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陸潺潺發現蹊跷
夜間人靜, 客棧外風聲呼嘯, 黑暗中, 有人悄然摸了進來。
因為住房緊張, 四個人只開了一間房,陸潺潺跟他們不能比, 早便累了,安心躺下養神,紀由照顧着曲柳眉, 沈空山盤膝而坐, 閉着眼像是也在睡。
窗紙被捅破, 一根小竹管伸進來, 無香無味的煙霧流入房間,沈空山緊繃的肩膀緩緩耷拉下來,像是睡熟了。
那會兒被曲柳眉叫滾的男人打頭,身後跟着其他人, 無聲無息的撬動了門鞘,推門而入。
曲柳眉睜眼,指尖撚住寒光,來人得了指示,當先舉起匕首捅向沈空山心口。
“叮——”刀尖到了心口便如同刺中了無形鋼板,手下一震, 匕首便落了地。
沈空山眼也不睜,揮袖就把面前的人打了出去,曲柳眉瞅準時機, 三枚銀針脫手而出,其他人一哄而上,沈空山身形鬼魅,不過一晃,便叫人撲了空,那幾人急忙就地打滾躲開曲柳眉的銀針。
沈空山已經到了曲柳眉床邊,伸手欲來拿她,紀由翻身而起,短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發出重重的悶響。
兩人迅速過了幾招,其他人撲了上來,手中拿着繩索,直接套上了沈空山的脖子。
“拉!”短促的一聲,諸人齊齊使力。
沈空山被迫站到中央,仍然氣定神閑,兩腳微岔開,繩索緊緊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但他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改變。
曲柳眉半蹲在床上,揚手間五枚飛镖直沖他五心而去!
紀由一掌拍地,反彈而起,持刀直劈沈空山頭顱。
沈空山唇角洩出冷笑,擡手抓住繩索,輕輕使力一甩,繩索另一頭的幾人便毫無反抗的被甩飛了出去,直接砸碎了屋子那一排窗戶。
沈空山一手繩索,旋的極快,飛速擋掉那五枚飛镖,面對紀由的攻擊,腦袋只輕輕一側,一掌看似輕飄飄的拍在了他身上。
紀由瞳孔一縮,忍不住的一口鮮血噴出,倒飛出去砸倒了兩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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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地面艱難的蠕動着,強撐着半跪起來,眸子冷冷的看着沈空山。
輕輕一震,身上纏滿的繩子已經碎成了寸長,紛紛揚揚的落在了地上,仔細一瞧,還能看見裏面摻雜的金線,沈空山大袖一甩,“啪!”
紀由猛地向前一掙,曲柳眉已經歪倒在一邊捂住了臉,半面臉頰很快腫脹起來,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眸光嗜血的看着沈空山。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打過她的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沈空山破鑼般的嗓子嗡嗡的響起。
猛地伸手一捏,“唔!”紀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起,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張大口喘息着,兩手放在脖頸上試圖掙開無形的束縛,整張臉迅速漲紅變紫。
“等等!”曲柳眉急忙開口。
沈空山冷笑,眼底已經見了紅,“怎麽,如今又舍不得你這小情人了,那就不該挑戰老夫的耐性!”
“沈空山!”
“前輩。”
曲柳眉難得緊張起來,五指已經緊攥,她只剩下紀由這一個知心人。偏那會兒一直打鬥都無動于衷的陸潺潺,這會兒睜開了眼,與她同時出聲。
“此行極為重要和機密,既然我與曲姑娘都有大用,那麽我想,屍魔那樣的人物,長眠之地總不至于任人來去吧,紀公子乃是盜神,或許,到時候真到了地方,恐怕他所能,比前輩還要游刃有餘。”陸潺潺語調極緩,字字清晰,漸漸平息了沈空山升起的暴虐之心。
“紀公子的獨家本事,天下也無第二個了,若是屆時真需得他,到那時後悔晚矣。”
“事到如今,紀公子與曲姑娘都已身受重傷,我也不過是個無絲毫武功的普通人,出了這個門,毫無自保之力,在這邊境亂地,我們三人反而需要靠前輩,根本走不遠,還望前輩暫且饒過這一次。”
沈空山頓了頓,陸潺潺跪坐在床上,兩手擡起,微微垂首,行了個正兒八經的禮。
“砰……”紀由被甩手扔了出去,他強忍着咳了兩聲。
“你爹曲一亭都不敢在老夫面前托大,你這毛發剛長齊的狠毒丫頭,也敢以下犯上?”沈空山語調低沉輕蔑。
“老夫的武功如今已是天下無敵,你這丫頭沒見識,不知懼怕,那些宵小也敢來捉老夫,簡直可笑!倒是你,”他看向陸潺潺,“想必你是見的太多了,還算乖覺,知道不能拿老夫怎麽樣,沒動什麽歪心思。”
他的意思陸潺潺懂,自然是指江星禮的。
“哼,這次便記下,等找到屍魔寶地,再一并清算!”沈空山說完便出去了。
至于逃跑,魔教在這安插的小據點就那麽幾個人,全被他殺了,曲柳眉将屈辱忍了回去,便見陸潺潺從床上下來,過來将她扶起來坐在一邊,又去扶紀由。
她不由冷笑諷刺,“我又欠你一回。”
陸潺潺面色平靜,“你不是不懂,你只是驕傲。”
曲柳眉太傲,她不是不明白應該順着沈空山,可她完全做不出來,就連當初走投無路被北帝帶回去的那段日子,她都沒對北帝低頭。
“哼,我跟你怎麽一樣!”曲柳眉不痛快,冷冷道:“你自小寄人籬下看多了白眼,被人欺負慣了,我自小卻是魔教聖女,我爹教我殺人禦下,卻從未教我低頭賣乖!”
陸潺潺瞟她一眼,突然伸手,冰涼的指尖觸及她腫脹滾燙的臉頰,跟着毫不留情,掐緊了一擰!
“啊!好痛!”曲柳眉一個激靈,淚眼汪汪的看着她,“你幹什麽?!”
“知道痛就好,曲姑娘,你是個聰明人,也該認識到自己的處境,除了你身邊這個傻子,你以為,還有誰會慣着你?”陸潺潺去一邊捏了帕子,語調仍是一貫的柔和,“你且瞧瞧,我這個被人欺負慣了的,一樣能讓如今的你痛的哭出來!”
強硬拉開她的手,把帕子敷在她的臉上,陸潺潺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輕一笑,“你們還真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說的話一樣難聽。”
曲柳眉捂着帕子,神色猙獰,顯然很不滿她提起這件事,但卻是敢怒不敢言。
紀由擔憂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半分也不在意自己的傷勢,“眉眉,你怎麽樣?”
陸潺潺對他就簡單多了,褪下手上的镯子,不知按了什麽機關,摸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先湊合吧。”
“你給他吃了什麽?”曲柳眉一下坐直了身子。
将镯子帶回手上,“我身上能帶的,自然是毒了。”
“他內傷應當很重,先用毒勉強吊着吧,大概一個月後才會毒發身亡,到時候若我沒死,咱們又有那條件,自然會救他的。”
曲柳眉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沈空山能饒了紀由一命已經是不錯,怎麽可能給他療傷,而紀由的傷勢這麽重,如果不盡快想辦法,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就算救回來,也得像她爹一樣,一輩子在床上痛苦。
不過……“很好,難怪那個小畜生被你抓的死死的,你果然聰明。”曲柳眉咬牙切齒,“走到這一步,沈空山對你态度最軟,而一個月後,若我們逃生不帶你一起,阿由也會死,無論哪一條,你都是最舒服無虞的那個!”
陸潺潺挑眉,“你這樣想也可以啊,不過即便如此又如何?我身上只有這毒.藥,你有選擇嗎?”
“對了,曲姑娘,你方才說又欠我一回,算上之前那條件,如今,我在你這裏有兩個條件,對吧?”她笑眯眯的繼續澆油。
曲柳眉撇過眼,冷冷道:“是,說吧,你想要什麽?等我殺了那個老賊,自然滿足你。”
陸潺潺擦了擦指尖,“那倒不必等那麽久,第一個條件很簡單,從今往後,你不準再叫江家兄妹小畜生。”
“什麽?”曲柳眉幾乎覺得好笑,“你确定就這個?”
“就這個。至于另外一個,等我想到了再說吧。”陸潺潺颔首,看了看破爛窗戶外的天色。
“天快亮了,我也餓了,先去洗漱一番用飯了。”悠悠說完,她起身神态悠閑的下了樓。
接下來幾日,曲柳眉徹底安生下來,倒是陸潺潺,還有意無意與沈空山說說話,間接打探些消息。
陽光很烈,幾人走走停停,來到了一處斷崖邊。
沈空山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崖,面色一黑,回身衣袖一揮,“啪”曲柳眉剛好的臉再次浮腫起來,她整個人都被打出了兩米遠。
“你耍老夫?!”
陸潺潺眸光一凝,指尖掐住了掌心,紀由已經撲上去扶起了曲柳眉,“眉眉。”
“你別以為老夫不敢殺你!若你找不到屍魔寶地,那這斷崖之地,便是你們埋屍之處!”好不容易希望近在眼前,結果跟想象的大相徑庭,沈空山再也控制不住暴虐。
“前輩。”陸潺潺突然上前,站在了曲柳眉兩人身前。
沈空山神色陰沉的可怕,“閃開,你莫不是以為,老夫對你和藹幾分,你就敢對老夫指手畫腳了!”
“小女子不敢,只是前輩,既然您也知道小女子乃是神醫血脈,那便知道小女子一脈本是屍魔與醫神結合傳承下來的。”陸潺潺緩了緩,“屍魔是魔教創立者,更是小女子的先祖,我爹曾對我講過,屍魔與醫神極為相愛,後來念及醫神體弱,屍魔愛妻如命,便帶妻子隐居世外,後來兩人去世之後,更是長眠于隐居之地。”
見沈空山聽下去了,陸潺潺繼續道:“曲姑娘既然帶我們來到這裏,未必是敢耍前輩,而是那隐居之地,或許真在這裏,爹爹曾對我說,屍魔武功蓋世,兩人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且有天塹阻攔,除了屍魔,無人可随意出入。”
“你莫不是想說,這屍魔寶地,就在天塹斷崖之下?”沈空山冷笑。
曲柳眉艱難的站起身,歪在紀由身上,“随你信不信,反正那地圖的終點就在這,我先前也來過很多次,但什麽也沒找到。”
“或許是陳太傅故意所為,為的就是惑人耳目?”紀由擰眉。
“前輩,這樣,您可知當年陳太傅找到的寶藏地點在哪?是否也是這附近?”陸潺潺想了想問道。
曲柳眉喘了口氣,擡手指着斷崖一邊一顆極其巨大的歪脖子樹的方向,“喏,那顆樹往前一百尺,當初可是個小山丘,屍魔的寶藏就在那發現的,不過後來,都被朝廷那些狗賊給挖空了,連山都平了。”
沈空山沉默不語,顯然曲柳眉說的是對的,陸潺潺提步走過去,先看了一眼樹,少說也有好幾百年了,十分粗壯,不少根莖都裸露在山崖邊,看着很是壯觀。
這一片已經很荒涼了,滿眼昏黃,雜草稀疏,見她走遠了,沈空山沉着臉喊道:“站住,別想趁機逃跑!”
陸潺潺卻蹲了下來,這是一條裂縫,一直延伸到斷崖,伸出手将一根生鏽的鐵絲□□,看樣子應當是當年搬寶藏的人留下的。
她在腦中勾勒了一遍原本的地形,又回頭看了一眼歪脖子樹,提着裙角走回來,蹲在高大的樹下思考着。
“你到底看出什麽沒有?別想拖延時間!”随着時間流走,烈日炎炎,沈空山的瘋症快要發作了。
“屍魔他死了好幾百年了吧。”陸潺潺喃喃。
“自然,你這不是廢話。”曲柳眉沒好氣。
“幾百年……這裏一直都沒有變過嗎?滄海桑田啊,或許,幾百年前,這裏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一片綠洲也說不定啊。”陸潺潺道。
不過顯然,她這個現代人提出的理論是在場的人理解不了的,“那又怎麽樣?跟這個有關系嗎?現在屍魔寶地到底在何處?若是找不到,你們三個,留着也沒用了!”沈空山眼底漸漸染了紅。
緩緩站起身,陸潺潺神色不明,“屍魔把寶藏都堆在一個随意的地方,而非自己真正的棺椁所在,可見,他本不看重這些的。”
她說來說去,壓根就沒一句有用的,沈空山忍不住了,掌心聚集火焰,猛地擡眸,當先沖着最近的紀由二人而去。
“別燒了樹!”這樹在這荒涼之地十分罕見,幾乎獨木成林。
随着陸潺潺這一聲喚,紀由下意識抱着曲柳眉跳遠,“這老賊發什麽瘋!”
陸潺潺快速遠離大樹,“你既然曾經做過魔教教主,難道不知九轉寒功這邪功便是瘋子才能練成的武功嗎?”
曲柳眉面色無光,咬牙道:“死到臨頭了你還來諷刺我!我曲家得位不正,魔教真正的傳承精髓是口傳,根本沒有記載!莫月華死了就沒人知道了!”
她當然知道九轉寒功邪性,可是具體的誰了解啊!
“他練到第六重了,這一重應當會時不時失控,先前多日來他都幾乎沒有動過情緒,我猜這應當與人的情緒有關,如今屍魔寶地無望,他才發瘋了。”陸潺潺一邊說,一邊回憶江星禮的表現。
“他發瘋就是亂殺人?有什麽辦法阻止嗎?”曲柳眉心疼自己溜怪的忠犬。
陸潺潺神色奇怪,“應當不是亂殺人,他發作的話,好像是想吃人?”
曲柳眉心下猛跳,她是聽說過魔教有一位教主吃了自己的妻子,可這故事傳到她耳朵裏都過了幾十年了,她從來只當那是人們口口相傳之後的誇大之詞。
“吃人?那怎麽辦,你不是神醫之後嗎,不是會用毒嗎,快點一起想辦法啊,現在我們三人是同一陣營,別到時候全進他肚子了!”曲柳眉關心則亂,她被紀由扔到了一邊,聞言臉都白了。
陸潺潺回眸看了一眼那棵樹,正要開口,熟悉的氣息襲來,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她一下放松,唇角揚起了笑,“他來了。”
江星禮當先把她擁入了懷中,陸潺潺不适的擰起眉,她的骨頭都要勒斷了。
曲柳眉急得跺腳,眼看紀由被一掌打出去,眉峰掃過來,“小……江星禮!等會兒有的你抱,現在先把這瘋子拿下。”
想了想,她又火上澆油,“你不知,這些日子陸潺潺被那老賊占了不少便宜去呢!這老賊一把年紀賊心不死,就想跟你搶娘子!”
陸潺潺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人命關天,擡手拍了拍他,“平洲,我找到屍魔墓冢在那兒了,你如今能有把握擺平沈空山嗎?”
江星禮捧着她的臉,眼神定定的看了半晌,突的張了張嘴,心中生出無限氣惱來,就該吃了她,把她一口一口吞下肚子,這樣就沒人能奪走她了。“你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
說罷側首,看着膽敢偷走自己至寶的狂徒,猛地一掌拍向空中的沈空山。
同類相遇,兩人的仇恨值很快被對方吸走,飛上了空中大戰起來,曲柳眉急忙過去扶起紀由,“阿由,我們快走。”
“先別走,”陸潺潺擋住了去路,“來時過了那客棧,足走了三日,除了野狼匪寇,沒有人家沒有糧水,你們兩個身受重傷,走哪裏去?”
“那也比留在這好,當我看不出來?江星禮也是個瘋子,他倆若是同歸于盡還好,若是哪一方勝了,死的都是我與阿由。”曲柳眉冷笑。
陸潺潺擡眸看了一眼,“我知道屍魔寶地的入口在哪。”
曲柳眉一愣,繼而眯起眸,“我真是小看你了,原來你一直勝券在握,從一開始,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
與她對視了一眼,陸潺潺忽而嘆氣,“曲姑娘,想太多對身體不好。”
曲柳眉習慣了陰謀詭計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比別人想的繞三分,反而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陸潺潺真沒她想的那麽可怕。
三人退到歪脖子樹下,陸潺潺墊高腳摘了幾片葉子,“曲姑娘,你且看。”
曲柳眉瞧了兩眼,“這樹莫不是什麽神藥不成?”
“……”陸潺潺無奈,“這葉子的形狀啊!并非是荒涼之地能生長的,而且,少水少雨的地方,能生長這麽一顆樹,說明,這下面,大有文章。”
她無奈,曲柳眉更無奈,“這也很正常啊,下面不就是地下河嘛!”
“不,這棵樹有毒。”陸潺潺揚首,“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嘭——!”沈空山與江星禮對了一掌,他重重的撞上了樹幹,江星禮眼底暗紅,靜靜立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噗……”沈空山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他也跟着清醒了過來,不敢相信自己受傷,“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潺潺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幾步,曲柳眉也機智的帶着紀由往另一邊讓,江星禮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沈空山發髻散亂,他眼底恐慌駭然,更有着被逼到極點的瘋狂,“這怎麽可能!這才多久,你不可能打敗我!我才是最強者!”
伸出指尖,他後退着,猛地招手将陸潺潺攝取到面前,“站住!”
陸潺潺微微蹙眉,看向江星禮無神的雙眼,他像是神志不清,沒有什麽反應,腳下卻仍是緩了幾分。
“這不可能,這個女人不是你最愛的嗎,她還好好的,你舍不得傷她,那你一定過不了第六重,你還有理智,你不可能比我強!”沈空山目眦欲裂。
陸潺潺眨了眨眼,推測道:“你……殺了你的愛人?”
在修仙文中,有一種道是殺妻證道,而在武俠文中,似乎也有為了追求極致武學,而殺掉讓自己心軟的一切所愛之人的道?更莫說,這是一門邪功了。
沈空山像是被刺激到了,他目光兇狠起來,扣住她脖子的手在雪白的頸子上留下烏黑的幾個指印,“閉嘴!我們只是永遠在一起了!她和我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陸潺潺斂眉,江星禮卻一下停住了,目光緩緩移到她脖頸處的傷口,定定的看着不動,“你走,放開她。”
沈空山像是不可思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麽可能!這不可能,你明明邪性發作,竟然還會有理智,這怎麽可能!”
“嗤——”鋒利的劍刃沒入他的後心,鬼王差一劍即走,帶出一線熱血,直灑落斷崖。
沈空山瞪大了眼,江星禮踏步上前,陸潺潺抓緊沈空山的手猛地回身,低低而迅速道:“沈前輩,我最看不上打女人的男人,你可真是其中之最!”
毫不猶豫的伸手一推,“忘了告知您,我已經找到入口了!”
沈空山眸光一驚,人已經不受控制的向後栽倒,眼看陸潺潺立刻往後退,他滿心不甘,一路而來,他最沒有把這個柔弱丫頭看在眼裏,對方的幾分聰慧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小聰明罷了,誰知道臨到頭竟然被她擺了一道!還反被利用幫她找到了屍魔寶地!
五指成爪,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攝向陸潺潺,“好會演戲的丫頭,老夫死了也要拉你墊背!”
陸潺潺膝蓋一軟,猛地跌向山崖,鬼王差拉之不及,還在遠處的鳳錦蓉一聲驚呼,“潺潺!”
曲柳眉抿唇,紀由有心無力,江星禮一腳踏地,土地開裂,人如迅雷般駛來,毫不猶豫的越過陸潺潺當先落入了山崖。
沈空山剛落下,他便跟來,兩腿岔開支在崖壁兩邊,江星禮穩住身子擡頭,看着一團輕盈墜落的女子,張開兩手,牢牢将人接入懷中。
“再給他一掌!”陸潺潺抱緊他的脖子冷聲道。
兩腳一震,山壁裂出細紋,江星禮抱着人空中猛地翻轉,一掌聚勁拍出,沈空山兩眼無神,口中鮮血噴出,墜落的更快,兩人随之回了山崖之上。
陸潺潺看着不遠處奔過來的鳳錦蓉一行,前期劇情屍魔寶地,誰能想到,因為她的改變,竟然直到現在才上演。
到如今,可不能依靠劇情了。原文中鳳錦蓉是遇險掉入河裏,才機緣巧合進了屍魔墓冢,跟現在差了十萬八千裏。
看了看身邊的樹,“我們走。”她示意江星禮。
随着她的指尖所指,江星禮甚至沒有多問一句,便毫不猶豫的再次跳下山崖,“進去!”陸潺潺緊随而來一句。
他一愣,伸手抓住一根樹根,內勁拂開兩邊,才驚訝的發現,這棵樹下面竟然有個洞口,但因為樹實在長的太好,根莖覆蓋,将一切掩飾的十分完美,多年來,從未有人發現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今天早點發上來