小女子,有何目的不如攤開說,這樣日日到訪,實叫人難安。”
江星禮有些郁郁,他只是真的想她了,越來越想,時刻都想見她,與她待在同一處,都仍覺得不夠不行。
“我只是……”躊躇半晌,他不願在這上面對她撒謊,“想見便來了,你這府裏又攔不住我。”
還有這樣賴皮的,陸潺潺氣笑了,“倒也是,教主大人神功蓋世,我手無縛雞之力,您若是要對我不利,我也只能受着。”
“你莫要胡亂揣測,我怎會傷害你!”他急了,站過來兩步辯解,“我是……”
看着她望過來的目光,江星禮張張嘴頓住,昏黃的燈光下相對而立,他已經高大不少,穿上一襲袍子,戰場拼殺多年,邪功外露的煞氣,讓他看着已經是成熟的男人,對面的女郎端正清冷,似乎永遠都是鎮靜淡然的模樣。
“我是……”他沙啞着嗓音,因為高熱,聲音都變了,這也是她一直沒有察覺的原因之一。
輕輕地,一字一句,聲聲都入了她的耳,“心悅你許久。”
“我幼時便知道你,只是一直未曾得見,後來會武,偷偷來瞧過,你玉雪可愛,漂亮至極,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看書,是我沒有見過的姑娘模樣。”隔着一張面具,重重身份,他終于傾吐心裏話。
“後來我家中生了變故,我便遠離了家,去了很遠的地方,許久都不能回來一次。”他眼底浮現清淺的溫柔,“你很美,很好,畫像有很多人都收藏,可我知道,你從來不曾關注過什麽比美賽事,才女比拼。我也收了一套你的畫冊,在我的床下密閣,塞的滿滿當當,每一本我都好好珍藏,但大多我都不敢翻開,恐怕亵.渎了你。”
“如今,我,我難得清閑,可以再來看看你,因為這幾日你……未婚夫那邊出了變動,我怕你難過,生他的氣。”他小聲道。
陸潺潺怔了一會,消化了一下信息,腦海中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完了,這跟鳳錦蓉綁在一塊後,怎麽連桃花運都好起來了?
“你确定看見的是我?”她皺着臉,“你看到的不是錦蓉?或許你認錯了?”
魔教教主啊,她不會是搶了女主的男人了吧?
“這怎麽會認錯?這世上,我只會愛我的妻子。”不知道她怎麽就扯到鳳錦蓉那裏去了,江星禮急忙表忠心。
“別了,我有未婚夫了,你武功高強,來去自如,我也拿你沒辦法,只是若你要對我做什麽,強娶強嫁,我也都是不認的。”
“自然,我怎麽會強迫你,你……你安心嫁給你的未婚夫便是,他或許有很多不足,但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武功高強高大威猛,且心中只有你,若是他有一日委屈了你,叫你傷心難過,”他眼眸定定,像是立下了最莊嚴的誓言,“我不會放過他的,他必定是萬箭穿心,不得好死的。”
陸潺潺不悅,“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若真與他在一起了,任何問題那也是我與他的問題,誰要你來多管閑事。”
“我再說一次,教主既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夜闖小女子閨房并非什麽好行徑,教主還請自重,往後莫要來了。”将人推出了窗子,陸潺潺不客氣的關了窗門。
也不知是不是她這次說的話難得奏效,他竟然真的沒來了,連帶着江星禮,也神神秘秘的沒來纏着她了。
鎮南王病死獄中,鎮南王府全體都被貶為庶人,曾經不可一世的高世子爺,現在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也只有鳳錦蓉,到底記挂着他舍命相救的恩情,偷偷相助多次,讓高玉翎反而徹底愛上了她。
因為鎮南王是陸王一黨,皇帝在朝堂上已經連着訓斥多次陸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皇帝想幹什麽。
而江星禮寸步不讓,跟陸王展開了博弈,皇帝委任他私下調查陸王一事,果然叫他發現了陸王暗害父親的蛛絲馬跡,這讓他更下定決心要鏟除這個害蟲。
只是事情到了年末,北國突然侵犯邊疆,朝中除了陸王與江星禮,竟無人可派,自然,陸王皇帝肯定是信不過的,随即便命令江星禮點兵出發。
大軍出城,百姓夾道相送,陸潺潺站在第一樓最高層,遠遠看出去,只見到那人頭頂的紅纓。
她眉頭緊鎖,心事惴惴,之前她已經跟他耳提面命多次,讓他務必小心行事,切記莽撞,萬事都以自己性命為先,只希望江星禮能度過這次劫難。
江鳳予也跟着去了,安無修與師兄久別重逢,受到了師兄的影響,加上在鳳錦蓉那裏了解到了更多治療方法,跟着也進了軍營,此次,兩人都成了軍醫。
縣主府仿佛一下就空了,陸潺潺有些茫然,戰争還是按照原定軌跡爆發了,可是她卻沒有嫁給江星禮。
站在第一樓看盡天空,她突然勾唇輕笑,“什麽劇情,就算你再努力擺正,可是人本就充滿了不可控性,我存在的那一天開始,一切就都不會一樣。”
陸王一直在暗中謀劃,與皇帝也回到了表面和平,陸王犧牲了鎮南王這個棋子,皇帝也犧牲了珍妃,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京中開始呈現出一種格外的平靜和欣欣向榮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陸潺潺所了解到的劇情是這樣說的,陸王在第二年的宮宴中,因為将一柄匕首帶進宮廷,被當場擒住,視為刺殺之罪,随後關押待審。
為免夜長夢多,三日之後便被賜死了,陸王府也跟着土崩瓦解,陸王獨子陸今其中毒瀕死,救活之後成了廢人,鳳錦蓉咬牙撐起了整個陸家。
當她是讀者時,看到這種情節自然也就是一眼瞟過,管它合不合理,最多吐槽一句,男女主才是重點,可身處其中,這疑點可就太多了。
陸王這樣的老狐貍,帶匕首進宮這種把柄,犯的也太低級了,短短三日就将他定罪處死,已經可見這是針對他的陰謀。
而且,刺殺皇帝這種罪名,以皇帝對他的恨意,竟然沒有将他滿門抄斬,難道是皇帝心慈手軟嗎?
這其中的巧合在于陸王獨子陸今其,陸王府那麽多玉天香生的孩子,只有陸王的兒子成了廢人。
當然,也或許理由很簡單,僅僅是因為鳳錦蓉是女主,不可能讓她跟着一起被殺,幹脆就死陸王一個,倒黴陸王兒子一人就行。
時間就這麽往前推進,前線不斷傳來打勝仗的消息,連被北國占去的石洲中的四城,一年之內,也被奪回了三城,江星禮鬼将軍的威名,開始傳遍各國。
鳳錦蓉在這一年中,參加了比美大賽,成功讓自己成為南國第一美人的同時,還順利推出了自己的新品化妝品保養品,有她這第一美人打廣告,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的紅火。
“姑娘,二姑娘派人送了三只百年靈芝來,讓您補補身子。”李嬷嬷抱着匣子進門。
陸潺潺翻看着江星禮的信件,他不是個多話的人,可這些年來,斷斷續續竟也寫了快上百封信,只近期約麽是太忙了,蠻夷那邊缺糧食,入冬後只能搶劫城中百姓,如今還有北國為敵,他恐怕分身乏術,所以也有兩個多月沒有信件來了。
“放那吧。”
“姑娘,天都暗了,您別看了,仔細傷了眼。”李嬷嬷勸道。
陸潺潺眉目深沉,到如今,除了江星禮會死,除了結局是女主帶着後宮歸隐,她已經沒有劇情先知的優勢了。
看書跟現實是不一樣的,就如同當初她覺得曾雲軒跟高玉翎抛棄培養自己多年的家族,放棄自己肩負的責任跟着女主歸隐,是相當不可取的行為,可當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之後,她才發覺,或許這兩人只是無路可走了。
高家倒了,陸王死後,曾家極快的沒落,而鳳錦蓉卻是郡主,身邊還集齊了首富之子六皇子武林盟主第一才子等等厲害人物,加上她天生氣運極高,皇帝都很喜歡她,那曾雲軒跟高玉翎,只有愛她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才能為家族掙多一點榮耀。
她想起什麽,問道:“嬷嬷,我做的那件金絲蠶衣,方叔送去了嗎?”
李嬷嬷放好靈芝,“姑娘且放心,那寶貝那麽珍貴,夫君親自送去的,如今已有一月之期,想是在回程的路上了。有姑娘囑咐,他一定親自交到将軍手上。”
當年救了蘭心,那些珍貴藥材不過是添頭,陸潺潺真正要來的好處是勇親王珍藏的五只金絲蠶繭。
用她的血跟各種名貴藥材天天養着,三日吐一根絲,到得三個月前,方才夠了數,被陸潺潺處理後,花費了整兩月才做出了一件世間無二的金絲蠶衣。
在武俠世界,它的作用可想而知,自然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而且還有她本身的特性——防毒,專給江星禮準備的,別人她都不放心,拜托了方同親自送過去。
雖說距離他死還有一段時間,可是陸潺潺仍要早做打算,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了,真正愛她關心她的本也沒幾個,江星禮又數次救她,無論如何,陸潺潺也想盡力将他救下來。
“對了,姑娘,宮裏頭遞了帖子來,今年宮宴邀您也一塊參加,您看看,是不是跟二姑娘說一聲,定制一件衣裳?”李嬷嬷又道。
鳳錦蓉如今的生意火,要她衣服的都排隊到明年了,李嬷嬷故而才有此一問。
眉頭微擰,今年的宮宴可不好吃。
“她現在也是縣主,想來到時候也會一塊去。”斂眉輕聲道。
“是呢,瞧我這記性,”李嬷嬷拍拍頭,“二姑娘還遣人帶話,到時候她從陸王府出發,在前邊街頭等您,要與您一道進宮,讓您務必等等她,宮裏人心險惡,她不放心您一人。”
陸潺潺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了,下去吧。”
“陸王。”
陸安回頭,看向假山後現身的女子,對方極有禮的颔首一拜,“昭玉見過王爺。”
“昭玉縣主,喚本王有何貴幹?”陸王背手眯眼,審視的看過來。
陸潺潺淡淡一笑,“今日是道謝的,多謝陸王多年庇護。”
兩人隔了幾步距離前後在小徑上走着,陸安久久才笑了一聲,“當年你父親将你放在王府的時候,本王便知,你不是個簡單的。”
“其實這麽多年,我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爹會将我送回王府。”陸潺潺跟着輕輕的笑。
陸安動了動眼珠,“看來你不只是來道謝的。”
“來跟王爺敘敘舊而已,不可以嗎?”陸潺潺鎮定自若。
“你想知道你爹的事?”陸安老神在在。
“ 想提醒王爺,怕多了東西。”陸潺潺轉而道。
陸安定住,轉過身來,“你真讓我驚訝。”
他自認多年來從未對陸潺潺表現友好,讓她在府中安居一隅,不過問不關心,可在這種時候,仍然只有她還敢湊上來說這句話。
“算是交易吧,我只是覺得,王爺或許能為我解惑。”陸潺潺斂眉。
“你們父女兩還真像,”陸安感嘆,“當年你爹也是如此,與我交易,讓我保你平安,直到你有能力脫離王府。”
“交易?”果然有新線索。
“陸家的繼承人,都會服毒,解藥……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有。”陸安道。
陸潺潺頓了頓,這一句話暴露出來的信息可太多了,“陸家,原來是暗線。”
皇帝的暗線。
“爹為王爺解了毒?”陸潺潺幾乎是篤定了。
他颔首點頭,“沒有人願意做傀儡,陸家祖祖輩輩做了那麽多年,本王早已厭倦了。”
所以說,陸潺潺身為神醫代華的女兒,那麽多年身在陸府,明明不受重視,可從來沒有任何宵小不長眼的來打擾,就連玉天香多次想要教訓,都被陸王攔住了。陸潺潺是知道陸王對她似乎多有仁慈的。
“即便是爹與王爺的交易在先,我也該好好謝謝王爺,我記得最初我開鋪子的時候,無權無勢,但是一直順順利利,想來,也是王爺在背後出手支持的緣故。”
“那不過是履行承諾罷了,本王一生,從不食言。”
“那……敢問陳太傅一案,江将軍之死,與王爺可有幹系?或者說,與陛下——”陸潺潺猶豫良久,還是斟酌着問了。
“縣主!”陸安打斷她。
這些事本不該陸潺潺知道,可是跟江星禮相處日久,她也看出了些東西,加之皇帝呵斥陸王時,曾有關于陳太傅的罪名加在頭上流傳出來,所以她才有所懷疑。
“縣主,陳太傅一案,本沒有那麽簡單,不要好奇了。”陸安沉聲道。
陸潺潺腦中有什麽呼之欲出,她不肯放棄,只因陳太傅關聯屍魔寶藏,而爹失蹤,也與屍魔有關。
“我心知王爺是為我好,可我有直覺,若不弄清楚這件事,我此生不安。”
“是陛下要殺陳太傅嗎?”
陸安看着即将暗下的天,天邊堆積起了烏雲,安靜許久的天,終于要下雨了。
“是也不是。”
“罷了,我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日前剛得知一消息,才知道自己終究一開始便輸了,今日是逃不脫了。”陸安釋然,“你既然想知道,不怕惹禍上身,我又怕什麽呢?”
陸潺潺眉頭緊皺,“如果不是陛下的命令,那便是您自作主張殺了陳太傅? ”
“是,陳太傅錯就錯在,他知道了一件事,卻沒有兜住,讓陛下知道了。”陸安看着湖裏的游魚,“可他是個良臣,當年便自作主張瞞下了這件事,可誰知陛下不死心,于是派我暗中去尋。”
“陳太傅一家的死是因為屍魔寶藏,他上交了那麽多東西,可唯獨瞞下的才是陛下想要的?陛下甚至想要它想了十多年。”陸潺潺喃喃着。
“對啊,你知古往今來的帝王,最想要的是什麽?”陸安嘆息,“陛下是個厲害的君王,可也是個通俗的皇帝。”
眼眸輕閃,陸潺潺緩緩道:“是長生。”
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財富,人間的至尊,他還想要什麽呢?自然是長盛不衰的生命了。
“屍魔寶藏沒有武功秘籍,但有一味屍魔愛妻醫神留下的殘方,千壽丹。”陸安轉動着小指上的戒指,“諸多先皇也都一直在暗中尋找屍魔寶藏,為的不是金銀財寶神功秘籍,而是這傳說中的長生之藥。”
“但那只是殘方,醫神自己都沒有成功便死了,不過是民間傳聞,将醫神神化了而已,她到底還是個人。”陸潺潺蹙眉。
“你當皇帝不知道嗎,只是不放棄罷了。”陸安搖頭。
“所以,陛下下令,讓我想盡辦法問出千壽丹的下落,任何結果不論,只要能得到丹方。”
“那時陛下已經懷疑我的毒被解了,這件事,是他對我的考驗。”
如果他照辦了,便是将把柄送給了陛下,将來皇帝要是想料理他,直接提出這件事情,以陳太傅的名義将他殺了,就算他大聲嚷嚷是皇帝命令,又有幾人相信?即便相信,衆人也會不信。
如果他不照辦,那麽好,皇帝是多疑的,他不會考慮其他,直接就會認定他解毒了,從此他就會被架在火上烤。
所以,陸安幹脆釜底抽薪,直接滅了陳太傅滿門,絕了皇帝的念頭,也為自己争取了生機,畢竟皇帝會覺得,陳太傅死後,他就是唯一知道千壽丹下落的人了。
這也讓皇帝生出了些許不滿,随後派江星禮去查這件事,欲要讓江星禮與陸王成為對立面,重新培植自己的人。
她遲疑道:“以多年來王爺為陛下做那麽多事看,如果陛下要殺你,不愁名目,他之所以沒有,是因為懷疑,千壽丹在王爺手上?”
陸安偏頭,意味深長的道:“你若是我親女,如今我也不至于要到這束手就擒慨然赴死的地步了。”
“那麽江将軍呢?”陸潺潺問。
“他……”陸安苦笑,“誰讓他太拿皇帝當自己人了呢。”
“他與皇帝少時伴讀,後得器重,皇帝待他如兄弟,即便忌憚不滿他民間威望甚高,卻也忍着勉強留他一命。”天邊的光線漸漸消失,宮宴要開始了。
“可惜後來皇帝沉迷丹道,妄圖長生,要拿嬰孩煉藥,秘密讓他尋合适的人,誰知他卻勃然大怒,公然反抗皇帝,還沖進宮殺了皇帝請來的煉丹者,就此惹禍上身。”
“皇帝忌憚他的威勢,不敢再提長生藥,卻沒過幾年,戰争初初平息後,便命我暗中下手,他便戰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今天可算是把欠的補回來了,愛你們麽麽噠,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